秘书都要哭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善解人意貌美如花的?好人?再想想恨不得让他二十四小时待命的?霍屹森,果然人和人的?区别比人和猪的?区别都大。
约好了地点,林月疏陪着江秘书一直吃到十一点,体贴秘书喝了酒,主动开车给人送回家。
看秘书摇摇晃晃上了楼,黑夜中,林月疏冲他的?背影挥挥手?。
蓝旗酒店,明天见。
-----------------------
作者有话说:其实我以前也分不清张柏芝和张曼玉,觉得她俩一模一样,还都姓张,一度以为她们是双胞胎。
关于霍潇的问题,写到每次林月疏和他见面,都是在黑天,小黑屋,或者霍潇考虑到身份会戴墨镜,有一定的视线阻碍情况下。
并且设定上霍屹森和霍潇二人的确很像,无论是身高体型发型发色,音色也很像,只有性格不太一样。
不过这个设定是为了吃肉的背德♂感吧,没啥逻辑可言,大家当个乐呵看就好了。[哈哈大笑]
另,被人举报了,举报触发不了段落锁,就给我整章锁了,修改可能要全删,还赶在夹子上换榜前举报我,真的很关注我了。
所以大家,且看且珍惜,真就且看且珍惜了。
林月疏堂而皇之?进了酒店,无?人关注他。
侧头一看, 那些尽职尽责的?员工在大门口围聚一团,里面传来叫骂声。
趁着大家都忙着争执没工夫搭理他,林月疏一个滑铲钻进酒店大堂。
根据秘书说的?房间号,林月疏从走廊一侧找了个巨大雕塑,往后一藏,守株待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月疏腿都麻了,站起来晃晃腰,就见?包厢门忽然打开, 走出?一高大身形。
林月疏立马蹲下, 待人走远, 才一路打着游击战追到了卫生间门口。
整理下头发,从容地?推门而入。
霍屹森正在洗手,听?到动静稍稍侧目, 而后没有任何反应继续洗手。
林月疏走到他身边跟着洗手:
“霍代表, 真巧, 在这里遇见?你了。”
霍屹森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烘干手要走。
林月疏自然不会跟着他出?去,这样目的?太过明?显。
于是刚洗完手的?他, 随便拉开一厕所隔间门。
霍屹森刚走到卫生间门口,忽然听?到背后传来巨大的?“嘭咚”声。
他不想知道林月疏又在耍什么花招,抬腿就走。
走半道,余光朝后看去,却迟迟不见?林月疏的?身影。
脚步蓦地?停下了。
虽然已经走出?去很远, 但他莫名听?到了急促破碎的?呼吸声。
霍屹森眉头微微一敛,沉默了快半个世纪,转过了头。
当他回到卫生间,就看到林月疏整个人紧紧贴在盥洗台上,似乎想努力把?身体挤进墙壁中。他瞪大的?双眼完全失去了焦点,微张的?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却因为肌肉过度紧绷导致无?法控制嘴巴发出?一个字。
霍屹森停驻片刻,走过去打算把?他扶起来,下意识循着他的?视线扭头看过去。
下一秒,他的?瞳孔也?跟着短暂地?扩张了。
隔间里,一双绀色的?脚蹬着大红色的?高跟鞋,像两?根不疾不徐的?指南针,缓慢的?来回摇荡着。
慢慢抬眼看上去,一根粗麻绳从天?花板的?装饰横梁上垂了下来,绷得笔直。
粗绳的?一端吊着个头发凌乱的?脑袋,四肢垂荡着,拽着粗绳使劲下坠。
绀紫色的?脸上,舌头伸得很长很长,两?颗眼球在高压迫使下即将飞出?来。
霍屹森忽地?伸出?手,一把?捂住林月疏的?眼搂怀里,背对着尸体摸出?手机报了警。
警车鸣笛声划碎了黑夜,穿破三界。
众人围观下,卫生间里上吊的?尸体被蒙上白布抬出?了酒店。
警局里。
林月疏和霍屹森以第一目击者的?身份被请到警局调查。
林月疏双手捧着杯子,呼吸一跳一跳。距离发现尸体过去了半个小时,他的?双眼依然没有找到焦点。
警察放低声音:
“你和死者有过交集?”
林月疏嘴巴微张,过了很久,才缓缓摇头。
警察又问:“你进酒店的?时候,有看到死者和酒店员工发生争执么。”
又过了快一个世纪,林月疏生锈的?大脑才缓缓运转:
“我在大堂看到有人起了争执,但我不知道是不是他。”
“你再好好想想。”警察道,“我们接到其他目击证人的?证词,看到一名年?轻男性和酒店十几个员工起了争执,说他被一伙人拦着不让走,你看到的?也?是这样么。”
林月疏低下头,不停吞咽的?喉咙晦涩发紧。
半晌,才声音嘶哑道:“不知道,我只看了一眼就走了。”
忽然,他抬起头:“死者是男的??”
警察点点头。
“可是在卫生间,我看到了红色高跟鞋,白色短裙,还有很长的?头发。”
警察缓缓做了个深呼吸,互相对视一眼,没说话。
是男的?,只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穿了女装。而先前提供目击证词的?人,却在半小时不到内改了口供,说自己没看到有人起争执,还说是自己把?昨晚看过的?电视剧片段和现实搞混了。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进来一警员,拿着几个包裹,在负责记录口供的?警员耳边说了什么,他的?表情?骤然严肃,重新看向林月疏。
“我们在包间里发现了死者开始穿的?衣服,并从衣服口袋里发现了这个东西。”警察将一个透明?证物袋推过去。
林月疏搭眼一瞧,视线猛然顿住。
一对耳环,是他第一次去阿尔德珠宝门店时,王董为了做人情?送给他的?那对。
后来他怎么也?找不到这对耳环,本?来也?被霍屹森踩坏了,他也?收到了王董送来的?新耳环,索性也?没在意。
却在这里,死者穿过的衣服里看到这对耳环。
诡谲的气息在小小审讯室内蔓延开。
“我们查了耳环购买编号,付款人信息是霍屹森,但签收人信息是你。”警察紧紧盯着他,“这是你的东西没错吧。”
林月疏呡紧嘴唇,点点头。
“所以你说的与死者毫无?交集一事,是你在撒谎。”
林月疏缓缓垂下头,双手紧紧抓着裤子。他现在脑子很乱,全是那双即将飞出?去的?眼珠子和伸得很长的?舌头。可他确定他和死者毫无?交集,耳环是丢的?,他从没送给任何人,但怎么丢的?,他又确实想不通。
“我没撒谎,我不认识他,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林月疏气息薄弱,声音无?力。
“死者与你同为艺人,都是一档恋爱综艺中的?定档嘉宾。”警察道。
林月疏怔了片刻。想起了《荷尔蒙信号》企划案上那个他没听?过的?嘉宾名字,好像叫什么宋可卿。
他刚要解释自己确实不认识这人,却晃晃悠悠反应过来了。警察这么说,是在暗指他和死者有竞争关系。
冗长的?折磨中,刚才送证物的?警员又回来了,这次手里多了个大证物袋,往林月疏面前一扔:
“这件衣服,是死者初入酒店时穿的?衣服,属于非常昂贵的?奢侈品牌,根据衣物编号我们查了购买信息,购入者林月疏,是你的?名字没错吧。”
林月疏缓缓抬眼,意味不明?地?看着警察。
这样,在死者身上出?现不属于他本?人的?东西,自杀的?背后似乎多了深层秘密。
林月疏望着那件米色复古衬衫,一根奇异的?箭矢忽然一闪而过,划破了他迷蒙混乱的?脑袋,拨开迷雾。
“是,衣服耳环都是我的?。”林月疏坐直了身子,“我和死者也?有过交集。”
警察来劲了,双手立马搁在键盘上。
“十月份,我在观澜堂酒店见?阿尔德珠宝的?副总,遭到他潜规则,情?急之?下躲了起来,就听?到某房间传来哭声,好奇心?驱使我进去一探究竟,就看到了……”
警察伸长脖子,翘首以盼。
“这个叫宋可卿的?艺人,脱得精光,被放在人.体盛宴的?花轿上。”
警察一听?,眉头皱得更紧了。
“觉得他可怜,让他穿着我的?衣服走了。那天?我的?确戴了这对耳环,但因为耳环设计有缺陷戴着不舒服,所以摘了放进胸前口袋。”
警察歪了歪头,笑眯眯道:
“你是说,在你遭遇潜规则的?前提下,帮助了另一个遭遇潜规则的?艺人,还把?衣服脱给他穿,所以你是在参加酒席之?前,未卜先知提前准备好了备用衣服?”
林月疏翕了翕眼:“不是。”
果然怀疑一旦产生,罪名就已经成立。
警察呵呵一笑:“那我倒是很好奇,你所言整件事的?逻辑在哪。”
林月疏缓缓抬眼,直勾勾望着咄咄逼人的?警察。
“我那天?过去根本?目的?不是珠宝商见?面,是为了海恩集团霍屹森代表,我知道他也?在那,我想抱他大腿上位,所以取代了宋可卿,把?自己送上了人.体盛宴。”
警察:…………卧槽。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愿接受对你有利的?阿尔德珠宝副总的?潜规则,却愿意为别的?有钱人献身?”警察笑了,“这又是什么逻辑。”
林月疏缓缓做了个深呼吸,笑了:
“警察叔叔,你们现在首要任务是查清死者为什么身穿异装吊死在酒店厕所,他和谁一起吃的?饭,为什么半道换了衣服,在门口拦住他不让走的?人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他的?声音陡然抬高:“而不是在这里八卦一个不相干之?人的?是是非非。”
“你给我老实点!”警察一拍桌子,指着林月疏鼻子怒道,“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你也?排除不了嫌疑!”
“你查吧。”林月疏仿佛失了力,轻轻靠着椅背,疲惫地?翕了眼,“把?我祖宗十八代查一遍,我想知道我妈当年?为什么丢下几岁的?孩子吊死在家里,爸爸又去了哪里。”
指针转了一圈又一圈,新的?一天?开始了。
林月疏走出?警局时,天?边已然泛起了点点鱼肚白。
警察似乎也?累了,总算放过他,也?告诉他,所有人在排除嫌疑之?前,警方都会密切盯梢,要他这些日子老实待家里别乱跑。
林月疏站在濛濛白雾中,十二月初的?清晨下了薄薄一层寒霜。
林月疏翕了翕眼,大脑缓慢地?回忆着他的?车子停在了哪里。
“嘀——”
倏然,黑暗中传来一声鸣笛。
林月疏失神地?看过去,霍屹森的?车子停在清晨的?天?青色中,驾驶室里是挂着大大黑眼圈的?江秘书。
“林老师。”江秘书探出?个头,“您回家么,霍代表要我顺便送您。”
秘书:可恶,月月的?靓汤没喝到,却叫警察折腾了一宿。
“不用了。”林月疏摇摇头。
这次没演,他真的?很累,需要好好休息。
“上来吧,霍代表还说,您可以去他家里小憩,过条马路就到了。”
“不用了。”林月疏翕了眼,好累,好烦。
车里的?霍屹森低声对秘书道:
“他不想去不用强迫,开车。”
秘书恋恋不舍发动了车子。
林月疏望着周围阒寂一片,陷入了半黑不亮的?天?青色中,偌大的?街道,只剩他一人的?影子被斜斜拉长。
吧嗒、吧嗒——
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滴在衣领子上,洇湿一片。
眼泪落下的?瞬间,林月疏的?脑袋还是一片混沌。
他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落泪,或许是想起了那个年?轻的?孩子在逃跑前欣慰的?欢笑模样,以为自己终于逃脱了魔爪,即将迎来灿烂未来。
也?或许是想起十几年?前与昨晚酒店厕所里过于相像的?画面——
“哗——”倏然,汽车引擎声在耳边响起。
刚才离开的?宾利不知什么原因又折返回来,车窗打开,这次驾驶室里不见?了江秘书,只剩霍屹森隐匿在昏暗中的?侧脸。
“上车。”他颐指气使道。
林月疏怔怔望着霍屹森,头一次对他发了火:
“我都说我不去了!你走就是了!管别人的?闲事做什么!是你说以后不要再联系了,你觉得我烦,我觉得你更烦!”
霍屹森等他发完疯,下车抓着人的?手强硬地?塞进车里,锁了车门。
林月疏一个劲儿拍打着车座子,啪啪啪。
“停车!你这个王八蛋,变态!暴露狂!”
霍屹森开着车,平静无?风:
“我什么时候暴露狂了。”
林月疏泄了气,重重倒在后车座,蜷着身子成一团。他揪起衣领子塞进嘴里死死咬着,咬着咬着,又抽抽搭搭地?哭了。
他早就习惯了独自消化情?绪,却最怕有人关心?,爱和关心?对他来说实在太过沉重,哪怕表达关心?的?只是条狗,他也?会彻底破防。
讨厌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短板缺陷,讨厌在他人眼里变成需要安慰的?可怜人。
安静的?车内,只能听?到林月疏断断续续的?抽泣声,时不时夹杂一两?句骂声:
“霍屹森,你这个暴露狂。”
霍屹森对他的?侮辱充耳不闻,在他骂累了哭累了时,淡淡道了句:
“说说吧。”
语焉不详的?三个字,林月疏很清楚他要他说什么。
那么厉害的?人,因为一具尸体失控了。
林月疏转了个身背对着霍屹森,闭着眼嘟哝“没什么要说的?”。
看不见?对方的?脸,把?今晚所见?的?一切忘记,清空思路,这样他的?短板和缺陷就会彻底消失。
红灯前,车子停下。
冬日一抹冷色的?阳光穿进车窗,林月疏眯了眯眼,这时,感到一只大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腰。
缓慢的?,温柔的?,充满安慰的?。
林月疏缓缓翕了眼,嘴巴里还塞着衣领一角,含糊不清地?叫了声:
“妈妈……”
“咔嚓!”、“嘭咚!”
四岁的?林月疏握着只剩指甲盖大小的?蜡笔,坐在垃圾堆一样的?地?板上,呆呆看向门口。
身着艳丽短裙的?女人跌跌撞撞破门而入,咳嗽不停,像是要把?心?肝肺都咳出?来。她猛地?往满地?垃圾里一倒,浓重的?酒气和垃圾发出?的?酸腐融合一起。
女人缓了好半天?,随手拿过空易拉罐朝四岁小孩砸过去:
“你这个……扫把?星,过来啊!”
林月疏放下蜡笔头,小心?翼翼踏过遍地?垃圾,歪歪扭扭走到化妆台前,踩着小凳子爬上去,拿起卸妆油和面巾。
他稚嫩的?小手发育尚不完全,却能娴熟地?抹掉妈妈脸上厚重的?粉底。
妈妈每天?都是这样,化着很浓的?妆,喝得酩酊大醉地?回来。林月疏知道自己不聪明?也?没有眼力见?,惹得妈妈每次都很生气,地?上有什么捡什么,全往他身上招呼。
听?隔壁婶婶说,妈妈是陪酒女,林月疏不知道陪酒女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妈妈经常带不同男人回家,然后把?他推去隔壁婶婶家,厚着脸皮要婶婶给他饭吃。
偶尔,婶婶也?会握着他青紫交叠的?小手,心?疼地?问他:
“要不要,婶婶送你去福利院。”
四岁的?林月疏只懂摇头:“不行?,妈妈说,爸爸很快就来找我们了。”
他偶尔会从大嘴巴的?邻居那听?到,说妈妈是陪酒女,和客人私定终身给他生了孩子,和客人约定好,两?个人一起努力攒钱离开这里,做个小本?生意,过好日子。
一年?两?年?、三年?四年?,客人真的?很努力,努力到这几年?间没有露过一面。
妈妈老了,没有以前漂亮了,找她的?客人也?越来越少,好心?的?隔壁婶婶也?被女儿接到了大城市里。
黄昏中,五岁的?林月疏从化妆台底下钻出?来,捏着一枚干瘪的?花生,笑得很开心?。
看,今晚的?晚饭有着落了。
他咬着花生,听?着门外传来妈妈撕心?裂肺的?尖叫:
“你闭嘴!你这猪头三八!”
而后是陌生人的?声音:
“那个人要是会回来早就回来了,你看你儿子瘦的?,这么多年?你给他吃过一顿饱饭没,洗把?脸清醒清醒,找份正经工作好好生活吧!好心?劝你还骂我,活该没人要你!”
接着,门外传来打斗声,伴随着女人们的?叫声。
妈妈从门外扑进来,带着一脸伤。
林月疏条件反射地?站起来,踩着小凳子拿过卸妆油和面巾,在妈妈脸上轻轻擦拭。
妈妈紧紧闭着眼,眼泪顺着眼角簌簌坠落。
小小的?林月疏忙抬起小手,抱着妈妈的?脑袋认罪:
“对不起妈妈,我会轻一点的?,你不要哭……”
妈妈闭着眼,从红唇出?挤出?尖锐的?几个字:
“你这个……扫把?星……”
门外来了个陌生的?叔叔,妈妈亲昵地?依偎在他怀里,二人有说有笑进了门。
看到坐在垃圾堆里的?小孩,叔叔不乐意了:“你怎么还有儿子。”
妈妈赔着笑:“小孩子很乖的?,不会打扰我们。”
叔叔推开她,扭头就走:“小孩儿要是大嘴巴到处乱说,被我老婆知道了怎么办。有孩子还出?来接客,真他妈晦气!”
这一天?,林月疏从沙发底下翻出?一包潮了的?饼干,如?获至宝,迫不及待找妈妈邀功。
他想好了,五片给妈妈吃,剩下一片给自己。他长得小,不用吃很多东西也?能活下去。
结果换来的?却是妈妈迎面一耳光,她抢过潮了的?饼干往他嘴里塞:
“吃吃吃,吃死你!都怪你害我没生意,赚不到钱我们一起饿死算了!”
“对不起妈妈……”小孩儿抽抽搭搭地?抹眼泪,“我只吃半片饼干就好了,剩下的?都给你。”
社区义工上门,严厉通知妈妈要送孩子上小学了,全叫妈妈骂走了。
其中一个义工忍无?可忍,推了她一把?,大声呵斥:
“你等的?那个人叫王陵海是不是,我也?不妨实话告诉你,这么多年?他一直就在附近生活,人家有老婆孩子一家人不知道多幸福,凭什么为了你抛家弃子?你儿子都六岁了,幼儿园没去过,一二三不会写?,现在该上小学你也?不管,难道要他像你一样,长大后靠出?卖身体为生?!”
这一次,性子火爆的?妈妈罕见?地?没有回怼,只是无?尽地?沉默着。
天?空哗啦啦下着大雨,刚六岁的?林月疏趴在地?上,手里最后一截蜡笔头也?用完了。
画面中的?母子俩,只来得及给小孩涂上颜色,过了很久,画面中的?女人还是没有上色的?苍白。
妈妈很久没有出?去工作了,每天?躺在地?上出?神,小林月疏煮了米缸里最后一点米,喂给妈妈吃,妈妈也?只是机械地?张嘴,嚼着嚼着,米饭都掉出?来了。
“妈妈。”小孩儿腾出?一只手接着米饭,“要好好吃饭饭。”
雨下了几天?,不见?停。
屋子里散发出?浓重的?霉味。
林月疏一觉醒来,条件反射去厨房翻找食物。冰箱彻底空了,米缸里一粒米也?找不到了。
他走到客厅,看到懒洋洋的?妈妈竟然站起来了,对着窗子一动不动低着头,凌乱的?长发上方还悬着一根粗粗的?麻绳。
“妈妈,没有吃的?了。”小孩走过去,充满爱意地?抱住妈妈的?腿。
僵硬,冰冷。
虽然妈妈经常打骂他,但他还是很爱妈妈,因为偶尔,妈妈会在他睡觉前给他读故事。去年?的?生日,妈妈工作后带回来一块小蛋糕,虽然叫人咬过,但蛋糕很甜,是他这一生都忘不掉的?味道。
妈妈没有回应他。
他习惯了,妈妈很少会对他做出?回应。
六岁的?林月疏开始到处在家里乱翻,翻了半天?,一无?所获。
什么吃的?都没了。
小孩抱着腿坐了很久,抬头问一直站着的?妈妈:
“妈妈,我有点饿了,妈妈你饿不饿?”
回应他的?,只有窗外的?雨声。
天?终于晴了。
三天?只喝了点水的?林月疏无?力地?靠在沙发上,不停询问:“妈妈你一直站着累不累?”
“妈妈你饿不饿?”
“妈妈,太阳公公回来了。”
小孩说完最后一句话,意识陷入了模糊。
他迷迷糊糊听?到急促的?敲门声,很多人在他家门口吵吵嚷嚷,然后有人不停踹门,门板子整个被卸下来,一堆人一窝蜂似地?涌进来。
他看到了早就搬家离开的?好心?婶婶,以及认识不认识的?所有人,站在门口张着大嘴满脸惊愕。
婶婶流着眼泪脱下外套,跑过来裹住小小的?孩子,她什么也?没说,只不断重复:
“走吧,走吧。”
林月疏问:“妈妈呢。”
婶婶不发一言,抱着孩子往门口跑。
林月疏用尽全身力气看向妈妈站立的?方向。
这些天?,妈妈一直看着窗外,好像在等雨停。今天?,天?晴了,妈妈不需要再等了,她转过了身。
她很难得的?,给儿子扮鬼脸。
已经变成青褐色的?脸,舌头伸得很长很长,那对美丽的?大眼睛瞪得很大,几乎要从眼眶里跳出?来。
林月疏对着妈妈笑笑。他还是第一次见?妈妈给他扮鬼脸逗他开心?,妈妈是很好的?妈妈,他爱妈妈。
离开屋子时,他听?到一个叔叔发出?一声惊呼:
“卧槽,尸体怎么忽然转过来了!吓我一跳!”
车窗外传来天色苏醒的嘈杂声。
“去吃早点么。”听完整个故事的霍屹森并未对此发表任何看法?, 只?这么问道。
林月疏翕着眼,摇摇头。他现在困得厉害, 胃里犯恶心。
霍屹森发动?了车子:“那就先睡觉。”
尽管林月疏多番拒绝,他还?是被霍屹森带回?了家。
霍屹森将屋里全部窗帘关上?,营造一种当下还?是夜晚、很适合睡觉的舒适感。
只?睡了两三小时,林月疏醒了,彻底睡不?着了,脑瓜子突突地跳。
梦里一双悬在半空的脚左摇右摆,快踢到他脸上?。
他随手摸过手机打算看看警察有没有再找他,却赫然发现,微博推送里已?经折叠了一堆消息。
宋可卿上?吊的话题后挂上?了“沸”的字样。
【很抱歉, 通过这种方式知道了你?的名字, 愿你?在天堂快乐安康。】
【哭了, 太可惜了,虽然不?是很火的艺人,但一直觉得他长得很可爱。】
【所以为啥上?吊?小演员最近刚有了点资源, 是不?是得罪同行了?】
【我朋友在现场, 说宋可卿上?吊时还?穿着女装, 明明来的时候穿的不?是这身衣服,半道换的, 这就很诡异了。】
【是不?是被潜规则了啊,否则谁换女装跑酒店上?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