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疏上大?爆综艺这事儿已经让他很恼火,又看到这一个两个都围着他苍蝇似的乱飞,心里生出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他不能确定这些人是?否知道林月疏已婚的事,如若知情?,还天天对着林月疏开屏,是?对他邵承言赤果果地挑衅。
男人尊严受挫,势必要讨回?来。
不管大?家以前知道与否,今天就给他公之于?众。
其实在拍摄恋综前, 节目组对所有嘉宾做过背调,结婚了的、耍朋友的, 他们都门儿清。
但节目组不?在乎,在娱乐圈这个?流量至上的地方,真相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别墅里。
霍屹森和霍潇几乎是?一前一后进了门。
相较于霍屹森来?回多日轻车熟路的从?容,霍潇倒真有点吃不?消。
他微微弯着腰,擦一把十二?月份的细汗,见霍屹森径直上了楼,便也顾不?得休息,追着上了楼。
林月疏打了针睡了会儿,迷迷糊糊听见房门被人推开了, 旋即一阵杂乱脚步声响起。
他挣扎着睁开眼, 不?知是?不?是?幻觉, 只看到两个?霍屹森冷着张脸,比赛似地一个?比一个?走得快。
林月疏意识尚未完全回笼,无力地笑?笑?:
“我好像出现幻觉了, 看见了霍屹森一号和霍屹森二?号。”
霍潇眉头一皱:“怎么不?叫霍潇一号霍潇二?号。”
林月疏怔了片刻, 扶着脑袋坐起来?:
“抱歉霍老师, 我不?知道你也在。”
霍潇嘴巴张了张,闭紧了。
更生气了。
霍潇瞪了眼林月疏, 凛冽的嘴角却慢慢弯了上去。
他彻底被林月疏吃得死死的,明明上一秒还为?他生气, 却在看到他的脸后什么坏情绪也没了,脑子?里不?断涌上甜蜜的愉悦。
“好点了么。”霍屹森一句话,把林月疏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嗯,红疹差不?多消了,也退烧了, 就是?打针有点副作用,很困。”林月疏声音虚浮无力,好似下一秒就会消失。
他又看向霍潇:“荒岛求生环节结束了么?怎么没见其他人。”
霍潇在床边坐下,随手?拿过桌上橙子?,捏了捏,熟练地剥下一张完整的橙皮。
他把橙子?切成均匀的瓣,漂漂亮亮摆盘,递给林月疏:
“我吃不?了苦,先回来?了。”
林月疏“啊”了声:“您的搭档温老师怎么办。”
霍潇眨了下眼,他根本没考虑对方怎么办,既然林月疏问了,总要回答:
“节目组会帮他安排。”
林月疏没再追问,捧着橙瓣小口小口咬着。霍潇就托腮凝望着他吃东西?的样子?,越看越喜欢,心情好的不?得了。
“甜?”他问。
林月疏点点头,后知后觉,拿起一瓣递给霍潇:
“抱歉,光我自己享受了,你们这几天在岛上吃不?好穿不?暖,该你先吃。”
霍潇唇角轻勾,浮现两个?小小的酒窝:
“喂我,我手?脏。”
林月疏慢慢坐直了身子?:
“你手?脏还剥橙子?……”
霍潇不?语,只是?一味地笑?,上下牙齿一碰,示意林月疏快把这蜜糖橙喂给他。
林月疏犹豫半晌,捏着橙瓣送过去——
“啪”的一声,他的手?腕忽然被人攥住了。
抬头一看,霍屹森面?目清冷,捏着他的手?腕夺过橙瓣,一把塞了霍潇嘴里。
霍潇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林月疏是?不?知道他们俩在搞哪一出,这么暧昧,该不?会在他休病假的时候,俩人已经悄悄看对了眼……这样的话,他们是?不?是?就不?能接受他的加入。
霍潇咽下橙子?,扬着下巴看向霍屹森:
“霍代表,病人需静养,我看您也挺累的,早点去休息。”
他嘴上心疼病人,身体却一点没有挪窝的意思。
霍屹森凝视他半晌,干脆拖了椅子?坐下:
“劳您记挂了。我一天来?回四趟跑,也跑出了心得,倒是?霍老师,进了屋气都没来?得及喘匀,不?如先去喘口气。”
霍潇眯了眯眼,二?人的视线无声地交织、互殴。
霍屹森也不?再搭理他,扯过林月疏的被角想给他好好掖掖被子?,却被人按住了手?不?让动?。
抬头看去,霍潇脸上是?似笑?非笑?:
“霍代表出身高贵,伺候人的事儿还是?交给我来?。”
霍屹森眼底簇雪堆霜,直勾勾凝视着霍潇的脸。
二?人就这么僵持着,手?上互相发力,青筋浮起,谁也不?让谁。
拽半天,被子?纹丝不?动?。
林月疏看不?懂了。猜测着霍潇本以为?上这节目定然是?当之无愧的流量王者,谁成想半路杀出个?霍咬金,分了他一半人气,他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哒哒哒。”走廊上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三人正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没人注意,一个?身形高挑、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男人从?门口闪了进来?。
“看来我的担心多余了,你房间里挺热闹。”
一句讥讽,打断了三人思绪。
林月疏望着门口,脑子里空空如也。这谁啊。
三人没开口,倒是?突然造访的男人神情一怔,良久,洋洋自满的身形矮了几分,语气有些疑惑:
“霍代表?您怎么也在房间。”
霍屹森认出来?人,心里打着问号,表面?古井无波:
“邵总经理,你的出现倒是?让我有点意外。”
邵承言伸出手?,语气一改常态,很是?礼貌:
“爱人在这边录节目,我放心不?下过来?看看。”
霍屹森同他握过手?:
“我平时忙于工作,不?知道邵经理结婚,改日找个?时间带您爱妻见一面?。”
霍屹森对邵承言还是?挺客气的,毕竟是?他重金挖来?的职业经理人,能力不?俗,办事靠谱。
邵承言笑?得恭敬:
“择日不?如撞日,来?得巧不?如赶得巧。”
说着,他对林月疏招招手?:“过来?,看霍代表这么重视你,起码道个?谢。”
话音落下的瞬间,屋子?里平白生出一股冷风,将原本热络的气氛吹得死一般阒寂。
林月疏心里翻了个?白眼,身体很诚实地下了床,给霍屹森鞠躬:
“霍代表感谢您的照顾,辛苦了。”
无人回应。
邵承言按着林月疏的脖子?把人压得更低:
“好好说,一点诚意都没有。”
“霍代表,我……”林月疏对上霍屹森的视线,卡壳了。
他的身体一点点紧绷了,心头冒出一团说不?清道不?明的惧意。
霍屹森的脸,依然如平常那般平静无风,漆黑的眼底没有任何情绪。
却莫名的,令林月疏感觉周遭空气被一点点抽离了,强烈的压抑和窒息感团团围绕,像无形的绳索,弄得他动?弹不?得。
“客气了。”霍屹森垂视着他,唇角是?毫无破绽的礼貌微笑?。
“我先过去,有时间再聊。”霍屹森对邵承言点点头,转身离开。
林月疏望着霍屹森的背影,缩了缩肩膀,再回头看向霍潇,见他也在看这边,全然没有了先前的总是?把笑?容挂嘴边。
“你和这位霍先生聊吧,我去和制片人打个?照面?。”邵承言对霍潇点头示意,关上门离开了。
房间内骤然陷入一片死寂。
林月疏对着霍潇看了半晌:“霍老师你不?走么。”
霍潇对他笑?了下,黑沉沉的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
“原来?这才是?你老公?。”霍潇说了句林月疏听不?懂的话。
林月疏:这才是????
他点点头:“嗯,霍老师应该也理解吧,流量艺人在娱乐圈公?布婚讯等同宣告死亡,所以我才一直隐瞒,你应该……不?会告发我吧。”
霍潇嗤笑?一声,扭头看一边。
他这些日子?和霍屹森争得你死我活,将对方当成最?大的假想敌,不?惜让人看笑?话,是?为?了什么。
原来?是?为?了自己连小三都算不?上、不?知道排到小几的身份。
他再次看向林月疏,想张嘴讨个?说法?。
良久,缓缓移开视线。哪怕知道这个?人把他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却还是?在看到他的脸后,觉得开心,觉得愉悦,觉得心软软。
“你休息吧。”霍潇不?敢看他,为?了自己最?后的体面?。
“霍老师慢走。”林月疏把他送出了门。
另一边,邵承言和制片人殷鑫嘀嘀咕咕密谋半天,俩人微笑?着告别。
本来?说是?看望爱妻,结果能有五分钟么?邵承言又说想去其他嘉宾那看看。
其他嘉宾恰好结束了荒岛求生环节的拍摄,一个?个?跟死鬼一样回来?了。
看到心爱的白月光,邵承言眼睛一下子?亮了,想上前打招呼,温翎漫却像不?认识他一样对他点头打招呼,冷漠又疏离。
邵承言的眼睛暗了。
邵承言悲愤离去了。
一行?人好好洗了个?澡,穿得干干净净下楼集合。
主持人闪亮登场:
“经过七十二?小时的荒岛求生,我想大家对于生命、人生也有了全新认识。”
“同时,经过本环节最?后的生存之战,获胜队伍给到鹿聆老师和纪棠先生!节目组将要为?两位送出神秘大礼。”
众人掌声庆祝,本以为?是?什么值钱的玩意,结果却是?:
“所以,二?位获得了接下来?三天的房间分配权!”
纪棠叹了口气:早知道不?那么拼命了。
鹿聆却笑?得很开心,这个?沉默寡言的孩子?,很少见他笑?得如此灿烂。
大家心里都清楚,重要的不?是?和喜欢的人分到一间,重要的是?分到一间的人能给自己带来?什么。
一派热闹中?,霍屹森同工作人员耳语两句,确认接下来?没有集体拍摄后,同导演点头示意,起身上了楼。
林月疏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情绪奇奇怪怪,聪明如他,也不?知道霍屹森在生什么气。
是?的,他确定霍屹森生气了。
鹿聆和纪棠被MC带到小黑屋,墙上挂着房间分配表,可以三人一间,也可以两人一间。
出于职业原因,纪棠是?个?比较保守的人,他提议按照荒岛求生的分组进行?房间分配,这样至少保证不?会被观众骂。
鹿聆捏着嘉宾姓名卡揉来?揉去,低着头嚅嚅着:
“就说是?我决定的,骂也骂我,不?行?么。”
纪棠心软软:“行?,你说了算。”
鹿聆翻了翻姓名卡,找到他和纪棠,放在一个?房间里。
接着是?温翎漫,先放在另一个?房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简单的房间分配却过了快一个?世纪,所有人都如坐针毡。
这期间,霍潇已经不?知第几次看向楼上。他虽然还没弄清自己到底算小几,可他还是?希望能和林月疏分到同一间。
小几就小几吧,能待在林月疏身边柳是?上天最?大的恩赐。
漫长的半小时过去了,鹿聆挂着心满意足的笑?容下来?了。
MC举起手?卡:
“啊,马上要公?布房间分配名单了,现在我的心情犹如滔滔江水……”
“我抗议。”随泱举手?,“这人水字数。”
MC清清嗓子?:“话不?多说,房间分配大公?开!”
不?管众人心情是?否在坐过山车,MC依然慢悠悠的,在分配表上复制鹿聆刚才的行?动?。
鹿聆把自己和纪棠分到了一起;
接着MC贴上了温翎漫的姓名卡。温翎漫不?动?声色,心里紧张得要命。他知道鹿聆和林月疏好,也知道鹿聆定然不?会善待他。
果不?其然,MC在温翎漫的姓名卡后贴上了随泱的姓名卡。
温翎漫重重泄了口气,对着鹿聆笑?得古古怪怪。
接着是?裴少珩,自己一个?房间。
这些日子?,鹿聆也看出来?了,裴少珩对所有嘉宾都没太有兴趣,似乎是?律师的职业病,不?希望私人空间被他人侵占。
接下来?,MC在下一个?房间贴上了林月疏的名字。
霍潇死死盯着MC的手?,试图穿过皮肉看清下面?卡片上的姓名。
“啪。”霍屹森的名字上了房间分配表。
霍潇一下子?松了肩膀,身体重重倒进沙发里。
又是?“啪”的一声,霍潇的名字出现在霍屹森之后。
霍潇怔了片刻,忽地坐直身子?。
弹幕沸腾了:
【啊啊啊啊小鹿谢谢你!你才该去做编剧,你是?懂观众想看什么的!】
【妈妈我好开心,我算是?彻底出不?去了。】
【感谢鹿老师!鹿老师万岁!】
【呵呵,这分配给爷整笑?了,鹿聆明显是?在针对漫漫吧,而?且每次林月疏犯蠢,鹿聆也跟着叫得最?大声。[微笑?]】
【你再说LYS不?是?资本的丑孩子?,不?是?资本把人气最?高的二?位都分给他了,太恶心了。】
【漫粉又开始了,怎么天天开始啊。[白眼]】
有人欢喜有人愁,霍潇欢天喜地地跟着林月疏上了楼。
打开门一看,林月疏又快乐了。
大床房!圆形!
不?多会儿,霍屹森也来?了,他还是?一如既往,情绪淡淡,打开行?李箱收拾衣服。
林月疏主动?提问:“你们想怎么睡。”
霍潇:“我睡中?间,你俩随意选边。”
林月疏:……
这俩人不?会真看对眼了吧。我也想加入这个?家。
直播间里漆黑一片,唯有窸窸窣窣的夜间密话不?绝于耳。
鹿聆和纪棠在聊,从?二?人的工作到未来?梦想,聊着聊着犯困了。
纪棠的作息一向规律,十点一到,准时闭眼。
鹿聆却睡不?着,似乎是?内心挣扎了许久,才悄悄下床取出藏在柜子?里的手?机。
果然,殷鑫给他发消息了。
【一楼泳池,不?见不?散。[舌头]】
他攥紧了手?机,忽然扶着柜子?干呕几声。
另一边。
一张圆形大床,霍潇横在中?间,面?对着林月疏侧卧而?眠。
房间里一片阒寂,落针可闻。
林月疏轻轻叫了声:“霍代表,睡了么。”
无人回应。
又问:“霍老师,睡了么。”
回应他的只有节奏的呼吸声。
林月疏随手?拿过浴衣,轻手?轻脚下了床。
出了门,狭长的走廊铺陈着昏黄色的灯光,走廊尽头,一纤瘦人影来?回踱步。
林月疏走过去,看清了鹿聆的脸。
看到林月疏,鹿聆不?免几分慌张:“林、林老师,你怎么还没睡。”
林月疏直勾勾盯着他:“去哪。”
鹿聆攥紧了手?中?衣裳:“去……想去游个?泳。”
“回去吧。”林月疏一句话,令鹿聆神情愕然。
“可、可是?……”
“哪那么多可是?。”林月疏就这样问他,多余的什么也不?说。
鹿聆垂着脑袋,氤氲的视线快要看不?清自己的脚尖。
“回去。”再开口,已然是?命令的语气,“出了问题,我来?负责。”
鹿聆咬着下唇,紊乱的呼吸声漏出几丝鼻音。
他点点头,抱着衣服跑回了房间。
一楼,月光透过落地窗洒上一汪池水,漆黑的环境,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林月疏脱了睡衣,只下身围一条浴巾下了泳池。
他游了几个?来?回,靠着池壁休息。湿漉漉的手?指撩过湿发,雪白的皮肤叫月光衬得通透。
“吧嗒吧嗒。”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林月疏笑?笑?。就知道,他一定会来?。
晚饭那会儿一帮人坐一起聊天,聊到兴趣爱好,林月疏故意说:
“我很喜欢在晚上游泳,可以全身心放松,会睡得更好。”
所以,鹿聆也被叫去了。他没玩上的3那个?P,倒是?让殷鑫赶上了。
小脚丫子?在他身后停下,矮小的侏儒跪趴在地上,像一个?外星来?的奇行?种,在林月疏耳边轻轻吹气:
“林老师?你怎么有闲心雅致来?游夜间泳。”
林月疏不?敢回头,怕伤害到自己的眼睛。
“殷制片?”他装着惊讶模样,“您怎么……”
侏儒顺着池梯爬下来?,跟个?长了四肢的小土豆一样,在水里游得难看,然后在林月疏身边停下,笑?道:
“我这人没别的嗜好,就喜欢晚上出来?放松身心,睡得好~”
说着话,侏儒闪着精光的小眼睛明目张胆的往林月疏身上瞟。
斯哈斯哈——这么细的腰却覆着一层薄肌,两条沉在水底的长腿,能在他身上绕两圈。
林月疏固然美到人神共愤,可他和“美食搭子?”私底下讨论过,比起漂亮,林月疏的脸更让人很有感觉,很想嘈。
“正好碰到你了。”殷鑫故作严肃,“有件事必须要和你聊一下。”
林月疏转了个?身,枕着双臂趴在泳池边,笑?吟吟地看着侏儒:
“嗯,殷制片有话直说。”
“你也知道,你没什么名气,一搜还全是?黑料,让你上节目我可是?顶着巨大的压力。”殷鑫说话归说话,小短腿也不?忘朝林月疏划拉过来?。
“我知道,所以我非常感谢殷制片给我这次机会。”
“年轻人不?老实,什么都只会嘴上说说,怎么成大事。”
按照原文剧情,铺垫不?需太多,再精湛的对话凰文读者也只会直接划过。
林月疏在水下晃着腿,撩拨着细腻水花:
“殷制片不?知道吧,其实我特别仰慕您的才华,再烂的IP一经您手?也会脱胎换骨一飞冲天。”
他凑到殷鑫耳边,声音轻轻软软:
“每次一想到您,我的下面?就……”
“不?要钱似地流。”
殷鑫的鼻孔一下子?张大了,哼哧哼哧喘着粗气,给薄薄的泳裤撑的油光水滑。
“小林,我他妈就一直强调,你绝对是?能成大事的人!”侏儒伸出他短短的小手?一把抓住林月疏的头发往水里按。
但他小人小力的,拽了好几次没能拽动?,还得林月疏自己主动?低头,顺势翘起屁股。
殷鑫一手?抓着林月疏的头发,一手?放开泳裤,急不?可耐地要去拱窝。
“唰唰——!”
突然,什么东西?从?远处飞来?,擦着林月疏的耳边过去。
只听一声痛苦的“哎呦”,殷鑫一头扎了水里,周围漂了红。
林月疏定睛一看,是?个?游泳浮力板。
他回头,循着昏暗夜色望过去,一抹高大的身形伫立在泳池边,几乎要融入夜色中?。
殷鑫扶着脑袋从?水里钻出来?,破口大骂“哪个?狗娘养的”。
却在看清来?人后,身体不?自觉地缩成一团。
“霍……”
“滚。”来?人打断他。
殷鑫吃了哑巴亏都快气炸了,考虑到对方的身份,只能默默咽下委屈。呜呜呜打我干啥,明明就是?林月疏先主动?的。
长了四肢的土豆颠颠爬上岸,脚底打着滑走不?利索。
黑暗中?,男人又捡起一块浮力板,狠狠砸过去:“滚!”
殷鑫在地上打了个?滚,手?忙脚乱爬起来?抱着浮力板跑了。
世界重新归于平静。
偌大游泳池,水下的人和岸上的人于夜幕中?无声地对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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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今天二更,后面还有一更。
林月疏叹了口气, 身姿矫健顺着池梯爬上去,捡起浴衣扭头就走。
好好的计划, 全被姓霍的毁了。
他?是瘾大,可也不是饥不择食,但随着拍摄一天天过去,再不出手他?就真没机会接近殷鑫,在财权势力的互帮互助下,宋可卿上吊的秘密将随着他?一道深埋地底,以?后每年的六月,这里都会大雪漫天。
刚走没两步,头发忽然被人抓住, 恐怖的蛮力把他?硬生生拖了回去, 重?重?压在墙上。
夜太黑, 他?看不清来人的脸,想要挣扎,双腿却被强行打开, 压着他?不让他?跑。
“放开!”林月疏怒道。
“林月疏。”那人强压着怒火, “你扪心自问, 我什?么时候对你发过火。”
林月疏:你少发了么。
“什?么?想到那侏儒就忍不住流?”轻佻的笑声,颤抖的手, 压抑着快要崩坏的情?绪。
“跟你有关系么。”林月疏反问,“和谁上床不是上, 凭什?么你能他?不能,你歧视侏儒?”
男人做了个很重?的深呼吸,大手一扬,死死掐着林月的下巴,膝盖更用力的往中间顶, 直接给?林月疏抬了起来。
“把这句话收回去。”男人几乎是一字一顿道。
林月疏没再说话,确切说是被男人用力掐着脸和下巴,嘴唇金鱼一样啵出来,他?说不了话。
男人手上力道松了些,一触即发的语气也缓了缓:
“我知道你的想法,你觉得宋可卿死得太冤。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这件事背后不止一人,你打算怎么办,让所?有人探索过你洞里的秘密,自诩聪明却只能用这种?方式达成目的?”
“不用你管。”林月疏双拳攥得紧紧的。
他?觉得受到了侮辱,好似他?拥有的一切都是身体换来的。他?是喜欢上床,但源于自愿,就算一无所?有也不会给?看不上的人献出他?的洞。
“凭什?么不用我管。”男人咄咄逼人,“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了不起。”
“不是!”林月疏大吼着,四?肢发了疯一样挣扎,使劲全身力气把男人往外推,“我从小到大也没人管,一样长大了,还长得很优秀!”
男人重?重?喟叹一声,彻底没了耐心,掐着林月疏的下巴咬他?的嘴唇,不管他?如何挣扎,都用自己异于常人的力气将人紧紧束缚在怀中。
直到,他?听到了愤怒的骂声变得虚无缥缈,伴随着似有若无地抽泣。
男人放开他?的嘴唇,半晌,沉默的将他?拥入怀中。
他?扶着林月疏湿漉漉的后脑勺,轻轻抚摸他?的后背,声音软的似水:
“我错了,我声音太大吓到你了,对不对。”
林月疏紧紧咬着牙,使劲把眼泪往肚子?里咽。
是啊,没理由为了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把自己往火坑里推,这不符合常理。
可是,太惨了。
因?为没有父母被恶魔凌.辱的孤儿,在寻求警察帮助时被教训“不可以?闹脾气离家出走”;
明明就是被侮辱到活不下去,网友愤起发声,却被一次次地打压、封号、降热搜,甚至开始主?导舆论,打上“性癖致死”的恶毒标签。
这个社会病得好严重?。
林月疏终于哭出了声。
他?真的不甘心,再不做点什?么,这些人就是他?的未来。
霍潇长长叹了口气,抱着林月疏亲他?的眼泪:
“我真的知道错了,但是,也确实是担心你。”
林月疏“哎呦”一声,身体缩了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