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矩想半天没想起来什么时候跟何焱灵说好合租的，翻聊天记录也没翻到。
不过事已至此想这个已无必要。
在人事系统上提交了退宿申请之后他当晚就给何焱灵发消息，说如果合租手续进展顺利的话月内就可以搬家，在那之前需要给房间添置点家具。
【叶矩：我住次卧就行，就现在空着的那间，够用了。】
何焱灵一如既往地秒回。
【何焱灵：叶老师，你要是想住主卧就跟我说，别不好意思，我俩换一下也是可以的。】
【叶矩：次卧就行，真的，我比较喜欢密闭狭小的空间，有利于集中精力写作。】
【何焱灵：要是这样的话也不需要添置新家具，房东那边有现成的。】
【叶矩：现成的？】
【何焱灵：这个本来就是合租房嘛，两个卧室都带家具的。我一时半会找不到室友，就让房东把次卧的家具收了，想着如果一直找不到就整租，当储藏室用。】
【叶矩：本来有哪些家具啊？】
【何焱灵：你需要哪些？】
【叶矩：床，书橱，办公桌这些基础的就行。】
【何焱灵：有，都有。】
【何焱灵：椅子也有，人体工学椅，对腰好的。】
【叶矩：啊？？】
【叶矩：出租房还自带人体工学椅？】
【何焱灵：不知道呢，可能是上一个租客留下来的吧。】
【叶矩：这么巧，太好了。】
何焱灵告诉他这房子已经整租下来，一次性付清一个季度的房租。也就是说叶矩不必单独跟房东或管理公司打交道，只要私下跟何焱灵签订分租合同就能入住，对于社恐来说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至于房租，按比例分摊的话他每月只要出2000，水电煤等日常开支各半，算起来生活成本跟教职工优惠结束后的公寓宿舍差不多，但环境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叶矩：什么时候签分租合同啊？】
【何焱灵：都可以啊。】
【叶矩：合同在哪儿？】
【何焱灵：合同……哦，改天我跟房东说一声，然后让管理公司拟个分租合同。】
【叶矩：那要跟房东约时间签合同吗？】
【何焱灵：不用，我们自己签就可以。】
叶矩从初中到博士住了十几年学生宿舍，上班后改住教职工宿舍，从来没自己租过房，也不知道按照流程，接下来应该干什么。
——幸好有何焱灵在，似乎可以替自己安排好一切。
【叶矩：我能不能先加一下房东的微信？】
【何焱灵：怎么了？】
【叶矩：我想看看现成的办公桌长什么样，我想要带抽屉的，没有的话还是自己添置吧。】
【何焱灵：今天太晚了，明天上午我拉个群，有什么事在群里说吧。】
【叶矩：好的。】
【何焱灵：我去洗漱了，叶老师也早点休息哦，今天用不着加班吧？】
【叶矩：用不着，但明天得早起′_>`】
【何焱灵：那晚安啦！】
【何焱灵：今天很开心(*?︶?*）】
【叶矩：晚安′_>`】
今天确实很开心，开心到差点忘了明天就是周一。
叶矩迅速洗漱更衣，躺在床上看了眼下周的日程表——没什么要紧的事，于是颇为舒爽地闭上眼睛。
月内暂时没有deadline要赶，唯一的大事就是搬家了。下个月开始他就可以过上有宽敞的厨房、朝南的阳台、干湿分离的浴室和什么都会的室友的神仙日子，想想做梦都要笑出来。
老天真是待他不薄，虽然工作上随时有烦人的小登，无耻的老登，投不中的论文和申不到的国社科，但在工作之外好歹给了他一个能愉快休息的地方。
——只是这一切来得有点过于顺利了，顺利到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第二天早上，叶矩在食堂买包子的时候收到了微信提示。
何焱灵把他拉到一个三人群里，群名1003，房子的门牌号。除他俩之外的第三个群成员应该就是房东，顶着个安嘉和的怼脸头像，看上去仿佛随时会打人。
名字听着倒是挺友善的，叫董暖。
【何焱灵：以后碰到问题要联系房东的话可以在群里说哈！】
【叶矩：好的。】
【董暖：有事找，没事勿扰，我很忙的。】
【叶矩：哦哦。】
叶矩本来就不擅长跟陌生人套近乎，看这房东脾气很不好的样子，已经开始担忧以后怎么沟通。私信问何焱灵打听情况，得知对方是拆迁大户，附近好几套房子同时出租，这边用不着的家具就放那边，拆了东墙补西墙。
——哦，包租公啊。
——怪不得忙，忙着收租呢？
【叶矩：这位大哥平时也这么凶吗？】
【何焱灵：还行，不怎么交流。】
【何焱灵：你要是觉得他不好相处，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就行，我去沟通。】
【叶矩：太感谢了！】
【叶矩：能不能帮我问问次卧的办公桌带不带抽屉？】
【何焱灵：带的，三层托底抽，能放很多东西。】
【叶矩：这么快就问好了？】
【何焱灵：嗯呐，你昨天说了之后我就问了。】
与此同时何焱灵还在跟夏良发消息，两头兼顾差点错屏。
【何焱灵：你搞什么？这账号名还能起得再敷衍一点吗？生怕他看不出来是个小号？】
【夏良：怎么可能看得出来，这名字哪里像小号？】
【何焱灵：你怎么不叫秋高气爽？】
【夏良：你要是再让我整两个小号出来我就这么叫。】
【何焱灵：还有你这个头像是有病吗？能不能换个正常点的？】
【夏良：怎么样，还满意不？】
【何焱灵：什么怎么样？】
【夏良：大哥，不是你让我扮恶房东的吗？】
【??作者有话说】
叶：什么冬暖夏凉，我只关心抽屉。
何焱灵问夏良什么时候把鸟接过来。
鸟是夏良在同城鸟友群里问群友领养的，原主人说是要去德国定居，宠物带不出去，家里又没人愿意帮忙照顾，只能在网上找好心人收养。
夏良因为从事鸟类摄影，所以认识很多养鸟博主和卖鸟的，乱七八糟的群里面经常能刷到寻鸟启事和给宠物鸟找领养人的广告，主要是玄凤虎皮之类开放饲养的鹦鹉。
昨天下午何焱灵趁叶矩睡觉的时候问他能不能给他弄只鸟来，要长得可爱的，亲人的，有点年纪的。他随手一刷还真刷到条领养启事，三岁的手养玄凤鹦鹉，公性黄化，完全符合对方的要求。
【夏良：你确定要养？这是条生命不是玩具，养了就要给他送终。】
【何焱灵：废话，你当我是什么人？】
【何焱灵：所以我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
【夏良：笼子，餐盆，尿布和鸟粮都有现成的，全是鸟宝平时用惯的东西。】
【何焱灵：那就是随时可以交接的意思？】
【夏良：我下周二晚上去接，顺便当面检查一下鸟有什么问题。】
【何焱灵：不是说养了好几年了吗，能有什么问题？】
【夏良：那问题可多了，这种玄风鹦鹉很难养的，养不好就是一身病。】
【夏良：哥们你到底行不行啊，别好好的鸟宝到你手里养废了。】
【何焱灵：放心吧，我们会把他当亲儿子抚养的。】
【夏良：……】
【夏良：我只求孩子他妈靠谱点。】
【何焱灵：这话我爱听。】
【夏良：……】
这边叶矩还在琢磨需要添置什么家具，又不好意思每次都让何焱灵去问，于是硬着头皮在群里艾特房东。
【叶矩：您好，请问床带不带床垫啊？】
【叶矩：书柜大吗？】
房东过很久才回复他。
【董暖：床垫有。】
【董暖：书橱大。】
【叶矩：请问书柜是什么材质的，承重怎么样，我书比较多。】
【董暖：你这人怎么这么多事，我又不是卖家具的！】
【董暖：承重怎么样你放上去不就知道了？】
叶矩被怼懵了，心里有些委屈。他只是想确认一下书柜的材质，要是质量不行就自己另外添置，这也算多事吗？
正不知如何回答何焱灵冒了出来。
【会按摩的帅哥：怎么了董哥，今天吃火药了？】
【会按摩的帅哥：小叶问你书柜什么材质的。】
【董暖：不知道。】
【会按摩的帅哥：跟主卧一样是原木的吧？】
【董暖：原木。】
【会按摩的帅哥：原木承重肯定没问题。】
【董暖：没问题。】
【叶矩：好的好的，谢谢。】
叶矩嘴上“谢谢”，心里想这房东脾气可真够大的，而且一问三不知，好像这房子不是他的一样。
——多亏有何焱灵在，不然这以后怎么沟通？
几天后夏良把一个星期前刚从何焱灵家里运走的家具又搬了回去。
当初对方着急把次卧腾出来，关系近的朋友里只有他家大别墅有空间能够安置这些家具。他本来看中房间里那个乐高柜，想趁机占为己有才答应帮忙，没想到临了何焱灵老奸巨猾地把乐高柜留下，说要是给了他肯定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没办法，他只能吃下这闷亏，在短短半个月内把一屋子家具搬进又搬出，搞得他妈还以为他哪根筋搭错开始倒卖二手家具了。
夏良：“你他娘的这是在把我当鬼子整，以后再有变数千万别找我，直接让收废品的收了吧。”
何焱灵：“让你帮这么点忙就叽叽歪歪的，你起号那会儿让我天天拿十个小号轮流给你吹彩虹屁我也没抱怨什么。”
夏良：“你不说我都忘了，你小号用得那么溜怎么不自己扮房东？”
何焱灵：“假装对他没意思，臣妾做不到啊，多说几句就要露馅的。”
夏良：“……”
夏良：“何焱灵，你现在说话好恶心。”
何焱灵：“行了行了，你就当帮我个忙，过阵子上门给你妈来个艾灸套餐。”
夏良本着送佛送到西的心态帮何焱灵把死沉的原木书柜和单人床搬进次卧，发现房间里搁着个崭新的席梦思床垫。
前些天叶矩问他次卧的床带不带床垫，何焱灵让他说有，转头又跟他说旧床垫用不着搬回来，到时候另买个新的。
夏良：“这就是你新买的床垫？”
夏良：“不是……你怎么买这种软床垫，原来那个棕榈的不比这强？”
何焱灵：“软的有用。”
夏良：“你不是说叶老师腰不好吗？”
何焱灵：“诶你管这么多干什么，难道我会害他吗？”
夏良眯起眼睛看他，满脸写着“你不会吗”。
何焱灵：“干嘛这么看我？”
夏良：“你不会是想让他腰疼好找你推拿吧？这种有损医德的事你也做？”
何焱灵：“倒也没这么……诶我说你有完没完，不该操心的少操心，再烦我赶客了啊！”
“行行行随你，我管不着……”夏良早看出他不安好心，但无意就此事多做纠缠，“话说这次卧不是给你哥偶尔回上海的时候住的吗，你找个‘合租的’进来你哥怎么办？”
何焱灵：“他两年才回来一次，我总不能为了他断送桃花吧？”
夏良：“你打算跟你哥出柜吗？他在国外这么多年思想应该挺开放吧？”
何焱灵：“再说吧。”
夏良颇为玩味地瞥他一眼：“你这crush来得也是突然，上个月还说不谈恋爱，这个月就有目标了。”
何焱灵：“不是crush。”
夏良：“哦，我用词不当，不是crush是一见钟情行了吧。”
何焱灵：“也不是一见钟情。”
夏良：“啊？”
夏良：“你俩不是婚礼上认识的吗？隔天就追起来了，还不算一见钟情？”
“是婚礼上认识的，不过……”
何焱灵低头打开手机相册，从后往前缓缓划过跟叶矩有关的照片。
湿地公园的偷拍，文学院的讲座，粤菜馆的晚餐，婚宴上的合照……还有那个时候。
“嗯……非要这么说的话，就算是吧……”
一个星期后叶矩正式搬入了西源路58号。
本来按照退宿手续他还可以在人才公寓住两天，但何焱灵用鸟诱惑他，说这周三就可以把JUJU从爸妈那儿接过来了，但是白天家里没人不放心，最好是等叶矩搬过来之后再说。
加上研究所一楼已经开始装修，油漆味直冲天灵盖，再不把书运出来他就没法办公了，于是顺水推舟决定提前搬家。
周二何焱灵要上班，尽管再三表示可以等下班后开车来帮他运行李，但叶矩不想麻烦对方，坚持自己叫了货拉拉。
人才公寓巴掌大点地方，平时看着放不下多少东西，真收拾起来也装了满满几大箱子。幸好新家地方大，否则加上从研究所搬来的那两百多本书真不知道该往哪放。
叶矩用何焱灵事先交给他的钥匙进屋，把行李都堆放在客厅之后开始收拾次卧，发现房东配置的家具全是高档的实木家具，而且无论是尺寸、容量还是规模都完全满足他对办公环境的需求。尤其是那把高背可调节人体工学椅，印象里似乎价格不菲。
——怎么会有人把这么昂贵且实用的椅子留在出租屋里？
——还是说这椅子也是房东置备的？
叶矩忙着收拾行李，没有再继续纠结椅子的事。他把这一屋子家具归结于“最近运气好”，而导致最近运气好的原因是在这之前他已经倒了整整一年的霉，要论文没论文，要项目没项目，每天琐事缠身还要被老登吸取情绪价值，按照物质守恒定律来说也是该转运了。
当然，这一切好运都始于何焱灵。
叶矩从下午1点开始收拾房间，一直收拾到5点才勉强清空了大部分纸箱，把书和办公用品全部填进柜子和书桌。
搬东西搬多了腰又开始隐隐作痛，可是今天不把房间收拾干净的话晚上就不能好好睡觉，还会影响明天在家办公。
叶矩一鼓作气又收拾了一个多小时，直到门铃声响起才发现外面天已经黑了。
何焱灵提着从饭店打包回来的晚饭，刚踏进家门，发现玄关似乎被打理过了，拖鞋摆放得整整齐齐。
这时叶矩提着拖把从卫生间里出来：“啊……何医生你回来啦？”
何焱灵：“叶老师，你这是在干什么？”
叶矩：“刚理完东西，地板有点脏，我先擦一下。”
“这有什么，哪有搬家不脏地板的。”何焱灵放下手里的东西去抢拖把，“你快休息吧，给我，吃完饭再说……忙了一整天累坏了吧？”
叶矩扶着僵硬的腰勉强维持站姿：“已经擦完了。”
何焱灵：“怎么了？腰疼？”
叶矩：“没什么……刚才弯腰弯久了，一下子直不起来。”
何焱灵：“你本来就有腰肌劳损，搬重物会加剧疼痛，别忙活了，去床上躺会儿吧。”
叶矩想说用不着躺，像平时一样缓缓就好了，但是拗不过对方拉着他进卧室。
何焱灵：“哇，已经收拾好了。”
叶矩：“东西不多，主要都是些书。”
何焱灵：“这书桌和椅子用得还习惯吗？”
叶矩：“比人才公寓的好用多了。”
叶矩：“对了，我看客厅和卧室的家具好像是配套的，都是房东买的吗？”
何焱灵：“大概是吧，我住进来的时候就这样。”
叶矩：“我以为出租房配置的家具会比较廉价。”
何焱灵：“咱们这房东是暴发户，钱多没地方花。”
叶矩：“这样啊……”
何焱灵：“叶老师你先休息会儿，我去准备一下晚饭，过十分钟叫你。”
下午叶矩给何焱灵发消息问晚上吃什么，回复说什么都不用准备，下班去店里打包点带回来就行。
本来他也就是这么一问，心知以自己的能力不可能在家准备两个人的晚饭，可考虑的选择无外乎下楼吃或者叫外卖。但对方一说“不用准备”，听上去就像他本来应该准备点什么似的。
叶矩当下认为自己有必要进修一下厨艺，至少学些除了泡面和饺子馄饨以外的东西。
何焱灵说“过十分钟”，还真就只花了十分钟准备晚饭。
叶矩回到客厅的时候发现餐桌上摆满了碟子，分量不大但五颜六色的摆了一桌，乍看过去眼睛都花了。
何焱灵：“来不及问你想吃什么，保险起见买了吃过的那家粤菜，这次多点了几样茶点，包括你喜欢的红米肠粉。”
叶矩：“这……这也太丰盛了。”
何焱灵：“同居生活的第一顿饭，当然不能太随便……叶老师，你喝红酒吗？”
叶矩觉得“同居”这个说法有些暧昧，接着又听到“红酒”，顿时没来由地感到一丝窘迫。
何焱灵：“喝的话我去拿酒杯来。”
叶矩：“不用不用，喝酒容易犯困，一会儿我还要看书。”
何焱灵：“叶老师，你太辛苦了。”
叶矩：“都是白天落下的活。”
何焱灵：“那喝点果汁吧。”
这是两人第三次在这四人方桌上吃饭，区别是今天吃完饭叶矩不必再回人才公寓，往后也不必再回。
看着眼前洁净的餐桌和宽敞的客厅，还有余光里的自动洗碗机，他打心底里为以后每天都能在这里吃饭而高兴。
——自从认识何医生之后好像所有事情都在变好，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上，连小登也已经好久没找他麻烦了。
——这就是名里带火的威力吗？
“叶老师，房间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跟房东提，早商量早解决。”何焱灵夹了块牛仔骨放到叶矩碗里。
后者回过神来：“啊……可以跟房东商量吗？”
何焱灵：“当然。”
叶矩：“都挺好的，没什么不满意……”
何焱灵：“叶老师千万别不好意思提，凡事都好商量，你要是觉得房东不好沟通，我可以帮你去说。”
叶矩刚刚在房里躺着的时候确实发现个“瑕疵”，本打算将就一下，听对方这么说便觉得还是提出来好。
叶矩：“那……他给的床垫睡着不太舒服，能换个新的吗？”
何焱灵：“不太舒服是指……？”
叶矩：“太软了，睡不习惯。”
何焱灵：“我跟他说说看吧，给你换个硬点的。”
叶矩：“可以吗，真是太感谢了。”
何焱灵：“不过换床垫需要时间，在那之前要不先睡我屋？”
【??作者有话说】
何医生：嘻嘻
第32章 睡衣丢了，给你套新的
何焱灵说换床垫需要时间，在那之前要是软床垫实在不舒服可以先睡他屋。
叶矩慌忙摆手拒绝：“不用不用，先睡这个凑合就行，也没那么不舒服。”
何焱灵：“对腰不好的人来说床垫太软可是要命的哦。”
何焱灵：“怪我当时没有想到这茬，早知道是这种软形容词就应该马上叫房东换个新的，这年头基本上没人用这种床垫了。”
叶矩：“哪里的话，你已经对我够照顾了，床垫的事我应该自己多留个心眼的……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大事，等换了就好了。”
何焱灵：“我现在就跟他说吧。”
叶矩心想比起同睡一张床他宁愿一个人在软床垫上受罪。哪有刚搬来第一天就爬到人家床上去的，虽说不存在男女授受不亲的问题，但两个男人躺一起也挺尴尬。
想他跟殷海云在外出差都接受不了大床房，标间没了宁愿多花点钱改成两个单人间。
——e人都这么奔放的吗，可以容忍别人随便上自己的床？
——可殷海云不也是e人吗？
在叶矩东想西想的当儿何焱灵已经在群里艾特上了房东。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董暖大部分时间悄无声息跟死了一样，唯独回何焱灵消息非常迅速。
【会按摩的帅哥：@董暖 哥，小叶这边的床垫不太合适，方便换个新的不？】
【董暖：怎么不合适？】
【会按摩的帅哥：太软了，睡着腰疼。】
【董暖：这不归我管吧？】
【会按摩的帅哥：行个方便呗哥，你那要是有现成的放着也是放着，没有就算了。】
【会按摩的帅哥：确实不大合适，这年头谁还睡软席梦思你说是不。】
【董暖：行吧。】
【董暖：我去隔壁看看有没有闲置的硬床垫。】
【会按摩的帅哥：谢谢哥！下次医院有免费体验活动我提早告诉你哈！】
叶矩看得目瞪口呆。
换做是他早在房东说“这不归我管”的时候就落荒而逃了，何焱灵居然还能笑嘻嘻地往下说，三言两语让对方答应换床垫，不知道是有什么特殊的沟通技巧还是这房东对他格外和善。
叶矩：“什么叫去隔壁看看？”
何焱灵：“他在隔壁小区还有两套闲置出租房，要是有硬床垫就换过来。”
叶矩：“有现成的话最好了。”
何焱灵：“叶老师，你真的不来我屋睡吗，我睡相很好的。”
叶矩：“不了不了，我那个……浅眠，旁边有人睡不着。”
何焱灵：“实在不行我跟你换着睡。”
叶矩：“那怎么行！”
叶矩：“没事的，反正忍不了几天，房东那边应该挺快吧？”
晚饭虽然是何焱灵从饭店打包回来的，但为了摆盘好看从一次性饭盒盛到陶瓷食器里，饭后还是免不了要洗碗。
叶矩经过操练对洗碗机的功能已经了如指掌，这时候便轻车熟路地开始收拾碗筷，往槽里摆碟子的时候突然听见何焱灵在旁边“哎呀”了一声。
叶矩停下动作。
何焱灵：“房东说没多余的床垫了。”
叶矩：“好吧，那我自己上网买一个好了。”
何焱灵：“房东说他来买。”
叶矩：“真的假的？他愿意出这个钱？”
何焱灵：“我跟他battle了一下，说这房子当初没还价就签了，本来就比其他几家贵，他就同意了。”
叶矩再次感叹对方的口才和胆量，像讨价还价这种事情对i人来说简直是一辈子无法拥有的技能。
何焱灵：“不过床垫这东西最好是试过之后再买，要不叶老师你去我床上睡睡看，舒服的话就让房东买同款。”
叶矩：“好的。”
主卧比次卧要大一些，淡米色墙纸配着白橡木地板，显得空间更加宽敞。Semi-Double的加宽单人床靠墙侧放，深灰色棉麻床单随意铺开，床头一张简易木桌，桌前的洞洞板上贴了些明信片和海报，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装饰。
在淡淡的雪松香中叶矩走到床边，只一眼便断定这床睡起来很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