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义得意地说道:“将就吧。”
奥利弗走近雨蓬才看见底下铺着几条泛着淡淡金光的布料,心想这应该就是?两?人这些天的床铺吧,不过为什么?会发光?
待奥利弗瞪大眼睛仔细一瞧,我艹,谁家好人把正儿八经的真丝床单叫作破烂条子啊???!
虽然床单的边角已经有些脏了,但那昂贵奢华的外观仍闪瞎了奥利弗的钛合金狗眼。
奥利弗幼小的心灵遭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你们管这叫破烂条子?”他都没盖过真丝床单!
陈义挠了挠后?脑勺:“这个品质确实不是?很好啊,商场里拿来售卖的成品质量能好到哪去。”
奥利弗咽下一口老血:“话?说回来,你们逃跑的时候为什么?会带上床单啊?”不应该像他一样以天为被,以地为床,若不幸偶遇丧尸巡逻,还需要换以垃圾箱稍作休憩。人和?人的逃亡差距怎么?会这么?大!
认真在?旁边生?闷气的顾泽突然开口纠正道:“不是?逃跑,是?战略转移。”
奥利弗深吸一口气,为了某种奇怪的执念,他改正说法,继续追问:“好,战略转移,那你们为什么?要带上床单呢?先不说这东西?累赘吧,这种天气即使?在?户外睡个几天也完全没问题啊。”
顾泽又不说话?了,陈义接过话?茬:“顾泽说他不习惯直接躺在地上睡觉,而且如果遇到丧尸,床单也可以牵制住他们。”
奥利弗觉得后?面?那个理由可有可无,他不信诺大的商场找不出比床单还实用的工具。他不死心地又问了句:“随手拿的床单刚刚好就是?真丝的?”
顾泽:“怎么?可能?”语气莫名带着一丝微妙的嫌弃,像是?对奥利弗的智商感?到堪忧。
陈义见奥利弗脸色都要憋成猪肝色了,立马站出来打圆场:“是?顾泽自己去找的?”
奥利弗:“他一个人?”
陈义不好意思地说:“嗯,是?我太惜命了,不过顾泽人挺好的,还带了我的份。”
奥利弗一脸无语的看着陈义,是?个人都不会为了几条床单,拿自己的性命去堵好吗!你这副内疚的样子是?要闹哪出!
顾泽听到陈义的话?轻哼了一声:“就是?这个商场太小了,只有这种床单。”
听他的语气还有点遗憾,陈义也附和?着:“是?是?是?,委屈我们大少爷了。”
顾泽生?气地喊道:“陈义!”
陈义立即抬手做了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
奥利弗一言难尽地看着两?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转移话?题,企图让这场对话?回到正轨:“你们每天都点火求救吗?”他看着快要燃尽的求救讯号,心想这话?题总不会出错了吧。
陈义:“不是?,原本我们是?接着用之前离开的那批人留下的LED灯筒,但是?那些灯筒很快就没电了。所以我们白?天就用没电的灯筒摆求救信号,晚上就烧木条。”
奥利弗:“你们烧了几天,这个办法支撑不了多?久吧?”
陈义咧嘴一笑,八颗大白?牙齐刷刷亮出来:“就今天烧了,嘿嘿,没想到你们刚好来了。”
奥利弗:“……”什么?天选之子。
奥利弗在?这残酷的对比中,无限思念起白?绥之和?卡恩,虽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两?人衣着整洁,精神焕发,甚至驾驶着一辆物资充沛的豪华大G,比起天台的这两?个原住民有过之无不及。
但是?卡恩和?白?绥之说话?至少会顾及他的心情?,还会关心他睡得好不好,吃得饱不饱,当然他们两?个人没有说得那么?直白?,是?奥利弗慧眼如炬自己观察出来的,而往往这种沉默的爱才是?最击中人心的。
再回头看看这两?个人,字字句句往人心尖上戳。当然这也是?他自己作的,非得追着人家问,真就是?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只有我。
大概是?奥利弗快要化作实质的怨念,让陈义掉线的情?商终于?上线了,他指着自己的衣服和?脸说:“其实我们也挺惨的,为了让木条燃起来,我们把所有衣服都烧了,也没水洗脸,搞得我们现在?这么?狼狈。”
奥利弗一针见血:“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们除了身上这套衣服,还带了很多?别的衣服?”
陈义纠正道:“是?以前,现在?都烧掉了。而且身上这套还脏了,哎。”
奥利弗:“你要不再看看我穿的是?什么??”
陈义:“咋了,不就是?件黑红撞色的T恤吗?就是?这颜色渲染得不太好,应该是?杂质掺多?了,兄弟,你以后?买衣服可要小心些,现在?黑心商家太多?了。”
奥利弗心如止水:“这原本是?件白?T。”
陈义:“……”他都不敢想那上面?姹紫嫣红的“涂鸦”都是?些什么?东西?。
奥利弗看着远方,眼角似乎有些湿润,在?月色下泛着淡淡的微光。
第24章 朋友 以前我没有朋友,现在有你们。……
白绥之?和卡恩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三个?人各执一头,彼此间毫无?交流,气氛比刚开?始的时候还要沉默。
两人以为?他们闹了矛盾, 有些担忧地看着奥利弗问?道:“你们怎么了?”
奥利弗还没回答, 一旁的顾泽倒是先开?口了:“什么怎么了?我们难道还会欺负他不成?”
卡恩皱眉看向他:“你怎么说话的?”
奥利弗见形势不对,急忙解释道:“不是,我们没有吵架,是我刚刚在想问?题,表情看起来可能有点差。”
白绥之?好奇地问?:“你在想什么呢?”
奥利弗:“呃……可以拒绝回答吗?”
白绥之?摊手表示无?所?谓。
顾泽无?情地揭穿道:“他嫉妒我们过得比他好。”
奥利弗炸毛:“顾泽, 刚刚聊天的时候你装哑巴, 现?在人来了你话还挺多。”
陈义也奇怪地看着顾泽,不明白大少爷怎么突然?就?抽风了。
白绥之?看了顾泽一眼, 顾泽立马把脸撇到一边。
白绥之?转回头,说道:“我们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对了, 你们饿不饿, 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直升机上还有些零食。”
陈义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我们带了很多吃的上来。”
奥利弗心累:“白哥你就?不用管他们了, 他们跟在户外野营似的, 过得可滋润了。”
陈义刚想反驳, 又?想到如果是跟奥利弗比, 他们确实是过得很滋润了,所?以他话到嘴边又?咽下去, 换了个?话题:“我们这边有四条床单,本来两条是垫在下面?,两条用来盖的。现?在我们把它撕开?, 就?有八条能用了,等会儿大家匀一匀将?就?一下。”
白绥之?:“不用那么麻烦,我们直接躺地上就?行,天气也不冷,我们不需要盖东西。”
说完他看着卡恩:“你要不要去直升机睡?”直升机的座椅有点狭小,塞五个?人可能有点困难,但睡一个?人绰绰有余,而且比在地板上睡,条件肯定更好一点。
卡恩摇了摇头,白绥之?又?问?其他人:“有人想去直升机上睡吗?”
陈义看向顾泽:“顾泽,你不去吗?”
顾泽没好气地说:“你看不起谁呢?”
奥利弗很想说,你一个?冒着生命危险都要带上真丝床单的人,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
陈义:“那倒没有,我就?是想说你不去我就?去了。”
顾泽:“……”
奥利弗忍不了了:“你要不要脸?”
陈义:“那玩意儿又?不能当饭吃。”
奥利弗:“你还没问?过白哥要不要上去睡,懂不懂礼貌?”
很懂礼貌的陈义立马转头询问?白绥之?的意见:“白哥你要在哪睡?”
白绥之?忽略奥利弗的眼神示意,笑着说道:“我在这里?睡就?行了。”
陈义欢呼了一声:“哦耶,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奥利弗双手叉腰:“你还没问?过我的意见呢。”
陈义嘴角抽搐:“那亲爱的奥利弗先生,请问?您能否将?直升机的睡觉资格让给我呢?”
奥利弗斩钉截铁:“不能。”
陈义:“行吧,那你去吧。”
奥利弗没想到陈义放弃得那么自然?,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你要把机会让给我?”
陈义耸耸肩:“对啊,毕竟直升机是你们搞来的。”
奥利弗很意外地看着陈义,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有良心呢。刚刚他也只是见不得陈义那么得瑟,所?以站出来跟他抢。
实际上他并不是非得在直升机上睡觉,相反他觉得还是大家一起睡,热热闹闹的比较好,一个?人睡觉容易让他回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时光。
奥利弗后知后觉刚刚自己太幼稚了,太不成熟了,没有一点成年人该有的沉稳。所?以为?了展现?一个?成年人的风范,他提议:“这样显得我胜之?不武,我们还是公平竞争吧。”
陈义来了兴趣:“怎么竞争?“
奥利弗正色道:“剪刀石头布。”
陈义:“……”玩个?剪刀石头布,有必要这么沉重吗?
奥利弗指了指白绥之?:“白哥,你当裁判。”
白绥之?配合道:“好。”
奥利弗又?指了指卡恩:“卡恩,你当记分员,我们三局两胜。”
卡恩转过头当没看见。
独自坐在一旁的顾泽悄悄竖起了耳朵,奥利弗:“陈义,我们开?始吧。”
顾泽气死,决定孤立全世界。
奥利弗和陈义两个?人在白绥之裁判的指引下背靠背站着,然?后同时举起手出拳。
白绥之?拖长语调,留足悬念:“第一场获胜的选手是……”
奥利弗期待地等待裁判宣布结果,陈义也被这严肃的氛围感染得有些紧张。
白绥之?:“陈义选手,恭喜你取得第一场比赛的胜利!”
说完他眼神示意记分员工作,卡恩淡淡地说道:“1:0,陈义胜。”
陈义:“……”他到底在紧张什么。
奥利弗眼神灰败,显然?被这成绩打击得有些心态崩溃,想不想赢是一回事?,能不能赢是另外一回事?。
再次比赛时原本情绪高昂的奥利弗选手已经没有第一局的心气了,而陈义选手在一场胜利之?后,状态明显松弛下来。
毫无?悬念,最后陈义选手以2:0的好成绩赢得了奥利弗选手,大获全胜。
裁判白绥之?作总结陈词:“陈义选手非常优秀,我们奥利弗选手也不要气馁,以后再接再厉,下次一定会成功的!”
记分员卡恩附和道:“嗯。”
奥利弗仿佛参透了某种?人生真理:“不,气运之?子和我等平民之?间的差距,堪比马里?亚纳海沟,是永远无?法跨越的。”这就?是他用了一晚上得到的血泪教训。
陈义:“没事?的,兄弟。以后还有机会的,哥们这次先享受享受。”
奥利弗:“滚吧。”
陈义:“好勒。”说完就?化作一只欢快的小鸟飞向直升机了。
奥利弗翻了个?白眼,然?后说道:“我们怎么睡?”
白绥之?:“我和卡恩睡左边,你睡中间吧。”他这么分配倒不是对顾泽有什么意见,只是他怕顾泽跟他睡一起不自在,所?以让奥利弗隔在他们中间。
比起他们之?间这种?不尴不尬的关系,白绥之?觉得顾泽面?对奥利弗这种?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可能会更自在些。
顾泽:“哼。”
奥利弗这小暴脾气:“你动不动哼什么呢?哪里?不满意就?说出来啊。”
顾泽:“哼。”
奥利弗:“真是大少爷。”
顾泽最烦别人叫他大少爷,生气地扯过自己的床铺往雨蓬的最远处走去。
剩下三个?人也没管他,直接席地而眠。奥利弗看着天上的月亮感慨:“今晚的月亮好大啊,感觉一伸手就?能碰到。”
白绥之?也枕着手,看着天上的月亮:“以前?都没怎么抬头看过月亮,现?在倒是时不时就?抬头望望天上的月亮啊,星星啊。还有太阳,我现?在只要一睁眼看到太阳,就?感觉自己又?多赚了一天。”
奥利弗听完这话有些伤感:“人真的只有失去了才会懂得珍惜。”
卡恩反驳道:“人要是得到从没有得到过的东西,也会很珍惜的。”
奥利弗耳根子比棉花还软:“好像也是……不过我一时还真想不到有什么是我从来没得到过的,然?后很珍惜的。”
白绥之?帮忙提供灵感:“有没有什么是你努力?很久才获得的东西?”
奥利弗:“考上大学?可是我考上大学后就?彻底放飞自我了,每天吃喝玩乐,不务正业。我都感觉对不起以前?那个?天天刻苦学习的我。”
奥利弗:“卡恩你呢?你应该有具体的例子吧,不然?你怎么会说出这句话?”
卡恩:“嗯。”
奥利弗:“没了,例子呢?”
白绥之?也好奇地看着卡恩,卡恩顶着两道灼热的目光说道:“以前?我没有朋友,现?在有你们。”言下之?意是他很珍惜他们这些朋友。
奥利弗感动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他没想到性格淡漠的卡恩居然?会承认他是他的朋友。
白绥之?的关注点却?在前?半句话,卡恩虽然?慢热一点,内向一点,但是相处久了就?会发现?他的性格其实挺软的,很少会拒绝别人,还会察觉到你的不开?心,默默地待在旁边陪着你,安慰你。
这么好的卡恩怎么会一个?朋友都没有呢?
奥利弗越过白绥之?看着卡恩:“卡恩,好兄弟一辈子。”
卡恩没说话,但是嘴角微微向上弯了一个?弧度。虽然?和奥利弗认识不久,但是他真心认可对方是他的朋友,因为?在卡恩眼里?,奥利弗很善良很活泼,会为?白绥之?挡丧尸,会说很多有些奇怪但是很好笑的话。
白绥之?认真地看着卡恩:“我也会很珍惜很珍惜你的。”
卡恩被看穿了潜台词,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侧过头想躲开?白绥之?的目光。
但是很快就?被白绥之?掰回来,正视他的眼睛:“听到没有?”
卡恩脸上发烫,半响才回道:“听到了。”声音轻得几乎听不到。
但是白绥之?听到了,他满意地点点头。
一旁的奥利弗:“……莫名感觉自己被排除在外,三个?人的友情果然?还是太拥挤了,呜呜呜~~~”
三个?人没再说话,静静地看着天上的月亮,酝酿睡意。而他们一安静下来,就?听见雨蓬的不远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三个?人齐齐看过去,正在和被单作斗争的顾泽身体一僵,继而凶巴巴地看过来:“看什么看!”
奥利弗看着原本丝滑柔顺的真丝床单,在顾大少爷的手下被摧残成一条条流苏,心都在滴血:“你犯不着跟条床单过不去吧,生气就?生气,怎么还动手呢?”
顾泽:“……”他只是想像他们之?前?说的那样,把这两套床单扯成几套,分给他们盖,结果人家聊得热火朝天,压根不在意。现?在更是颠倒黑白,以为?他在拿床单开?玩笑。
顾泽把乱糟糟的床单推到一边,眼不见心不烦。
白绥之?试探地问?:“你是想把床单分给我们吗?”
奥利弗:“怎么可能?他有那么好心。”
顾泽:“不会说话就?闭嘴,没人拿你当哑巴。”
这就?是变相承认了,白绥之?起身过去,帮忙把那团乱七八糟,堆叠在一起的布料理开?。顾泽见他过来,偷偷用余光瞥了白绥之?好几眼。
白绥之?理好后,发现?原本两套的床单变成四套了,确实是给他们准备的,他留下顾泽的那份,然?后抱起其他的,说道:“谢了。”
顾泽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含糊的应道:“嗯。”
奥利弗看得目瞪口呆,这是刚刚那个?张牙舞爪的顾泽吗?在白绥之?面?前?,跟只家养小猫咪似的,乖得不敢认。
白绥之?也挺意外顾泽对他的态度,他这个?不熟的弟弟好像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排斥他。
折腾了大半宿,四个?人终于入睡,而早已美?美?入睡的陈义,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好吃的,嘴巴还在半空中咂巴呢。
今夜,月亮仍在黑夜里?为?熟睡的孩子们亮起一盏灯。她虽然?没有太阳那么炽热,但是她用她独有的温柔,静静地守护着这个?满目疮痍的世界。
第25章 鸡飞狗跳的清晨 两人争得不相上下,一……
第二天清晨, 阳光穿过斑驳的雨蓬,洒在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少年们身上。阳光给他们的身体镶了一圈金边,昨晚的吵闹和疲惫, 这会儿都消失不见, 只留下他们安静睡着的模样。
而一声极具穿透力的嚎叫破坏了这个岁月静好的画面:“啊啊啊——奥利弗!你特么?是想死吗!”
白绥之被吵醒,往声源处望去,中间还?不忘捂住卡恩的耳朵。卡恩动了动,半梦半醒地呢喃着:“怎么?了……”
白绥之:“没事,你再睡会儿。”
白绥之的手掌很热, 贴在他冰凉的耳朵上很舒服, 所?以卡恩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唔,好……”
白绥之看着不远处缠斗在一起的两个人, 有些想笑。昨晚不知道奥利弗怎么?睡的,竟然滚到了顾泽那边,还?整个人压在人家?身上。
而两人身上的被单得益于顾泽昨天的蹂躏, 有些地方破成?了流苏的样子, 这会儿正好紧紧地把两个人缠在一起。
两个人现在就像一颗巨大的金色蚕茧, 不停地在地上蠕动,被迫用一个茧的两只蚕蛹都想先出来, 两人争得不相?上下, 一通操作下来, 他们身上的布条缠绕得更紧了。
奥利弗试图跟对方协商:“顾泽, 你先让我?出去。”
顾泽剧烈抖动:“要出去也是我?先出去,谁让你滚到我?这边的!”
奥利弗:“你现在被我?压在下面怎么?出去, 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顾泽:“我?不讲道理?是你有错在先,你怪我?不讲道理,你要不要脸?”
奥利弗不挣扎了, 他要累死了,一边要解自己身上的布条,一边还?要压制住底下乱动的顾泽,没有三头?六臂根本搞不来。
他放松身体,将全身重量压在顾泽身上。
顾泽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你TM是想压死我?吗?”
奥利弗悠然自得地开口?:“你来解,来,不是想先出去吗?让你先来。”
顾泽脸都憋红了:“从我?身上下去!”
奥利弗:“不争了?”
顾泽把脸转到一边,拒绝开口?。
奥利弗看着他气鼓鼓的侧脸,感觉自己有种欺负未成?年人的罪恶感,毕竟也是自己酿成?的祸,奥利弗心里还?是有一点点过意不去的,只是被他一通瞎吵吵后,他的那点愧疚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顾泽安静下来后,奥利弗动作就快多了,白绥之也过来帮忙,奥利弗瘪嘴说道:“白大哥,你怎么?才来啊?”
顾泽:“哼。”
奥利弗:“……”算了,不跟大少爷计较。
白绥之顺手拨开奥利弗身上的布条:“好了,你可?以起来了。”
奥利弗还?没动作,顾泽就迫不及待地推了他一把,然后起身把自己身上的布条抖落开。
白绥之把地上的奥利弗扶起来,说道:“你们先去直升机拿水洗漱一下,然后再吃点东西,我?们等一下就出发。”
顾泽一听?到有水可?以洗漱,跑得比兔子还?快,奥利弗跟在后面喊道:“你别一下子用完了,我?们后面还?要用的。”
顾泽头?也没回:“我?是那么?自私的人吗!”
奥利弗不敢说话,怕激得大少爷一个冲动直接把水霍霍光。
另一边,卡恩也醒过来了,正坐在地上回神,看起来懵懵的,可?爱极了。
白绥之捏了捏他睡红的脸:“清醒了没有,清醒了我?们也过去吧。”
卡恩条件反射地回答:“哦,好。”说完还?是坐在原地没动。
白绥之知道这是还?没清醒呢,逗他:“要我?抱你起来吗?”
卡恩:“嗯?可?以吗?”
白绥之用哄小孩的语气说道:“可?以呀。”
卡恩就乖乖地看着他,等他把自己抱起来。
白绥之被萌得心肝一颤,正要伸手去抱他。
卡恩脑子正好启动成?功,回过神后,脸腾一下红成?了猴子屁股。
他慌里慌张地站起来:“啊,那什?么?……嗯,我?们过去吧。”
白绥之遗憾地收回手,跟在他后面,不依不饶地说道:“我?抱你过去呗。”
卡恩被羞得瞪了他一眼,白绥之觉得恼羞成?怒的卡恩也可?爱爆了。心里想要是能把他揣在口?袋里,24小时随身带着就好了。
他们还?没走进?直升机,就听?见里面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白绥之突然有些怀念起昨天刚见面时,几个人相?顾无言的状态了。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总是在须臾间悄然生变。谁也说不清,是从哪个节点开始,初次见面拘谨疏离的陌生人,突然就变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又是哪个转折的出现,让原本吵得不可?开交,剑拔弩张的两个人握手言和。这种变化毫无规律可?循,充满了未知与惊喜,让人既困惑又着迷。
直升机的舱门边,顾泽正拿着一瓶矿泉水往头上倒。奥利弗在一旁,着急地叫嚷着:“你这个洗法,再多的水都不够你用的。”
顾泽被吵得脑瓜子嗡嗡的,不耐烦地说道:“闭嘴。”
被吵醒的陈义站在两人中间,眼睛都还?没睁开,就先拉上架了:“别吵了,顾泽你省着点用,毕竟是人家?的水。”
顾泽还?想呛声,看到白绥之来了就不说话了。
奥利弗跟见着救星一样,跟白绥之告状:“白哥,我?让他用水沾湿纸巾擦脸,他不听?,非得拿整瓶水往头上冲。”
白绥之耐心地劝道:“顾泽,你稍微忍一下,我?们现在还?没到基地,水要省着点用。”
卡恩直接上手把顾泽手里剩下的水抢过来,顾泽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站在原地,拳头?握得死紧,眼眶好像还?有些发红。
奥利弗慌了:“诶诶诶,你不至于吧,说你几句你还?要哭吗?”
顾泽抹了一把脸,头?也不回地往机舱上走。
陈义急忙追上去:“喂,顾泽,我?把我?的水给你用,你别这样。”
奥利弗也追上去:“行了,是我?不对,你要怎么?冲就怎么?冲行吗?大不了接下来几个小时我?就不喝水了。”
顾泽猛地停下来:“都闭嘴!”
飞奔而来的陈义和奥利弗一个没刹住,直接往顾泽的后背扑了上去。
白绥之和卡恩只来得及喊一句:“小心——”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顾泽“砰”一声就被两位加起来有两百多斤的大汉撞飞了,关键时刻他用手撑了一下地,才没造成?破相?这种惨烈的后果。
顾泽无力地望着天,思考他今天到底造了什?么?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