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几个月就过年了,大老板应该会放假吧。到时候回来,我们包饺子吃。”
陆宴景与他面对面,看着?他苍白的?脸。
胡乱擦干眼泪,应了几声。
电话另一头的?周春明?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嘉清,你是不是过得不高兴?”
“过得不高兴,我们就不干了。我也?辞职,世界这么大,哪里不能养活自己?”
眼见话题要往另一个方向去,许嘉清赶紧道?:“春明?,我没事?。”
一时无言,沉默许久。
周春明?忽然道?:“可是嘉清,你的?嗓子哑了,声音好虚。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还未来得及回答,电话就自己挂了。
许嘉清看着?陆宴景,一字一字道?:“陆宴景,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宴景亲吻许嘉清的?脸:“我想要你当陆太?太?。”
可许嘉清只感觉脑袋发晕,揪着?陆宴景的?衣领,绝望至极:“陆宴景,你能不能把脑袋放清醒一点。我他妈是男的?,男的?!”
“你要陆太?太?,你要孩子,应该去找女人结婚去。然后对她负责一辈子,而不是来找我。”
他们就像两只纠缠不清的?鬼,陆宴景看着?许嘉清,兀自笑了:“你不愿意?当陆太?太??”
“没关系清清,你会愿意?的?。”
陆宴景没有解释这句话的?原因,只是把他锁在?家里。什么都没做,为他养身体?。
补品就和不要钱似的?往下灌,许嘉清觉得自己就像养肥待宰的?羔羊。看着?时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直到医生最后一次来为他检查身体?,陆宴景坐在?一旁,而许嘉清浑身战栗。
医生说:“病人的?身体?已经恢复许多了,只要不折腾得太?过分,就没关系。”
浑身血液几乎凉透,许嘉清不愿去想以后会是什么样的?日子。
当天?夜里,陆宴景就为许嘉清换了一身衣,带他出门去。
深秋已过,濒临冬季。
南方的?冬,树木依旧一片绿。
许久未出门,被风一吹骤然有些冷,许嘉清缩了缩脖子。
陆宴景把外套披在?许嘉清肩上,压他坐进车里。
看着?窗外景物变换,许嘉清不由有些焦虑。
手指修长,却?被他攥紧到骨节发白。陆宴景看着?许嘉清,轻笑两声。
从口袋掏出什么东西,戴到了他的?脖颈上。
黑与白的?强烈对比,许嘉清直觉不是什么好东西。想要摘下,却?怎么也?摘不掉。
反而脖颈被磨红,青紫一片。
头发不知何时已经长到齐肩,陆宴景挑起一缕,轻轻摩挲。
笑道?:“清清这样好乖啊,像小狗。”
“像master的?小狗。”
许嘉清看向陆宴景,揪住他衣领。刚想说什么,就被捂住口。
陆宴景说:“清清,小狗是不能说话的?。”
语罢,便将什么东西压在?许嘉清舌根处。
拼了命的?想往外吐,可陆宴景捂住了他的?口。白色药片入口即化,身子瞬间发软无力。
许嘉清想问?陆宴景到底要干什么,可嗓子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半躺在?后座,就像个精致的?洋娃娃。
这个角度看不见陆宴景的?脸,只能听到他说话的?声音。
陆宴景说:“清清,要是你可以一辈子这样,那?该多好啊。”
车不知何时停了,司机轻敲两下,弓着?身子为陆宴景拉开车门。
陆宴景像抱小孩似的?抱起许嘉清,将他护在?怀里。
风一吹,脖颈上的?银铃就叮当作响。
许嘉清不知道?陆宴景把他带去了哪里,可这个地方对他来说就像地狱。
无数人牵着?“宠物”在?地上爬,有男有女。
他们身上的?衣物起不到任何遮掩作用,而是方便别人“欣赏”。
有人看见许嘉清脖颈上的?项圈,带着?爱宠上前,企图与陆宴景交换。
那?是个极美的?少?年,被……的?非常完美。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炫耀似的?道?:“您只要带回家,马上就可以伺候人,而且他还是个雏。”
陆宴景皱起眉,像躲垃圾似的?后退几步,厌恶道?:“滚。”
陆氏总裁的?脸,整个深港无人不识。
此话一出,啤酒肚男人连忙拉着?宠物滚,连带吓退了周围一圈蠢蠢欲动的?人。
服务生露出标准笑脸,将贵客引到视角最好的?地方坐下。
宠物不配座椅,只能跪在?主人脚下。
陆宴景的?座位旁,也?准备了软垫。
只见他吓唬似的?道?:“清清,你是不是也?该跪在?master的?脚下?”
感觉怀中身子骤然绷紧,陆宴景轻笑两声,抱着?他去看台上表演。
这一切都太?恐怖了,主持人拿着?皮鞭,向客人推销手中东西。
指向戴着?猫耳的?少?年道?:“他刚来时,性格也?很烈,如今还不是好好待在?台上?”
口机,口铃,皮鞭,环。每一样都在?他身上表演了个遍,他不仅不反抗,反而柔着?嗓音极尽讨好。
陆宴景在?许嘉清耳旁道?:“看起来很有用呢,清清,我们要不要也?试一下?”
拼命想要摇头,可怎么也?动不了,只能看着?陆宴景举牌拍下。
服务生来到陆宴景身旁,不知附耳说了什么话。
陆宴景听后吻了吻许嘉清的?脸,温柔道?:“清清,你在?这里等我。”
“master很快就会回来。”
语罢,便用一块黑布捂住许嘉清的?眼,转身走了。
世界漆黑一片,台上不停发出奇怪的?声音。
许嘉清能感觉到,能感觉到有无数视线粘在?他身上,想将他拆食入腹。
水晶灯闪耀着?五颜六色的?光,服务生戴着?兔子尾巴。
林听淮靠在?柱子上,轻轻摇晃手中酒杯。
他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看到感兴趣的?故人。
真是可怜啊,就像被主人丢弃的?猫儿?。蜷缩在?座位上,不停发抖。
黑布捂住了那?双惹人爱怜的?眼,脖颈带着?项圈,仿佛一碰就会碎。就像仙人堕入凡间,被染成漆黑。
他身上有陆宴景的?记号,众人只敢远观,不敢上前。
林听淮将酒杯放在?桌子上,来到许嘉清身前。
手刚贴上脸,许嘉清便讨好的?蹭了蹭。
泪水沁湿了黑布,手上肌肤光滑细腻。
林听淮忍不住顺着?脸,往下探去。
许嘉清开始喘息,光听声音,他就y得不行?。
真是个祸水,林听淮开始思考,把他从陆宴景手中抢走的?可能。
可还未来得及细想,就看到了陆宴景匆匆过来的?身影。
轻啧一声,在?心里埋怨陆宴景怎么把人看得这么紧。
依依不舍的?把手拿出来,替许嘉清理好衣服。压着?嗓子,在?他耳旁道?:“猫猫。”
这是不认识的?人,许嘉清瞬间愣住。想要挣扎,却?抬不起双臂。
嘈杂声音中,那?人轻声说:“你的?master快回来了,猫猫,你有没有考虑换个主人?”
喉喽发出呜咽泣音,林听淮在?他唇上留下最后一个吻,发出“啵”的?声音。
药效已经快要过去,陆宴景刚到,许嘉清便马上钻到了他的?怀里去。
像八爪鱼似的?死死缠在?陆宴景身上,拼命摇头。
泪水流了满脸,可怜至极。此时的?他,居然真的?有几分像找到主人的?猫咪。
夜色最不缺的?就是干净房间,许嘉清躺在?床上,不需要哄就抱住了陆宴景脖颈。
这一夜疯狂至极,许嘉清坐在?陆宴景身上。摇曳,颠簸不停。
脸庞被染上了红晕,不停说着?我愿意?,腰上全是陆宴景指印。
身上一片青紫,浑身狼藉。
陆宴景没有见过这样的?许嘉清,哪怕心中疑惑不对劲,却?依旧忍不住沉溺。
朦胧中,陆宴景将许嘉清揽进怀里。
一边亲吻他的?脸,一边道?:“所以,清清是愿意?当陆夫人了吗?”
大手轻抚肚子:“清清今天?吃了好多东西,我们什么时候会再有一个孩子?”
黑暗里,许嘉清不敢说话。
只是趁着?陆宴景睡着?,裹着?被子想要逃离。
打开房间门,拼命往外奔去。
腿上一片滑腻,好不容易跑到楼梯口,就听见陆宴景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清清,晚上不睡觉,你要到哪里去?”
许嘉清被骤然一吓,怕得不行?。就像一只乱窜的?苍蝇,连忙就要往更远处跑去。
结果前方是楼梯,一脚踏空,滚了下去。
脑袋撞到扶手,血流了一地。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服务生带着?医生匆忙赶来。
陆宴景抱着?许嘉清,用手压住伤口,不停去喊清清。
看着?许嘉清苍白脆弱的?脸,陆宴景感觉自己的?血液,也?逐渐从身体?里流了出去。
好不容易回到房间床上,陆宴景的?手上全是血迹。
医生包扎好伤口,又细细检查了一遍。
眉头皱紧,想说些什么,却?又顾虑陆宴景的?身份。
最后只得长叹一口气,道?:“需要等患者醒来,再观察一下情况。如果问?题严重,最好还是去医院就医。”
陆宴景握住许嘉清的?手,跪在?床前,在?心里求遍神佛天?地。
好不容易熬到天?明?,许嘉清悠悠转醒。
眸子空洞,目光涣散。
就像初生的?幼鸟,呆呆望着?眼前虚空。
右手被人握住,许嘉清扭过头。想要皱眉,却?又牵扯到伤口。
疼得不行?,陆宴景连忙将他拥进怀里。
许嘉清抬手要去摸他的?脸,疑惑道?:“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许嘉清有过一次装失忆的?前科,陆宴景不敢相信这么好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却?依旧激动得脸上泛起红晕,浑身颤抖,控制不住嘴角上扬。
打了床头电话,叫来医生帮忙确定。
心脏怦怦跳个不停,陆宴景生怕吓着?了他的?清清。
想要下床找药冷静,却?舍不得怀中软香温玉。
任由许嘉清的?手,从下巴摸到鼻子,又从眸子摸到额。
最后被陆宴景抓住,亲吻不停。
外面传来脚步声音,医生提着?药箱,跑得飞快。
气还未喘匀,就从箱子掏出听诊器。
量了血压,听了心音,又仔细问?了几个问?题。
最后医生道?:“可能是摔倒哪里,摔成恼震荡了。眼睛看不见,应该是脑袋里有淤血,血液压迫照成的?,最好还是去医院拍个ct。”
又连忙驱车来到医院,医生诊断如一。
有了更专业的?仪器检查,诊断结果也?多了一句。
“病人很有可能一辈子都不能恢复记忆,还请患者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陆宴景手里拿着?报告,看着?怀中的?许嘉清,再也?控制不住笑意?。
笑得浑身都在?颤抖,原来前半生的?苦难,换来的?是如今机遇。
老天?,你还真是,待我不薄啊。
笑着?笑着?就流出喜极而泣的?泪,滴到许嘉清身上。
从来没见过这副模样的?清清,他转过身子,轻轻去摸陆宴景的?脸,拿袖子替他擦干泪水。
明?明?伤的?是自己,却?在?安慰陆宴景。
“我的?伤很严重吗,还是要花很多钱?你不要哭,大不了就不治了,万一淤血可以自己化开呢。”
许嘉清的?想法很天?真,却?极好的?安慰了陆宴景。
控制不住手抖,他们有了一个真正的?新开始。
陆宴景从口袋掏出药,匆忙咽下。直到感觉到药效开始在?身体?里起作用,这才开口道?:“你病的?并不严重,只是有些失忆。清清别怕,我们家里有钱。”
一觉睡醒变成富二代,这就像小说里会发生的?事?情。
陆宴景让许嘉清叫哥,说许嘉清是他从孤儿?院领养的?弟弟。
他们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大学时互通心意?,举办婚礼。
他们都是没有爹妈的?孩子,他们注定会在?一起。
这个故事?得到优化,再也?没了莫名其妙的?人。
许嘉清人生的?故事?里,将只会有自己。
坐在?车里,依靠在?陆宴景肩上。
许嘉清没有说其实他有一些模糊的?记忆,也?许是老天?真的?眷顾陆宴景,记忆居然很巧合的?与陆宴景的?谎话重叠了。
许嘉清的?记忆里也?有一个兄长,只是他们家境贫穷。
记忆中的?兄长没有姓名,于是便从周春明?变成了陆宴景。
当然,家境贫穷也?可以用当时在?孤儿?院解释。
陆宴景见许嘉清一言不发,低头吻上了他的?唇。
不停深吻,吮吸。
空间里只有唇舌交缠的?声音。
许嘉清想要推拒,他有些喘不上气。
可又想到陆宴景在?医院为他落泪,自己让人担心。拒绝人的?动作,便变成了抓着?兄长的?衣。
软得像一滩春水,倒在?陆宴景怀里。
脑袋就像浆糊,任由人四处乱摸。
陆宴景被许嘉清这副任人予求的?模样取悦,终于舍得让他喘息。
车内挡板升起,许嘉清靠在?车门上,后背是窗子。
陆宴景去舔他脖颈,湿漉漉一片水渍。
车在?快速移动,让许嘉清有一种随时会掉出去的?错觉。抓着?陆宴景的?头发,泪水流个不停:“哥,不要在?这里。”
嗓音柔软,说话就像撒娇。
好像他真的?是自己养的?童养媳,跟着?自己长大,伺候自己。
陆宴景再次将他揽进怀里,好像要将前二十年没抱到的?,一次性补偿回来。
生怕吓着?了怀里宝贝,陆宴景吻了吻他染血的?绷带,轻声道?:“清清,伤口还痛不痛?”
“根本不痛,本来就是小伤,只是看着?吓人。”
陆宴景喜欢真实的?许嘉清,咬了咬他的?耳垂,笑道?:“清清好棒,真是坚强。”
陆宴景修改了他的?年纪,现在?的?他才刚刚大学毕业,正是无忧无虑吧的?年纪。没有工作,天?天?呆在?家里。
最大的?烦恼是哥哥什么时候下班,哪里的?餐厅好吃,下次度假要去哪里。
许嘉清听完陆宴景的?话,不好意?思似的?笑道?:“怎么听起来和米虫似的?。”
陆宴景捏着?许嘉清的?手,吻了又吻:“清清是米虫也?没关系,哥养你一辈子。”
“就算遭遇不测,陆家破产。哥去工地搬砖卖血也?养你。”
这话说得晦气,许嘉清连忙捂住陆宴景的?嘴,小声道?:“不要胡说,这种事?情不会发生。”
许嘉清的?手修长柔软骨节分明?,捂在?嘴上,还带着?惑人的?香气。陆宴景忍不住想伸出舌头,在?他指尖舔一口。
把许嘉清从里到外,全都染上自己的?气味。
就像雄性占领地盘,留下标记。
好不容易回到家里,陆宴景一路紧紧牵着?许嘉清。
看不清世界让他没有安全感,只能一步一履死死贴着?陆宴景。
从医院回来的?路上,他的?眼睛好了一些,但也?是从漆黑变成了高度近视。世界在?他眼里全是五颜六色的?色块,剩下的?就算离得再近,也?全都看不清。
陆宴景用许嘉清的?指纹开了门,揽着?他的?腰道?:“怎么样,哥没有骗你。”
陆宴景太?了解许嘉清,知道?他根本不像面上这么容易相信。
只见他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踮起脚尖,抱着?陆宴景的?脖颈,把自己送了上去。
两人猴急的?进了门,顾及到许嘉清脑袋上的?伤口,什么都没有做。
躺在?沙发上,许嘉清领口大敞。陆宴景伏在?他身上,像是要把他嵌进身体?里,血肉合一。
从那?以后,不管去哪里,陆宴景都要带着?他的?清清。
过着?曾经做梦都不敢想的?生活,他是许嘉清的?唯一,组建了一个新的?家庭。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个家里缺个孩子,他们不像真正的?夫妻。
陆宴景对完整的?家有着?病态的?偏执,但他不喜欢孩子,更不会让许嘉清生育。
之前说的?话,不过是吓唬清清不要自己。
女子怀孕尚且要去鬼门关走一遭,拿命去换,更何况根本不适合生育的?男人。
但陆家需要一个继承人,旁支有个多余的?人,陆宴景把他接到家里。
骗心软的?清清这是个没人要的?孩子,却?没说这个孩子已经不能被叫做孩子。
陆危止被爹妈卖了出去,来到高楼,看到了新的?母亲。
他被娇养的?很好,长长的?墨发用一个夹子抓在?脑后,脖颈全是吻痕,连嘴都破了皮。
外面寒风凛凛,家里却?如春季。到处都是花卉植物,就连地上都铺了厚厚的?毯子,可以让他光脚到处行?走。
许嘉清听到开门,抬头望去。眸子乌黑透亮,就像圣母像。
站起身子,摸索着?往前走。
司机只把他送到了楼下,陆危止独自拖着?箱子上楼。
看着?小心翼翼往前走的?“母亲”,不再隐藏眼神,直直望着?他。
许嘉清的?世界,所有物体?都是色块。哪怕再小心,腿还是绊到了桌子,摔倒在?地。
氤氲出生理性的?泪水,小腿一片青。
陆危止终于动了起来,面无表情,嗓音却?带着?哭腔。
匆匆过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手将桌上的?杯子带倒,淋了许嘉清一身。
桌子旁的?母亲狼狈至极,却?仍张开双臂,将陆危止护进怀里。
“没事?,没事?。是我不小心,你别害怕。”
墨发上的?水还在?往下滴,陆危止揽着?许嘉清的?腰,抬眸去看母亲。
“您的?眼睛……”
这种家庭长大的?孩子,早熟又人精。
许嘉清却?没有多想,掀开头发给他看脑袋上的?疤:“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治了很久,但还是看不清。”
陆危止的?手摸了上去,借此摩挲他的?肌,言语里却?带着?担心:“您怎么会这么不小心,没有关系,以后危止来当您的?眼睛。”
许嘉清扶着?桌子站起,将手放在?小孩臂上,就要过去关门:“你叫危止吗?好独特的?名字,你的?父母一定用了很多心。”
陆危止死死靠着?许嘉清,没有说这个名字根本不是他的?。不过是父亲翻书时看到,随意?取了。
他没有母亲,以前的?家最不缺的?就是孩子。他不过是很幸运的?有几分像许嘉清,才被选中来到了这里。
许嘉清扶着?门,摸索着?抓住了箱子,将它?提进家里。
迷茫了半天?,才找到哪里是孩子房间。
许嘉清不懂如何与陌生人相处,将箱子放在?地上便想走。却?被陆危止一把抱住。
眼一眨,泪就往下流。
“您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好害怕。”
他在?睁眼说瞎话。
这个房间是设计师最得意?的?作品,温馨的?就像梦幻迪士尼。
但许嘉清看不清,停下脚步,又去抱孩子。
周身都是他的?气息,陆危止开始思考:他来到了这个家里,是这个家唯一的?孩子。是不是代表他可以继承这个家的?一切,包括母亲。
头发太?多,加上刚刚摔了一跤,夹子有些抓不住。
许嘉清取下,任由长发散落。
陆危止一时看呆了:“您的?头发好长。”
许嘉清却?理解成了另外一个意?思,拉着?他的?手道?:“你也?觉得很麻烦对不对?我早就想剪了,可是陆宴景不让。他说头发刚好可以遮住脑袋上的?伤,不然他看了会心疼。”
非常拙劣的?借口,但陆危止此时与他共用一个脑回路。
躺在?床上春水盈盈,长发散落满塌,与自己纠缠在?一起。
如此美景,真是要人命。
许嘉清不耐烦的?把头发往后拨,带起一阵阵香风。
眼睛看不见,陆宴景也?不给他手机。美如其曰:保护眼睛。
不知道?和小孩聊什么,也?看不清房里的?东西。
一个不小心,滚到了床上去。
头发四散像花,这么美的?人却?是他母亲。
许嘉清半支起身子,拍拍怀里的?位置。眸子里有星星,也?乘得下自己。
“陆危止,你累不累。我们来睡觉吧,我来给你讲故事?。”
母亲的?眼睛看不见自己干坏事?,窝在?怀里悄悄去捡他断发,藏在?手心。
如果将自己的?头发与他的?缠绕在?一起,是不是也?算做了一回夫妻?
许嘉清不知道?,以为怀里孩子乖巧。
扬起笑容,努力编织每一个故事?。
每当他以为陆危止睡着?时,小孩就会恰到好处的?给予回应,让他不停的?讲下去。
多么美好啊,芙蓉香暖人如玉。
让他也?可以依偎在?怀里,去偷一份不属于自己的?爱意?。
如果,如果那?个名义上的?父亲不出现就好了。
自己可以在?许嘉清怀里死去。
陆宴景来到房里,将陆危止从许嘉清怀里抓起。
抓着?他,就像抓着?一个牲畜。
把他丢到了角落去,带走了许嘉清。
陆危止抓着?地毯,心中恨意?几乎快要化为实质。
他恨自己年轻,没有可以与之抗衡的?能力。
又恨陆宴景为什么要给他看,根本不会属于自己的?东西。平白生了恨意?,却?无能为力。
背影远去,陆危止无声吐出几个字:“陆宴景,你什么时候可以去死呢,我会好好照顾您的?妻。”
陆宴景在他身上留下?烙印, 抓着他的手去摸自己。
戴着对戒的手交缠在一起, 好似他们是彼此的唯一。
许嘉清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发?出微弱泣音。
陆宴景让他坐在自己怀里,问他:“清清, 我在哪里?”
许嘉清的眼睛是湿润的, 仰着脑袋去亲陆宴景。呼吸交融, 小口喘息。
泪水盈盈,许嘉清觉得自己几乎要溺死在这里。
脸颊泛起薄红,脑袋一片眩晕。
死死抓着陆宴景,脊背绷直。
两扇房门隔绝了声音,陆危止仍不死心。陆宴景不让他出去, 他便将耳朵贴在门上去听。
可世界寂静, 他听不见许嘉清的声音。
长?发?仍旧抓在手心, 捏的太紧,鲜血顺着手往下?滴。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先遇见你!
半大小子,偏执起来?便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
跪在地上熬到天明,他听见了陆宴景出来?的声音。
敲了敲房门,也不管自己醒没醒。
语气不容拒绝, 冷漠至极:“出来?,我需要和你聊几句。”
陆危止不愿自己显得太狼狈,换了身衣服才出去。
高大的男人坐在沙发?上,脖颈带着抓痕。
是他抓的吗?
为什么不能在自己身上也留下?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