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笨蛋————原毁

作者:原毁  录入:12-10
自 由 自 在 皓不甘示弱…… “这个……那个……我……”我语无伦次了。他们竟拿食物来引诱我!意外收获啊。先别急,吃到嘴里的才是好肉。我对着争得面红耳赤的两人温柔地微笑:“我们先结帐再说吧。就算拿我做奖品,你们两个决斗,在这里也难免砸坏花花草草的对不对?”想起上次大闹超市,惨烈啊。等他们结完帐走出超市,我立即抱住战利品翻脸不认人。五秒的僵硬后,他们那两张叫女生偷看个不停的脸同时开始扭曲。“楚……亦……风……你竟敢……” 结果,两大袋吃的,被他们两人各自一抢而空。果然天上掉馅饼也未必是你爱吃的那种陷儿的。不欢而散,我饿着独自,大大地郁闷。回到家后我冲着张嘴欲语的海示威性质地挥舞拳头:“你现在不要和我说话,否则,你说一句我打一次!” 我转身背对他气乎乎地走人,不想突然被他从后面拦腰一把抱住。身体猛地僵硬了一下。他的气息浮游在我的耳边。耳根瞬时变得烫伤似的热,并且火热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脸上蔓延……想要逃开……逃开这种感觉…… “干嘛啊,你?”我挣脱开,回头骂道。他艰难地打手势,指指喉咙。那认真的模样让我忍俊不已。 “好啦,准许你开口,说吧!” 他递上手里鼓鼓囊囊的购物袋:“大不了我这些都送给你,别生气了,行吗?” 扑上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海,你真是天底下最最善良的人。” 20.星辰熠熠 周一上学前,洗脸刷牙照镜子深呼吸,一整套动作我做得滴水不漏。看得海心慌慌:“你去整容了啊?!一大早对着镜子臭美!” 我白了他一眼,“要你管。” 上午上完一节课,趴在课桌上睡觉的我被前排的强烈地震摇醒了。婕拿了哲的书,在空中丢来丢去耍着玩,可怜哲推推高度近视眼镜,运动神经不够发达,左扑,右跳,在教室里上演男性版的“采茶扑蝶”,怎么都抢不到,一脸悲戚。最后,婕玩腻了,一松手,“嗖”的一声,书穿过打开的玻璃窗,划出平抛运动的轨迹不见了踪影。几秒钟以后,楼下传来杀猪般的惨叫,然后漫骂声不绝。可以原谅,被从五楼掉下去的重物砸到脑袋,实在有去医院检查脑震荡的必要。哲连忙下楼去捡。可想而知迎接的他会是怎样一个悲惨绝伦的境地。磊趁海不在,坐在他的位子上。我会意地转回头。他神神秘秘的,无非是想要那份情书。但是,要是在这种时候让芸收到情书,就算署名不是我,也不知她会臭屁成什么样,我的自尊也不允许。“其实,这东西我不该收你那么多钱的,我有我的职业道德和收费标准……” “怎么说?”他问。 “和成功率成反比,和男生魅力值成反比,和女生的魅力值成正比,这是最重要……你考虑清楚,如果真的下定决心,你的眼光我也不说什么了……” 我语重心长的模样让他低头沉思良久。没事人似的婕也转过身凑过来,“你们有什么悄悄话?” 磊溜之大吉。自 由 自 在 一个溜了,剩下的一个老庙在这里,逃不掉的。婕拿出了闻名全校撅倒众生荡气回肠的开场白:“心情不错嘛,恋爱拉,要不要我来当红娘啊?” 我暗呼感谢上帝。要是她问我要不要当她老婆,我就糗大了。 “风,好拽哦你,那么早交卷,害的我都没法集中精神。” “算了把,你做不出来,看一下哲不就行了。”我没打算给她留面子。 “冤枉啊,我发誓自己也念书了。”她一脸无辜地嚷着。大声申辩后,她转而嘻嘻地笑:“其实有两道很简单的题,明明我作对了,但我太相信他,考完和别人对答案,才知道错了。” “连你都说简单,哲可以去跳楼了。” 她得意地朝我吐吐舌头。 中午又是广播的时间。 “心,荒芜得像野草疯长,便盼望着开花;心,干旱得像焦灼龟裂,才盼望雷雨的日子。阳光填不满物欲横流的世界,真情陷于欺诈和虚伪的泥沼,归家的路迷蒙在肯尼金忧郁的萨克斯管中。所有的十字路口都亮起赫然刺目的红灯……那一瞬间,我们开始期待着远方有心脏般鲜活跃动的温暖的灯火为你穿过茫茫黑夜……” 洋洋洒洒、文采流溢的句子,加上我娓娓动听的演绎,可谓感人至深。难为我起了好几身的鸡皮疙瘩。好在小学妹听我的播音时,只是专心致志地盯着我的脸入神,没有注意到,否则肯定会对我这个冒牌大情圣失望透顶的。 “学长好厉害,难怪才女会为了你转进物理班。”她无比倾慕的说着。相似的表情,我在围着海和皓的女生脸上看过千万回。 “不知道你是听了什么谣言,但我和她……”我笑笑,“看来我最好想法子澄清一下,否则我女朋友绝饶不了我。” 她的脸,先是讶然,渐渐演化成失望,最后停留在原先的崇拜。想必心理活动有够复杂。播完音,我们一前一后走出广播室。 “哟,楚大帅哥。” 洛儿!天,我的乌鸦嘴怎么说什么中什么。不顾学妹在身后,我走向前很自然地在洛儿的额头蜻蜓点水地啄了一口。洛儿若无其事仍显大方,学妹不知是真的太单纯还是装纯情,急忙脸红告退。 “你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我笑问。 “我才没空介意那些闲言碎语,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她满脸的不在乎,“不过,如果你敢花心,会死得很难看!” “原来你也会吃醋,”我笑着摇头,“嫉妒会让女性丢失优雅和美丽哦。” 周芷若的九阴白骨掌凌空而来。我避之不及。面对她一贯的冷傲,我的自卫往往不战自退,支离破碎。阴毒的攻击之后,是犹如白玫瑰一般梦幻而芬芳的口吻吐出冷冷的词句:“我才没有吃醋,只是讨厌别人乱动我的东西。” “你想干什么?盖个图章?表明我是洛女王的所有物,闲杂人等不许乱碰?” 我很认真的装出害怕的表情,身体却很厚脸皮地主动往她贴了上去。 “啪”头上一个响栗。我也不生气,顺势抓住她的手,翻过来,低头吻了吻她的手腕,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狡黠地瞄她的表情。自己都惊讶我怎么可以把这个动作做得如此优雅绅士,同时又如此挑逗不安。反正洛儿很局促地抽回了手。她不服气地指着我的鼻子:“贫嘴,还越来越学坏了。” 我嘻嘻地笑:“为什么我觉得你吃醋时反而好看呢?” 她再也无法扳起脸了。自 由 自 在 很喜欢和洛儿相处的感觉。戏谑也好,调情也好,总之紧张枯燥的生活外,多点回味总不是坏处,不需兴趣爱好的共通,也避免直指内心的尖锐,你来我往,有说有笑。像一个不计时的小游戏,只要彼此有足够的耐心,散漫得好像可以天长地久。但若是哪天有人傻乎乎地深究,充其量得到一句言不由衷的“对不起”。相处的那个空间究竟有多大?大得塞了多少幸福还是有空虚,又小得被一脚踩过就成了废墟。在彼此的生命里,零碎无聊的堆积往往高于感情的重量,聪明如我和她早就懂得掌握分寸。爱,抑或喜欢,只要一点点,足够了。 下午的物理课,小汤公布了月考的物理成绩。我看似不经意地露出一个早上对着镜子练得脸快抽筋的迷人的微笑。筱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脸色超级难看。此时不拽,更待何时?翘起凳子,整个人向后一仰,“喂,要不要一起庆祝一下,这个星期天?” 后面海给了我一拳,打得我后背好痛:“你小子属蟑螂的,恢复的这么快?” 忽然发现芸在往这边看,我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这一眼无论是温度还是涉及范围都恰到好处,应该足以打消她的自以为是和想入非非。 深夜2点,收音机里播着《相伴到黎明》,有人一遍又一遍地哭诉自己的经历,问主持人该怎么办。“我就是喜欢他啊,我不能没有他啊……我忍不住,我该怎么办啊?”主持人的回答倒是非常地干脆,绝不拖泥带水:“离开他,至少是形式上的。不可能的事就是不可能的,不要存在任何幻想,拖得越旧越痛苦……等你习惯了没有他的日子,你就会知道不爱一个人也很容易的……” 等你习惯了没有他的日子,一切就会变得简单很多。原来只是习惯的问题。我心里的那些小小不适,只是因为不习惯啊。看看对面的海仍在书桌前奋笔疾书。 “海……”我轻轻地唤他。他疑惑地抬起头。 “自己的事还是得自己解决。不要指望每次都有人让你依靠……像我这么敬业的学生会主席可是世间少有哦。” 背对着他,没有也不想注意到身后人僵硬的表情。我推开窗,窗外星光灿烂。 “海,你知道吗,当天空黑暗到一定程度,星辰就会熠熠生辉!” 月考成绩全部出来了,筱如愿地赢了,总分在物理班排第一,可脸色还是不好看,也许因为我的物理成绩还是比她高了5分吧,当然脸色最难看得是班长。哲第三。我和海因为文科太烂,勉勉强强保住前十名。小汤顺便还表扬了筱作为劳动委员责任计划非常成功。我班的卫生成绩自她上任依赖一直名列第一。因为我的那句“自己的事自己解决”,海又搬回去了。他走的时候,我找了个借口离家,免了送行的尴尬。我知道他不想回去,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的后母“连碗都不会洗,还乱搞男女关系……” 海还是天天坐在我的身后,他可以从我的背影侧面揣摩我的心情,我却只能从凳子上烦躁的摇晃感觉到他。至于我和他相约周末庆祝的事,无限期延后。 周六补课,没忘了给筱占位。听完课要回去时,遇到像兔子一样蹦着走路的婕。询问之下,才知道她来的路上,脚不慎扭伤了,现在只能单脚跳到车站去。我纳闷到底是这个老师太有名,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怎么左右都是一个班的人。看她平时嚣张跋扈的,难得像小猫咪一样可怜巴巴的。我一时间,大发善心,背起她去车站。她用手勾住我的脖子,脑袋搁在我的右肩上,下巴磕到我的肩胛骨隐隐生疼。“风,我昨天晚上看了一部漫画,好灰暗啊,害得我今天迷迷糊糊的,打不起精神,所以才会不小心扭到脚的。” “哦,说来听听。” 于是,一个凄绝的故事被她絮絮叨叨讲得形同嚼蜡: “一个雨夜,主角A在一个垃圾堆里捡到了B。而B在五年级时第一次遇见A,就错把他当成女孩爱慕着。虽然在六年后的再次相遇时得知A是男生,但是他已经爱上了A,无法自拔了。A的妹妹差一点被车撞上,A冲上去救她的瞬间被B推开。受伤的人换成了B。B真的好爱好爱A,但是A不爱B,慢慢地A对B非常歉疚,说心不能给他,人可以给他。有一次,A去意大利观摩足球,B以为A不要他了,开机车去追,结果出车祸成了植物人。A对于B的昏迷已无计可施,他放弃了准备走的时候,对着B大叫“你不是说要让我幸福的吗?你骗我。”然后B就醒了。诶,那段好感人啊……然后B的哥哥因为对B恨之入骨,就强暴A,他知道只有伤害A才能让B痛苦。B砍下自己的一条手臂作为代价。然后,眼看他们可以在一起了,A被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撞成半身不遂,再也不能踢球了,开车的就是B的二哥。A隐瞒着,因为他明白B知道真相后会找他们拼命的……然后B突然走了。A崩溃了,他拿起菜刀自杀,还说‘这不是B的错’。然后然后,我没有看下去,心情实在是太灰暗了……” “最后,晃司还是去找了他的哥哥们,他的二哥自杀诬陷晃司是犯人,晃司成了通缉犯,一切都完了。就在这时,泉出现了,他没有死,他对晃司说‘虽然我们已经不能够再回到『那个时候』,不过,从现在开始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是不会放弃的,无论是足球也好,你也好。’……”我滔滔不绝的把故事续完。婕空出手揪我的耳朵,“原来你看过啊,早说嘛,浪费我那么多口水。” 是的,我看过。也许是我这人过于理性,看了如此绝望晦涩的漫画,颇有微言,至今记忆中只有2人你追我逃的印象。心里不怎么舒服。泉太被动了,看上去好像只有晃司一头热。被迫的人痛苦,主动的人也痛苦,为何要一直执迷不悟?爱情未必是他们自以为是的那个样子…… “那,你和海,会不会也是……” 前车之鉴,知道急于辩解在她眼里会变成急于脱罪,我轻蔑地哼笑:“你觉得像吗?” 这一招果然奏效,她放了我一马:“不是那样也好。风,你知不知道有好多女生暗恋你哦,不过呢,我却希望……” “你却希望我做你的老婆。” “你怎么知道?……我那么容易被看穿?” 我笑而不答。她突然大叫起来:“风,你不是好人,明明有女朋友,仍和别的女生毫不避嫌。故意不打车,故意走得很慢,想多背我一会儿,是不是?” 为什么不打车?废话,打车肯定得让我来掏钱。为什么走得慢?我总不见得说你该减肥了吧。“嗯,你有时还是蛮可爱的,我是有点喜欢你。” “是么?那洛儿呢?”侧侧头,看到她一脸老谋深算。 “更喜欢。” “只是喜欢?”自 由 自 在 我对她的打破沙锅有些厌恶:“爱?你怎么定义爱?我的定义是无私地为对方做任何事,甚至可以为她死。我做不到,所以我不会爱人。” 她一反常态地沉默,像是被我的话吓到了。 “你干嘛突然问这种问题?难道你看上谁了?不会是哲吧?”我见势不妙,迅速转移话题,没想到她当真脸一红,“哈,被我猜中了吧。” 她也不扭捏作态,干脆央求道:“要不你帮帮我?你不是学生会主席吗?” “学生会主席没有做媒人的义务。” “风,你那么聪明,一定有办法。” “你的哲比我成绩好多了,我不敢算计他。” “他呆头呆脑的。求你了,帮帮忙,帮帮忙啊……” “不许早恋!” …… 21.暗涛汹涌 早上睡过了头,要不是我运用我的八步赶蝉快跑神功,我肯定会迟到的。我急吼吼冲进教室刚一坐定听了半节课,几个警察霸道地闯了进来。 “谁是楚亦风?”看到他们傲慢的样子我不由得有些气结。我站了起来。“我就是。” “昨天下午五点十分左右,萧海说你和他在一起,是不是真的?” 我惊悚地回过头,看着若无其事倚在椅子上的海。 “我……啊……”对上他的绿眸,我一时语塞。定定神,觉得状况有些莫名其妙,但我决定说真话。“没有,昨天下午放学后我一个人回家的。” 海猛地站起来,踢翻了凳子,站着与我对峙。他的脚就像被钉子钉在了地上,挪不动一步。他的表情好像受到了很大打击,从未有过的打击,似乎被从天而降的冷水泼满了全身,凉透了心的样子。 “萧海,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直到那两个警察把他带走,他整个人还是愣愣的。 摆在眼前的情形,让我不得不再一次管起这个笨蛋的闲事。以学生会主席的身份拉住一个警察问个明白,不想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海的后母昨天被钝器所杀,呈尸家中,找不到凶器,而第一发现者和报案的人都是海!思忖片刻,我还是决定去找海的父亲。自 由 自 在 这不是我和他的第一次见面。镶金边的眼镜并未为他增添书卷气,倒是一身名牌穿得华贵而不失雅致,那张英俊的脸保养得很好,几乎没有岁月的痕迹,隐隐可以看到几分海的影子。只是眼睛,是正常的黑色,冰凉而锐利的。唯一与前几次见面不同的就是脸上的疲惫和淡淡的忧伤。 “你说过你会把他教好,让他安安心心念书,看看他现在成了什么样!……” 早料到商人随时站于高处稳处滴水不漏的习惯,我理直气壮地挺起胸:“他住在我那儿时不是一直好好的吗?根本就是环境有问题!” 他厌恶地皱眉,眼角边细细的鱼尾纹露了出来:“你这算什么?狡辩吗?” “没什么,只是想提醒你,你对待子女的态度未免过于冷淡了点。没有一个孩子是主动要求出生降临的,是你们自做主张把他们带到这个世界的,那就负起你们应尽的责任。”我毫不忌讳地盯紧了他的眸子,“你真的打算为了那个女人,连儿子都不要了吗?”他应该庆幸有人愿意受聘担负起他作为父亲的责任,会做这种生意的人,世上除了楚亦风还会有谁?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他终于作出妥协。 “只是打几通电话而已。凭你的关系网,先稳住公安局那边的人——这本来就是你应该做的。别让他吃苦头。屈打成招这回事听起来玄乎,现实中还是有的。我会想办法救他的。” “就凭你?”他露出怀疑的表情。我扬起自负而不屑的笑容:“怎么,海没告诉过你吗?我是无所不能的天才。” “他?长到这么大整天只知道和我对着干,臭着一张脸。每次见面说话都是在吵架,怎么可能有心情闲聊?”他低下头,似乎在笑,却笑得有些苦涩,“他宁愿挤公车也不要我派车接送他。有时候,真想看看那小子乖乖求我的样子。” 有海的老爸出面,事情就好办多了。下一步就是公安局了。大老远就看到公安局门前焦躁的走来走去的皓。“小风,我听说了。我就知道你会来,所以在这里等你。” 警察局长对于我们的到访,非常之不屑一顾,在他办公室门口等了一个小时,他才有空从舒适的软椅里爬起来接见我们。“你们找我干嘛?” 我和皓面面相觑,不是一个小时前通报的时候就说过了吗?“我们只是想见见海。” 局长两只小眼睛翻了几翻,黠笑道:“进了我们这里的人,不是你想看就能看的。” 欺负我不懂法啊,海到现在为止只是叫来问话,不是被捕,怎么连见面的权利都被剥夺了?“我是学生会主席,他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我代表我们学校要求见他,看看他有没有被怎么样。” 碰上我的振振有辞,他又满脸堆下笑来道:“那倒是……没问题。” “在此之前,我还想问个问题——”我等到局长的容颜渐渐自然柔和,提出疑问,“为什么扣留他?就因为一个不成立的不在场证明?” 他突然把声音压低到极其微弱的程度,神秘兮兮地凑前对我们道:“时间。时间可是很重要的哦。这个案子我之前询问过负责它的人。死者手上的手表坏了,停在五点五十分,我们初步认定那就是死亡时间。而海从学校回家的巴士的时刻表我们也调查过了,他应该能在五点五十分之前到家,而且他报案的时间比这向后拖延了一段时间。一切都很可疑。” 我回他一个笑容:“第一,你们这些都是猜测,真的实际操作走过看能不能在规定时间里到达吗?第二,手表是死的,很有可能真凶杀完人后做过手脚。第三,到现在为止,你们都没有足够的证据来支撑你们的推理。” 他的脸稍稍变色,沉吟了一会儿,他似乎猜到了什么,气定神闲道:“小孩子不要玩侦探游戏。中国的法律是不容许私家侦探胡来的。你们看完海就快点回家吧。” “皓,你一个人去吧。”对于皓惊奇的目光,我真的不知从何说起,尴尬地笑笑,“他现在未必想见我。” 傍晚时分,我和皓回到学校,等到放学铃打完,再乘公车去海的家里。下了车,步行到他家门口时皓好奇地问我:“你准备怎么查?只是回到案发现场,能看出写什么?”见我不说话,他又开始胡言乱语,“难不成问鬼魂啊?” 没防备他突兀的问出这句话来,我不置可否的 “嗯”了一声。抬头看着夜幕渐渐降临,我笑得有些妖治:“怎么我没告诉过你,我能通阴阳吗?” 当即皓就脸色煞白。直到见我仰头大笑,才知道上当了气愤不已。翻过围墙,爬过窗户,做起非法入侵的行当,虽然生疏,但凭着我和皓的身手,倒是不成问题。客厅里,应该就是凶案现场。地板中央一个白色的人形,杂乱无章的摆设,让整个屋子像是被洗劫过似的,不过人形周围的地板却干净地一尘不染,书架的一个角落里,一个大大的花瓶里稀稀拉拉一簇正在含苞待放的玫瑰,显得极不相称。往里面走,是一个典型的男生房间,篮球、足球随随便便地挂在墙上,别的东西也是凌乱地丢在一边。只有一把吉他擦拭得干干净净,摆在床头。整个房间最显眼,是玻璃厨里一个崭新的模型——一只仰头啼唱的鸟儿,栩栩如生。 “好漂亮,这是什么鸟啊?”皓不禁上前摸了摸。 “荆棘鸟——传说它们一生只歌唱一次,为了一生坚守的唯一伴侣,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站在荆棘丛中歌唱。那一刻它能唱出比夜莺更婉转千万倍的歌声。它忘情地歌唱着,浑然不顾荆棘已经渐渐刺入它的胸膛……也有像荆棘鸟一样傻的人,为了彼此深深地爱一次,不惜去违背道义,亵渎神灵,背负世人的唾骂……”说至此,我对自己突然的神色凝重不自在起来,有些凄惨地笑了,“真傻啊……” 真的不想继续这种无谓的话题,我问皓:“现在几点?” “五点五十一分。”皓顿了顿,补充道,“也就是说,时间上是可能的。” 我摇摇头。“可能也不可能。” “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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