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 由 自 在 海笑得有些刺耳:“这算什么?怀柔政策?” “她寒假里突然瘦了那么多,现在三餐又不定时吃,身体会垮掉的。” “要我原话说给她听?”海丝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嘲讽。 “随便。”我摆摆手走了。我很不喜欢和他有一句没一句的感觉。 开学第一周的星期五小测,下一个星期一成绩就公布了,竟然只用了三天,效率快得让人瞠目,一改国有机构的一贯作风。筱让我们见识到了才女的真正实力,进前三名了!物理单门也排前十了!班长的脸色有点青白。她对我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趁海不在,丢给我几张人民币:“这是前几次的面包钱,我不喜欢欠别人的。对了,下次买菠萝口味的。” 我吃惊地看着她。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雨水就泛滥。她得意又有些鄙夷地斜了我一眼:“你别以为这样就能讨好我。你和那个海总在那儿商量怎么设计我是不是?海是什么人学校里谁不知道,他怎么可能愿意帮你跑腿送面包!” 我不怒反笑:“筱,我们认识很久了吧。” “那又怎么样!少跟我套近乎!” “真的很久了呀,我记得那时我的名字还叫‘吕洞宾’呢!” 脸上的神经明显地抽搐了一下,她显然是听懂了话外之音,起身走人。海很不是时候地走了过来,低下头:“风,你的辅导挺有用嘛,看来你并不是只有有偿劳动才卖力。” 我气鼓鼓地环抱双手:“你不用讽刺我,明知道我是被逼的。” “哦?被逼的,就是说不情愿喽。凭我对你的了解,一旦被人威胁,你肯定不会乖乖妥协的。” “海,不要说得你好像我老妈一样。” “那……”他的样子像是在吊我胃口,“要不要我帮你,整她一次?” “随便。” 奇怪了,他平时不像这么多事的人。 第二天,小汤宣布劳动委员要出国了,因为签证突然是下来了,他自己都没想到这么快。而他的继任者就成了问题,谁都知道这是最累最苦又不讨好的差使。 “同学们觉得谁比较合适当?”小汤问。自 由 自 在 半数以上的男生马上像是事先操练过似的异口同声地说筱。小汤赞许地看看她,表扬她这么快就和同学打成一片,“好吧,就这样决定了,就是筱了。” 桌子底下一脚飞了过来,枉我一身武艺竟疏于防范,阴沟里翻船。中招以后又不能还手,硬是抱着右脚小腿咬着嘴唇忍了下来。抬眼处,她正愤怒地瞪着我,她已经认定了是我搞得鬼。也罢,恶名自来背的多了,何妨多此一个。小汤站在讲台上继续滔滔不绝:“根据上学期的问卷调查,学校体恤高三学生,决定每个教室里装上饮水器,待会儿会有人把机子送上来。至于每天下去搬水的人,就由新任的劳动委员指定吧……” 不好,难道这也在海的计算之中?海竟然暗算我!筱站起身,快意地看着我:“我建议让团支书去吧,他一定很乐意为班级做点事,对吧?”果然,她没打算放过我。征询的语气,威胁的目光。她知道我是不敢拒绝的。小汤点点头,早自习到此为止。 “站着干嘛,快去领水!”她趾高奇昂地对我指手画脚,用了命令的口吻。我满腹怨气,一声不吭地走出教室。海神出鬼没地凑近我耳边说:“求我我就帮你。” 我扬起高傲的头:“哼,士可杀,不可辱!我决不为区区一桶水折腰。” 一、二、三……我数着阶梯,艰难的一步一步往上爬,肩上的那桶水似乎越来越重,脚也越来越软。高三在五楼啊,要命校领导出于艰苦奋斗作风的考虑,不准学生用电梯,现在还是春天,饮用水消耗量不大,一天一桶足矣,以后夏天可怎么办,不要没等我把水搬上来自己就先脱水了。当我吃力地把水桶从肩上卸下,置于教室墙角时,我发现海正看着我微笑。我零时间回他一个笑容。“求求你,帮帮忙吧。”我朝他作求饶的手势。大丈夫不逞一时之勇。韩信能忍胯下之辱,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算什么? “一顿饭。”他向我伸出一根手指头。 “好吧。” “你做的菜。” “好吧。” “四菜一汤。”他边说边得意地摇晃头。 “好吧。”我真想把他的脑袋扭下来。 “质量不能含糊。” “好吧。”我的风度濒临失守。 “既然这样,”海笑得更欢了,两颗小虎牙分外刺眼,“我还是不能帮你。你自己多加油吧。” “过——河——拆——桥——”我的牙齿咬得嘎巴嘎巴响。 “过河拆桥?这个词我喜欢,但可不可以不要用在我身上啊?” 他象征性的拍拍我的肩膀以示鼓励和同情,我感觉到的却是他嚣张的肆意和复仇的快感。这个笨蛋何时长了一对利爪,还是我一直都看轻他了?我木然地推开他的手,木然地走出教室,木然地走进厕所,木然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号。 “喂,现在是一位大帅哥在和你讲话……” “皓你这个笨蛋,你妈生头猪都要比生你好,你干脆重新投次胎看看会不会变得比现在聪明一点。你你……你蠢得我都想要为你爸妈难过。你个混蛋……你你……你真是TMD的欠揍……” 在我不输孟姜女的高分贝轰击下,和巴金一样老的教学楼摇摇欲坠。 “……可恶!可恼!可怒!可笑!可悲!可叹!可怜!可耻!!!” 用一气呵成的“可字经”作为掷地有声的结尾,我掐断了通话。可怜的皓连插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马上关机,防止他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的心情好了很多。走出厕所,发现海正僵硬地站在厕所门口。他竟然一直跟着我。以为我会进厕所大哭一场?等着看笑话?忍住胸中澎湃汹涌的钱塘江秋潮,我拉平脸上蠢蠢欲动的肌肉,彬彬有礼地问:“有事吗?” 你喜欢我对你发脾气?我偏不!他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转身走了。 18.我本无辜 危急时候,每个人都背叛我,把我当猴耍。我真是交友不慎。好好的一大清早就被海气昏了头,甚至忘了今天的第一节课是语文,而且还倒霉地遗忘了灭绝规定这节课轮到我演讲的事。硬着头皮走到讲台前站定,只见最后一排的海翘着二郎腿,笃定地看着我。在他眼里,恐怕我早已刀枪不入,无所不能了吧。所以对他小小计谋的得逞,他只是侥幸地欣喜,而丝毫没有内疚感。冷不防,又撞上了筱冷漠的目光。哼,我楚亦风是那么容易让人看扁的吗?清咳两声,我镇定自若地开了腔:自 由 自 在 “《诗经》上有云:『乃生男子,载寝之床,载衣之裳,载弄之璋,其泣喤喤,朱芾斯皇,室家君王。乃生女子,载寝之地,载衣之裼,载弄之瓦,无非无仪,唯酒食是议,无父母贻罹。』这恐怕是我国对于男尊女卑现象的第一份文字记载吧。很多人因此认定了在中国,女子从那时候开始就被欺压。我却觉得未必如此。拜伦有一句名言——男人是奇怪的东西,而更奇怪的是女人。同样是奇怪而不可理喻的。中国男人一向的温良品性决定了不会将女子欺负的太过分。相差不多的时候,魏国皇后就曾经广召天下美男子来服侍她。《诗经》本身也包含了大堆崇尚自由恋爱的、女子独立的诗篇。可见,在中国,女子古时就不处于被压迫的地位……后晋时姬妾成风,很多女子可谓不幸之极。那时经济低靡,穷人负担不起昂贵的嫁妆,将生下的女孩活活扼死或溺死,偶尔存活下来的,长大后送进富人家中为奴为妾。但是奴役她们的不是男人,而是富人手里的金银珠宝。唐朝可以让女人作皇帝,就别谈压迫了吧。宋明理学的确培养了一批贞妇烈女,但清朝入关后,这些旧观念一早被冲刷荡涤。之所以会有一帮女子仍然死抱住老公不放,是因为她们失了老公就没了经济来源。这和现在的国有企业下岗职工的心情是一致的。再来,很多人将三寸金莲论证为古代妇女受压迫的证据。在我看来,中国女人的小脚,就像早期欧洲妇女的束胸,明知道有害骨骼生长,扎紧后艰于呼吸,仍然坚持残酷的美丽。是流行,是风尚,是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的……一位美国女人曾出了一个“美妙的主意”,认为男人把世界统治得一塌糊涂,所以此后应把统治世界之权交与女人。却不知头戴王冠的人,都是寝不安席的。美国怎样我不清楚,但在中国,男人从来都不是统治者,只是协商着。上至帝王宰相,下到贫民乞丐,哪一个没有被母亲或妻子戳着脑袋教训过……早就已经获得了应有的权益,还口口声声吵着要“男女平等”,可见女人眼中的“男女平等”和男人眼中的是不同的……” 我紧盯着她的眸子,没有丝毫危惧退缩。 “……在此我重申我的观点——至少在中国,女人从来都不是男人的奴隶!” 言下之意,是她对我已经有奴役的倾向,希望她最好不要太过分。下面掌声如雷,不住地有喝彩声。灭绝难得高深地一语不发,静观其变。微微一笑,我结束了自己的讲演。回到了座位,好笑地看着她的脸又红又白,终于感觉出了一口气。 第二节是物理课,全教室也许只有我和她不在听课,所不同的是她在看教参,而我…… “这不是下节英语课要交的作业?你才开始做?”她凑过来问。怪事,她也会良心发现来关怀我?我的演说实在是太有感染力了。聪明如我,怎会不知此时该保持缄默。 “不对,这个单词拼错了,还有这一段可以写的详细的,要不然字数不够……”她在那边自以为是的指点一气,我对英语没辙,只能听她的。 “你们在干吗?” 笨啊,不用这么大声,吵到小汤了。 “筱,你上来把我开始上课到现在一直在讲的这道题再讲一遍!” 第一次看到她这么狼狈。我挺身而出:“汤老师,我们在讨论,你说的那道题好像有更简便的方法。”没办法,不救她,我也脱不了干系。小汤有点不高兴了:“什么?那你上来做。” “这道题的题眼是四个电路的功率比较,已知输入电压相同,与其拼命求复杂的等效电阻,不如利用等效电流来做,一分钟就可以搞定。” 我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公式,推导一下,带入数字,哈,小CASE。讲台下,一片如释重负的赞叹声。可见之前这道题之前讲的有够艰难。小汤望望自己上课至今辛苦耕作的大半块黑板,脸色相当不自然,似乎很想质问为什么你现在才说,但又羞与开口。我潇洒地摊摊手:“汤老师,我可以回座位了吗?” “嗯,风回答得很好,作为奖励,你来给我当助教。” 依稀记得钱钟书有云:老实人的恶毒,犹如白米饭里的鱼刺,总能给人不期而遇的伤痛。应验。所谓“当助教”,就是在他讲课时站在旁边(罚站),帮他擦黑板(吃灰尘)…… 总算熬到下课,回到座位。我坐下敲敲酸麻的腿,歪着头对筱笑:“你好像欠了我一个人情哦。” 她猛地站了起来,一言不发,混入吃午饭的人流出了教室。真是不可爱,连谢谢都不会说。我摇摇头,起身离开座位想下去吃饭时,磊拦住了我。“英雄救美,好勇敢啊。” “有话快说,我饿了。”我不耐烦他的玩笑。 “想不想赚点小钱来预防一下粉尘引起的呼吸道感染?” 我眼睛一亮,好久不干的老行当,竟又有生意了:“说吧,对象是谁?” “那个……”他害羞的扭捏起来,“……芸。” 真人不露相啊,这小子对芸的暗恋我是一点也瞧不出来。帮人写情书是我自高一以来一直做的兼职,收益颇丰。至于老师们严防早恋的天罗地网嘛,除非小汤动用“中国古代十大酷刑”,否则我的嘴还是很紧的。我假意皱起眉头:“这个嘛,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理科班的女生不比文科班,没时间去咀嚼一个鸢影,一段小诗……难度挺高的……” 当然我没告诉他,现在这种非常时期,学生的心里都会逐渐狂噪荒芜,正是产生爱情(或者准确的说是爱情的幻觉)的温床,成功几率很高的。 “……最近没心情,硬是挤牙膏也出不了好作品,考完月考马上给你写好。至于价格……原价,别期望打折哦。” 他满口答应之余,仍不忘关心一下他的偶像:“对了,海哥最近怎么了?总觉得怪怪的。” “好像你和他比较熟。”我漠然地回了磊一句。幸好班里没人知道他在我家住过。他惴惴地说:“我还以为你知道。” 我侧身望望后面那个空荡荡的位子,要对他不生气实在是很难做到:“他又不是什么绝色佳丽,我没必要为了他的一颦一笑而牵肠挂肚,绞尽脑汁!” 因为磊的拖延,到食堂时已经没剩几样好菜了。兴致索然地吃完中饭,回到教室时,看到有人在翻我的课桌。 “同学,虽然很不好意思打断你,但这个课桌是我的。” “啊?对不起。啊,你是……”我认出那是筱以前的同学。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不好意思,筱只对我提过她坐一组倒数第二排,没说清是左右哪个……你,是学生?……你们,现在是同桌?……”她从解释转化为不停的询问,变换之快让我反映不及。这时筱进来了。“怎么回事?” 我默不做声,指指一团糟的桌肚。自 由 自 在 入侵者理直气壮:“你说过今天会把化学复习资料拿来给我。” “那你也不能乱翻别人的东西。”筱的脸色比我还难看。她从书包里摸出一叠纸递了过去,对方很不乐意地接过就走。 “看来,我好像是解放了。”我对筱笑笑。 “放心,她不知道你是以大学生的身份来的,我只跟她说你是来教我功课的。” 我皱起眉头:“你那时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 “没错。” “所以,”找了最舒适的姿势坐下,我才不会傻乎乎地问为什么她当时不揭发我,“我还得继续受你的威胁?” “没错。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我就在这儿。” 筱从书包里翻出笔记本摊开,煞有介事:“我问你,怎么样才能当好一个劳动委员?” “是命题作文吗?” “少来。我既然当了,就得当好,得让物理班的卫生成绩名列前茅。你有什么办法?” “我是团支书,卫生关我什么事。”舒舒服服地伸展了一下四肢,不留神,又一脚飞了过来。果然高人,两次居然踢到同一处。 “啊……”教室里,传出我故意夸张了十倍的惨叫声。 “好了好了,我借你作业抄还不行吗?你一个女生怎么这么野蛮!”我存心嚷得很大声。一眼望去,呵呵,回头率百分之百。她的脸倏地通红,根本没顾及解释什么抄作业的事,羞得恨不能钻到桌肚里。第二次看到她这么狼狈。哼,只不过是小试牛刀。我同意女生应该有点性格,但也不能太嚣张。下次再惹我,可没那么简单了。 整一个下午,她没再开口和我说一句话。放学后,大多人都下去吃晚饭了。皓一脸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教室门口。筱没注意到,拿出厚厚的练习簿,又要开始问问题。我没睬她,自顾整理东西。 “到底怎么回事,你小子越来越嚣张了……”皓嚷着进来,那架势要灭天灭地,当目光停在筱的脸上时,总算收敛许多,“天,她是……” “请我吃饭,外加饭后甜品。”我不由分说把他拖了出去。海很不自在地站在后面。此时如果不理他效果会更好,但我还是很有涵养地微笑:“一起去吗?” “我不饿。”他冷冷地丢出三个字。 一桌子的菜,色香味都算是中等,但因为是免费的,吃在嘴里就美味了不少。。 “吃就吃,干嘛要偷笑?”皓显然还在为手机里的那顿痛骂耿耿于怀,加上心疼钱包,他没好气地抱怨。 “没什么,想到今晚有两个笨蛋要饿肚子了。” 看看皓一脸不解,我也懒得解释,只是叹口气感慨着:“为什么有人就是不会珍惜眼前的幸福呢?我只是偶尔才会当好人。” 皓似懂非懂地眨眨眼,没有再追问,只是一个劲往我碗里送菜。 “你干嘛总给我夹菜?”我皱眉。 “我喜欢看你吃东西。”皓暖味地笑。 “变态!”自 由 自 在 “你有看过这么帅的变态吗?”他摆了一个“八”字在下巴,嘻皮笑脸地问。 “还不要脸。”面对他夸张的表情,我实在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心情爽朗了许多。把今天的事串起来想了想,不禁感慨:“皓,你不在没有消息来源很吃亏啊。” “不是有海吗?”撇着嘴耸耸肩,自负如他也成了醋坛子。 “他没你乖。” 头上一记暴栗。“教你多少次了,要尊敬学长!” 我摇了摇头,顺便尝试着舒展了一下身体,“看来,是时候了。” “你终于下决心拉,那边已经有点摆不平了。别说我没提醒你。”皓一本正经地恐吓我。 第二天中午,去广播室接待接班的学妹。我保持了一贯温文尔雅的举止和浅淡恬静的微笑,耐心地将仪器的使用方法讲解了一遍又一遍,再亲自示范……呆了两年多的广播室,差不多要拱手让人,心里多少有些惆怅,但后继有人,也算是个安慰。所以我不介意浪费一点时间和精力。奇怪的是,从头至尾,这位漂亮的高一学妹一直盯着我的脸出神。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我问。 “我以前来过,那时你好凶。” “哦,是么?抱歉啊。” 忽然有些伤感,毕业尚有一段日子,我却已经开始对很多事觉得留恋。上学期沉着脸把那一堆小学妹赶走时,正好是海蛮横地担当我的私人保镖的时候吧。最近是怎么了,老是莫名其妙的多愁善感。 下午又是枯燥的物理课。 “喂,你以前学化学也是这种态度?”她似乎看不惯我翻了半节课的游戏杂志。 “英语作业帮我写玩没?”我转移话题反问。才女偶尔也有比较乖巧的时候。当然是有交换条件的。说好了她帮我做英语作业,我帮她做好一个劳动委员。其实管人的差使并不难做,只要产权清晰、权责明确、分工细腻,就能让人心服口服。她听完后命令我帮她仔细分工! 所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化学那么好,干嘛要报物理班?” 我有点讶异她的好胜心这么强,却不服这样被指责,“你呢,没事跑到这儿来,赌什么气。” 她露出得意的神情:“我不读化学才不是因为赌气呢,这是策略-------他们那种人最好面子,我从化学班转出来肯定有人会觉得奇怪,会问原因,到最后他们的面子里子都丢光……” 我忽然觉得这个女孩比我想像中幼稚的多,能对此说些什么呢,一笑置之吧。她忽然很气势汹汹:“化学我比不上你,物理我决不会输给你!下次月考等着瞧!” 我温和而不失风度地笑笑:“送你一句话——战争如无把握,就不要轻言战争;同样,战争如无目的,就更不必妄起干戈。” 她抬起手腕看看表:“来不及了。英语作业你自己写吧。” “下节英语课的时候你不能写吗?” “不行,下节是很重要的语法复习课,你自己想办法。” 就知道她靠不住。 19.天降大任 高三就是这样,动不动就考试,刚考完小测,很快就是月考。做完了物理卷子,我强迫自己又检查了一遍,实在想不出要做什么了。右前方的婕狠踢她旁边的哲,哲无奈的把考卷往左移了一点,便她观瞻。婕瞄了几眼,面露喜色,埋头运笔如飞。后面的海大概也做完了,把脚放在我的椅子上,很有节奏地轻轻摇晃着。是不是我们还要泡在试卷堆里一百多天?心中浮出一些怅然,四周除了沙沙的落笔声之外,再也听不出什么声音。我合上了卷子,抱起双手闭目养神。大概是看不惯我们的悠闲,监考的小汤踱了过来,“是不是做完了,做完就交吧。” 我抓起卷子递给小汤,只听后面“哗”的一声,海跟着也交卷了。一前一后走出教室。我一回头,那张以为会是百无聊赖的脸上却写满了欲言又止。我没有耐性等他慢慢酝酿词句,主动调侃地戏谑:“海,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一个阴谋家?” 他撇撇嘴,眼睛在地上找蚂蚁:“反正我认识你到现在你没做过几件光明正大的事。” 我点点头:“哦,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光明正大一次好了。” 他应该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吧,却抬起头,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风,可以借一下你的钥匙,今天我下厨,庆祝一下终于考完了。” “没问题。”我莞尔一笑,把钥匙丢给他。看他玩什么花样。 下午数学考完后,我有些疲倦地在课桌上趴了一会儿,站起来收拾东西的时候,教室里只剩下了婕。婕把厚厚的一叠纸张砸在我的课桌上,她自己抱起另一叠,然后用脚踢我的凳子:“喂,帮我拿东西,我开会要迟到了,学生会今天不得了的,我们的主席被弹劾了。” “主席?弹劾?” “对啊,他真是个神秘的家伙,高二到现在他从不管事的。所以今天副主席召集我们开会投票看要不要罢免他。” 原来如此啊,我心领神会地微笑,抱起那一叠资料跟在她身后去看了究竟。学生会会议室,一如一年多以前的苍白。碎碎散散地坐了十来个人,都是学生会的骨干吧。当中趾高气昂地站着略有几面之缘的副主席。当我放下怀中高得挡住脸的东西时,意料之内,听到了他的惊呼声。 “你怎么来了?”
你这个笨蛋————原毁
作者:原毁 录入:1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