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枫败————落墨

作者:落墨  录入:12-07

"......"
"对了。"蟑螂突然转身,吓的我们心虚,"大师兄回来了。"
"什么时候?!"
"就在你们留连在花街时。"
"......你都知道了。"
"年轻人吗......呵呵......总会这样。"
"师兄......"
"快去看看师傅吧,他怎么回来的?"我问。
"被人背回来的。就是月城的那个混帐。"
"月寒琴?"螳螂反应敏捷。
"恩。"
"到底怎么回事?"
"喝酒,喝醉。"里屋传来一个低沉的男音。
"姓月的你给我滚!!"螳螂冲他吼。
"叫什么叫,叽叽喳喳的,烦死了。"他走出来,"好歹我也背他回来。"
"那你不安好心!"
"你说我安什么心?"
"......"
这个月寒琴真不是盖的,就算螳螂再怎么尖牙利嘴,最后还是给他几句话噎回去。
"那个......"我悄悄捅捅蟑螂,"月寒琴和师傅之间......发生什么事?"
"......你就问我一遍,怎么能告诉你?"
"哦......你告诉我吧你告诉我吧......三遍,够了吗?"
"不够。"
"那......五遍?"
"七遍。"
"......六遍。"
"成交。"


师傅遇见月寒琴还是九岁时。
"你叫师傅是吗?"小孩笑眯眯地看着他,"我叫寒琴。"
"哦。"自动忽略。
"那个......初次见面。"他勉强能维持天使笑容。
"哦。"某人仍然面不改色。
"......除了‘哦'你有其他反应吗?"
师傅愣了一会。
"......恩。"

月寒琴没有抓狂。只是把师傅,悄悄划入了猎物名单。
他是出自月城的。当时月城和师派没有发生什么冲突,所有人都默许了他们在一起。
那个时候师傅很单纯。但不是天真。
他直觉感到了一些压迫。比如上次天下宴席时师溱刺伤了寒琴的父亲--月凯,尽管别人只认为这只是比武中常见的失手,但师傅看的分明。
师溱,的的确确下了杀手。
宴会散后他就很少看到寒琴了,慢慢发现少了他太阳也不会消失,只是觉得有点寂寞。还有些......空洞。
他以为再也不会相见了。于是抄起剑,舞了很久的剑法,直到手臂累的再也提不起。像是缅怀什么。
然后他听到掌声。
寒琴坐在树上,一脸笑容。
心里默默明白了些什么。
原来他......从未离开......

那一夜,他们拉着手,冲出了师宗府。
他微笑,"没有退路了。"
"我知道。"
"跟着我会很苦的。"
"我已经决定了。"
"决定什么?别讲话讲一半。"
"决定和你......一起吃苦。"
寒琴仰头看着星空,"跟我回家吧。爹娘不反对。"
"会连累你。"
"那我们就大江南北的走!远走高飞,让那些罗里罗嗦的人永远踩在脚下!"
"旅费怎么办?"
"......小傅......人家刚刚想摆气魄就别去思考这么现实的问题嘛......"
师傅笑了。"那好。你继续。"
"一般......先发个邀请吧......"
"什么?"
他没反应过来。
寒琴抱住他。
"离开这里......跟我走。"
"恩......"
"从现在开始......我来爱你。"
"恩......"
"你就不能有‘恩'以外的反应吗......"
思考了一会,师傅歪歪头,"那么......"
"说响点......"
"......喜欢......"
"我也是......"
"喜欢你......寒琴......"
"我会永远......爱你的......"

可是爱情永远不及想象中的浪漫。
他们在江南被追回。又被押送到了师宗府。
四周的人一片寂静。他们沉默,师溱的脸上藏不住的怒气。大厅里压抑的可怕。
寒琴悄悄拉住师傅的手,"怕不怕?"
"怕。"
"那我们再逃好不好?"
"怎么逃?"
"正大光明的,走出去。"

月凯带走了他们。
师溱没有说什么。他看到月凯,就明白了一切。
"让师傅......去找蛊吧。"
"寒琴会暗中保护他。"

"原来......师傅跟那家伙......"
"师兄开始还不在意,不过到后来......"蟑螂越来越八卦......
"说嘛......"
"我知道啦,后来啊......"
我正准备听,蟑螂突然停住。
"蟑螂?说啊,愣着......"我发现他的目光越过我,看着身后的人。
我也觉得背后冷汗,慢慢回头。
"......呵......呵呵......师傅你醒啦......"
"大......大师兄好......好啊......"
某人依旧那么张冰山脸,不过因为酒的缘故,添了一抹樱色。
"醒了。"

寒琴从后面赶上来,"不去休息?"
"不了。"
"那我就先走了。"
"恩。"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寒琴也没走,似乎知道他会叫他,"寒琴......"
"怎么了?"
"谢谢。"
"客气什么,知道你讨厌那种地方,总不能把你丢那吧?"
典型的转移话题。
他跟师傅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月寒琴一直往门外走,走的很慢,好象还在等身后的人。
他一直走到门框边,阳光笼罩了他,终于回头望了一下。
他在等他。
可是师傅最终没有动。直到寒琴的身影消失。
我在他身前,感到肩头有些湿。

泪滴,一滴一滴,落在我肩上。
他哭了。

"为什么......不去追呢?"
"那样,对大家都好。"

他走回房间。
身影决绝。
"你真软弱......如果是我......一定会抱住他。"
傻子都看的出,如果那时侯师傅冲上去的话,月寒琴一定不会走。
可惜。他没有。z
自己骗自己。"你明明忘不了他!!"

夜深了。周围很安静。
师傅没有睡,他很清醒,冷风吹过,他走到院子里,小二还在整理帐本,看到他走过来,原本朴素的气质荡然无存,取代而之,是满目严肃。
"师大人......"y
"易振,你替我查清楚,那个丁瑶的身世。"他坐下,喝了口水,"他不是尚书的儿子。而且......"
他没再说下去。

而且我对他有反应。
蛊的感觉,不强烈,却清清楚楚。
不过可以肯定,他不是蛊。

"是。"

师傅回房。
有个人影,坐在他床上。
"这么晚了,有事?"
我笑笑,"不。"
"那来干吗?"
"我做噩梦了。"
"哦?你也会做噩梦?"
"恩。很可怕。"
"担心以后的日子?"
"有点......"b
"反正尚书府你是不能回去了,会连累他们的。"
"我能跟你走吗?跟你闯荡,我够强,能够保护自己!"
"......"g
丁瑶......你不明白吗?
如果我找不到真正的蛊,你就要作为代罪品的!
"师......傅?"
"啊,没事。要走也可以,换个名字吧。"
"叫什么?"
"响亮好记的......"
"恩恩!"
"孔武有力的......"
"恩恩!"
"精巧伶俐的......"
"恩恩!"
"大白菜。"
※※※z※※y※※b※※g※※※
我做梦了。
爹爹跪在房间里--应该是几年前,他年轻了,还没有胡子,头发也没有白,更重要的,他的腰间,有一把剑。女子跪在他旁边,一张脸都哭花了。旁边有许多人,都没见过,可是有一个小孩,很漂亮的孩子,他安静立在坐在靠椅之上的男子的身旁,眉清目秀,他的目光没有在爹爹和女人身上,他看向男子脚下的摇篮,两个婴儿--
我见过......我一定见过......
"丁祖诚,你与苗女通奸,将蛊植入你孩子体内,本座已经命你斩草除根,为何拖延这么久?"
"师父,这毕竟是亲骨肉。我下不了手。"
"你是所有弟子里最有才华的,这心魔还是除不去?"
"弟子可以自废武功,保证孩子体内蛊不会发作!"
"这有什么用......不过可以通融,武功,作为门规,你要废;至于孩子,有蛊的那个留下,本座不会杀他。另一个,你只要保证他不会作乱,不学蛮夷之术。"
"是......"
......

早上天气就好,起床时舒服许多。师傅早就去吃饭了,我催他,"多吃点肉,瘦的像什么。"
他到底还是正常人(......是吗......||||),大白菜是不会叫,改做叫了"药"。挺好,我其实挺想让他叫我大白菜。至少亲热。
螳螂蟑螂都说大师兄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其实他挺好心。
我看不像。人们都以为他外冷内热,我看是从里到外冰的彻底。
"药,多吃蔬菜。"
"药,多吃水果。"
"药,那个太甜,别吃。"
"药,一看就不新鲜,你居然也吃?"
"......师大少爷,你觉得这家店下了迷药,就直说......"

他居然笑了。
很浅的笑。但就是笑了,嘴角弯起来了,怡静的让人不敢相信。
他说那么多话,他从不说那么多,他也是人,压抑那么久也会累。估计他身边人都不停给他压力,瞧瞧--整个就一现代社会被家长过分期望而导致性格扭曲的牺牲品啊!(......你确定......没去抄家庭教育报?)
他拍了拍手,店小二居然凭空出现,他的师兄弟押了一大批人上来,全是店里的老板,小二,厨师。
"的确下了迷药。月城这次有些过分。"
"......你为什么会知道?"
刚刚出现的店小二朝我行礼,"回丁公子,小的乃是师门的易振。"
"你在这里安插间谍?"
"恩。"
"我真搞不懂你们两家干吗要斗到这地步。"总不会是‘为了大地的爱与正义'吧?
"为了大地的爱与正义!"
"......||||"
"......好了,我开玩笑的,从桌子底下起来。"
"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蛊。师家要消灭蛊,月城要维护蛊。"
"啊!难道不是因为你和月寒琴私情未了牵扯出你是风儿我是沙,然后不顾众人眼光,意外出现,你们家长不许你们在一起于是强迫月寒琴喝下鹤顶红结果招来一大堆皇家水牛,师家房屋不幸毁坏严重而月城欠债不还,最终两家在黑脸包公堂上都没解决赔偿问题导致两家结仇--啊啊啊所有儿女私怨都应该这样啊!你有违王道啊!!"
"......你听谁说的?"
"螳螂!"
"......那好,螳螂听谁说的?"
"哼哼,早知道你这么卑鄙,我可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我决不会没有义气的告诉你螳螂来求我不要告诉你是蟑螂说的!"
"......"
"......"
"......"
"啊!说漏嘴了!"
"......算了,不跟你计较。就这么简单。我和月寒琴私情未了牵扯出他是风儿我......不对,怎么说师家又不在江南水乡应该也没有水牛(怒!谁规定江南水乡才有水牛而不可以出现在女神的十二神殿?!人家动物也有迁居权!!)......你硬要改劝你改成皇家麻雀苍蝇大蛤蟆。"

日上三竿,按耐不住好奇心,终于问了。
"师傅......那人为什么不跟你在一起?"
"想知道?"
"恩。"
"因为他就是雄蛊。"
"......"
"也是你的兄长。"
"那个梦......是真的啊......"
"你梦到了?"
"很详细呢。"
"可能是兄弟连心吧。"
"是吧......"
沉默。
他早就调查清楚。一切不过是为了他养父的要求。
我又是什么?
"药。"
"怎么了?"
"你要提防寒琴。"
"为什么?"
"他有可能......把蛊植到你身体里。"

夜里。空气很闷,其他人早睡了,我没有困意,想去池塘边散步。
易振正在核对什么,看到我下楼,打了声招呼,"丁公子,夜里寒气重,你要去哪里?"
"出去走走。"
"不与师大人同行?"
"......我一定要被他保护才正常吗?"
"这倒不是,只不过月城那帮家伙最近有些动作,还是不要落单较好。"
"不用了,大家都累了,再说,这客栈也是师家的地盘,只是去池塘边走走罢了。"

夜里的池塘边只有青蛙的叫声,挑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
为什么诗人都喜欢对月吟诗啊?他们不冷吗?
歪歪头,看看自己水中的影子,水波把它扰乱了,看了也心烦。
黑影来的突然,只听到破风声,我躲过第一把飞刀,可躲不过第二把,狠狠跌进池塘。
水,能够淹死人,也能救人。
至少等我起身时,第三把飞刀并没有来。
也许这是好事。
他就站在岸上,笑着看我,猫在看老鼠。
我是老鼠。他是猫。
如果论武功,我相信,他能够把我打的无还手之力。
而且飞刀上的麻药成功让我无法逃脱。
他已经瞄准了我,"知道我为什么动手吗?"
"你不会杀我。"
"不,我会杀,但要等到事情办完后。放心,你可以挑一个死法。"
"......你不就是想把蛊弄我身上然后在师傅面前当回英雄最后和美人双宿双飞吗有什么大不了我看你皮肤不好眼睛又小嘴巴又大还是萝卜腿加性无能哪个人会跟你我就用鼻子种花!"怒了,以为我好欺负?我损死你你这花痴笨蛋陈世美,"我就是要死也要挑被你吓死让天下人都知道你长相奇特连蟑螂家旺财都自愧不如!"呼......心里舒服了。
他嘴角抽动几下,"嘴硬。"
"是啊是啊我是嘴硬!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嘴那么软啊?狗眼看人低!这叫男子气概你懂不懂?看你小白脸娘娘腔搞不好还是太监的人就是不懂,本大爷还好心告诉你也不道谢,白眼狼啊!"
他脸正式青了,"先废你一条手臂,看你还嘴不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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