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系列————甲毒

作者:甲毒  录入:12-07
不是意外是什麽?!

简简单单一个开门,吓坏了三个人。
一个,是开门的那个人。
连续感冒三天让他吓得连鼻水流出来也不急著吸回去,一道透明的黏液就这样悬空在人中旁边晃呀晃的却掉不下来,看见房里的一幕任谁只会流鼻血而不是流鼻涕,可是当事人感冒,所以流鼻涕才是正常。
一个,是停止律动的人。
话说人类是一年四季三百六十五天去除闰月不算,可说是全天侯都在发情,而这个人更是证明了这点,全身健壮容貌英俊散发著浓浓雄性味到,恨不得把方圆十里的女人给吸过来,他全身亦祼,重要器官正在嚣张著,女人体内。
最後一个,本大学校花。
「啊──」
对嘛,他就想说,被人看到最隐私的事竟然能保持这麽镇定,都过了十几秒才尖叫,这个女人虽然长得美却反应迟钝,亏她还是同学们心目中的梦中情人。

开门的人总算是走了进去,无视於男人五官扭曲急速变脸成黑的,不在乎继续进行的女人尖叫,在书桌上找了找。
终於拿了个像是皮夹的东西,顺便顿了顿,抽起一张摆在床头上的面纸,用力地、毫无形象可言的擤鼻涕。
揉了揉,排泄物包在面纸里成了个馄饨,笔直无误地投入垃圾桶。
看了床上的英俊男人一眼:「不好意思,打扰了。」

以出租给学生而闻名的小巷道路上,传来男性低沉的暴吼:「罗──先──」
远远就能听得见。

「喂,罗先,你说得是真还是假,真是那根校草?」
「是吧?」
「校草怎麽会在你的房间?还认识你?」
再次包了个「馄饨」丢在学生餐厅的饭桌上,罗先喝了口汤,不急不缓的吞下,却急坏了在场听故事的几个同学。
「干我什麽事?谁跟他熟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拜托......学校有名的校草耶!三个社团的现任社长,去年还干过系会长,全校女生男生都巴不得攀上关系的对象耶,吴凯和三个字响当当,这个不时流鼻涕的人竟这样说话。
「真的跟校花在一起啊?」一群高矮胖瘦满脑精虫的男同学们一看就知道他们正在幻想。
「是啊。」
「你还没说他们为什麽在你房里呢,你那个穷酸地方连老鼠也不想待上一刻吧?何况校花校草都报到上了。」
一直低头喝热汤,看也不看这群好奇宝宝们一眼的人略微一震,把刚刚又流出来的鼻涕晃了几个角度。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另一个室友,他们同班。」
「可这同班又没什麽,好瑞瑞跑到同学家里去享受,更何况那地方也不算享受,那麽......」脏字硬生生吞了回去,同学甲怕玩笑开过火,看著罗先没生气,叙道:「校草家里不是挺有钱,跑到那里......」
「谁知道,这种事气氛一来谁也挡不掉。」
大家为了罗先这句话一哄而笑,当事人只是面无表情地拿起一张面纸擦鼻涕。

闹哄哄的食堂少了些声音,没刚才这麽吵,但罗先依旧是喝著他喝了一半的热汤,眼角瞟到共桌的同学们纷纷站起来让位。
这种阵势,想必只有一个人能办得到。
空位立刻给几个人补上,但只有一个人坐在罗先的隔壁,而且很近,不用说,现在全餐厅一半以上的眼睛肯定在这一桌上,除了他之外的,各个都帅的很。
尤其是那个带头的,坐在罗先旁边恨不得将身体贴上他的,校草,吴凯和。

被人盯著,被人用眼睛灼热的、不管众人的、甚至是有些装可怜的盯著。
罗先早就习惯地继续喝汤,不发一语。
终於喝到最後一口,罗先毫不恋的拿起餐盘想要离开,腿都还没站直就被硬生生压了回去。
如压他那个人所愿的,罗先转过头看著一脸帅到不行的吴凯和,也就是刚才在自己床上上演活春宫的人。
「你到底想怎麽样?」说话起来藏不住的无奈语气,他掏了张面纸擦了擦罗先又流了出来的鼻涕。
众人见到这画面,除了共桌,吴凯和的弟兄们以外皆抽了口气。
「什麽怎麽样?我不懂。」
「别给我耍糊涂,你知道我在说什麽。」俊著一张脸,生气起来还是俊的。
「你跟她的事我可不会反对,还很赞成。」
听到这句话,吴凯和原本还算柔和的俊脸冷了下来,瞪著。
「别逼我在这里硬来。」
罗先调整了位置,不动声色的离了他远一点:「我不会搬去跟你住。」
「那我就天天上你那里烦你!」无比坚定的表情立刻显现,恐怕是开了坦克也辗不过去的厚脸皮。
看见他这个样子,罗先缓和了面无表情:「凯和......」
吴凯和听到他唤出的名字差点高兴得跳起来,跪在他身边像小狗一样摇尾巴。
「都说了那是个意外,你干嘛还这麽在意?」可是罗先接著说的,立刻又像朝他泼了一大桶冷水。
「你忘得了,我可忘不了!」
是啊,那个喝酒醉的夜晚......古话说得好,喝酒皆误事、酒後乱性,罗先现在对这几句话可是万分相信。

上个礼拜,是罗先的室友小黑的生日。
像罗先这种脾气古气不太接近陌生人的人,应是没什麽朋友,可就在於他是小黑的室友。刚来到这个陌生地方学习的时候跟小黑两个人彼此照顾,所以当小黑约罗先一起为他庆生的时候,二话不说就答应,也没弄清楚──
小黑还约了他们班的一堆男生。
纯男士的庆祝可以放得比较开嘛,所以女生谢绝参加。
当罗先带著哀怨的眼神,坐在小小的房间角落看著十几个陌生人来到他和小黑曾经共患难的地方时,小黑也投以抱歉的眼光稍微向同学们介绍一下室友。
然後,罗先就继续坐在角落,默默地喝著啤酒,吃著一小包自备的乾粮。

由於罗先的脸看起来也不是那麽的臭,可是见他不搭理人,小黑招呼他几次过来他都没反应只好作罢。
就这样,一群闹来闹去吵到翻天覆地的年轻人渐渐忘记角落还有道呼吸声。反正这小巷里的出租房什麽设备都烂,就只有隔音好,也不怕吵到邻居。
此时,一道人影晃啊晃的就晃到了罗先面前,他连拒绝还没吭出口就被拉了过去。
「一起喝嘛,那麽怕生,一个人多无聊啊!」
吴凯和,全校只有一种人不认识这个人,那就是不是这间学校的人(废话)。
有名到就算吴凯和不认识的人一天也可以提上一次这个人的名字,不过罗先除外,他只听过这个人的名字,还没真正见识过。
如今见到了──也不就两个眼睛、一个鼻子跟一个嘴巴。
「来来来,你会不会划拳,我教你。」
「我......」
只来得及讲一个字,罗先就莫名其妙的被教会划拳,莫名其妙的输了喝很多酒(其实对方输更多很多非常多),莫名其妙的吴凯和这样一个风云人物打了好几个破坏形象的大嗝,醉倒在一旁,叫也叫不醒。
而他这个喝酒也很菜的人,才知道酒大部分都被他们两个人给喝得精光,就在大夥提议要去续摊的时候,他就咚!的一声,倒。
很热......全身都很热。
虽然是夏末,虽然室内有两支电风扇开著最强的风,可是,依旧很热。
不知道是不是喝酒的关系,罗先抬起手掌抹去额上的汗,呼了口气。
迷迷蒙蒙间看到黄橙色的灯光,应该是小黑关掉日光灯的吧,躺在冰凉的地上还是很热,还好......小黑跟他都坚持不可以穿鞋子进来,所以地板是乾净的。
怎麽会这麽热!
接著,有人在脱他的衣服,可能是因为热吧,罗先并没有拒绝。
心脏跳得很快,是酒精在作祟吗?半睁著眼,背著光的那张脸看得不是很清楚,可是罗先没有忘记,吴凯和比他还早倒下去呢,他喝赢了全校巴不得攀关系的富有校草......
想到这里,罗先不自主地漾起笑容,正解开他衣衫上最後一颗钮扣的人手顿了一下,过了几秒才继续,看得见罗先廋、却不难看的胸膛。
「很热吗?」
「嗯,热得要死。」罗先闭上眼,随他去了。
「再帮你解解热,要不要?」
「好啊。」
罗先合著眼睛,心脏跳得极快身体又极热,当吴凯和伸手拉开他裤子拉链的时候,他惊讶地抬头了下。可是对方的动作快到让他来不及拒绝,双腿的皮肤就接触到微凉的地板了。
舒服地呼了口气,稍稍解了热,罗先再度翻下眼皮。
没看到校草的脸上,有瞬间一丝惊豔的表情,醉酒微红的脸颊慢慢向地上的身体靠过去。
「嗯......」
罗先感到有双比他低温的手抚摸著前胸,很舒服,皮肤好像不时被吸了下,不是很痛,酒精通透全身的感觉只有麻麻的和热热的。
还有......像是在母亲体内全身赤祼的感觉,下身的某个地方变得滑润起来。
没什麽负面的压力,只是单纯的舒服而已。
然後,突来的半倒,脚被抬起来了,没有非常难过或作恶,只是没有刚才似棉一样有飘然的舒适。
突地!与另一个肉体撞到的触觉以及割伤的痛!
「呃──啊......好痛,走开──」罗先此刻的双眼是过往二十年来最明亮的一次,也是最愤怒的一次。
逆光,看不见吴凯和的表情是怎生模样,只知道他没有听从地再度猛力挺身。
毫无忌讳的放肆只因,这里的设备什麽都烂,唯有隔音好。
隔天,迎接早晨的,独独吴罗两人,小黑他们那群续摊的家伙大概下午才会出现了吧?
让人不耐凡的哭声一直一直一直......从早上起床就一直地环绕在耳边,不过是上了而已,需要这麽恨不得全世界没人知道一样?还好这里隔音不错。
「你到底要哭到什麽时候?」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哭成这样。
「我......我难过嘛......你怎麽一点反应都没有......」语气里,抱怨的成分百分之四十,撒娇指数百分之七十,还有,为什麽这些话听在耳里,罗先觉得隐含得意的超过一百?
「有啊,我很痛。」罗先指了指自己的後臀。
「看不出来......呜呜......」像个小媳妇一样,吴凯和抓起衣角擦擦眼角,哪个角度像学校传说中英俊、男人中的男人、勇猛的校草?
「我从小就不太有表情,喜怒哀乐很难分辨出来。」
「那......那你昨天还笑得那麽漂亮。」
「有吗?」
「有啊,就在凌晨一点三十四分一十八秒,我在帮你解开衬衫上第五颗钮扣的时候......」
「你到是记得清楚,昨晚装醉啊?」罗先微微地小幅度地挑起眉,不细看还看不太出来。
「啊啊啊......你竟然做了之後还冤枉我......」拉过床上的棉被,吴凯和高大的身躯干脆整个人倒进罗先的怀里,这画面,还真不是普通的......
「够了够了,当做没这回事吧,昨晚的一切都只是意外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
罗先挥挥手,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模样,反正对方是一颗比椰子树还大颗的校草,走到哪里别人的目光跟到哪里,应该会接受这个建议,快快踢掉他这个大麻烦才是。
「什麽?!你竟然不负责任?!」迅速从罗先比他小一号的身体回到自己的指定位置上坐正,刚才哭哭啼啼爱爱怜怜好像过眼云烟一样。
「啊?」难道堂堂校草是个神经病。
「我不管,你搬来跟我住!」
往後的一个礼拜,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
腥、风、血、雨。
就拿今天早上的例子来说,吴凯和跟女人来罗先的寝室、罗先的床上干爱干的事,放进电脑里面再复制七份,大概就是这一个礼拜每天早上的内容。
那个小黑,竟然默默地当起吴凯和的帮凶来,什麽也没过问,还不时在罗先的耳边说说好话。
OK!复习完毕,再移驾回来到学生餐厅。
下午第一节课的钟声响起,等著看好戏的众人有些不得不去上课,走了大半的人,其实也剩个三三两两而已。
「罗、罗先,我们跟你不同课,先走了,拜拜。」
精虫脑袋的同学们离去,连吴凯和的英俊兄弟们也纷纷告离,附近的人都清空,虽然餐厅里还是有些人,可是没人靠近这两个对峙的人的餐桌,感觉起来像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你到底想怎麽样?」嗯?好熟悉的对白。
罗先抓了抓头,顺道再流出个鼻涕好让对方倒足胃口,突然想起来,吴凯和刚刚好像也说过这句话。
「我想你搬来跟我一起住。」每次问,每次就是这个答案。
罗先暗暗叹了口气,这个明明英俊到连校花也肯倒贴的有钱公子,什麽样式的美女不去选,偏偏撑起足足十公分厚的脸皮来招惹他。
「我知道你有钱得在外面自己有一橦美丽房子住,可是照理来说,我真的不必为那天负什麽责,就算该负,也是由你来负......」
「我愿意负,你搬来跟我住!」抢拍著说话。
「不需要你来负,我不会怪你的,为什麽你总不承认那只是个意外?」
「为什麽你总认为那是个意外?」
「不是意外是什麽?」罗先淡淡的,说的却是肯定句。
不是意外是什麽?
那就是意外。
吴凯和立刻垂下脸来,失望得有如一条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瞬间,仅仅瞬间,罗先动了容。
突然觉得,这根校草比较适合死赖著的脸,这英俊的脸皮要是不厚,就只剩骨头了,变成那样一定很丑。
「先......」
罗先被打断心思,一看吴凯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那不是意外,上礼拜第一次看到你,就被你煞到了。」校草帅帅的脸有些不好意思,想来一定是第一次主动向别人说这种话,校草嘛,被追惯了就慢慢忘记怎麽去追求别人。
罗先轻轻一颤,看不出什麽表情。
「那不是意外,那是一见钟情,你懂吗?」
罗先偏过头,耳根好像有点淡淡的嫩红。
吴凯和看到,笑了。
狗狗和主人的日记,就此展开啦。
                       THE END


──前几天感冒,所以男主角流鼻水,躲在房里敲敲打打很怕别人闯入,所以有「意外」这个故事的诞生~~我没骗人哦,是喜剧。
为了跟「天使之伤」、「无法」这两个折磨我良久的故事互补,这个「意外」可以说是非常Q的轻松小品,未来的日子里,如果那四个不顾作者的混蛋、某两个一逼一挣扎的家伙惹火我了,我就会请可爱主人跟白痴狗狗再度跟大家见面,支持他们吧~~

凯:快快~~我要做做做!
罗:......
凯:啊!
踹人声~~


意外系列之二:意外不满足?(上)
月黑风高的夜晚,就在每个人吃晚饭的时间,有一道黑影出现在罗家的门口。

「叮咚──」门铃声大作。
「谁啊......」罗母一时说不出话来,门口站著的,是一个翩翩美男。
男人俊美能俊到这种程度,实属上天杰作,但真正吓到罗母的并不是这个原因。
试想,若是有一位长相很英俊又高又气质的男人站在你门前,脸上的表情却像杀人犯那样可怕,没有人,不会被吓到的吧?
「伯母你好,请问罗先在家吗?」啪啦啪啦──不知为何,这位美男在说话时,罗母竟感到他的背後有几道闪电打雷。
罗母抬头望著高大的男子,吞了口口水,说:
「请问,你是......」

「妈,如果有人来找我,说我不在即可。」就在今天,罗先在大学的课上完後,回到家第一个找的是罗母,向她说这件事。
「怎麽这样呢?好不容易有朋友来找你,当然得好好招待啊。」
罗母笑得像天使一样高兴,身为儿子的却依旧顶著那百年不变的表情,瞥了母亲一眼,仰头喝了口牛奶。
「妈......那个人是黑社会的,说要跟我做朋友,你想要我答应吗?」的确,那个人对他来说确实是很黑,手段有够狠,就为了......那件事。
「什麽──!」罗母尖叫一声。
她向来明白自家儿子人缘很好,虽然脸上没什麽表情,但儿子身上就是有种莫明的魔力吸引他人,应该是和善的气质吧?不,儿子自出生以来连当妈的她看他笑几次一只手算得出来,怎麽和善的起来?但儿子的确是不讨人厌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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