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恶心对不对?那为什么你的怒火要转变成欲火呢?”
健一笑了,我很喜欢他的笑容,因为很多时候他笑起来也是疲惫的。他摸摸我的脸,说:“这辈子我们能上几回床?不要说这些杀风景的话。”
不如及时行乐。我也冲他笑:“临别的sex总是不顾一切。”这些原本比什么都重要吧。
我们做的百无禁忌,健一比以前来得更温柔也更加激烈。在他的攻击下我甚至呻吟尖叫投入地配合他。没有羞耻没有仇恨没有明天的顾虑。身体的纠缠代替了爱恨恩怨的纠缠。不如这种缠绵再长一些再长一些,即使把这一生的纠缠都耗尽,也全无关系。当第二天天亮时,我们会穿上衣服,衣冠楚楚,分手告别,然后他可能把我流放到天涯海角也可能立刻找人杀了我。虽然这种绝望感的我时常会有,但是这次,非常彻底。所以我紧紧拥抱他,惊恐地看天一点点变亮。
然后,健一起身。穿上衣服。然后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离开了。
没有告别场面的告别。
我终于离开了歌舞伎町。最开始健一就问过我是否愿意离开,也许最初我就应该料想到这样一种结局。如果还没有因为钱被人杀死,那就在活着的时候离开,把钱给别人也是好的。我去了宫城县的仙台,然后找到了徐锐。我开了一家小饭店,毕竟这是我擅长的生意,收入足够我们生活和徐锐的大学学费。
徐锐原本对我很是冷淡,但是如今我们有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仙台的中国人也不少,东北大学中就有很多。而且学校相对单纯了很多,没人知道我们的过去,我们也像忘记了过去。徐锐交了个很可爱的女朋友,过年过节开始去和同学们一起庆祝聚餐。那种时候我就会有一种孤独感,难道我真的老了。我也忘不了当人老的时候时常会想到死亡,而想到死亡——我会想到健一。死亡离他很近,可是我离他很远。我知道他是一步都不会离开歌舞伎町的。他与那里有一种之死不渝的牵绊。甚至让我嫉妒的关系。
又是一个让人觉得孤单且记忆深刻的新年。徐锐陪我吃完中饭就和女友去参加新年聚会了。我在店里坐着包饺子。一边打开电视等待着无聊的新年晚会,就在晚会快开始的时候,饭店的拉门被人推开了,一阵夹着雪的凉风灌进来,我冻得打了个冷战,头也不回就说:“客人,今天不营业。”
那个人不回声,似乎关上了门。我有些奇怪,转过头看他。
健一站在我的店里,他问我:“可不可以多做一人分的饺子。”
我呆立在那里,半晌说:“可以啊。”
健一笑得有些疲惫,他说:“我们好久没见面,能不能来句热情的。”
我继续做手头的活,背对他说:“还不如来些实际的行动呢。”
健一轻轻走到我背后,拥住我,不声不响。
两个月后,他同样死于枪杀。我记得除夕夜里他对我说他会交接一下歌舞伎町的事情然后和我在一起。
——全文完——
就这样,完了……终于写完了一个东西,自己都觉得不容易。我填完的第一个坑,虽然是开放性结局。最终还是写不出H。就这样子吧。不是我不负责任。就是我觉得吧,他们不能在一起是必然的,偶尔出现奇怪情况健一去找小文不是因为小文出事了,而是健一可能觉得自己混不下去了或是真老了。不在我需要想象的范围内:)生死听天由命吧……庆祝自己终于解决了这个东西是正经,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