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的甜蜜小窝 ————米

郁正在拿筷子的手慢了下来，「我爸他好很多了，医生说他已经稳定下来了...」

「但是？」他的表情怪怪的，帮他把筷子打开，我静静地看著他。

郁的头好低，等到他终於抬起头要说些什麽的时候，一个声音又把我们的话题给暂时打断...

「来了来了～你们的馄饨面跟酸辣面，等等我再帮你们切盘鲁味来好了，反正我要收摊了。」

「老板娘谢啦！我会叫我妈多来这边吃面的！」

我把馄饨面移到郁的面前，再拿了根汤匙给他，「吃吧...小心烫，有什麽事吃完了再说吧...」

「虚梦，」他放下筷子，眉头绉的好紧，是有什麽不好的事吗？我可不可以不要听？

「虚梦...我不想上课了。」

「什麽？为什麽？」怎麽了吗？他这句话吓的我心跳的好快...

「我想找工作...」他又低头了，我也跟著放低身子，我想看著他的脸。

「郁，发生了什麽事？班上有人欺负你？还是...？」

他摇头，两手轻轻握著我放在腿上的手，「医生说，我爸的病可能会拖一段时间，多久医生也不敢保证...」

我以为郁要哭了，但他只是吸吸鼻子，很平静的继续告诉我：「我们家本来就不怎麽有钱，我爸现在不能工作，家里的储蓄加上银行可以借给我的，可能只刚好可以付医药费...我...」

「你不是有奖学金吗？你不用操心学费啊！」

「可是我吃的住的...」

「郁！我可以照顾你...」他到底在想什麽啊？！

「我不要！！！」

...？！

这是我认识郁到现在以来，他第一次对我发脾气，我不生气...我只是有点不知所措，所以，我没说话，离开了面摊...

难道他不懂吗？

为什麽我大老远骑著机车，好几次差点被车撞，累的要死还是要赶回来？为什麽我天天待在公寓里，不和同学出去连谊？为什麽我一閒下来的时候就会一直想到他？他到底想不想我？！爱不爱我？！为什麽不让我照顾他？！！

难道他不懂吗？

为什麽我大老远骑著机车，好几次差点被车撞，累的要死还是要赶回来？为什麽我天天待在公寓里，不和同学出去连谊？为什麽我一閒下来的时候就会一直想到他？他到底想不想我？！爱不爱我？！为什麽不让我照顾他？！！

「虚梦...」

半路上听到他在叫我，我停了下来，我知道郁停在我身後。

「你不要我了...吗？」

什麽？！

转过身，看见郁满脸都是泪，我也哭了...

「不要乱讲...」我紧紧抱著他，让他埋在我的胸前哭，他哭的好伤心，还一直跟我说对不起，他告诉我...他不想我为了钱的事情帮他担心...

我真笨，明明知道郁一直都很爱我，为什麽还会莫名其妙怀疑他？！我明明知道他很脆弱，为什麽还要这样对他...

「郁，对不起...是我不好...」

轻轻把他拉开些，路灯不是很亮，但已经足够让我看到他脸上惨然的表情，我很心疼，低头吻了吻他的嘴，全都被泪给浸湿了...苦苦的。

「别哭了...我不会不要你...」擦去他的泪，他也擦著我的，我对他笑了一下，他脸红的低头，好可爱...

「乖，等我一下，我去把面打包带回家吃。」

郁答应了後，我很快的跑回面摊请老板娘帮我打包，我知道虽然她没说什麽，不过光看她的表情，她大概知道我跟郁是怎样的关系了吧...那我，是不是该先老实告诉老妈？还是等附近邻居的閒言閒语传到老妈耳里？

「阿梦啊，你等等...」

「有什麽事吗？」

老板娘居然叫住我，是想教训我...还是想奚落我？！

「你跟老李的儿子...」

没有直视她，但我点了头。

「你妈妈她知道吗？」

我没说话，定定的看著地上，她是在威胁我？

「虚梦，怎麽这麽久？」

糟了，是郁，我可不想让他承受别人异样的眼光...

「没事，我们走吧...」拉起他的手，我正要走的时候，後肩上被老板娘搭住了，於是我转身，想告诉她不要管我的私事，谁知道...

「阿梦，我曾经有个儿子，你知道吧...」

怎麽突然跟我讲这个？

我想了一下，正要点头的时候，才猛然想起...老板娘的儿子，好像在我升高中的那年就...死了？！怎麽死的？！

她大概知道我在想什麽，满面愁容的示意我和郁坐下，好像要跟我们说什麽，郁不太明白的望著我，我轻轻对他笑了一下，拉著他坐在椅子上。

「阿豪...我的儿子，」老板娘的眼神彷佛掉进回忆里，我没讲话，郁也乖乖的没讲话好让她继续。

「阿豪他爸...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开这个家，所以阿豪他从小就很懂事，会帮我做好多好多事。我书念的不多，所以他的功课都只能靠他自己...家里没钱给他补习...」

「唉...都怪我不好，要是多关心他一点，或许他就不会去喜欢一个男人...」

啊...老板娘她儿子也是...？！

郁似乎现在才搞懂我们的处境，他有些不安的握紧我的手，我轻轻回握了一下希望他能安心些...

「我那时知道阿豪在跟男人在一起後，直接的反应就是狠狠的打他骂他...他还是很乖，不闪不避...」她哭了，眼泪擦都不擦，她继续激动的说：「阿豪他跪下来求我...求我让他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求我...他一直求我...」

「为什麽不答应？！！」

郁叫著，鼻头红了起来，两眼直直地瞪著老板娘，我知道他很生气...或许还有些无奈和不解，因为我也是...。拍拍他的手，我侧身抱著他，过了一会儿他才乖乖的回抱了我，然後分开。

「你说的对...」老板娘看著郁，脸上的皱纹似乎越来越深了，「我好後悔...我为什麽不答应？」

「他...？」我有不好的预感，接下来的话我不会喜欢听。

「阿豪...他自杀了...」老板娘异常冷静的语调让我和郁吓了一跳，她现在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跟她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样子，不过我知道她不是...

接下来，她并没有在和我们说後来的发展，其实那也不重要了，人都死了，能怎麽样呢？

「阿梦，还有老李的儿子，你叫...？」

擦乾了眼泪，老板娘突然把话题转到我和郁的身上，郁朝我身上靠近了些，没有说话，这小傻瓜，是在难过吧...

「有什麽事吗？」我问，也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

重重叹了口气，老板娘居然轻轻笑了，我看的一头雾水，她开口，「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虽然我只是一个失败的母亲...」

她支持我们？！

「阿梦，我不会告诉你妈妈，但总有一天，做母亲的总会觉得不对劲...」

她说到这里就没再多说了，但我已经懂了，我知道，这瞒不了多久。

「走吧，郁，我们回去。」

进到了郁的家，我搂了他一下，把泡的都快涨乾的面给倒出来，随便吃过以後，我们仍是静静地坐在餐桌前，郁开口，声音好小。

「虚梦...」

「嗯？」

「我想好了，」他起身，站在我旁边，我自然的抱著他细细的腰，把头靠在他吃饱了有点微凸的小腹上，我觉得好累好累...不管是今天从学校赶回来的事，还有刚刚老板娘的那些话，我闭上眼回应了声，郁才继续说。

「我会继续上课，但是我想找打工的机会，希望赚的钱可以刚好让我付房租和三餐...」

郁摸著我的头发，问我好不好，我睁开眼，站起来，看著他的眼睛，看了好久好久才开口，「好，但是你不可以太累...」低下头抱紧他细瘦的身躯，这次换我问他，「累的话，就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好...」

吞进郁的承诺，我不自主的吻他，一个近乎疯狂的吻，他也主动的吻我，这一刻，我知道，我们强烈地需要彼此...我需要他...

吻的头好昏，背顶在墙上，好不容易，我和郁的嘴才分开，他软绵绵的靠著我喘气，他告诉我他好累好累...我也是。

「郁，我们去洗澡，然後睡觉，好不好？」我好小声，怕吓到他。

他无力的点头，我半抱著他进了浴室，当我们身上的衣物都除去的那一瞬间，我们又控制不住地吻了起来，这次的吻是轻轻的，我半睁著眼看著郁，他迷茫的眼也看著我，嘴里彷佛在念著什麽，我听不清楚，低下头去把耳朵靠在他的唇边，他说...他好喜欢我...他爱我...

「郁...」我好高兴...「我爱你。」

他淡淡地笑了，打开热水，他不停亲著我的身体，我也边喘边摸著他...水很热，但绝对比不上我和他身上的热度...好烫...

从浴室到床上，四处都有水的痕迹，我不知道最後怎麽睡著的，只隐约记得，那一晚，我们好像做了好多次...没有进入...只有互相爱抚、互相安慰...互相怜惜...。

好久没睡这麽好了...

「郁？」郁呢？！

还没张开眼睛，我摸著身旁空空的床垫，郁不在我旁边，但是我却一点也不慌张，因为我知道他会在。

天气果然还是很冷，都快中午了，还是这麽冷。

「郁...」找不到衣服，我乾脆直接裹著被子走到浴室去，看见郁身上套著白衬衫和一件小短裤，在洗手台边不知道在做什麽，不过他一听到我叫他，就马上转头红著脸叫我的名字，真是我的宝贝...

「早啊，」亲亲他的额头，我好奇的往洗手台看去，「不冷吗？在做什麽？」

「啊？没有...没。虚梦，牙刷给你，新的...你拿出去刷啦，我等等就出去...」

奇怪，一定有什麽，不然干麻脸红？

接过挤上了牙膏的牙刷，刷著牙，我假装要走出去的时候，趁郁不注意，马上绕到他身旁往洗手台上一看...

「虚梦...你...」

我被他轻轻推著，但我的视线仍离不开他刚刚在作的事情...他在洗内裤...他自己的...还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