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唔......"身体的血液仿若被迅速抽空似的,疼痛离自己好远,水兔僵硬的低头看着穿过自己胸膛的长剑,不敢相信的瞪大红眸,一双长长的耳朵无力的垂了下去,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的滑落......
"兔,兔子??"远处的冰雷不可思议的大吼,正要冲过去,却见一抹白色的身影比自己快一步飞了过去,"秀!!"他狠狠的瞪着不知何时站在萨身后的秀,"住手!"见他的手握住剑柄,冰雷惊恐的大吼,"萨,你快点给我醒来!"他暴怒的发出一道光击,正好打在萨的脚边。
"兔子?"萨果然恢复意识,谁知才一抬头,就见鲜红的血往身上喷来,"兔子!?"萨暴怒的一掌回想秀,却被他轻易挡去,自己反而吃了他重重的一记,"唔......"
秀舔着长剑上的鲜血,勾起一抹冷笑阴冷的看着萨,"你总是在最后才发现自己的心意。"
萨浑身一阵,视线触到水兔惨白的脸与那双失去焦距的红眸,整个心仿佛碎了一般,心痛的让他几乎想将它掏出来,那是一种比失去魔王的感情还要刻骨铭心的痛。
"把他还给我!"冷冷的,仿佛黑暗中夜鬼的低吼,布满血丝的黑眸,一动不动的盯住秀。
秀笑容更浓了,道,"还给你,行啊。"奇异的,从水兔身体中渐渐闪动起白色光芒,良久,一颗透明如同珍珠般的东西从兔子腹部出现,乖乖的停在秀的手掌上。
众人震惊的看着那颗珠子,"那个是?"
秀大手一挥,兔子的身子马上如同破布般落下,萨心头一惊,身形飞快的一闪,不偏不移的接住了水兔落下的身子,在接触到他逐渐冰冷的身子时恶狠狠的低咒一声,掌心贴住兔子的胸口的伤口,试图让它愈合。
"兔子!"此时冰雷亦奔了果来,他急忙念咒施以手光治疗,目光冷冷的看向一脸得意的秀,"原来你的目的竟是兔子!"可恶,为什么他们都没发现?
天帝送给魔王的东西不就是水兔吗?而魔王又给萨的东西也是水兔啊,所以那什么"定魂"的东西就在水兔的身上,可恶,为什么他们都没有发现?居然忽略了这层意思!?
可恶的天帝,居然把这么危险的东西放在兔子身上,可恶!
可为什么秀要让萨伤害萨呢?
萨冰冷的视线射向正欲离开的秀,要不是水兔受伤了,他一定冲过去,好好的跟他干一场,这可恶的男人,不但骗了自己,还接自己的手伤害了兔子,实在可恶!
"站住!"没有停止手光,对着秀的背影冷喝道,"为什么?为什么伤害他?"他若要这珠子根本没必要这么做!
秀停下脚步,小鬼们皆围站在他身后,秀轻松的开口,"因为天帝在兔子身上设下了只有你才能破的结界。"
所以他借着萨对自己的信任,对萨施咒,让萨伤害了兔子,好取出定魂?
"该死!"萨火大的起身,正要冲上前,却被冰雷一把拉住,"做什么?"他要把那个男人撕个粉碎。
秀迈开脚步继续往前走,声音却仿佛离萨三人很近似的响起,"凭你的能力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若你这么有精力,还不如赶快回去救兔子,不然他真的会烟消云散。"
萨握紧拳头,蹲下身体轻轻抱起兔子,天知道他的心正在滴血,虽然平时他对兔子无所谓,可千年来他不是没有感情,自己对兔子的感情早已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只是魔王毕近是自己的初恋,让他一下子忘记那份感觉实在很难,毕近他并非多变之人。
"唔......"怀中人儿突然轻颤了下,马上引来旁边两人的关注。
"兔子?"小可与冰雷紧张的靠过来。
萨皱起眉心,总感觉怀中人儿正在消失,"不太对劲。"伤口已经在自己与冰雷的努力下愈合了,兔子不过是失血过多罢了,可为什么他有总不祥的预感,还有,怀里的身躯为什么会越来越冷。
"灵魂!"冰雷突然惊道,迅速伸手在水兔额迹施咒,"萨,兔子的魂魄正在流失。"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可声音颤抖的看着脸色苍白的水兔,心里则不行的乖自己的倏忽,刚才明明水兔就在自己身边,居然没能保护他。
"可恶!"走进房门,轻轻的把水兔安放在床上,萨火大的在床沿垂下一记重拳,另一只手则接手冰雷的工作,压制住水兔缓缓流出的灵魂,"为什么会这样?兔子的魂魄为什么会与身体产生排斥?"
小可突然"啊"了一声,"我知道了,是那颗‘定魂'的关系。"
两个大男人顿时一振,互望一眼,冰雷拖着下巴道,"定魂,按字面意思就是固定灵魂的意思,难道那东西是把兔子的魂魄固定在这个身体的媒介?"可为什么呢?为什么兔子的灵魂需要那个东西固定?
"除非这个灵魂并不是完全属于这个身体,而是在身体养成之后充实进去的。"冰雷越分析心就越冷,若真的是这样,那现在没有了定魂,说不定那一天兔子的灵魂便会脱离身体,而像这样的灵魂非常脆弱,它只要一脱离身体定会烟消云散,或者迷失了自己了,再也会不来了。
"该死!"现在他们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力量压制住兔子的灵魂,不让它逃出身体,不过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萨,我们必须夺回定魂。"那种东西他们并不感兴趣,可兔子不能没有它。
"废话。"
"萨,"冰雷露出疑惑的表情,"我很奇怪,为什么像帝灵.秀那样的人会废这么多力气想要得到定魂?这定魂对于妖魔或者人类来说的确是好东西,不过对于力量强大的人来说它不过是一颗不值一提的烂珠子,你说这帝灵.秀是否另有目的?"
"不论他有什么目的,我定会把那东西夺回来。"萨狠狠的握紧拳头,见兔子不再大口喘息,才收回手光,"以后得每过两个小时帮兔子传一次镇魂术。"抱起兔子,萨冷冷的往内屋走去。
冰雷一见奇怪的看着他,"萨,你去干麻?"
"洗澡。"
倒!这个时候他居然也能想到洗澡。
这一次可说是千年以来运动量最大,危险最大的一次打斗,而且对手还不是一般人,而是曾经是天界第一幻术师的帝灵.秀。
"啧,痛死了。"收回小可包扎好的手臂,冰雷忍不住皱眉,"可恶,那个该死的帝灵.秀,竟然让兔子受伤?"天知道当他看见兔子受伤的时候一颗心是多么难受,当时他不但想看了帝灵.秀,更想杀了伤害兔子的萨,不过想想萨也是因为中了幻术才如此,也不好全部怪他,要不是现在知道萨喜欢了兔子,他一定不会让萨在接近兔子半步免得他再伤害兔子。
"冰雷大人,请喝茶。"小可捧着热茶来到冰雷面前,怯怯的道。
"哼!"果然,吃了冰雷的一记大白眼,冰雷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拿起茶水喝了一口,随即重重的甩在地上,"要死,冷了。"
冷?不冷啊,是温的。
小可无言的收起地上的碎片,"对不起。"腹部的伤口在痛着,可没有保护好兔子是自己的不对,他不敢离开冰雷身边,生怕冰雷会更加生气,倒不如一次性让他发泄完。
其实,一段日子想出下来,他发现冰雷这个人的性情比较丰富,有时候他会好的让你感动,有时候却又会让你害怕个半死,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怕冰雷,就是不想让他生自己的气,就是不喜欢他讨厌自己。
"发什么呆?再去倒一杯。"冰雷冷冷的喝了声,禁自走进浴室。
"是。"小可应了声便急急的退了出去。
再等小可回来时,冰雷已一身湿漉漉的半躺在软塌上,就像一只正在打瞌睡的夜豹,乌黑的发丝带着水滴,一滴滴的落下,眸子紧紧的闭着,让他的脸看起来更加刚毅迷人,紧抿的性感薄唇让人有些忍不住......
诶,我在想什么?
急急的撇开视线,小可轻声唤道,"冰雷大人,茶来了。"
冰雷微微睁开眸子,烦躁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拿过杯子,却在下一瞬间再次摔下,"搞什么?这么烫,拿都拿不住。"他冷冷的看了小可一眼,"你这只死猪妖,猪头猪脑的,什么事情都做不好,连泡茶都不会!!"
"我......"他怎么可以这么说?
冰雷冷看了他一眼,道,"去,给我弄一碗甜汤来。"
"是。"收起地上的碎片,小可再次走了出去,"唔......"才刚一起身,就觉眼前一阵黑暗,不过他还是没敢让自倒下,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小可才捧着一碗甜汤走了进来,恭敬的来到冰雷面前。
冰雷没有睁开眼,"怎么这么慢?"
"因为小可是第一次做,所以多用了一点时间。"小可小声的说,刚才他好不容易才向厨子学起来的甜汤,做了好久才做出这个味道,也不知道冰雷会不会喜欢。
"哦。"冰雷睁开眸子冷看了他一眼接过甜汤,缓缓的尝了一口,眉头一皱,大手一甩,将甜汤丢了出去,不偏不移的刚好丢在小可身上,怒道,"什么东西,人吃的吗?"
"啊!"甜汤是刚煮好的,烫的要命,这会儿竟刚好碰在伤口上痛的小可直皱眉,一只手的力气本来就不够,拖甜汤的盘子随即率落在地,双腿一软,虚弱的跪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气。
"怎么?摔盘子啊?对我很不满?"冰雷起身站在小可面前,用脚勾起小可的小脸,"哼,哭了?这么委屈啊?"可恶,他在做什么?自己心情不爽,干麻找这个无辜的可怜小鬼出气?可心中的怒火无处可发,这个小鬼有好死不死的一定要自己送上来,他实在难以克制住自己的思绪。
"对、不、起!"小可撇开头,一个字一个字的道。
他的态度让冰雷一惊,那瞬间变得犀利的眼神完全与刚才判若两人,冰雷不由得为那双眸子着迷。
小可起身,拾起盘子,"小可再为冰雷大人去弄。"
"不必了。"冰雷叹口气,坐回软塌,"我不该拿你出气。"
小可的身子一僵,道,"没,没关系。"这个男人,果然让自己有些矛盾了。
"你出去吧。"感情这种东西真的很伤人,爱上了不爱自己的人更加难受,想让对方幸福,却又想得到对方的心,明明是自己退出了竞争,最后却又感到不甘心。
小可没有声响的捧着盘子走了出去,却在没多久之后再次返了回来。
冰雷睁眼奇怪的看着他,"你怎么又回来了?"
小可把甜汤放在冰雷身边:"爱有很多种不同的味道,有酸,有甜,有苦,但只要能尝到任何一种对不同的人来说都会有不同的幸福。"他微笑着把甜汤递给冰雷,"冰雷大人,这是小可花了好久才做好的甜汤,你尝尝,顺便给个评价。"
冰雷疑惑的接过甜汤,缓缓的尝了一口,汤一入口,顿时倒抽一口气,他定睛看着小可,两条浓眉紧紧粘在了一起,良久才缓过气来一口喷出口中的东西,口齿不清的道,"这,这,这是什么东西,我的天,你想谋杀啊?虽然我刚才那么对你的确不对,可你也别这么对我啊?"冰雷数咳几声接过小可递过来的冰水喝了一口,"你如果记仇,大可以扁我一顿,我绝对不会还手,可你为什么给我吃这么难吃的东西、"
"你没有尝出它的味道吗?"小可歪着脑袋,两只可爱如同扇子一般的小猪耳朵扇动两下,"酸甜苦辣,我都有做。"
"呃?"
"有的人喜欢喝辣,有的人喜欢吃甜,有的人喜欢酸,当然也有的人比较表态的喜欢吃苦的,可是每个人的感受都不同,只要喜欢就是幸福的,所以,凡是只要自己不后悔就是幸福的。"小可露出一抹羞涩的笑,"这是我死去的母亲告诉我的。"
他的话让冰雷愣了半天,而他的笑容让冰雷发觉其实他真的很可爱。
冰雷摸摸他的耳朵,他的左耳上有挂着五个银色圈圈,"这是谁帮你带上去的?"
小可一振,"是,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为什么?"
"我有五个哥哥,我是父亲私生子,母亲死后被接回主宅,可哥哥们喜欢玩我,于是就在我的耳朵上打了五个洞,套上银色小环,代表我是他们的玩物。"想起自己被哥哥们还有其他们欺负的日子,他就感到害怕。
"怎么这样?"冰雷火大的差点没跳起来。
"我......习惯就好。"反正从来没人能真正的关心他,他早已习惯。
"什么习惯,亏你还为了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来刺杀萨呢。"冰雷的正义细胞跑了出来,"小可,别管他们死活了。"
"不,说什么我都不能不管他们。"毕竟是自己的亲人。
"诶......你怎么和那只兔子一摸一样。"冰雷轻叹,不经意的看见他腹部的血迹,"你受伤了?"对了,他怎么忘记了,小可受伤了。"啧!"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来,我帮你包扎伤口。"
"咦?不,不用了,这点伤自己会好的。"他以前受这种伤的时候都是让它自己慢慢痊愈的,哪里需要包扎。
冰雷皱眉,心中明白这小家伙一定从没受过疼,于是起身一把抱起他,将他横放在软塌上,"乖乖躺着别动。"他以大哥哥般温柔的声音说着,"你是兔子的好朋友,我不能欺负你的。"
"......"小可沉默了。
话是这么说,可为什么心里却有些心痛呢?!
乒--砰--
室内突然响起东西掉落的声音,紧接着一阵脚步声,萨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房间内,他紧皱浓眉有些不悦看着地上破碎的碗,眸子不时的冷睇了一眼身边的侍女,吓的她赶紧下跪求饶。
萨烦躁的对她挥了挥手,"你先下去。"
"是。"
待侍女退出,萨才缓缓来到床边看着床上憔悴的人儿,自从兔子醒过来到现在,就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到底变在哪里他也说不上来,总之就是不像以前的兔子,反而有点像是在闹别扭的小孩,不过偶尔又会像以前一样乖巧听话,总归一句话,他的兔子不太对劲。
"怎么了?"萨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手中的温度让他感到安心。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摔破碗的,可是如果我不摔破的话,她会一直要我喝那个东西。"水兔可怜兮兮的睁大红红的水眸看着萨,"萨,你不要生气好吗?"
萨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把他揽进怀里,"嗯。"
兔子疲惫的靠着他的胸膛,轻轻的说着,"我就知道,你永远都不会生我的气,以前是,现在是,以后还是。"略嫌冰凉的手轻轻抚上萨的脸庞,"萨,我好爱你,我真的没想到,竟然还有机会这么躺在你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