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那几个男人粗鲁的把母亲推倒在地,撕破她的衣裳,急不可耐的爬上她急剧颤抖的身体,不时会因为她的竭力反抗而赏她重重的几个耳光,她的嘴角很快溢出血丝,通红的眼球愤怒而恐惧的瞪着不断向她欺来的人,任凭她一个弱女子,再多挣扎,终是徒劳。她被按住了手脚压在地面,再然后......
"不!--"
终于找回了声音的苏临,锥心无比的大喊大叫,然而这又怎能阻止那些兽类的举动呢?
"太吵了。"Roy不悦的说了一句,他的嘴立即被人紧紧捂住,脑袋也被压的更低,却是令他能更清晰的看到眼前正发生的情形。
他的眼眶越撑越大,眼球都要爆了出来一样,痛的他想掉眼泪。
住手......求求你们,住手......无力反抗的他,只能在心底一遍遍哀求。
突然,一根尖锐的枕头毫无预兆扎进了他的脊椎中央,他的身子猛地抖了一下,呼吸陡然艰难,他隐约中似乎听见了针头向后拔出时发出兹兹的刺耳声音,他的大脑又肿又胀,好象那根针从他身体里抽走的不止脊髓,还有他肺里的空气,他的生命力,以及,他的灵魂。
所有难忍的剧痛统统聚集在那一个小点,他浑身的颤抖开始渐渐加剧,这一辈子从没遭受过这样的疼痛,然而他的意识却始终没有涣散,茫然的瞪着眼前令人心碎而无能为力的悲剧,眼眶迅速发热,生平头一次,他想要杀人。不是固定的谁,只要是人,他就觉得该死,该杀。
在针头被拔出他身体的那一刻,他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好象要把五脏六腑都全部咳出来。他双脚的捆绑被解开,Roy扣住他的脸把他拉了起来,准备再解掉他手上的绳索。在他转头对上Roy波澜不动的脸时,他的身体又猛地一抖,用力朝这张他所见过最丑恶的脸上啐了一口。
Roy不由得怔了一下,当即飞上满脸怒容,他阴鸷的盯住苏临仇愤的眦睚双眼,僵持片刻后,突然又笑了起来,一把扛起他走到一张长椅前坐了下去。z
Roy不费吹灰之力就压制住了他乱弹的腿脚,扼着他的下巴颇为兴致的道:"很好的眼神。小鬼,记住我的名字,我叫Roy,欢迎随时来找我报仇。"y
苏临又惊又怒的瞪住他,上下激战的牙关猛地张开就向他停在自己下巴处的虎口咬去。Roy竟也不闪不躲,任他把虎口处咬出鲜血,却还笑得双肩抖动:"到底只是小鬼,就凭现在的你,能做到的也就只有这种程度而已了,嗯?"z
话音刚落,Roy的眼神突地一冷,长长的手指用力掐住他的腮帮强制分开他紧咬不放的嘴,极度阴恻的道:"这样可不行,对我来说半点趣味也没有。如果不够恨我的话,我可以让你更加恨我,恨到巴不得拨我的皮喝我的血。"z
脸被掐住动不得的苏临,惊异的看着这个古怪透顶的男人,刹那间他好象明白了,这个Roy,不仅仅是轻视世上其它的所有事物与生命,同时也包括他自己的。这根本不是正常人的心理!
然而这种心态对目空一切的Roy而言却是理所当然的。Roy歪过脑袋,诡异的目光在他脸上来回,模糊的说话像在自言自语。
"不过,你还这么小,和我做的话搞不好可是会死的。"
他听不懂,只能用足以把人切成千段万段的愤恨目光死死瞪着对方,对方却好象浑然不觉,蓦地伸出手心在他脸上摸了一把,低声笑道:"不试试看又怎么知道呢?像你这样明明无助却还倔强的要命的小动物,我可是最喜欢的了。"
他还是听不懂,错愕的瞪着对方三下两下就撕开了他的裤子,初次看到一个男人的生殖器以这种怕人的尺寸和角度高高竖起,然后他的腰被卡住向上抬起,随即又毫不留情的向下按去。
他曾经以为刚才被抽取脊髓的疼痛已经是这世上最厉害的痛,但是这一刻他知道他太天真了。那捅进他尚未发育完全的身体里的异物,当即就劈开了他的髋骨,跟着又一路往上,把他的脊椎一节、一节用力折断。
有那么一瞬间他好象感觉不到痛了,愣愣的望着面前男人似在享受的脸,那张明明俊狂却已被万千罪恶扭曲的脸向他凑近,吻上了他的胸口,残酷的啃咬着他还不成型的红蕊。
谁来......杀了我吧......
他的脖子再也无力支撑,头颅软塌塌的向后仰去,模糊中,他听见了母亲悲愤的哭喊。
"小临!小临......"
他阖上了酸胀欲裂的眼睛,不想再看,不忍再听。
对不起,妈妈......保护不了你,还害你为我难过,真的对不起......
......
苏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又是在怎样的情况下昏死过去,当他被仿佛鞭炮似的嘈杂响动惊醒时,发现自己正枕在母亲大腿上,一滴又一滴的泪花砸在他脸颊,居然很痛,像要把他的皮肤生生割开。此时此刻的两个人,同样的衣衫褴褛,形容憔悴。
他抬头望向窗外,火光一片,映红了天空。
"三天了......孩子,你终于醒了......没事了,没事了,你爸爸来救我们了......"她抱着他仿佛没有骨头的头颅,一遍又一遍的安慰。
他好象还是不能很明白,直到当他看见一群身着特殊服装的警察部队出现在面前时,他才稍有知觉的领悟到,他和母亲,真的可以离开这个人间地狱了。
"我爸呢?"他抓住为他披上外套把他抱起来的一个警察的手臂,讷讷的问。
警察的脸僵了一下,婉转的道:"先别问那么多。我们得立即把你们送到安全地方。"
一旁的母亲始终无声无息,就这样,他们被警察护送着离开了那个已经陷入火海的别墅。坐在车后座,他回头望着那条庞大的火龙,房屋虽然烧了,但他知道对他而言,有些事情,却在刚刚开始。
父亲在与Victory的激战中殉职了。当他听到这个消息时,居然完全不感到意外。虽然至今仍不了解究竟父亲与Victory有什么剧烈的冲突,但他明白,这是一个专为他父亲而设的陷阱,以那个男人为首作战的Victory,要的绝对是父亲的命。
他们敢追来日本,就必定有能力做得到。
母亲和他一样,反应平平,面对警方上下众多诚恳致歉的警察,不哭也不闹,好象一个人去了,也就那么去了。
回国后,生活还在继续朝前走,周遭人怜悯的眼神,他也麻木。
如果说在日本的遭遇和父亲的遇害只是在他的心里种下了一个仇恨的雏形,那么在两年后母亲因酒后驾驶发生车祸而过世时,他知道,他此后的人生已经决定了。
Roy,Victory......这一生,不管将面临多大的困难,需要使出再毒辣的手段,他都一定要把其连根拔起。
在母亲过世那天晚上,他的脊椎疼的非常厉害,做了整晚的噩梦。从此,他落下了顽疾,就像当年的那一针,在他脊椎上开了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大洞。虽然其实算不得真正的疾病,却远比真正的疾病要命许多,好在不是太常发作,如果不是遇到什么极其特殊的情况,是不会影响到他的。
最近的一次发作,是在两年前,小雨被Victory的杀手杀死那一天。
小雨,小雨......这个像白纸一样单纯的女孩,这个从他还没变成孤身一人时起就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女孩,她是那么善良无辜,为什么,连她也不能放过?......
那晚,脊椎的剧痛中,他不断默念多年前就已经在心底许下的誓言:不除Victory,誓不为人。
之后的侦察及行动一直都很顺利,清除Victory总部时也是,那时他曾想,他离复仇达成的那一步已经不远了。却没想到,Roy,这个与他猫捉老鼠般游戏多年周旋多年的最大敌人,居然不在......
可恨!可恨!--
复仇进行到一半时夭折了,注定这场战斗到此还远远无法结束,不甘的同时,他却捡了一只小猫回家。不久后,在目睹了小猫亲手将Victory杀手击毙的一幕后,他的脊椎竟又开始要命的剧痛起来。
再往后,他在回忆与幻觉中游走,似乎一直都在做梦,那时的梦,和后来的梦。在梦中,好象见到了那个孩子,水晶一样透明无暇的孩子,但是,却又不那么像。因为残存千分之一的理智告诉他,在他面前的绝不可能是那个人,Wayne。
可是那具熟悉又陌生的影子一直在他面前游荡,他想过克制,却抵制不了对方一再的逼近。他有些生气,不知是在气自己,还是气那个不挑时机硬要来搅乱他已纷乱漫天的思绪的人。
再然后,他的生气,付诸成了行动。
他早就知道他身体里是潜居着恶魔的,一个多年前就被Roy放进他体内的恶魔,不过他总能把这种魔性稳稳的控制,但是在面对某些特殊情况时,他却终究控制不了......
这应该,都只是一个梦吧?......再度沉入无边的黑暗之前,他不是很确定的这么想。
Chapter 5
当苏临因脊椎处时有时无的阵痛而睁开双眼,一张近在咫尺的脸孔第一时间跳进他的眼帘,这一刻他明白了,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而是真实的。他是千真万确的,强暴了这个男孩......
上帝!--
苏临懊悔万分的朝头顶重重拍了一下,不敢相信更不想相信自己居然会做出这种事,只是和男人发生关系倒也罢了,可居然连手铐都用上,这就有点过火了。但事实就大刺刺的摆在他眼前,即使想装鸵鸟也装不了。
他屏气端详着面前人的表情,平缓舒开的眉宇还算安宁,应该仍在熟睡中。他轻轻呼出一口气,轻手轻脚下床穿好衣服。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活动'过了一回,他脊椎的疼痛以及大脑的昏沉竟似乎好了一些。他自嘲的斜了斜嘴角,这并不是真正的病,可没什么过递之说。讲明了,就是发泄。
他走出房间,过了一会又捏着一条用温水湿润过的毛巾回来,小心为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仔细清理了一下,然后又把那两副手铐解开,再把对方吊的老高的手牵下来平放在身体两侧。他的动作一直都很轻柔悉心,不管怎么说,发生了这样的事,主要责任在于他。
苏临无声叹了口气,把被褥拉起来为尉铮捂好,一切结束后,他的视线最终停留在尉铮静若冰河的睡脸。罕见的纯正琥珀色头发,长长的眉睫,硬线条的眼眶和鼻梁格外突出,然而从颧骨下来至下颚处的柔顺曲线却又使这张脸看来温和了许多。多么令人印象深刻的五官呵......
他不自觉伸手向那张脸探去,在指尖即将碰触到那片白皙如雪的肌肤时又攸地停住,意识到自己不妥举止的苏临忽然产生了疑问。
为什么会有这么干净的一张脸?这么熟悉的一张脸,为什么会被这个人拥有?
是在考验他吗?......
苏临心底冷笑,旋即转身离开了房间,却没有看见在他刚踏出房门那一刻,身后本应熟睡的人赫然睁开的双眼。
苏临来到阳台,背靠着栏杆逆风而立,晚上的风有点冷,正好可以让他冷静下来,虽然现在的他已经不再处于懵懂状态,但与达到完全清醒还有那么一点距离。
他燃起了一支烟,只吸了第一口之后就一直夹在指缝间,任风吹落满地烟灰。因为与现实还有一点脱节,此刻在他脑海里翻来覆去的仍以与Victory和Roy之间错综纷扰的往事居多。
通常人复仇的心情是迫不及待的,但他并不完全如此。也许是早已锻造出善忍的心志,也或许是十三年前Roy的每句话每个行为都已经在他大脑里根深蒂固,再加之与Roy周旋了实在太久,他多少受到了一些影响,有时他也会觉得自己看轻一切的心态与Roy不可避免的有一定程度上的相象。
但是有一件事他非常的肯定,那就是今生今世,他势必要把V和Roy一齐,斩尽杀绝。
他的视角调向右边,穿过透明的落地窗望着此刻躺在他房间床上被黑暗笼罩的模糊人影,目光中渐渐透出一丝阴霾。
他把手里的烟扔在地上,用力踩灭。
是的,他绝对不会忘记,他与所有同Victory相关的人事,统统不共戴天。
◇ ◇ ◇ ◇
其实在苏临刚刚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尉铮就已经醒了,但他不想睁开眼睛去看,也不晓得应该用怎样的态度面对苏临,所以索性装睡,一直装到苏临离开房间。
虽然他早已练就出一身装什么像什么的本领,不过装睡还真算不上一件舒服的事,尤其是他要忍受苏临后来对他所做的事。为他清理,为他盖好被子。
每当那副指尖一接触他的身体,他就情不自禁会联想到先前曾经发生的事,想起这双手曾经对他所做的带着侮辱性质的爱抚。明明耻辱,却仍旧激发他血管里的战栗。
这真的不像他,虽然他也知道,然而人的本能是控制不了的。所以当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又产生了不该有的反应时,除了悲哀,只能庆幸,庆幸覆在他身上的薄被挡开了对方的视线。不然,他情何以堪?要跳起来大声宣告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受虐狂,只要被这个从身到心虐过他的男人一碰就‘性'致勃勃吗?
太掉格了。
他可以承认自己变态,但不能忍受自己做出任何下贱的举止。尽管那种深深痛苦和快感交杂在一起的感觉无法用言语形容,至少他可以强逼自己不去想。既然他擅长伪装,那么把这种想法藏起来不被对方知晓的能力还是有的。
在床上又躺了一会,苏临在外屋一直没有动静,他觉得应该已经可以不用再装了,于是迅速套了两件衣服上身窜进了浴室。头一次庆幸去浴室不用经过客厅。
淋浴的时候,淅沥水流浇的他肩上的伤口生疼。他有些呆怔的抬手向作疼的部位摸去,有两条深浅不齐的印记,想到这是方才的激情中由苏临亲口留下的,他的手指突地一抖,随即懊恼的攥紧手心朝墙壁重重的一拳砸了过去。
天呐,他这是怎么了?怎么老是想起那时的情景?而且只要一想到那时几乎让他失去意识的激狂,他就......
他忿忿的啐了一声,自惩般的探手往下紧握住自己已经微露昂然姿态的家伙,手腕灵活并且熟练的上下套弄。从没想过,自己这双经过训练而极其精通取悦男人的手,有一天会被拿来慰藉自己。抬头看向镜子里那个正做着可笑举动的人,那个满脸淫欲写满饥渴的人,真的是他吗?
他手心的抚摩越来越激烈,想到曾经一度以为自己是个性冷感,他忍不住无比讥讽的笑了起来。他朝后仰着头,笑的几乎快断气。水流顺势溜进了他张开的嘴,想象着这是那个人的手指,他把它们统统吞了下去。
终于明白,那个人在他身体里留下的气味、爱液,这些东西通通可以用水洗掉。但是那些带着看不见的耻辱的痕迹,已经深刻烙进了他的脑海,即使他搓褪一层皮,换上新的骨肉,也是永远都洗不掉的。
◇ ◇ ◇ ◇
有的事情既然可以自行解决,再想到时也就没那么心乱如焚了。所以洗完澡以后,尉铮以一张绝对平静的脸孔走到客厅,来到了苏临视线范围之内。
苏临正坐在沙发里,专注的凝视着手提电脑屏幕,微微蹙起的眉头似乎在处理什么重要的事务。他的专注被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打断,抬起头看见前方不远处的尉铮,湿淋淋的头发还在滴着水珠。也许是没听见他起床的动静更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苏临的表情愣了那么两秒,很快又恢复正常。
也许是为了掩饰仍残留在心里的一丝尴尬,苏临咳了一声,对尉铮正声道:"你过来一下。"
尉铮看着他,其实并不是刻意到客厅,只是去厨房必须经过这里,而他的肚子饿了。面对苏临和白日里截然不同的严肃神态,大概是有话要说,尉铮耸耸肩,走到他面前距离两步的地方停下,轻声问:"有什么事吗?苏警官。"最后三个字的语气被有心加重,好象是想提醒苏临,顶着高阶警官的身份做了如何让人不齿的事。
果然,苏临平静的脸色略微变了一下,也只有那么一下下。一旦挣脱噩梦与伤痛的纠缠,平日里一成不变如同面具的冷峻面孔就不是轻易能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