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online]谁说人妖不流泪----眉如黛

我鄙视他，他自己也不好意思，但我还得学着MM的口气温柔细腻的安抚他受伤的心灵，我说：风风，没事，虽然我们卡住动不了了，但也意味着这一刻被永久的定格，时间也为我们停止了。我说完了居然没有什么恶心的感觉，总之这次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的情心萌动，一直等到我们浪费了一个回城符直接回城才告终结，中间至少经历了两个多钟头的尝试与挣扎，逼迫我们长时间的站在美丽的海里保持着相拥的姿势。
可后来回忆起来那段记忆居然是平静温馨的。30级的随风终于可以成立他自己的帮会了，他很认真的请教我帮会该叫什么名字，我叼着牙签在考虑青龙会和斧头帮哪个更好，无奈他问我的时候，他那一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哥们也恳切的在旁边观望，我于是叼着牙签很严谨的进行思索，黑网吧老板一边纵容我在单间里玩他的电脑，一边在旁边出馊主意，他认为那傻瓜名字里有个风，我名字里有个雨，于是他便很正直的跟我说：春春，偶觉得风吹雨打这个名字不错。春春，俺认为风雨交加这个名字更好。
我伸手一边拧他的脸，一边严肃的打字发表自己的观点：风风，偶思索风雨这个名字粉好。
随风说：是挺好。
他哥们说：真不错。
于是就定了，6月8号，风雨成立了，这个我一手命名和扶持的帮会其实是我所有厄运的开始。
那一天，他30级，我17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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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我这吊儿郎当的性格，我做不成一个努力冲级的人。
玩游戏，我喜欢四处乱窜，看风景，做挑战任务，上蹦下跳，让我一个人在树下看个男人打怪，站五六个小时，久了难免闷的慌。后来每次随风想带我练级的时候，我就变着说法，总之就是不去。有一天，随风把他得来的材料都卖了，换了90两银子，买了匹小毛驴送我。
我骑着毛驴，顶着风雨副帮主的头衔，在四方城里面到处走。那个时候游戏里很少人买的起坐骑，弄得玉树临风的我格外拉风，有很多人跟在我后面跑。我也是无聊，就站在城里拉人进帮会，看哪个名字顺眼的，看哪个装备好的，看哪个级别高的，然后就调戏他们，怂恿他们进帮，有时候一天能拉上十个八个人。
耗子常说，风雨在萧姐手中茁壮成长。可我最多算是肖哥。
随风是剑客，他和他兄弟组队打怪，两个皮厚的战士，把几十个骷髅兵拉到随风身边，随风几招天地不仁，攻击二十米内所有怪物，小骷髅们群趴，他们经验就哗啦啦的涨。几天不见，他的级别就会刺痛一下我的眼睛。可渐渐我也淡然了，他级别再高，对我来说，也是当初那个牛皮糖一样的菜鸟。
这帮会他们那群人一向不管，全靠着我一边抽烟一边主持，帮会里的人总是吵架，这个气那个抢了他练级的地方，那个气这个捡了他打怪掉的装备，吵得我也一肚子火。但到了游戏上面，偏要装了温声细语的说：大家偶们都是一家人，呜呜，不要吵了，不要吵了啦。
可这样的调停居然还有用，我都服了这群人！我当初选了刺客，现在想想真是后悔，不但不能大范围的攻击，要一只一只的砍小猪，还特别弱，身子骨薄，遇上凶残点的野兽，嗷呜嗷呜咬我几口，我就挂了。所以练级越发的如同龟爬。如果不是秦宝晚上会帮我练会，我怕我会是永远的17级。
我记得我30级的那天，风雨已经变成了一个小有名气的帮会，随风有他的那群兄弟，我也认识了耗子，妖妖，风尘，小鹿。他们都是当初被拉进帮里的，每到晚上，上线的人多了，帮会频道里就热热闹闹的，说人话，说鸟语的都有。后来渐渐的也有帮会里的人好上了，我也主过几次婚，渐渐发现那些新婚燕尔的人，他们的恶心程度丝毫不逊于随风。
我好久没见到随风了，他忙着练级，我喜欢自己玩自己的，最多在游戏里寄几封信。那天晚上在四方城茶水铺坐着发呆的时候，看见随风光着脚从我身边跑过去，他不像我，还没有用上坐骑，我叫了他一声，他特别笨，转了很多圈才找到我，跑到我身边一直蹦。
我和他一起傻乐。他只是级高了点，装备还和我一样垃圾，最多是点三，点四的，帽子，衣服，鞋子，武器发着颜色各异的微弱光芒，看上去像颗滑稽可笑的巧克力糖豆。他跳了很久，突然不跳了，跑到我旁边密我：老婆，小鹿说跟他的老婆视频了，说她老婆是大美女。
我在屏幕后面夹着香烟的手顿了一下，我看见我的手有些颤抖。我犹豫了一会，想打几行字，可是打完又删了。随风密：老婆，你长得怎么样啊。
老婆，我兄弟们都想看你长成什么样呢。
老婆，我们可以视频吗。
我打着哈哈，说着好啊好啊，然后下了游戏，关了电脑。一个人在街上走，到处都是喇叭声，一辆出租车横穿马路，差点撞到我，我呸了一声，将一只手插在裤兜里，继续走。手机响了几声又挂了，我掏出来看，发现是舍友叫我去东北人家吃火锅的短信，我想回，却发现手还是有些颤。
我后来时常想，如果我能在随风只是一颗看熟了眼的牛皮糖时，果断的丢掉他，一切会不会不同。虽然被发现是人妖有点小丢脸，不过也能交到别的哥们，我会找到比系花更系花的女朋友，我会尝试新的游戏，被舍友欺负，也欺负秦宝。
一切都会不同。
可人总有犯浑的时候，我那时候还不喜欢他，可我......不想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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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花选了下午的全校公选课，我坐在教学楼B层的草地上坐着等了快一小时，她才踏着一双十厘米的高跟鞋出现在我面前。我站起来，拍了拍满屁股的草，把在东北人家打包的水煮肉片递给她。
我猜她在那一刻应该很犹豫，其实这就是老子要的效果。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时候，虽然也思口腹之欲，但是这样一盒油腻腻热腾腾的水煮水片提在她用来拎包包的小手里，多少有点大煞风景。
果不其然，GF把伸出来的手又缩了回去，娇滴滴的说：亲耐的，你帮我提到宿舍吧。我大笑，说好。其实那次床上事件之后，她对老子就很有些疏远，系里面关于她脚踏N船的风言风语骤然多了起来，有哥们给我写对联：只要日子过的去，哪怕头上有点绿，横批忍者神龟，差点没把我气的吐血。
这还不算，和她暧昧的男主角原来的代号无非甲乙丙丁，现在说男甲，男乙已经完全不够用了，必须改成二十六个英文字母。我就是那可怜的男A，每天睡觉前就要听舍友说一段她和男D，男W之不可不说的故事，心里别提多窝囊。
按理说，只要老子是个爷们，早该和她分了，可现在还有用的着她的地方。我把水煮肉片拎到她宿舍，恰好她舍友都不在，于是和GF促膝长谈了一番，从我为她百炼钢成绕指柔，到我为她练人妖号百折不挠。我说：花花，那账号我给你练到三十级了，现在是个牛逼帮的副帮主。我连对象都给你找好了，也是个级别N高的牛逼人，手里有钱，特有钱，手下有兄弟，特多兄弟，你以后跟着他要装备有装备，要地位有地位......
系花听得眼泛桃花，一边说着讨厌，伦家心里只有你没有他，一边靠着我的肩膀，态度从寒冬肃杀一下子变成春暖花开，我们你侬我侬了一番之后，我推开GF，严肃地说：但是现在出了一点点小问题，那厮眼看着要给你银子和装备了，他又不放心，想跟我视频。你去跟他视频下，说几句好听的，到时候我给你练到60级就方便多了。
GF笑语盈盈，不疑有他。
我们是在她宿舍上的游戏，我蹲在摄像头照不到的地方，教GF一边上游戏一边开Q聊，他们视频的时候，我坐在系花隔壁的床上抽烟，GF娇笑得声音听起来特刺耳，但我想随风肯定很受用。如果不是GF当年白色山茶花一样的笑容，我哪会下定决心去追她。
我在GF关了语音的时候问她：喂，那人长成啥德行啊。
系花连看我都不看一眼，不停的在摄像头前搔首弄姿，我猜那人应该长得很像个人。后来我把水煮肉片放在她桌子上提前走了。我拉秦宝去喝酒，一打青岛啤酒，不用杯子，直接对口灌。
秦宝还在我耳边说他过来人的经验：春春，网络嘛，就算是人妖快被拆穿了，应付的法子多着呢。有人滑头的，像你这样，叫自己女朋友发几张靓照，一劳永逸，有人歹毒点的，演个戏，说你的那个她上个星期车祸死了，自己是她最好的朋友，玩这个游戏是继承她的遗志，保准那头柔肠百断刻骨镂心。
秦宝喝酒的姿势挺帅的，一仰脖子就是半瓶，他说：人嘛，都是这样玩的，骗谁不是骗呢。觉得人妖骗人不好？我告诉你，女人游戏里骗起钱比你毒多了，放宽心，放宽心，洗洗睡睡明天继续......
我听了前段忘了后段，后来秦宝叫车驮我回去的。老子不难过，纯粹就是郁闷。这事情总觉得被我搞糟了。随风太傻，而GF长的太不错，我怕他真陷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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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好多天不敢上逍遥，上了又如何，随风肯定越发粘我紧了，见了我大概无外乎送装备送钱送东西，我收的都觉得烫手。没意思，特没意思。我那几天陪着舍友坐在我那所高职门口，一边抽烟一边看MM，评头论足的，说这个裙子短大腿白，说哪个胸部大脸蛋小，其实都是在矮子里挑高子。
舍友每次看到美女都要吹口哨，我猜大概是我蹲他旁边，他才没被人揍，那几天心情一直不爽，脸上全是夹杂着闪电的云层，一般人看着我都避着走。秦宝那天偷偷来看我，还带着他那只德国黑背，大概是顺便溜狗的。
我一看就认出他了，那小子带着灰色鸭舌帽，比我还高半头的个子，他的爱犬冲劲特大，秦宝在后面扯不住，只好拼命跟着，看上去像是狗溜人。他好不容易在我面前停稳了，就跟我说：肖云春，可见着你了。在这蹲着干嘛，走，带我去你宿舍看看。鸿园10栋403是不，我早想去了。
我真想踢他。我问：看看行啊，可你带只狗，我怎么带你上楼，进校--就算进学校你牵着狗你也进不去啊。秦宝不高兴了：我把它放旅行包里阿。他让我看他斜挎的大旅行包，我一时无语，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秦宝把他的宝贝黑背抱进旅行包里，我估计着那包怎么说也得有几十斤重了现在。
那条大狗估计是被秦宝塞包里塞惯了，居然不吭声。要我是那狗，早把秦宝给咬死了。我眼睛下意识的环顾一周，发现俩门卫，站在不远处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们，我心想坏事了，果然一个门卫一边小跑过来一边喊着：那......那同学，你等等。我回头看秦宝，秦宝刚单手把重量十足的包提了起来，似乎也吓了一跳，但他一向比我聪明点，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刹那网吧的包月卡，塞到门卫的手里。
叔叔，为人民站岗放哨辛苦了。我听见秦宝这么说。
我觉得脑袋有点晕，连忙伸手扶住身旁的树，眼睁睁的看着秦宝进了校门。我真想写面锦旗赞美他--
秦宝，啊--秦宝
虽然你已经从牛逼少年变成了牛逼青年--
但是你依然牛逼。
到了宿舍楼下，舍管是个老大爷，就坐在楼门口。秦宝要进去，我是朝他点头哈腰，老头子才放行的，我们刚擦了一把汗，就听到秦宝的旅行包汪汪叫了起来。
我的脸刷的就黑了，舍管的脸也不好看。秦宝一溜烟的上楼去了，把烂摊子留给我。老大爷很气愤，他挽起袖子想冲上去拦秦宝，可不舍得丢下我，于是干脆只跟我理论起来，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呢你，包里装着什么。
我苦口婆心的跟他解释：大爷，您误会了，这是那小子手机铃声，真像是不是？哎，像就好了，网上最热的彩铃也是这个，您老有空也去下载个。
等我回到宿舍的时候，秦宝正坐在我床上，两个舍友沉默着看着他抱着爱犬梳毛的样子。我是真想打他，我一进门就骂：这里有什么好看的，恩？看够了吧，看够了就走。
秦宝像是没听见，对着我电脑说：这电脑，组装的阿，我喜欢，开开，开开，我试下网速。我真郁闷了，他自己网吧里八十多台电脑，在我这里玩电脑，太幽默了吧。我不开，他也不强求，自己和他的狗狗玩。秦宝的长相，其实应该挺受女的喜欢的，虽然我觉得比我还是要差一些，如果不是他性子这样颠七倒八的，说不定也是个万人迷。
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懒得和他争论。这一天累得要死，我在他旁边躺下，蹭在枕头上伸懒腰，他看我的时候眼睛特别黑亮，和他怀里那条德国黑背一样，圆滚滚的眼珠子，黑亮湿润的。他突然叫我：那个，春春......
□□□自□由□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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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想对我说些什么，不过这时候，舍友定的闹钟响了。他们都跟我一样是大老粗，看着时间到了下午六点半，厕所来了热水，一个两个都腾的站起来，大声咆哮着：洗白白洗白白，洗白白~噢噢！然后就往厕所里跑。跑赢了的舍友外号包子，长得也像包子，开始在里面一边洗澡一边唱歌，没抢过他的叫小强，坐在床头不停的骂人。这样一闹，秦宝似乎没了说的心情，闷声闷气的低头拔狗毛。
我们厕所里的热水是时有时无的，每次洗澡都是一会温暖如春，一会冷若寒冬。包子只有在水是热水的时候才唱歌。我们在外面听着包子唱：我的热情--声音没了，估计里面的水变成冷水了，过了两三秒，好像--又没了，等很久，才听见了一把火。听得我们特别汗。秦宝坐了一会站起来，说要走了。
我说：吃完饭再走吗。秦宝说：今天不了，那边还有事。他抱着大狗走到门口，突然回头看着我，肖云春，哪天去我家吃饭吧？我说好啊。秦宝就挺高兴的下楼了。过了很短的世间，我听到很凄厉的狗叫声，然后是舍管苍老雄浑的声音：下次把手机调成静音。
我当时狂汗，回了宿舍一坐，犹豫了会还是开了电脑，用耳机堵上耳朵，上了逍遥。一进游戏界面，就有挺多人寄信给我，我在四方城逛了很久，才点开信封去看。十一封未读的信，寄信人乱七八糟的谁都有，依次写着：
副帮，听说你是大美女啊~（配个色狼的表情）~风哥今天乐的找不着北
你昨天怎么不来，风哥到处找你呢。
老婆，怎么不来，家里有事？
萧姐，你怎么了。
老婆，你快点来，你不来我心里难过。
老婆？？？
你不会不玩了吧。
萧姐，风哥说他怕你卖号了。
老婆，我想你。
萧姐你快来，风哥在练装备。
帮主武器练爆了。
我当时真想用头去撞桌子，装备通过冶炼，可以获得更高的属性加成，只是太容易锻造失败，失败了就没衣服穿了。我手忙脚乱的在好友名单里面找到随风的名字，M他。他很高兴，说：老婆，你终于来了，哈哈。
我缓了口气，以为是谣言，结果随风又说：嘿嘿，老婆，我好笨哦，你不在我不想练级，结果把武器练爆了。我真想掐死他，我勉强打出一段还算温柔的话：没关系的啦，你没了武器，我们再去打怪，也许它还会掉武器给你的啊~乖，下次别锻造了。
随风不回我，好一会才说：可恶，衣服也爆了。我真不信邪了，还剩鞋子。我一定要掐死他！我如雷轰顶，可是再M他他也不回了，我在15条线不停的换线找他，我在各大城镇的所有冶炼师身前找他，有些城太难走，我被怪啃死在地上，掉了很多经验，最后在栖凤城的一个角落发现随风，点开他的装备栏，发现都是空空的，武器，衣服，鞋子，全部都没有了。
随风看着我傻笑，说：老婆，我装备爆光了，不想玩了。
我转头就走。
我离开电脑，查了查包里还有多少钱，见钱包里空空的，只剩下饭票，又用电话查了一下卡里的余额，犹豫了一会，把钱充了三百去买游戏币，然后买了套剑客的装备，在冶炼师前跳了一整天，因为我从没锻造过，把钱都花光了，才点出一个+3，两个+5，不过跟随风原来的那套装备已经一样了。
我把那套装备放进包裹，到处找随风，想给他一个惊喜。可等我拿着装备找到他。他已经穿了一套+8的装备，骄傲的告诉我他不会离开，有六七个朋友帮他锻造了一天，现在已经搞好了。我笑笑，只把我练的那套垃圾装备塞回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