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可以,人数差距不多。"简单的回密後,我便不再打扰他。
有点累呢。
我啜了口茶,饼乾已经不太想吃了,乾脆包一包放到小袋子里挂在腰上。
轮流和各大队长交换了一下情形,我想除了夺暗无双应该不会有其他公会没品到来插手,於是模拟好夺暗真出现要如何变换队伍後,想说也差不多该回城堡部署守护公会石的团员们,队长和士兵都不是笨蛋,少了我也能正确判断跟行动,我的责任只是在一开始将他们大致拟定一个方向,内场的守备才真正是属於我这个军师的重责大任。
最後一眼俯瞰整个光之空,花袖子是琳琅满目的色彩,唯有双袖上的图腾格外引人注意,而光之空则是整齐的红色外衣,上头有著光之空独特的滚金条纹,是让商人早将职业服染色加特制出来独一无二的制服。(光城有好多商人都是制服控呢 呵呵)
总之,衣饰上金黄色的点点线线,搭上与真实相去不远的刀光剑影,一时间我彷佛在光城里,见到了另一片夜空。
抬头,闪耀著的群星却比不上地面厮杀著的人们散发的光芒,为了自己的信念......为了朋友......
残忍的战场里,却能见到最美丽的光束。
我心情不禁舒缓许多,开心地浅笑了一下,我转身──往需要我领导的地方去。
一把亮晃晃的,熟悉的不得了的紫色长刀横立在我脖子前方。
"任我行......"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我喊出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的人,他的名字。
"真是荣幸,没想到你还记得我。"任我行直视我的眼睛,瞳孔里的自大和骄傲就像当年紫晶还站在我们身旁的那时候,一点也没有改变。
不是我不能逃──但八成会受一点伤,任我行的等级、技术在这两年间增进了不少,也许早就比我强了,我不怕他有能力砍死我......
我怕的是......该死的!就是那把能让我分离的紫刀,藏情!
真讽刺......用我和紫晶结婚戒指锻冶成的武器,两年前已经毁了我一次了,但这回......
"任我行,你知道吗?"
"有什麽遗言就说吧!"任我行冷哼一声,把半长的棕灰色浏海拨到耳後,若是少了身上的戾气和狰狞,不得不承认他还长的不赖。
深的摸不著底的纯黑色双瞳,此时里面只有映著我,和毁掉我的欲望。
"我已经不怕你了......"我对他扬起一个堪称是幸福的笑容,脚尖往後一点,义无反顾的跳下去。
曾经我惧怕你,因为紫晶对我的背叛。
只要想到你,就会想到她;想到她,心口就有一种撕裂般的疼痛。
可是现在我已经不怕你了,因为我的心里,如今只有一双眼睛,那双眼睛里有片红色海洋,会一直温柔凝视我。
20
此时,城下战火无声无息停止了,彷佛全蔚蓝的时间停格著,也许吧,也许乐、濂、她颜、红衣这四个傻丫头在尖叫,她们的声音真大,应该让她们当啦啦队才对。
也许吧,无剑、疾光、耀......还有好多好多光城的人甚至花袖子的会长、副会长都铿铿锵锵抛下了武器,直直向我坠落的地方冲来,不过他们之前都在前线战斗,一定没有一个人来得及......
也许吧,任我行正拿著我用300Z买的望远镜看好戏......
真正的我不会死,但端会死,然後就是该死的疼痛会袭来。
不过幸好城战的时候因为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譬如平时玩家就无法从高空跳下去),模拟伤害度会下降,应该还忍的过去......
只是死了,会很没面子啊!
"端!"人群之中不知是谁狂吼了的,总之吸引我的注意力往下看,这才发现人还真多啊......
突然想到不只光之空和花袖子,官城的大电视一定也会转播我摔死的可笑画面......糗大了......(要是下面的人知道我在想什麽,说不定会围攻我─ ─+)
灵光一闪,我在离地面差不多只有十公尺的地方,想到了一个办法......
时机很重要......
不过不敢跟它赌,我就不叫端!
我让自己尽量以背部朝向地面,手缓缓伸向腰际......
若是死了,我就写EMAIL去骂蔚蓝的客服!(某嫁:宝贝你怎跟你娘一样幼稚......人家客服都快回应到哭了......)
天与地合并的瞬间,蔚蓝的夜空似乎敲响了一阵雷,风如刀割切划过每一寸肌肤,风声、雷声、人声,突然发现这种时候,我竟然还能分辨出呼喊我名字的声音里,的确有著那个人的激动。
强烈的撞击力与想像中相去不远,有一种脊椎被石头压上的窒息感,我忍著痛,抓准那零点零一秒的时间──
系统提示!玩家端生命值归零!
"嫂子(端)──"
终於我的人物还是承受不了持续的痛觉,陷入了短暂的昏迷,但现实中的我痛觉已经过了大半,只是背後有点酸疼,不过系统就是这样规定的,发生意外伤害(= =)的玩家会有一段类似断线的休息时间。
算了,就休息一会吧,反正已经成功了。
×
"端!"光皇耀和无剑是最先赶到端附近的两个人(真不明白为什麽他们俩跑得比其他敏暗快* ˇ *+)。
听到端生命值归零的系统讯息,几乎在场一大半的人心脏都像狠狠被搥了一拳似的,脚步骤止,神情茫然。
但很快的,少数人察觉一件不太对劲的事情。
系统提示只说了生命值归零,怎麽没有显示死亡两个字?
还有端掉落的位置也没有发射出白光......
终於卷起的沙尘烟幕一散,一个身著白色剑士装的伟岸男子双手捧著端,直挺挺地站立在众人面前。
他脸上尽是失而复得的欣慰之情,虽然棱角分明的五官看起来根本编织不了一个称作笑容的东西,但肃穆之下的柔情又是令人显而易见地。
系统提示!玩家月又手部伤害,损血1500HP!
月又!众人不禁瞠大了双眼,这个人真的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蔚蓝现今第一大公会蓝忆园的会长月又!?
可惜任我行站在塔顶,接收不到这条系统提示,只见他扬起手臂,朗声下令道:
"夺暗无双,杀!给我灭了光之空和花袖子!"还阴险的笑了笑。
霎时四面八方涌出黑衣的掠杀者,开始他们肆意的杀戮。
而月又与光皇耀四目相对,像是两只狮子正在打量强劲的对手,谁也不肯先败下阵来。
"光之空......他认定了这个公会是吗?呵呵,好吧......"只见月又望著怀中睡得安祥的人儿喃喃自语,体贴地为他拍拍脸上的沙尘和些许冰晶後,昂首正气道:"蓝忆园,动手!"
四方城门也涌进庞大的蓝色军队,男男女女无论什麽职业都穿著水蓝色的明亮衣裳,地板上的一层积雪将他们的颜色忠实地反射出来,一时之间光城竟变成蔚蓝无云的另一片天空。
黑衣与蓝衣的军队相战,光之空的人也随後跟进,花袖子发现被盟友夺暗无双背叛,心底更是仇恨难耐,此刻却偕同光之空和蓝忆园一齐攻打夺暗,方才的敌人现在成了彼此的战友,局面自然呈现一面倒的状态。
唯一没有动作留在原地的就只有月又、光皇耀、濂、乐、无剑和她颜。
"阿又......"无剑无法置信地喊出这个名字,他虽然不想相信,但月又低稳优雅的嗓音却是独一无二的。
"好久不见。"月又对昔日好友,叙旧还是一样的简洁,面向她颜又道:"小她,快准备营养剂,他就要醒了。"
她颜恍然似的拍一下头,赶紧从自家的小摊贩(造型像卖场那种小孩子能座的推车,玩家俗称购物车)抓了几瓶营养剂出来。
"阿又,你又救了阿端一次,每次他有事你就会出现,真有你的!"无剑哈哈大笑,刚刚悬在心口的石子总算放下来了。
乐围了上去,帮哥哥补满了血後噗哧一声笑道:"笨无剑,还常自夸自己是全蔚蓝最聪明的剑士呢!老哥才不是阿又救的,你以为哥那麽简单就死喔?"
"嗄?"
瞧无剑一脸呆样,濂也忍不住捧腹大笑道:
"是老哥作弊啦!他用了误差时间。"
"嗄!?死阿端!既然要用那个干麻不先通知一下,害我和阿耀担心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对吧?阿耀?阿耀?"
无剑得不到回应,怀疑地转头看他,才发现耀眼神直视著月又......哦不,是月又怀中的人。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注视之下,端终於皱了皱好看的眉头,悠悠转醒......
21
光线真刺眼......
睁开眼後第一个感觉就是这样。
她颜开心的笑脸跳进我的眼里,我的神志还不太清明,只知道她嘴巴在动但听不清楚她到底说些什麽,总之当这个暂时遮挡光线的「物体」离开了以後,我的手不知不觉朝她的方向伸过去。
右手一阵小刺痛,我的身体缓缓涌尽了力量,她颜正在帮我输入营养剂。
就是碰不到她,我的手很快地被另一个人接住,他用力将我揽了过去,宽厚的肩膀遮住了四面八方绚丽五彩的光线,我情不自禁把头埋在他的胸膛里。
真的只是因为太亮了喔......绝对没有其他原因的......
"端?你还好吗?还有哪里痛?"那个人一下一下抚著我著地的背後,其实刚刚暂时的限制登出早就把模拟伤害度的疼痛期度过了,所以现在除了接收讯息的感官没那麽快恢复之外,大体上早已痊愈了。
"早不痛了......该死的,为什麽城战光线特别强?现在是晚上唉......"我不满地小声嘀咕著,感觉耀只是笑了两声没回答。
等属於暗杀者敏锐度都完全恢复後,我渐渐感到怪异,明明觉得周遭应该有很多人在围观怎麽我们这块特别宁静......?
微推开耀,我从最边角满脸尴尬的一些花袖子、光之空、蓝忆园(?)团员,接著找到濂、乐、她颜、无剑一直看到......又!?
"又?"我怀疑我看错了,不然就是这个人长的太像又,因为又早就删掉人物不玩蔚蓝了啊......
"哟!"那个人举手向我帅气地笑了笑。
真的是又......
我推开耀,双脚像有自我意识般朝又奔跑过去,又展开双臂迎接我,我自然落入他的怀抱里。
"你不是离开蔚蓝了吗?怎麽会在这里?这几年过的好不好?你......"突然发现一件事情,害我情绪高涨,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你先别那麽激动,我们等下再好好聊好吗?"又紧张起来,赶紧帮我拍背顺气。
"你、你这个不肖子......什麽时候长那麽高了!?"我通了气,还是坚持把这句话骂出口。
他愣了愣,一会儿终究忍不住捧腹大笑出来,不只他连蓝忆园的人都开始笑。
囧(><),我为什麽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问这个既幼稚又无聊的问题......
正当我的恼羞成怒酝酿完成之际,我又被耀揽了过去。
"端......"耀一脸哀怨的看著我,还挺有怨妇的架式,害我生的气都飞掉了。
怎麽了?我歪著头用眼神问他,干麻连平常的笑容都不见了?
我想他可能是在纳闷我和又的关系,笑道:
"要我为你们介绍一下吗?他是我以前在蔚蓝认的儿子,又。"
"现在还是蓝忆园的大头目,月又咧。"蓝忆园的团员里走出一个架著月勾大刀,拖著顶级购物车的男商,他之所以显眼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没穿蓝色衣饰的人,而且左脸上还有一道既长又深的疤痕。
比起他说又是蓝忆园会长,这男商的出现才是更让我震撼的事情。
"大老奸?"这喊了几百次的名字忍不住脱口而出。
"死端月。"他翻了翻白眼,向我走来。
我眯起眼睛危险地看著他,天下除了白痴剑敢叫我这个名字的人,就只剩这个以前瞒的副会长,奸商奸御。
"好了,御哥哥你别一见到老哥就爱跟他吵架。"濂不愧是我双胞胎妹妹,哪像笨乐乐和白痴剑一看到奸御吃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该不会他们真适合当一对夫妻吧......
"你们怎都......?"她颜皱起了漂亮的眉头,也问出我心中的不解。
奸御还是那付无所谓的样子,耸肩道:
"我跟阿又从没退出过蔚蓝啊,只不过删了人物重创罢了。"
他朝我走近了,我才发现原来大奸头顶上的公会旗帜只是和蓝忆园很像,其实并非蓝忆园的人。
"望穿流水。"耀在我身後小声提醒。
哦,我记起来了......就是实力跟蓝忆园几乎不相上下的那个地下公会。
(有些公会占领了土地後不收城民、不建城堡,并驱逐任何公会成员外进入城里的玩家,因为鲜少和其馀公会争地、签约同盟或接触,因此被称为地下公会。)
大家之所以认为不爱与人争斗的望穿流水和蔚蓝第一大公会不分轩轾,是因为蓝忆园动员两次同盟战斗,发挥全部力量却从未攻下过望穿流水的落鸳城。
"我和阿又各创了一个公会,就是在等你回来。"大奸蹲下来,用只有我和他能听到的音量道:"端,你要小心,又这回是来真的。"
我左手抖了一下,耀虽没听到御奸说了什麽,却也猜著是极为重要的事情才会影响到我,安抚地握住我的手。
大奸把这一切看进眼底,忍不住叹了口气,略为不悦道:
"我带著以前对你死忠的城民一直等你回来,没想到你竟然先跑到光之空去了。"挠挠头,又无奈地说:"罢了,这也没办法......若不是他,你早被任我行那浑蛋再一次分离,要不是我的探子被阿又四处拦阻,先在苏菲亚发现你的就是我!"
"大老奸......"心里有点感动,我和大奸虽从以前就爱打打闹闹,其实他是我在瞒里最信任最倚重的人,当初第一个和我组队一起练功、转职的人也是他。(那时候濂和乐还没打算玩这款游戏。)
忽然他面向耀,两个人似乎是在用密评说话,很快地,我就发现光之空多了一个盟友──望穿流水。
"我先走了,过几天我会和Cherry Cat的会长讨论换城的事情。"大奸对我说道,又送了个一级贵宾的邀请给我。
Cherry Cat是光之空邻近的公会城,大奸之所以想跟他们换城,八九不离十是想和光之空合并。
我按下确定後,大奸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在一群和他不同公会的人之间飘来盪去一点也不畏惧。
他就是这麽嚣张的一个人。
众人只见比月又更难见到的奸商奸御和我们两人窃窃私语了一会就走,弄不清头绪一个比一个表情更茫然。
此时我忍不住笑出来,一下子不小心瞥到我儿子後在心底转成了苦笑。
又有恋父情节......(--)这在瞒是人人皆知的事实。
看著耀和又对望时中间啪滋啪滋冒出的电光......
呵呵呵呵......接下来的日子我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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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你们去看过没有?夺暗无双公会名次掉到三十二了!」无剑看完官网刚上,样子开心的像是他家重了乐透头彩。
任我行这次的出手虽然在大家意料之内,不过不巧他行凶(- -+)我的画面被大电视转播到了,惹得全蔚蓝都知道他要第二次分离我,所以九点半城战一结束,夺暗的公会名誉会不停地往下掉是非常正常的。
"哈哈!太好了,终於让任我行嚐到苦头了。"濂和乐手牵著手转圈圈,像两只高兴得跳来跳去的小麻雀。
"可是......"无剑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欲言又止道:"蓝忆园......"
"掉了几名?"我乾脆地问,也有插手的蓝忆园自然会被不知实情的玩家们认为是不义之徒,被加坏名誉没什麽不对。
"掉到第三,现在第一变成阿御的公会,第二是水晶帽帽。"
"嗯嗯。"我点点头,突然发现有个人不见了,奇道:"光皇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