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影:“……”
关卿还要自我检讨,自我嫌弃,萧七道:“够了啊,再演就过了。”
关卿倒抽了一口凉气,双目盈盈含泪:“你居然说我演???”
萧七沉默片刻,配合他道:“行行行,你是废物,你是耻辱,你让定坤观蒙羞了,你……”
“……”关卿不想演了,他想和前男友再次分手。
地上的器脏看着可怕,但萧七检查了下没有带着任何邪术或者蛊毒在里面,即便罗影吃下去了顶多拉个两天肚子,恶心一段时间,不会给身体造成太大伤害。
萧七让木非鱼收拾掉那些血淋淋的内脏:“古代曾出现过一群以食人器脏为生的修仙者,他们坚信以人为丹,食用他人的器脏可以帮他们长生不死。虽然他们大部分人都死于战乱或者被道门的其他人所诛杀,但这个法子却是流传下来了。有一种说法,南家就是那群人的后代,他们迷信供奉尸道,将人的器脏挖出以保存尸体不腐。至于挖出来的器脏去哪了,只有他们才知道。”
关卿惊呼:“木乃伊?”
“和木乃伊不同,南家制成的尸人不会干瘪,如果施加术法看上去和活人没什么两样,甚至连尸臭都闻不到。”萧七淡淡道,“今天派来的这个只是个低级尸人,估计是让它来探探路。行了,你们换个房间睡,我没猜错他们今晚应该不会再找上门了。”
关卿又安慰了罗影两句,便和萧七回到房间。
徐文耀和夏东明他们还没睡,听见他们回来的脚步声徐文耀连忙拉开了门:“萧先生,是不是薇薇她?”
关卿忽然奇怪地问道:“你觉得你女儿已经死了吗?”
徐文耀愣了一下,顿时激动地红了眼眶,大声道:“关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薇薇的爸爸,我怎么可能会咒自己的女儿?!”
关卿的语气有些冷,和他平时完全不一样,甚至还带着一丝不自知的厌恶:“如果不是,为什么听到闹鬼时你会直接认为和夏薇薇有关呢?”
萧七看着他的眼睛微微一缩。
徐文耀被他刺得呼吸骤然加快,一声急促过一声,仿佛随时会续不上一口气似的。他双目通红,愤怒地盯着关卿,神情近乎狰狞,嘴唇哆嗦得厉害:“薇薇她是的命,我,我怎么会……”
他说着落下泪来,夏东明从后紧紧地握住他的肩,充满怒意地对关卿厉声道:“关先生,我们是请你办事的,不是和雇主耍嘴皮子吵架的。到现在我的女儿一点消息都没有,明明中午已经做过法事了,晚上还是闹鬼闹得翻天覆地,我现在很怀疑贵观的办事能力。你们不会真的以为仗着上一任观主的虚名,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行骗吧?”
“你的意思是我无能喽?”关卿笑了起来,他的笑和萧七那种冷笑很不一样,他的笑意是真的直达眼底,轻柔温和,他轻声说,“那你们去请南家啊,徐先生和南家颇有渊源,他们一定会倾力以助的。”
提到南家,徐文耀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了起来,夏东明差点没抱住他。
徐文耀神经质地喊道:“别,东明。我不要见他们。”
夏东明连忙道:“不见,不见。我不会再让你和他们碰面的。”
得到了他的保证,徐文耀的情绪渐渐缓和下来,过了几分钟他低头擦了擦眼泪,抱歉地对关卿道:“关先生对不起,我刚才失控了,我不是有意针对你,也不是怀疑你们的实力,只是薇薇她到现在生死不知,下落不明,我实在太担心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关卿凉凉地笑了一声:“没关系。”
他的表情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没关系。
徐文耀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关卿淡淡道:“你放心,既然接了单子,夏薇薇我们一定会尽力帮你找到。事关人命,希望你们也不要隐瞒我们什么,否则到时候的后果还是由你们自己承担。”
徐文耀轻轻抽了空气,过了片刻,才点点头。
余下无话,各自关门进房。
萧七舔了下唇角,眼神复杂地看着关卿淡漠的侧脸:“关小卿。”
这一声像个开关,关卿的眼神顿时活了过来,他兴奋地凑到萧七面前,低声道:“我刚刚演得好不好,像不像纳音?”
萧七:“……”
关卿哈哈大笑了起来,熠熠生光的眼睛像两尾游鱼灵动狡黠:“你是不是也被我骗了?!我刚刚就是想诈一诈徐文耀,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很不简单,你说他明明是南家人,却那么害怕和南家接触,不像是单纯的和夏东明出柜私奔那么简单。他刚才的反应让我怀疑他已经知道夏薇薇很可能遭遇不测了,可他却花那么大的代价把我们请过来,你说这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
很好,我感觉自己在逐渐恢复活力~明天也许就能多更点了!
本章又名戏精附体关小卿~
关卿:你永远无法猜到我什么时候会皮一下。
萧七:你尽管皮,皮一下艹一次。
关卿:……
第53章 隐情 [VIP]
萧七把自己往床上一扔, 舒坦地翘起腿:“让我猜的话,看徐文耀对南家这两个字紧张到过敏的样子, 我觉得他可能在和夏东明私奔的时候做了什么对不起南家的事。南家的人睚眦必报,但凡惹到他们的人很少能善了的, 即便是族内的人也不例外。”他的食指对着徐文耀他们房间的那堵墙晃了一晃,“你看, 可是他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着。还有, 你还记得当时我和你提过的吗, 我见过的南家人身上都有颗朱砂痣。”
关卿学着他的样子也躺到了床上,侧过身看着男人的侧脸道:“记得。”
萧七伸手和撸猫一样, 挠了挠关卿的下巴:“那颗痣传言是南家人术力汇聚而成,既是象征也是个本命法宝之类的东西。但是徐文耀脸上那颗被人硬生生刮掉了, 所以他犯的事程度应该相当严重。可他却说他的祖母在离世前还想见他最后一面, 他也居然真的让自己的女儿代他前去了。这种说法不是很矛盾吗?”
关卿温顺地像只猫一样被他轻轻抚摸着, 微微眯起眼:“的确, 他那么害怕南家, 却让夏薇薇孤身一人来了湘西。要么是他根本不在乎他这个女儿的性命, 要么他其实和南家达成了某种默契,这种默契让他一早知道夏薇薇来这一趟不会有事。”
他睁开眼, 和萧七对视:“那么问题来了, 究竟是中途发生变故夏薇薇真的失踪了,还是他出于别的目的把我们诳到湘西来?”
萧七轻轻笑了笑:“有没有两种可能都存在呢?”
关卿思忖片刻, 刚想张口,却是打了个呵欠, 倦怠地向枕头上拱了拱:“不排除这种可能。”他嘟哝着说,“我真讨厌这种被别人当猴子耍的感觉,不过看在那么高的出场费上勉强不那么生气了。”
萧七被他后半自言自语逗笑了,他挠着关卿下巴的手指沿着他的颈项缓缓下移,徘徊在锁骨上,轻轻勾住他的衣领。
关卿睁开一只眼,睡眼朦胧地瞪他。
这一瞪没有任何威力,反倒把萧七瞪得兴奋起来,他撑起半边身,将关卿笼罩在下方:“关小卿,就这么睡了?”
关卿拉起被子蒙住脸:“我困……”
萧七隔着被子按住他的小腹。
这一按让关卿有些不好受,大家都是男人,都知道在床上的男人大部分是不靠脑子行动。他软绵绵地抬腿蹬了萧七一脚,羞恼道:“别闹。”
萧七动也未动。
关卿被他闹得没办法,倏地拉下被子,表情木然地在萧七嘴角吧唧了一口,苦大仇深道:“好了吗,我可以睡了吗?明天不是还要早起吗?”
萧七意犹未尽地舔舔嘴角:“再来一口,老婆?”
关卿用呼呼的鼾声回答了他。
萧七:“……”
睡了一天的小纸人这时候迷迷糊糊醒了,吃力地从关卿的口袋里探出脑袋,揉着眼睛,奶声奶气地叫唤道:“粑粑?”
萧七笨手笨脚地将它从关卿口袋里托了出来,朝它做了个“嘘”的手势,无声地张嘴:粑粑睡了,别吵他。
小纸片坐在他掌心里,乖乖地点头,摸摸肚皮,声音特别轻地叫了一声:“饿……”
萧七小心翼翼地托着它,从兜里翻了一会,翻出个奶糖,犹豫了下,不太确定地递给了它。
纸片能吃糖吗?萧粑粑陷入了迷之沉思中。
小纸片很高兴地抱着快有它半个大的奶糖,快速剥开了糖纸,和舔棒棒糖一样美滋滋地舔着。
萧七看着这个便宜儿子的眼神很复杂,莫名其妙有种喜当爹的沧桑感是怎么回事?
小纸片抱着糖舔着舔着就困得睁不开眼,吧唧倒在了萧七掌心里,仰着肚皮又睡着了。
它才出生两天,就是个婴儿,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眠中度过。
萧七本想将它放回关卿的口袋里,望着关卿熟睡的脸庞,最终还是妥帖地放入自己怀中:“晚安,关小卿。”
过了一会,本该熟睡的睁开了眼,无声地侧过头看着枕边的男人,凑过去在萧七的嘴唇上亲了下,面无表情地说:“晚安,萧大七。”
……
第二天几人在酒店的自助餐厅吃了早饭,按照原先的计划,他们今天应该是去夏薇薇出现在监控中的最后几个地点查找线索。走到这一步,大家心里都清楚,夏薇薇生还的几率已经变得渺茫。
在出发前,夏东明单独找到了关卿,他熟练地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又递给了关卿一支。
关卿没有拒绝,任夏东明把烟给他点了,但是没抽:“夏先生有事?”
夏东明抽了几口烟,眉头锁着深深的愁绪,不见之前的傲慢和冷淡:“如果我没猜错,今天你们不准备去那些地点,而是直接去找南家人吧?”
关卿脸色没有任何惊讶之色,淡淡道:“明人不说暗话,走到这一步你我都清楚,你们女儿夏薇薇的失踪不是普通的人为绑架,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和南家有关。退一步说,就算和南家无关,这里是他们的地盘,通过他们找个人总比我们像个无头苍蝇乱转的好。”
夏东明深深吸了口烟,将烟蒂丢在脚下碾了一碾:“关观主,你比我想象得要聪明的多。夏薇薇的失踪确实和南家有关,薇薇当时来湘西的具体情况我不清楚,是文耀单方面和她联系的。文耀他……为了我和族里闹得很不愉快,南家那个地方闭塞封锁完全是个不开化的野蛮之地,当时文耀和族里几乎彻底断绝了联系。说实话,当我知道他让薇薇来这里的时候,我很惊讶。”
关卿面色平静地等着他继续向下说。
夏东明对他的油盐不进感到棘手,苦笑了下:“我和文耀很相爱,但他的心思我一直不能太猜得透。他的家族很复杂,而他本人又敏感多疑,缺乏安全感,这可能是和他的生长环境所造成的。他说南家是个母系氏族,族里的所有事务都是由女性决定的,男人就像蜂群里的工蜂和雄峰,负责干活和传承后代。我刚认识的时候,文耀和现在完全不一样,很自闭甚至有轻微的抑郁症。”
“夏先生,”关卿礼貌地打断他,“我们的时间很宝贵,你有什么目的直说吧。”
夏东明:“我知道你们今天一定会去南家,文耀也一定会阻拦你们。我会帮你们支开他,我希望我们双方能配合一点,不要让他知道。他身体不好,不能情绪激动,南家对他的刺激太大了。”
关卿慢慢笑了起来,他本就生得漂亮白皙,也不知道是不是定坤观的风水养人,从他成为观主后气质和样貌都潜移默化地和以往不同。他本人日日对着镜子看自己,看不出来,但是夏东明却看得他这个笑容微微一愣。
夏东明的眼神太直白,关卿嘴角的笑意微微沉了下来:“夏先生。”
夏东明不动声色地收敛起神情,无事人一般,向关卿微微一笑:“关观主?”
关卿冷淡道:“你要是能帮忙看住徐文耀是再好不过了,”他话中有话,“如果你能看得住他的话。”
夏东明微笑着道:“这是自然。”
……
夏东明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成功地劝走了徐文耀。萧七问关卿:“刚刚你们背着我们说什么悄悄话呢?”
关卿:“没啥啊,我就让他把徐文耀带走,别捣乱。”
萧七狐疑地问:“就这样?”
关卿慢腾腾地说:“哦豁,那你想听什么?是想听霸道高官的甜心观主,还是想听冷艳观主的高干男友?”
萧七:“……”
关卿刺激够了萧七,才不慌不忙地将夏东明和他的谈话与萧七说了。
萧七仍在“霸道高官的甜心观主”上纠结:“关小卿,你是不是每天不给我头上抹点绿就不开心?”
关卿:“对的哦,你选一下吧,要么你不开心,要么我不开心。”
萧七:“……”
关卿装模作样地叹息,拍拍萧七的脸:“算了,还是我不开心吧,谁让观主我宠你呢。”
在萧七收拾他之前,关卿身姿灵巧,脚底抹油一闪上了车。车是夏东明借来的,以他的权势在当地搞两辆车不是问题,还顺带借了个司机过来。
上了车,萧七和变了个人一样,脸色冷淡地报了个地址。
南家虽然鲜少和外界接触,但是只要想找到他们,总是有办法的。
萧七报的那个地址是一个当地有名的一个药堂,其实是南家对外的一个堂口。
关卿啧了一声:“我不止一次感觉你们这一行和黑X会似的,还堂口,啧啧。”
萧七皮笑肉不笑道:“那你现在不就是最大的黑X会头目吗?”
关卿不说话了。
“先生,你们看着面生啊。”一直沉默的司机突然开口了,“是从外地过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