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尧悬了几天的心仿佛突然下坠了一下,苏棠没有忘记他们的约定,苏棠让他等着他,那他就等着,反正他的日子那么长,他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等待。比起在山谷里醉酒的日子,有了一个盼头,是不是会活的更有希望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见。。见家长惹。。
第8章 第8章
苏娘用暗尧送来的食材做了一餐饭留暗尧陪她吃了,边吃边跟暗尧说苏棠小时的趣事,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泪珠在眼睛里打着转。
“也不知道他们父子俩现在在哪,能不能吃饱,穿不穿得暖。”
暗尧夹了块肉放到苏娘碗里,
“伯母你不要太担心,幺三的武功是我教的,一般人伤不得他,而且我在他身上施了法,他有危险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现在很安全,您不要自己吓自己。”
苏娘抹了一把眼泪,
“真的是谢谢你了,不然我还不知道怎么熬过这些天。”
“我是看着幺三长大,早就把他看成亲人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您不需要道谢。”
苏娘点了点头,笑着招呼暗尧多吃一些。
从那以后暗尧便经常来看望苏娘,有时是带食物过来,有时是陪着苏娘吃饭,有时从山里带些果子酒来和苏娘赏月饮酒相谈甚欢。
苏棠和苏老三被带走之后便跟着队伍一路向北行进前往锦国边界,如今天下锦琛伍三国鼎立,已经维持了很多年的和平。
这次锦王发兵是因为伍国一队散兵进攻了锦国边界的雪城,雪城官兵由于多年的太平日子而防备松懈竟被攻下了城门,雪城迅速被伍国拿下,锦王得到消息后大怒,立刻下旨让李子坤大将军帅一万大军夺回雪城。
但国都离雪城实在太远,边界军队又是十万火急的等待支援,宦官头子张语非向锦王提议在国都的军队即可出发,同时派遣信使快马加鞭通知离雪城五百里以内的官府征兵,先解了边界军队的燃眉之急。
苏棠一行人走了三天,越往北走越感觉到寒风刺骨,雪城之所以叫雪城,就是因为位靠雪山,常年积满了白雪,不分四季,只有寒冬。
大家身上的布衣布鞋显然无法抵御寒冷,不少人身上生出了冻疮,苏棠年纪小火力大,倒是还能撑住,苏老三却是早已冻的面色苍白嘴唇黑紫,苏棠握着爹的手不停的揉着,拉着苏老三不停的动防止冻僵,但是官兵每天发的食物有限,不停的动弹只能导致越来越饿。
这个饥寒交迫的队伍又走了两天,终于到了目的地,一些年老之人,因为撑不过这番折磨,已在路上客死他乡。
到达离雪城最近的白丘,官兵开始把他们分到各个营,苏棠尽力的朝着苏老三的方向靠最后却还是被拉向了反方向,他不停的回头看着苏老三,两人都知道这一别还不知何时能再相见。
苏棠被带去了二营,就在将军营的旁边,一个什长给他们一人发了一套军服让他们换上,苏棠抖着冻僵的手指好不容易才把那身冻的硬挺的竹甲穿好,幸好也发了一双长靴,苏棠把脚塞进长靴的棉絮之中,原地蹦了几下,脚上渐渐有了知觉,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看着周围的冰天雪地和穿着一模一样衣服的陌生面孔,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待多久,不知道暗尧和娘现在怎么样了,是否安好。
什长给他们分了任务,有砍柴的有喂马的有煮饭烧水的,总之他们的作用就是让那些真正能打仗的兵们过的尽量舒坦一点。
苏棠被分到了马厩照料马匹,他觉得挺好的,成天对着马,总要比成天对着人舒服。
边界军队等到了这批征兵总算可以送了一口气,专心养精蓄锐等待国都军队的到来攻打雪城。
苏棠每天在马厩里饲养马匹,帮它们盖好棉垫取暖,有时候实在冷的受不了了他也钻进马厩里,靠着马匹滚热的体温取暖。日子到也还过得去。
这天负责烧水的小子发高烧,躺在铺上起不来,什长就叫了苏棠替他的职务,苏棠一壶壶的烧着热水又提去倒给帐篷里的兵们。
这些天兵们不用做杂物,凡事都有人伺候,精神渐渐的养了回来,有了富裕精神又开始嫌营房内无聊,就开始变着法子打发时间。
苏棠拎着一壶热水进了营帐的时候就发现几个兵围了一团正在逗弄打扫的小孩。
小孩看起来十四五岁的样子身材瘦弱,低着头不敢看这群兵痞。
一个中等个子黑皮肤三角眼的兵站在小孩面前。
“哎呦,不就是让你唱个曲给大爷们解闷吗?又不会少一块肉,大爷们是见你生的好给你个机会,你要是唱的也好,说不定我们心情一好还给你几个赏钱呢,兄弟们说是不是啊!”
其他的兵们一阵起哄声,苏棠皱了皱眉头。
“你们怎么能这样欺辱人呢”
他这一开口,帐内人的目光都转到了他身上。
三角眼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眼睛又转了转。
“你又是哪里来的,管什么闲事,我看你也长的挺俊俏的,怎么,要不和这小子一起给我们唱个曲儿”
周围传来一阵哄笑声,苏棠朝三角眼走过去,三角眼见他走过来,
“哎呦,这是想干嘛,你还想揍我不成”
苏棠咬了咬牙,
“我与你比试一场,若我赢了,你们再不可欺辱别人!”
三角眼眼里的不屑聚集起来,
“行啊,就你这小身板还想和老子比试,等下可别哭着喊娘!”
几个兵见有热闹看瞬间兴奋起来,
“王大诶,把那小子揍的亲娘都不认识!”
“快打!快打!兄弟们压个注!”
“给他们腾地方!”
其他帐子的士兵听到声音也都往这边聚集,小小的营帐里站了一堆人,营帐外还有看热闹的人在不停探头。
第9章 第9章
营帐中间腾出了一块空地,苏棠和三角眼面对面站着,这时军师司马相路过帐外,看到那么多人聚在这边有些奇怪,走过去问外面的兵是怎么回事。
那个士兵正踮着脚往里面望,没有注意到提问的人是谁,随口回答,
“有个干杂活的小子要和王大比试比试,大家来看热闹的。”
这批兵是什么性子司马相清楚的很,怕是他们又仗势欺人,拍了拍前面士兵的肩膀,那人不耐烦的一回头看到是军师,慌忙拉了拉旁边的人,一群人反应过来依次面对司马相站好。
司马相懒得管他们直接拨开中间的两个人掀开营帐,看到一个俊秀少年正捏拳站在王大面前,少年眼里的坚定饶是司马相见过那么多奋勇杀敌的士兵,还是被震了一下,旁边的士兵们见军师进来想要开口,司马相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让他们不要出声。
王大见苏棠年龄小并没把他放在眼里,一个直拳就朝苏棠的门面打去,苏棠闪身弯腰直接撞上他的腰眼,王大被打飞撞到了一旁的桌子很是狼狈。
周围嘘声一片,王大恼了,从地上爬起来冲着苏棠踹过去,苏棠抓住他踢起的脚踝一个反手又把他掀翻在地。这次他没有给王大起来的机会一脚踹在他的腿弯上,王大吃痛发出一声痛叫,周围的氛围有些沉寂,王大虽然算不上特别强好歹也是受过几年训练的正经士兵,如今却被一个做杂事的小子给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本来欢天喜地跑来看热闹的士兵们有些不知道如何收场。
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嗓子,
“好小子!”
像是点燃了一根导火线人群又沸腾欢呼了起来,只不过这次喝彩的对象变成了苏棠。
司马相从人群里走了出来,闹腾的兵们立刻守整身形齐齐的喊了一声,
“司马军师!”
地上的王大也瘸着腿站好,几个相熟的士兵扶了他一下。
司马相走到苏棠面前看着他,他俩身量相仿,这样站着正好可以平视,离得近了看到了少年的全貌,皮肤白皙,羽玉眉,柳叶眼,唇上有一颗小小的唇珠。
苏棠也在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剑眉星眼,生的器宇轩昂,不像是军师,到像是将军。
他低头行了个礼,
“军师。”
司马相问道。
“你站好看着我,为何要和他比试?”
苏棠起身,迎上司马相的目光,
“他欺辱来干杂事的孩子我看不惯。”
司马相往他身后望了望,果然看到后面角落里站了个瘦小的孩子。
“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了。”
司马相解开自己身上的湛蓝镶毛斗篷递给苏棠。苏棠有些诧异,司马相笑着说,
“既然是比试,总要有奖品,我也没带什么,正好这边冷,这个斗篷你披着取暖罢。”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这是你应得的。你现在在哪个营当差?”
“回军师,我在二营的马厩。”
“好,我和什长说一下你收拾东西来将军营吧。不用打杂了以后和其他士兵一样。”
“谢军师。”
然后回头对王大说,
“你当兵多久了”
“回军师,五年了。”
“练了五年的兵连一个还未及冠的孩子都打不过,你有何脸面还在这营内仗势欺人,若是还有下次,军法处置!”
“是,军师,不会再有下次了。”
司马相说完就拂袖离开了。
送斗篷的时候很帅,但是他现在有点冷。
苏棠调到了将军营生活质量直线上升,别的不说至少可以吃饱穿暖了,在加上司马相给他的那件斗篷晚上他的床铺绝对是营里除将军军师外最暖和的。
司马相得闲了来见过他一次问他的武功是在哪学的,苏棠只说是家乡一位久居山林的隐士教的,司马相问他可会剑法,他回说会一些,司马相当即抽出佩剑递给他让他舞几式看看,苏棠依言舞了暗尧教他的剑法,他从小时便开始练,一套下来行云如水潇洒自如。
司马相却是有些惊喜,他看过的剑法极多却从没见过苏棠舞的这一套,爱才心切当即向吴将军汇报,想让苏棠做自己的随从。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将军随口便答应了,于是苏棠的生活质量从吃饱穿暖又上升了一个层次。苏棠也和司马相打听过苏老三的位置,司马相答应帮他查一查却一直查不到消息。
这样过了几天国都的军队到了。
将军营里支起了一个比原来的将军帐更大的营帐,大将军李子坤住了进去。司马相和两位将军挑灯议事商量攻打雪城的方案,苏棠和其他随从在帐内候着。
大军每耽搁一天就会浪费一天的物资,攻下雪城自然是越快越好。
边界军队在白丘驻扎了这么多天,锦王又派了信使明确表示要收回雪城,伍国早就派了军队驻扎在雪城城内和附近的雪山之中准备迎战,若想攻下雪城就要同时完成两件事情,一是攻开城门,二是大败雪山中的伍军。
李子坤仗着自己的行兵经验多又对自己的军队很是自信想要直接率领大军正面迎敌,吴将军在边界带兵多年了解边界的情况不愿轻易冒进,李子坤说他男子汉大丈夫怎得如此胆小,吴将军回他只知道鲁莽毛巾不像个将军简直就是莽夫一枚,两个人争得面红耳赤的,只有司马相对着沙盘拿着小旗认真部署着。
苏棠在一旁站的眼皮打战,他不关心这些,什么保家卫国扬名沙场高官厚禄他都不感兴趣,他只想回家,他想念暗尧,想他喝酒的动作,想他拿酒杯的好看手指,想他乌发上系着的红绳,想他笑起来时微弯的桃花眼。他从未这么多天没有见过暗尧,思念像一捧麦粒,在他的心间不停发酵,慢慢的酝酿成一坛好酒。
第10章 第10章
司马相突然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两个将军停止争吵看着他,屋里昏昏欲睡的士兵们都被吓的一个激灵,慌忙站的笔直。
“现在争论只是浪费时间,两位将军请冷静一下听一下我的想法。”
“我们已在白丘驻兵十余天,我方军队补给来自附近村庄和国都粮仓还很充裕,而此地离伍国相去甚远,他们的粮草只能从雪城内和国内运过来,伍国的粮草运输到此地大概也需要十余天左右,哨兵并没有发现他们这些日子里有大批粮草入营,那就说明那批粮草还在路上,而且此时伍军营内粮草亏空。”
“我认为应该让营内熟悉雪山路径的雪城兵带两个营从雪山后方绕到粮道截下粮食,然后再派一个小队夜袭伍军,火烧营帐。若两个都成功了,就以夜袭小队的信号炮为发起进攻的讯号。若只成功了第一个,那就让截粮的两个营在粮道靠近伍军的方位击鼓呐喊,我方军队再从白丘进攻造成伍军被围困夹击之势,伍军慌乱必然可以拿下。若只成功了第二个,就只能放手一搏,在伍军营内着火慌乱时正面进攻,但夜袭的小队恐怕不能全身而退,所以夜袭小队的性命可以说是掌控在截粮队伍的手中。”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如何让士兵在知道夜袭小队九死一生的情况下还愿意前去。”
苏棠听着司马相分析,心里想着,不愧是军师,这些天营内士兵们都在混吃等死,而司马相却利用等待大军的时间每天派遣哨兵观察敌营情况,还计算了粮草的运输时间,甚至可能还询问过营内的雪城人绕道的可能性,可见从一开始就在寻思攻下伍军的法子。
李将军沉思了一下开口,
“这个方案可行,夜袭小队的人选确实是个问题,我觉得还是选个武功高些的人带队,方能增加活着回来的可能性。”
吴将军想起了什么似的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司马相身后的苏棠。
苏棠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吴将军抽出腰间的佩剑直接朝苏棠刺了过来,苏棠条件反射的闪开,吴将军却挥剑继续进攻,苏棠只好也抽出剑来,和吴将军对打,苏棠并没有使出全力,几式下来吴将军的剑锋指向了苏棠的胸口,苏棠的长剑已经架到了吴将军的脖子上,两人同时收了剑,吴将军回身对正看着他的李子坤和司马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