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问源其他三人默默交换惊叹的眼神,单晓冉更是在羞愧之中暗暗咬牙决定奋起。吕琦妙适应游戏的速度,真的快得令人觉得恐怖。
早读时间在他们聊天的过程中悄然流逝,第一节 课的上课铃响了。
江问源四人顺着楼梯走下,来到教学楼六楼,高三(7)班到(12)班的楼层。这次是四人共同搜索女厕。来教学楼找司徒静之前,江问源去过第二图书馆一趟,把几把五金工具带过来,现在直接把女厕大门给拆下来,再由两人一组保持隔间门敞开的状态来检查厕所隔间,效率非常高。
一节课的时间,他们就从六楼来到二楼,跳过昨天江问源三人检查过的五楼女厕,他们今天一口气检查了四层楼的女厕。除了高二(10)班所在的四楼女厕以外,每一层的女厕里,都能发现一两个厕所隔间写有对便便女的侮辱性话语。四楼女厕原本应该也是有那些侮辱性话语存在的,只是被胶漆抹掉了。这证明司徒静去别的楼层上厕所的可能性偏小,否则她不太可能容许这些间接把她的人生搅得一团糟的话继续存在下去。
在下课铃响起时,江问源对其他三人说道:“走,我们上五楼。”
五楼是高三的教室,高三学生结束高考离校之后,五六楼的厕所已经暂停清理,在厕所门口挂上暂停使用的牌子。所以江问源四人无需避嫌,直接拆门进入五楼的女厕。
齐思远闻了一节课的厕所味,不适地皱皱鼻子,对江问源说道:“你们昨天不是检查过五楼女厕了吗,怎么还来一遍?”
“我们昨天没检查完。”单晓冉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就觉得后怕,大热天的,额头的冷汗都冒出来了,“昨天陈眠检查右排最里面那个厕所隔间时,听到一声女生的笑声,然后我们就跑出女厕,在走廊上和你碰面了。”
齐思远用控诉的眼神看向江问源:“竟然还有这事,你怎么没和我说。”
“现在不是带你来了吗?”江问源朝吕琦妙招招手。
经过昨天和今天的配合,江问源和吕琦妙已经非常有默契,他们再次来到右边最靠里的厕所隔间,吕琦妙用拖把卡好位防止隔间门关上,江问源进厕所隔间里,这一次他并没有昨天那种背后有人盯着的感觉。江问源拿出五金工具,飞快地把隔间门给卸了下来。
江问源双手握住门板的两遍,走下了厕所隔间的台阶,把门板靠着洗手池放在地上,那个觉得便便女恶不恶心的提问映入众人眼帘。除去四楼被胶漆糊住的内容不得而知的便便女话题以外,和他们走过的其他楼层对比,这块门板上的内容,对便便女的恶意是最深的。
按道理来说,就算穆绵绵在教室里大便的事传遍学校,大家就算把她当成笑话和谈资,也不至于对她有那么大的恶意,毕竟她是被人关在教室里,无可奈何之下才做出这样的事情,并不是她的错,错的是那些欺凌她把她关在教室的同学。所以其他楼层对便便女的厕所留言最多只是嘲笑几句,还有留言反驳那些嘲笑便便女的话。
吕琦妙指着“提问,你们觉不觉得便便女很恶心啊?”这个提问,又连续点出提问下的几个回答,包括那句“便便女怎么还不去死呢?”,对江问源三人说道:“这几句话虽然刻意改变过笔迹,但是有些行笔习惯还是保留了下来,它们都出自于同一个人。”
齐思远对着吕琦妙指出的几句话仔细看了一遍,也没看出哪里有相同的地方,“琦妙小妹妹,你确定这些句子都来自于同一个人?”
吕琦妙点点头,“我和哥哥不愿意和解,肇事司机那边就从我们的监护权上动手脚,和我们的亲戚伪造我爸妈的文书。我们那时候没钱找人,我自学了笔迹鉴定。不过最后我也没能用上笔迹鉴定,哥哥找到了工作,他成年,而且有能力养活我们两个,所以他们拿不走我的监护权。”
吕琦妙每次说起哥哥,都是一堆玻璃渣。江问源摸摸她的脑袋,“这些句子之间还夹杂着其他人的回复,应该不是一两天内弄出来的。别的楼层的学生如果对穆绵绵有意见,通常也会在自己的楼层或者穆绵绵所在的楼层诅咒穆绵绵,没必要频繁来到穆绵绵大概率看不到的五楼精分带节奏诅咒穆绵绵。那么答案很明显,五楼的女生当中,存在着极端憎恶穆绵绵的人。”
五楼不仅有憎恨穆绵绵的女生,还有司徒静同父异母的私生子哥哥,就读于高三(1)班的司徒谦。
司徒静陷入欺凌丑闻,丢掉司徒家继承人的位置,最大的直接受益人就是司徒谦。而刚巧司徒谦所在的五楼,刚巧又有对穆绵绵极端憎恶的女生。穆绵绵在2月14日被锁,便便女的外号传遍全校都不愿转校,在江大附属有所牵挂。这一切真的有那么巧合吗?
“看来我们接下来的调查重点,要放在穆绵绵和司徒谦的关系。”江问源对着拆下来的门板说道,“不过,我还有个问题。我进入那个厕所隔间之后,明显是被眼睛盯上了,我见过两次穿着江大附属校裙的女鬼,还在梦里见过她。既然我是在五楼的厕所隔间被盯上的,这就证明穆绵绵知道这块门板上对她的咒骂。穆绵绵落得如此下场,在门板上宣泄情绪的女生恐怕也是推手之一。那为什么穆绵绵连送她去医务室,帮她清理垃圾桶的男同学都杀了,却留着这个咒骂她的女生一命?”
江问源昨晚把本学期注销的学籍信息都拷贝到手机里了,他拿出手机给其他三人看。本学期江大附属注销的学籍全部都来自于高二(10)班,其他发生变动的学籍信息都是转校,且转校后无死亡情况。高三的学籍信息全部没有变动,没有注销的,也没有转校的,全都顺利地结束了高考。
“穆绵绵没有报复诅咒她死的女生,会不会因为她不知道那个女生是谁啊?”单晓冉猜测道。
单晓冉估计这辈子就没恨过别人的经验,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也同样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能恨到用一句接一句恶毒的话诅咒穆绵绵去死的人,和穆绵绵肯定有过交集,而且留下相当不愉快的记忆。穆绵绵又怎么可能找不到那个人?
“你们在女厕所做什么!”一个严厉的声音从女厕门口传来,来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裙,四十岁左右,长发中分扎在脑后,她的眼睛在眼镜下一抽一抽地跳动着,看向江问源四人。
第56章 欺凌碰瓷
谁都没有想到, 齐思远昨晚为他玩弄眼睛的行为随便编出来的借口,竟然应验得那么快。站在女厕门口那位身穿职业套裙的中年女人,应该是江大附属的教导主任。挡在她眼镜下的右眼底子清爽无妆, 但是她的左眼,却化着非常梦幻的芭比粉少女眼妆。江问源四人对左眼的眼妆都不陌生, 正是出自齐思远之手的杰作。
吕琦妙条件反射地弹出江问源借给她的瑞士军刀, 想要先发制人冲过去把中年女人的眼睛扎穿,却被江问源一手按在肩上阻止了行动。江问源不慌不忙地对中年女人说道:“您是学校里的老师吧, 怎么称呼?我们是第二图书馆的装修工人,接到工头交给我们的临时任务,到教学楼排查检修厕所门。你瞧,我们这不是正在排查拆下来的门的问题吗。”
中年女人屈指轻轻推动鼻梁上的眼镜,也不报明自己的身份, 只是继续用怀疑的眼神地盯着江问源。中年女人对自己左眼上的眼妆毫无所觉, 再加上江问源的演技非常自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身份。
“看来老师对我们还是有所疑虑,但是工头让我们来修门的时候, 也没给我们出示什么书面证明。”江问源指了指靠在洗手池上的隔间门和女厕门口卸下来的门,“要不这样吧,老师您在这稍等一会, 等我们把这两扇有问题的门修好后, 您和我们一起去找工头, 让他为我们作证!”
中年女人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还有工作要忙, 没空等你们修门再去见你们的工头。江大附属有正式签有劳动合同的清洁工和修理工, 不需要你们这些外来工修理厕所门。请你们立刻从厕所离开!”
江问源为难地看着中年女人,没肯离开女厕,“给我们发工资的是我们的工头,工头交给我们的任务是修理厕所门,如果不完成工作任务是要扣工资的。您让我们离开也不是不可以,您总得告诉我们您是谁吧,如果工头向我们问起为什么没有完成他布置的任务,我们可以让他和您确认情况,证明我们并不是偷懒。”
中年女人不耐烦地说道:“我是高二的年级主任,姓秋。如果你们工头对你们的工作任务有任何疑问,让他来找我。现在你们可以离开厕所了吧?”
“那没问题!”江问源朝女厕门口走过去,他双手抱起立在墙角的女厕门,把门隔在自己和站在女厕门口的秋主任之间,把门板朝秋主任压过去。
秋主任被江问源用门板逼退几步,离开女厕门口,“你在干什么!”
江问源把门板稍微偏开,从门板后探出头看向秋主任,“秋主任,不好意思,没碰着您吧。这两扇门我们都已经拆下来了,等我重新装好我们就离开。”
秋主任忍无可忍地从喉咙里发出歇斯底里的声音,就像是怪物般的吼叫,“这两扇拆下来的门不用你们管,你们现在马上给我离开!”
江问源回头朝单晓冉三人使了个眼神,他走出厕所,继续举着门板朝秋主任的方向推进几步。等其他三人都走出厕所,离开秋主任的攻击范围后,江问源才把门板靠墙放在女厕外,对秋主任说道:“那我们就先走了。秋主任,再见!”
江问源四人在秋主任恐怖眼神的注视下,顺着厕所旁边的楼梯往下走,离开了教学楼。江问源站在楼下的花坛边,抬头与站在五楼走廊朝下看的秋主任对上视线,秋主任的左眼还是少女妆左眼,不知还能否恢复她原本的眼睛。江问源收回视线,对其他三人说道:“我们先回宿舍一趟。”
他们一路快走回宿舍,关门落锁。
单晓冉腿软地坐到椅子上,心里非常慌张,没忍住打开平板电脑的搞笑视频,看了十几秒搞笑视频后,她的心情稍微冷静下来,“秋主任的眼睛到底怎么回事!”
齐思远有趣地看着手机上偷拍到的秋主任的照片,可惜照片的风景也属于圆桌游戏,能从圆桌游戏里带走的东西只有金银和玩偶,离开圆桌游戏后这张照片就会自动销毁,否则他一定要把这张照片列入他的收藏。
齐思远仔细观察照片,得出结论,“她的左眼完全贴合在脸上,没有异常的凸起感,她原本的眼睛应该是被那只少女妆左眼彻底取代了。秋主任是高二的年级主任,她的办公室在行政办公楼三楼,就算巡视上课情况也不会来到五楼,我们在五楼女厕也没弄出多大动静。秋主任能发现我们在五楼女厕,靠的应该是她异常的左眼吧。”
吕琦妙手上还握着瑞士军刀,她一边收回刀片,一边对江问源问道:“陈眠哥,刚刚在女厕,为什么你要阻止我攻击秋主任。她的眼睛被取代,身体没有被取代,我们可以制服她的。”
江问源摇摇头,吕琦妙对上杀死吕英奇的眼睛,总会变得非常激进。“还记得我们刚才讨论的问题吗,那个在五楼女厕诅咒穆绵?5" 致命圆桌0 ">首页27 页, 嗟呐裁疵挥斜荒旅嗝嗌彼溃壳镏魅蔚淖刺褪谴鸢福歉雠难劬芸赡芤丫蝗〈Q劬Ρ蝗〈娜耍峙虏荒芤曰钊死炊ㄒ迤渥刺恕D旅嗝嗵ド硗龉ト鲈拢闳衔劬Ρ蝗〈娜嘶嶂挥星镏魅我桓鋈寺穑恐品镏魅我残聿荒眩谴虿菥吆苋菀兹抢瓷鄙碇觥!?br /> 江问源的话提醒了吕琦妙,她微微睁大眼睛,“我想起来程珊到底哪里不对劲了。她的眼睛怪怪的,我总觉得在别的地方见过。昨天我被困在卫生间里,用钢笔扎坏的第一只眼睛,和程珊的右眼长得很像。”
齐思远放下手机,他昨天和程珊两人独处过一段时间,不过那时候他的关注重点没有放在程珊的脸上,对程珊的长相印象不深。齐思远现在仔细回想程珊的五官,的确,今天早上程珊的五官稍有违和感,所以他才觉得程珊眼神不对。“现在我们要提防的,恐怕不止是江大附属的全校师生,第二图书馆的装修工人,还要把玩家们也包括进去了。”
粗略估算下来,他们要面对的潜在危险,藏在江大附属的一千八百多人当中。宿舍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沉重。
江问源拍了拍手,把三人的视线吸引过来,“现在是考验你们演技的时候了,不求奥斯卡影帝影后,只要牢记‘我们没有发现有人的眼睛被取代’的设定就行。那只少女妆眼,连妆都没卸就来迫不及待地来找我们,可见智商并不高。只是它们的覆盖范围极广,我们随时都可能落入它们的监视之中。我们做个约定,如果发现眼睛疑似被取代的人,就举左手拇指赞美那个人一句话。从我说完这段话后,禁止口述、书写讨论‘眼睛被取代’的话题,直到我举起右手拇指解禁。”
江问源交代清楚约定后,把昨晚他们从行政办公室带回来的两份班主任工作报告,他把两份厚厚的报告分成四部分,每人一份,“把穆绵绵和司徒谦相关的报告全部找出来,看能不能从中找出他们的联系节点。”
江问源拿走的是高二(10)班上学期的资料。
穆绵绵在上学期的下半学期班干部换届时当上文艺委员。文艺委员负责教室的后面黑板的板报,并组织文娱活动。每个年级在公告栏上都拥有一块板报,这块板报每周更换一次,也由文艺委员轮流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