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瑾听了一会儿,心想原来医护人员的工资还跟他们的绩效直接挂钩的?中医没落到工资都发布出来的地步了?
风瑾凑过去问:“请问一下,封晟封医生的办公室在哪里?”
两名护士心里一凉,猛地抬头,刚在背后议论封主任,就被人听见了:“请问你是哪位?有预约吗?看病的8" 我在未来当药王0 ">首页10 页, 话请去门诊等候。”
风瑾说:“有预约,是封医生叫我来的,我是他弟弟。我姓风。”
两名护士背心都开始冒汗了,背后议论人,还被正主儿的弟弟听见了:“封、封先生,封医生的办公室就在左手边的第二间。”
风瑾和颜悦色地点头:“好的,谢谢。”他找到了封晟的办公室,封晟自然不在。风瑾看了一圈,然后坐下来等人,顺手翻看起了桌上的书,那是一本中医骨科的书。
正翻着,敲门声忽然响了起来,紧接着有人问:“封医生,我爸疼得很厉害,杜冷丁刚打了半小时就失效了,再帮我们开一支吧。”
风瑾抬起头,看着进门来的女人,对方看着他也愣住了,这不是封医生,而是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男孩:“封医生不在啊?”
风瑾说:“他去查房了。要等一下。”
“那怎么办?我爸实在是受不了了,他疼得都撞墙了。”女人满脸焦急。
风瑾闻言,拿起挂在墙上的一件白大褂套上,拿起自己的东西:“我是新来的医生,我去看看吧。你爸是什么情况?”
女人病急乱投医,说:“他得了恶性骨瘤,骨科都不收他了,把他安排到中西医科来了。”其实就相当于判了死刑,只是在床位不太紧张的中西医科等死来了。
风瑾跟着女人一路小跑着进了病房,女人惊呼出声:“爸,爸,你怎么到地上去了?”床两边都升起了护栏,但不知怎么回事,病人还是翻下了床,估计是太痛了,挣扎下来的。
风瑾帮着女人一起将病人重新抬到了床上,病人还在痛苦地挣扎呻|吟。风瑾迅速观察着对方的病症,只见他头部凸起一个巨大的肿块,看来病灶在颅骨了,他对女人说:“你按住他,我帮他扎针止痛。”女人忙配合地点头。
这时,封晟带着查房的医生正好过来了,他一见风瑾,赶紧就上来了:“小五,你怎么在这里?”
风瑾扭头看一眼封晟和他身后浩浩荡荡的医护人员,说:“大哥,帮我按住病人,我帮他扎针。”
女人看见封晟,忙解释说:“封医生,我爸的杜冷丁打了半个小时就没效了,他疼得难受。我去找你,这个小医生说可以帮我爸止痛。”
封晟见风瑾要出手救人,顿时有些激动,连忙对身后的人说:“来两个人帮忙。”
风瑾则打开自己的包,从里面掏出针盒来,选中内关、四关、足三里这几个穴位,开始施针。病人疼痛难忍,根本无法静止下来,在几个医护人员的合力按压下,风瑾才能顺利扎好针。说也奇怪,待风瑾三针扎下去,病人就不再用力挣扎了,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好了,你们把手松开吧。”风瑾开始询问病人,“老先生,你具体哪里疼?”
病人开始含糊地说自己的痛处,风瑾便一一根据他疼痛的部位找到相应的穴位扎针,又在神庭、印堂、神门等安神穴上施针。等他施完九针,病人已经安静下来了。周围的医生护士全都惊奇地看着这一幕,原来针灸这么神奇吗?
女人惊讶地看着平静下来的父亲:“爸,你不痛了吗?”
病人动了动疲惫的眼帘:“不痛了。”
风瑾伸出手,给病人把脉,病人阳气虚衰,正气衰竭,已经病入膏肓,药石罔效了,现在能做的,只能缓解病人的疼痛,让他走得安详一点了,他说:“扎一次针大概可以止痛一至三天时间,止痛药暂时可以停下了。”
女人听说止痛效果这么好,父亲终于可以少受罪了,她眼里闪烁着泪花,转向风瑾,弯下腰鞠躬:“谢谢!谢谢医生!”
封晟眼睛发光地看着风瑾:“小五,你跟我们一起去查房吧。”
“好。”风瑾点了点头。
封晟转头跟同事介绍:“这是我五弟,风瑾。他是专攻中医的,以后也会跟我们一起共事。”
屋子里的人都赶紧鼓掌,这也是太子爷啊,刚才还露了这么一手,那真是有两把刷子的。
风瑾转头朝大家打招呼:“以后请多多指教!”
第二十章同床
风瑾刚到医院,就立即上岗了。封晟和风瑾都很默契地没跟外人说起他的实习生身份,表明实习生身份,他就不能直接给人看病了,这于规矩不合,好在是在自家医院,又是封晟带他,也没人追着要他的证件。
中西医科虽然只有两层楼,但床位都没有住满,住在这里的病人基本都是疑难杂症,往往是看西医没有结论或者西医判定没有希望的病人,不肯认命回家等死,便转到中西医科来寻求最后一丝希望。
这些病人很多都是从西医那边做完手术后转过来的,中西医科又不能重新做手术,也没办法给病人照CT、化验做检查,因为人家是带着西医部那边的片子来的。这就是他们中西医科困窘的原因,病人少,还不用作全面检查,只能给病人进行保守治疗,打针吃药,大头费用都被西医那边赚取了。
当然,他们科室被边沿化的重要原因还是缺乏一个可以挑大梁的名医,没有名医,病人就不会主动来求医。许多开设了中西医科的医院,这个科室能够延续下去,往往都是靠一两个名医支撑起来,如果没有培养出合格的接班人,一旦名医退休,那么这个医院的中西医科地位就一落千丈,甚至面临被裁减的危险。如今云海市民生医院的中西医科就面临着这样的尴尬,因为之前挑大梁的中西医大夫三年前退休了。
中医发展到如此窘迫的境地,实在是令风瑾感到痛心。尤其令他感到尴尬的是,中西科的治疗手段跟西医的差别并不大,给病人看病并不靠望闻问切等手段,而是要借助医疗仪器来确诊病情,只是开药的时候会开中药,还有扎银针、艾灸、拔火罐等手段,当然,也会像西医一样会给病人开刀做手术。
关于外科手术这一点,风瑾觉得并不与中医相违背,因为在他那个年代,就已经开始有解剖和手术治疗了,他的师父就曾给人做过开颅手术,师父就在他的《外经》一书里阐释过人体结构。
令他觉得费解的是,中医发展到秦汉之后,却不再提倡外科手术了,大概因为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儒家学说盛行,讲究所谓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允许损坏人的身体。以至于现在的人都认为中医是不科学的,中医理论依据仅是玄之又玄的阴阳五行学说。
风瑾都快要被后世那些不肖子孙给气死了,师父他老人家要是知道这些,估计要气得从两千多年前爬到现在来。
封晟是一名骨科医生,他的主要工作是坐门诊和做手术,但中西医科门庭寥落,他坐一整天,通常都接待不了几个病人。这令封晟很有些失落,他对正在翻看病历的风瑾说:“小五,不瞒你说,我觉得挺失落的。”
风瑾抬起头:“怎么了,大哥?”
“没病人啊。我在这里无所事事,每天只能看看书,我甚至都有点怀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封晟苦涩地笑,他从参加工作起,就没这么闲过。
“没有病人,说明是好事啊,受痛苦的人少了。”风瑾说。
“要是这样我倒是乐得清闲。关键是隔壁的病人都排着队等看病,而我们这边却如此冷清,根本没有人来我们这边看病。”封晟甚至想过要不还是回西医那边去好了,反正他是老板,想去什么部门都是随便去,但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总觉得不甘心。
风瑾拿着病历说:“这不是还有很多病人吗?”
封晟苦笑:“那些不都是治不了的吗?住院部十个有六个最后都进了地下室,还有四个自己要求出院回家去了。”
风瑾说:“地下室是什么?”
“太平间。”封晟叹了口气。
风瑾皱起眉头:“要不咱们去病房看看?”
封晟看着他:“你要去看看那些病人?”
“合适吗?会不会不合规矩。”毕竟所有的病人都是有负责的医生,他们算是越俎代庖了。
“走吧,没什么不合适的,咱们自家医院,还担心这个做什么。”封晟站了起来,和风瑾一起上病房去查看病人。
风瑾说:“我刚刚看了十几分病历,就先从这些着手吧。”
“可以。”封晟说。
他们去看的第一个病人是一位二型糖尿病患者,中医称之为为消渴症,患糖尿病的人通常都会多饮多食,然而却止不住地消瘦。这位患者糖尿病史多年,身体十分衰弱,隔三岔五就要来住院治疗,因为西医部床位紧张,所以每次都是来中西医科住院,注射胰岛素,调理一段时间,再回去歇着,等身体不适的时候,又回医院调理,俨然是中西医科的常客。
病人正在打针,封晟对病人说:“奶奶,我们帮你检查一下。”
老太太本来正在打瞌睡,睁开眼,看见俊俏之极的风瑾,顿时笑了:“好啊。这个小帅哥也是医生?长得好俊啊。”
“对,他是新来的医生,他帮你检查一下。”封晟说。
“要得要得!”老太太挣扎着要坐起来。
风瑾连忙制止她:“奶奶您躺着别动,我给您把把脉就好。”他伸出三根手指头,搭在病人手腕上,凝神静听,脉象浊细无力,典型的阴阳两虚,这是久病的症状。
风瑾把完左右手的脉,又让大哥去把脉,封晟对把脉知之甚浅,但也还是去听了。风瑾等他把完脉,又开始观察老太太的气色和舌苔,同时开始询问老太太病征,基本都是他说,老太太回答,问得几乎丝毫不差。
封晟在一旁听得惊讶不已,风瑾真的是光靠望闻切便能够完全了解病人的病情,问也只是确定一下病情而已。
末了风瑾起身小声地对封晟说:“我觉得可以开中药试一试,要不要跟她的主治医生商量一下。”
封晟点头:“可以,我们去问一声。”
出来的时候,封晟便问起了风瑾具体的诊断办法,风瑾便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他,包括脉象、病征等,封晟十分惊讶:“你居然把脉能听出这么多内容,我就觉得脉象很弱。看样子还是要跟你好好学学。”
风瑾说:“脉象可以听出很多东西,不过这个是要靠经验积累的,慢慢来吧。”
兄弟俩找到老太太的主治医生刘丰,刘丰早上跟着封晟一起查过房,自然也见识过风瑾手到病除的手段,他听说风瑾想给老人开药方,便说:“可以试一试,她现在一直都是服用西药,没有试过中药。”
风瑾说:“那我就给她开方子了,先吃上几天中药看看效果。”他开了一个温阳育阴的药方交给刘丰。
刘丰看着药方,十分惊讶地看着年轻的风瑾:“居然开了附子,附子是虎狼之药,我们一般都尽量避免用附子。”
风瑾说:“附子是极好的回阳药,老人家阴阳两虚,需要补一补,控制好剂量就行。”药与毒在中药里本来就是不分家的,只要用得好,毒也是治病救人的良药。
“封主任,你看这。”刘丰扭头看着封晟,虽然他知道风瑾也是太子爷,但他毕竟这么年轻,不会看了几个古方,就随便给人开单吧,真的可靠吗?尤其这病人是他的,万一有什么意外,他可担不起责任。
封晟仿佛明白他的想法:“药方我签字,就用这个方子抓药试试吧。”
“好,我让病人家属去抓药。”刘丰说。
风瑾明白封晟的意思,等刘丰走了,他感激地说:“大哥,谢谢你信任我。”他虽然开了方子,却是没办法签字的,毕竟他还只是个实习生。
封晟开玩笑似的摸着风瑾的后脑勺:“我可是把宝都压在你身上了。你开方子的时候一定要慎重一点,最好别闹出人命来了,否则我也帮你兜不了多久。”
“那我就只治我有把握的。”风瑾说。
“知道分寸就好,走吧,去看下一个。”封晟对风瑾也充满了好奇,这么小小年纪,居然能涉猎那么广,什么都能治,自己治了十几年的病,也就只对骨科胸有成竹。
风瑾又和封晟看了两个病人,给其中一个病人做了针灸,就已经到中午了。封晟热情地说:“走,哥请你去吃饭。”刚刚诊完两个病人,他便对风瑾的医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而且他也不再觉得迷惘了,要是现在没有事情做,那就好好跟风瑾学习,一定可以更上一层楼的。
兄弟俩去了医院旁边的餐厅,正在点菜,风瑾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接通,是成君昊打来的:“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都干吗了?吃饭了吗?”
风瑾将蓝牙挂在耳边,没有开视频,毕竟是在公共场所:“正在和大哥吃饭。上午给人看病了。”他其实还蛮喜欢现在这个工作的,能帮助到病人,而且还得到了大哥的鼎力支持。
“那就好,别太累着你自己了。那我怎么办?我过来吗?”成君昊问。
风瑾这才想起来,下午还要给成君昊针灸,便说:“要不你下午过来吧,让陈姨送你来。”
“我让李杨来接我好了。晚上你会回来吧?我跟你一起回来就好了。”成君昊都想好了,以后就在医院开个单人病房,早上就跟着风瑾一起上班,晚上和风瑾一起回家。
风瑾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好。”
挂了电话,风瑾问:“大哥,我工作时间怎么安排?晚上需要值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