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会有,我也不需要有。”小别扭很嘴硬,声音却透着浓浓的委屈,“就连一盆花都不愿意……”
原泯借着窗外的光打量了一会儿手中的花束。花枝断了一半,上面的花苞也开始枯萎皱缩。他没能力起死回生让这束花重焕生机,不过——
他动了动手指,闪烁的光在昏暗的屋子里亮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对身旁的人说:“你看这是什么?”
小别扭仍然埋着脸:“我不想看。”
“哎,”原泯推了推他的胳膊,“看看嘛。”
“说了我不想——”
小别扭不情愿地抬头抹了把脸,刚有些不耐烦地皱起眉,就见在黑暗中,一枚闪闪发光的小东西正安静地躺在原泯的手心。
那是一小朵与枝叶上的花几乎一模一样的花苞,甚至比它们还要娇嫩可爱。花苞上散发着隐约的流光,并不刺眼,却好像在瞬间就把一屋子的黑暗都驱走了一样。
“这朵花是永远都不会枯萎的哦。”原泯见他有些怔愣,很是得意洋洋道,“直到你遇到‘那个人’之前,就让它一直陪着你吧?”
——————
第23章 故事讲完之后
“多年之后,小别扭再次召唤了恶魔,并为恶魔英俊的外表、热情的追求和高超的床技所沦陷。最终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原泯盘腿坐在沙发上,为自己虽然夹杂着一点点私货、但仍然十分精彩感人的讲述鼓掌:“好了,大概就是这样……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沙发另一边的封锐一脸呆滞。
原泯很能理解他的感受,体贴地留出了接受现实的时间。因为几个小时前,原泯自己也是这样如梦似幻的状态。
其实现在想想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比起毛毛虫变蝴蝶、丑小鸭变天鹅,小别扭长大变傲娇显然是一件更符合自然规律的事,看起来似乎也并没有那么不可思议。
重要的是,小别扭是封小锐,封锐就是小别扭。自己竟然认识小时候的封锐,或者说,自己竟然在封锐小时候就和他认识、甚至有过一次契约了,这……
这不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天赐良缘、青梅竹马、破镜重圆嘛!
等他从难以置信中回过神来、开始为此激动时,封锐已经坐上了回程的飞机。原泯于是一秒也没有耽误——字面意义上的一秒——迅速从度假村返家。进屋时依然没有被阻拦,但他已经没工夫思考这是怎么一回事、全副身心都被即将拆开礼物一样的兴奋感支配了。
在等封锐回来的几个小时里,原泯先是去书房启动电脑想打发时间,却觉得什么网页都索然无味;又在房间里四处转悠,把这些天他早就一清二楚的各种家具摆设敲打一遍。客厅电视开着,放的是原泯会喜欢的浪漫喜剧,但所有的告白拥吻在这时都变成了可有可无的背景音乐。就算两个主角下一秒就滚在一起、激情上演另个题材的电影,恐怕也不会吸引观众的注意了。屋子里明明只有他一个人,原泯却觉得自己的心比任何一次刻意勾/引封锐时还要骚动难耐。
当然,缺乏耐心的不止他一个。在凌晨终于到家的封锐还没放下箱子,就着急地追问那朵花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后目瞪口呆地听完了恶魔和小屁孩的故事。
原泯虽然没有事无巨细地回顾整段经历,但却把其中的重点,例如封小锐晚上睡着还不老实蹬被子啊、封小锐拜托他帮忙打游戏时崇拜的小眼神有多亮啊、封小锐在停电的时候是怎么怂怂地求他陪自己上厕所啊……等,实事求是而绝无添油加醋地讲给了另一个完全失忆的当事人。这会儿等封锐理清思路的工夫,他不由隐隐有些期待对方会是什么反应。
害羞?不承认?一边脸色爆红一边追根究底?还是和自己一样感到怀念,并为了庆祝这意料之外的久别重逢,来一场酣畅淋漓的……?
“你说的……是真的?”
封锐呆坐在沙发上,抿着嘴,眉头纠结地皱在一起,眼中带着如坠梦中的恍惚神色。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
“骗你干什么。”原泯笑起来,“需要我回忆一下你小时候最喜欢的内,呃……最喜欢的游戏吗?是游戏机里开飞船打怪的那款对不对,之前你只能打到七层,有了我才通关的那个?”
封锐并没有继续质疑。
原泯有些得意:“原来我们那么早就见过面啦。其实那个时候我就挺喜欢你的——当然是很纯洁的喜欢——人类的小孩子怎么能这么好玩?”
封锐没接话,原泯便接着道:“我很少在人类世界连续待那么久的,那次虽然没拿到‘报酬’,但是很开心。真的,虽然性格一模一样的龟毛,但你小时候真的特别可爱哈哈哈——”
他还没笑两声,就见坐在一边、闷不吭声的封锐一抽鼻子,眼眶突然红了。
“呃,”原泯立刻闭上嘴收起笑,纠正道,“我是说你小时候和现在一样可爱……”
封锐撇开视线,肩膀颤了颤。
“那,”原泯又换了个说法,“那要不然你现在比小时候还可爱……?”
封锐用力抹了一把眼睛。
原泯这下有点慌了:“你怎么了?生气了?我说错了行不行,你别哭啊……”
“谁哭了!”
封锐恶狠狠道,低下头躲开原泯的视线。
如果这是因为羞恼或气愤,原泯自信三言两语就能把人哄回来。但现在他清楚地感受到,封锐并非赌气,而是真的在伤心。
这让他有些束手无策。刚才的哪句话说错了呢?夸他可爱,还是说他性格龟毛?或者是之前讲了太多
他小时候的囧事,甚至是因为自己揪了他的花……
……花。
原泯忽然想起,之前自己在家等封锐无事可做时,坐在阳台玻璃门旁的地板上,摆弄了一会儿封锐养的那几盆茉莉花。它们枝叶繁茂蓓蕾丰满,显然是受到了主人精心的呵护,和记忆里那株半死不活、要开不开的花完全不一样。
可即使是那样一簇破破烂烂的花,封小锐却依然视若珍宝。因为那是他妈妈送给他的,唯一陪着他的伙伴。
契约结束后,原泯在封小锐家附近逗留了一段时间——主要是担心他再受那个女人的欺负。但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人再回来过。下一次有人出现时,封小锐被他们接到了别处。原泯偷偷跟了过去,虽然无法靠近家门,但还是能看得到,生活在新环境的封小锐虽然还是一脸别扭,但进进出出都洋溢着和之前不一样的闲适与轻松。
现在封锐之所以不高兴,是不是因为那段过去对他来说,只代表着不愿回首的痛苦呢?
“……对不起。”
虽然他在讲述中有意无意地回避了那些内容,但对封锐来说,也许这只是掩耳盗铃。原泯犹豫了一会儿,说:“我,呃,我错了。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想告诉你当时我们俩的事,因为契约结束后,你应该想不起来那些——”
“我确实想不起来。”
封锐闷声打断他。
原泯一愣。
封锐的声音有些喑哑。说完这句话后,他破罐破摔地狠狠抽了抽鼻子。再开口时,喉头都带着酸涩的哽意。
“你说的那些事,我什么也想不起来。”封锐深吸了一口气,“我全忘了……”
原泯没想到他在乎的是这个,闻言,赶紧安慰道:“这又不是你的错。这是我……好吧也不是我的错,顶多算是契约的错,谁也没办法控制嘛……”
“可是,”封锐哑声说,“为什么那些、那些事情我记得一清二楚……这些反而忘了?”
“那些”想必指的是封锐父母的事。
原泯没说话。
“我不想……我肯定是不想的。为什么……?可我,我那个时候,我……”
封锐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不说出来就难受得要命,但又耻于被原泯听到一样。他把脸埋在双臂间,就像那个时候坐在墙角似的,一声哭闹也不愿意发出来,但却连发旋都写满了委屈与难过。
过了一会儿,原泯说:“我知道。”
封锐闷闷:“你不知道。”
原泯又说:“我知道。”
这次封锐没再反驳他。
原泯起身走到他面前蹲下,说:“对不起。”
封锐头也不抬:“你干什么说……”
“对不起。”原泯重复道,然后难得多了几分耐心和温柔似的情绪,“我们现在不是又在一起了吗?我还在追你呢。我没办法帮你恢复……恢复那些记忆,但是我们可以创造一些新的、更多更好的记忆,嗯?”
“……我又不是小孩儿,不用你哄。”
封锐仍然低着头:“而且你说得好听,明明就是为了和我、和我做而已。等契约结束了,我还是会……”
“你知道契约也分很多种吗?”
原泯一边问,一边用手轻轻抬起封锐的脸。封锐一开始还有些抗拒,但却立刻被他的话吸引的注意力,慢慢抬起头。
“有的是临时的契约,随机发生,人类发出、恶魔接受,为了实现愿望和获得报酬而建立——就像我们现在这样。”原泯说,“有的,我之前和你说过了,人类和恶魔彼此同意、主动建立。时限很长,可以长到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他用拇指抹掉了封锐脸颊的水痕,“余生。”
封锐的呼吸一滞。
原泯刚要说些什么,忽然也愣住。一种奇妙的感应在他心中浮现——那是契约即将解除的信号。
契约要解除了,既然三个月的时限还没到,那就封锐的愿望实现了?
为什么?他明明什么也没做——
原泯想起了他们曾经的另一份契约。当时他也使劲浑身解数,想要找到满足小别扭愿望的条件,但始终没能成功。但就在他把那朵花送给对方、说出那番似安慰似鼓励的话后,对方的愿望就实现了。
“如果晚上有人能陪我”……这两个愿望的实现,简直和为什么他突然能够自由进出封锐的家门一样匪夷所思。
原泯知道封锐很难哄,脾气阴晴不定,说话也心口不一,总要人猜着他的心思、顺着他的毛摸才满意。连一个愿望都这么难以实现。但同时封锐又这么好哄,只是一句还没验明真假的承诺就可以让他满足。
原泯仰头看着封锐,然后倾了倾身子,轻轻吻了吻他的眼角,说:“所以,别哭了。”
封锐抿了抿嘴:“……我没哭。”
“对,没哭。”原泯用舌尖舔掉了他的最后一滴眼泪,“就是我想亲你了而已。”
他说着,把一连串啄吻落在封锐的眼角、接着是颧骨、脸颊、和下巴,直到眼泪咸涩的味道完全消失。听到封锐本来抽泣似的呼吸逐渐变沉,原泯低笑一声,然后细细地舔舐起他的唇角。
他单膝跪在地上,右手缓缓抚摸着封锐的后颈,左手则一颗一颗解开对方衬衫的纽扣。从中间开始,一直解到被束进皮带的最下面一颗。他一边从被抽出的衣摆下伸手进去,一边仰头与封锐接吻,但却只是轻轻吮/吸对方的嘴唇,将澎湃欲出的情/欲伪装在和状似与刚刚的安慰一般无二的轻吻之下。
封锐很快失去耐心,主动伸出舌头去勾原泯的。在灼热的交缠中,原泯手上的动作却仍然游刃有余,这时正沿着封锐皮带的边缘缓缓画圈。
封锐似乎是为他的漫不经心而恼怒起来,急切地翻搅起他的口腔。敏感的上颚被一遍遍刮扫,细密的酥痒让原泯眯起了眼、发出了舒服的鼻音。
“嗯,嗯唔……”
他稍微向前一倾,封锐立刻顺着他的动作让他趴在了自己的怀里。原泯跪坐在他的大腿上,一边低头继续吻他一边脱掉自己的上衣,露出结实又白/皙的胸膛。
封锐一手托着原泯的屁股一手扶着他的脊背,从嘴角开始亲吻他的下巴和纤细有力的脖颈。原泯扬起脖子,封锐正在舔吻甚至是啃咬着他突起的喉结。他几乎有些疼了,但却浑身都为这猛兽咬住喉咙一般、带着强烈支配和威胁意味的动作兴奋得滚烫起来。
“嗯……我以为你今天会想要温柔一点……”他按着封锐的脖子好让他们贴得更近,“但我喜欢你这样。但你就不能、嗯……不能舔一舔别的地方么?”
封锐最后咬了一下他上下跳动的喉结,然后难得顺从地沿着他的脖颈一路向下,野兽似的舔舐着他的胸膛,在上面留下透明的涎液。粗粝炙热的舌头和唾液蒸发带来的凉意对比鲜明,原泯有些意乱情迷地抚摸着自己,将胸前沾满的液体弄得更加混乱不堪。
“……你是要让我满身都是你的唾液和味道么?”原泯在喘息中调笑道,“发情的公狗才会这样标记——啊……”
他还没说完,尾音就立刻上扬成了甜腻的呻吟。
封锐含住了他的乳/头,一边用嘴唇嘬弄,一边用舌尖顶弄着上面的小孔。剧烈的刺激下,乳/头很快变得挺立,又在舌头的拨弄按压中被揉搓成其他形状。
原泯立刻叫起来:“啊嗯!啊……好舒服,唔嗯……你好棒!我最喜欢你吸我了,嗯……简直要把我吸坏了……”
他右手插进封锐的发间紧紧扣着,左手则揉弄着自己另一边胸膛,在湿漉漉的唾液中揉捻着自己的乳/头,让它也变得水润又硬/挺。但封锐却把他的手拨开,转而舔弄起这边来。
“嗯……再用力点,啊嗯对,就是这样,用舌头狠狠地舔我的乳/头……”原泯几乎被弄得颤抖起来,“不行了,太舒服了……你只是玩玩我的乳/头我都能高/潮了……”
封锐一边舔舐,一边用力捏了一把他的屁股。在原泯惊喘一声后,才粗着声音问:“是谁在发情,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