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又指挥那些透明人劳工,陆陆续续的搬来了太阳能发电机、电磁炉、碗柜、橱柜、灶台等等一系列东西,几乎在河边凭空建造了一间小厨房。
现在别说是时望了,其他人内心也一样的操蛋:这到底是在搞什么?!说好的荒岛求生呢?这设备专业得都能把电视台叫来拍美食节目了吧!
不过能在野外吃一顿正常的饭,时望还是很高兴的,能占便宜的时候为什么不占,只要能提高存活率,尊严和骨气其实可有可无。
更别提他们的队伍里还有城城在,小孩肠胃弱,有些东西大人勉强能吃,但孩子就不一定了。
所以对于Dean的帮助,时望没有任何意见,但为了保险起见,时望还是想问清楚,“你先告诉我,你插手游戏会不会影响我们最后的分数结算?”
Dean摇了摇头,“并不会,因为这并不重要。”
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时望就放心了,只要不扣分,别的都行。
但紧接着他忽然意识到不妙,Dean说这不重要,也就是说在这场荒岛求生游戏中,需要注意的并不是食物短缺危机吗?难道还有其它困难?
时望本能的看了齐哲一眼,对方神色微变,看来也想到了这一点。
齐哲沉着道:“你和孩子留在这里,陆余星,你跟我去找一下庇护所。”
食物问题得到解决之后,下一步就是要在附近找到能遮风挡雨的地方,用以防备那些未知的危险。
幸亏他们现在有了那一分钟的通话特权,所以才能放心的分头行动,时望陪着城城坐在一块干燥平整的岩石上,目送着齐哲和陆余星逐渐远去。
风慢慢吹起来了,挂在枝头的衣服微微飘动着,温暖的阳光晒得人很舒服,身下的石头也被晒得发热,眼皮有些沉重,困意涌了上来。
时望干脆半躺在岩石上,看着不远处的Dean做饭。
容屿定下的规矩是,只要使用时望他们从岛上获取的东西做主要食材,就不算违规,所以尽管Dean内心百般嫌弃,但还是选择了用齐哲抓的鱼来做主食。
他先用锋利的剔骨刀挂掉鱼鳞,然后沿着肚腹剖开,分成两半,小心翼翼的把主骨和内脏去除,将苦胆完整的取出,因为这东西一旦被弄破,鱼肉也会被沾上苦味。
时望以为他就要把鱼上锅煎了,没想到Dean又抽出一把镊子,开始一点一点的挑鱼的小刺。
众所周知,河里的野生鱼肉少刺多,那种细小的刺更是数不胜数,Dean的耐性还真是强到了可怕的地步,居然真的就一丝不苟的挑出了每一根刺,甚至还保持了鱼身原本的形状,鱼肉也没散。
时望能说什么呢,他只能说牛逼。
Dean用细致的手法处理了四条鱼,接着在鱼身上涂抹了盐、糖与料酒,又加了香葱和姜,放在一旁腌制几分钟,又拿出几张锡纸,在上面均匀铺上特质酱料,最后把鱼放上去,用锡纸包好,送入了烤箱。
时望看他这样子,应该是做了四人份的午餐,不由得心生感激,从石头上爬起来晃悠到Dean身边,“没想到你还挺好心的,谢谢啦。”
Dean没有看他,冷淡的道:“就算我只做一份,你也会送给小孩吃,还不如直接做四份,省得麻烦。”
时望很有眼力见的帮他刷用过的盘子,随口道:“那你应该做五份啊。”
Dean目不斜视的切着蘑菇,“主人今天很忙,不会过来。”
“不是他,我是说你不吃吗?”
“……”Dean的手停顿了一下,接着他垂下眼帘,把切好的蘑菇放到锅里,平静道:“我不需要。”
之后不管时望怎么跟他搭话,他都不再回应了。
Dean很快就做好一桌的饭菜,其中包括四份锡纸烤鱼,四份奶油蘑菇浓汤,四份蔬菜水果沙拉,用料是时望摘的果子以及从地里拔的野菜。
他甚至还用烧开的河水泡了茶。
Dean将餐具一一摆好,向时望点了点头,“晚餐时我会再来,请提前准备好食材。”
接着不等时望答话,他便闪身消失在了原地,与此同时那些透明人们也出现了,搬着那些“餐具”消失在虚无之中,只留下草地上的一桌饭菜以及四个凳子。
时望觉得有些荒诞,又觉得啼笑皆非,他拿起筷子招呼城城过来,“先吃饭吧,你饿不饿?”
城城犹豫:“不等那两个哥哥吗?”
时望把他抱到凳子上,“没关系,他们很快就回来了。”
正如Q:5.4.9.3.8.1.6.7.2时望所预料的那样,他们刚拿起筷子吃了两口,齐哲和陆余星回来了,而且还是带着好消息回来的。
“河上游大概六百米的地方有个小木屋,虽然旧是旧了点儿,不过墙壁和屋顶完好,晚上可以在那里留宿。”
陆余星一边说,一边看着桌上的饭菜,赞叹不已,“这菜色看着可真不错,监考官生活还挺小资啊。”
“吃的你饭吧。”时望把筷子塞到他手里,催促道:“赶紧吃完赶紧走,去那个小木屋看看。”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整,时望以及他的同伴终于吃上了今天的第一顿饭,而且还非常的精致美味。
比起其他那些只能吃毫无滋味的干烤鱼,甚至是没有火而需要生吃野菜或果子,喝生水的参赛者们,他们的境遇算是非常不错了。
饭后,透明人们尽职尽责的收了餐具和桌子,时望几人便整装出发,来到了陆余星口中的木屋。
这座木屋被掩藏在一片树林中,距离河边大概有一百多米,从外观看来木屋不像是现代建筑,构造古拙,大概是人手工建造的,有点儿像守林人或猎人临时落脚的休息点。
岛上不喃凮会突兀的出现违和的人造建筑,游戏的背景是根据游戏内容精准建造的。时望猜测也许这个“荒岛”的设定是原本存有人烟,只是因为某些事情,在岛上生活的人们都搬走了,只留下这陈旧的木屋。
不过这座岛明明资源富足,风景也很优美,说是景区都不为过,人们为什么要搬走呢?
齐哲走上台阶,拉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时望注意到门后面有三道木插销,不由得有些纳闷:这屋子附近没有别的建筑,也没什么凶猛的野兽,一道门设三道锁,这是防谁啊?
木屋内面积大概三十多平米,里面有一张矮木桌,两张稻草床,三个大人加一个小孩挤一挤勉强能睡。
只是屋内太暗了,时望扭头一看,发现两边的窗户全都被木板钉死了,外面的阳光照不进来,空气也不流通,所以屋内有股轻微的霉味,还有些潮湿。
条件比起学校宿舍是差太远了,不过聊胜于无,总好过在野地里风餐露宿。
他们就在这里安顿了下来,陆余星与城城留在木屋里打扫卫生,通风换气,齐哲带着时望去林子里打猎了。
他们用藤蔓和木棍做了陷阱,用中午剩下的红莓做诱饵,蹲守了俩小时,终于抓住了一只肥硕的灰色野兔,可喜可贺。
傍晚时分,Dean如约而至,仍然随身带着他的小厨房。
Dean熟练的料理了野兔,把肉分成两半,一份做了辣子肉丁,一份做了清炖兔肉。
陆余星在打扫完卫生之后还去附近拔了些荠菜和马齿苋,Dean把它们和兔骨一起炖了汤。
从天黑之后一直到他们入睡之前,都没什么意外发生,一切都很平静,像是毫无波澜的深潭水面。
临睡前,三人分配了守夜的顺序,从晚上十点到早上七点,每个人守三个小时,其中从一点到四点这段时间是最难守的,不但睡眠时间被从中间分成了两半,而且也会非常的困。
齐哲自动承担了中间三小时的值班,时望不愿意早起,于是选择了十点到一点这段时间。
夜逐渐深了,月亮也避于黑云之后,为了尽量保存体力,那三人已经睡了过去,时望独自坐在木屋门口的石阶上,嘴里叼着烟,望着幽深黑暗的树林子发呆。
烟是陆余星散给他提神用的,不过他没点,主要是怕某人又在耳边唠叨什么吸烟有害健康,时望本身没什么烟瘾,也就是心烦意乱的时候才会抽一根定定神。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时望腿坐麻了,站起来围着木屋溜达了几圈,活动活动手脚。
也就在这个时候,时望忽然听见从树林深处传来一些不同寻常的动静,那声音随着夜风被送进人的耳朵里,隐隐约约,断断续续…
时望凝神听去,那竟然是有人在哭。
深更半夜,伸手不见五指的野林有人在哭,太瘆人了,时望后背发凉,手臂上寒毛倒竖。
但是很快他又想到,也许是有其他参赛者遇难了,受伤了,需要帮助。他试探的向林子喊道:“有人吗?你没事吧?”
无人应答,但那哭声忽然顿了一下,紧接着变得更加清晰了一些。
时望想了想,拿起手边一根被削尖的棍子,用手机的手电筒照着明,往林子里走了几步,寻找着受伤的人。
其实他多少是有些莽撞了,按理说至少应该回去把齐哲叫起来的,但也许是那几条命的特权,让他无法避免的产生了侥幸心理。
时望用棍子分开茂盛的灌丛,越过几棵大树之后,忽然看到前方有个人影,暗淡的月光之下,隐约能看出那人身材瘦长,四肢纤细,像一个个子很高又过于削瘦的女人。
“她”背对着时望站在树下,时望用手机照了照,“你好?”
那人听到声音,稍微动了动,然后就向他走了过来。
时望顿时头皮发麻,毛骨悚然,因为那人明明是后背对着他的,但却没有转身,而是直接向他走了过来!
四十五 是恋人,也是敌人Qun:10叁04零6523
时望整个人都毛了,这实在是太诡异了,深更半夜的,在阴森昏暗的树林里,一个体型怪异的人影倒着向你走过来,不吓得当场心脏病发已经算是时望胆子大了。
时望立刻抓紧了手里的长棍,尖锐的前端直接指着那人的脑袋,厉声呵斥道:“站住!再靠近我就不客气了!”
人影居然真的停住了,夜空中星光稀疏黯淡,月亮从云雾中露出头来,光芒逐渐变得皎洁而亮堂,洒在林子里,以及那个人的身上。
“!!!”时望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瞳孔因为震惊和恐惧而骤然缩紧,身体不受控制的发抖。
大脑发出了危险信号,肾上腺素直线飙升,呼吸急促,心跳剧烈。
因为他借着月光看清了那个“人”,通体黢黑,没有头发,没有五官,没有皮肤,就像是一个活动的、被完全烧焦的人。
紧接着,它身上忽然发出咯叽咯叽的声音,时望惊恐的看到它的头部、胸口、手臂、大腿……几乎所有部位都睁开了眼睛,密密麻麻的眼睛,黑黢黢的眼珠,白森森的眼白,像藤虎附着在鲸鱼身上一般,嵌满了它的全身。
足以让密集恐惧症患者发疯的地步。
时望下意识和它其中一只眼睛对视了,紧接着就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一般,所有的眼珠子都骨碌骨碌的胡乱转动起来,下一秒,又都齐刷刷的看向了时望的方向,充满恶意的死盯着他。
时望在第一时间就权衡利弊,判断出自己没有胜算,他左腿后撤,想要逃跑。但是要往木屋的反方向跑,防止引“狼”入室,祸及其他人。
思考只用了半秒钟,但这只怪物更快,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时望跟前,就在转瞬之间,时望甚至没能反应过来,就感觉胸口一重,一股剧烈到令人晕眩的疼痛在胸前炸开,氧气一下子就供不上来了。
他大口喘息着,冷汗涔涔的低下头,看到那只细长的手洞穿了自己的心口,胸前的鲜血顺着怪物的手臂涌了出来,焦黑的肉体上几十只眼睛一眨一眨的,眼珠子又开始杂乱无章的转动,像是失灵的罗盘。
随着失血与缺氧,视线变得模糊,视野摇晃,意识如同潮水一般迅速褪去,陷入仿佛永恒的黑暗之中——时望再一次死去了。
……
归根结底,容屿绝非一个好人,他愿意给时望五次机会(虽然仅剩三次),也绝非出于善意。
容屿摸透了时望的内心,故意纵容他,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给他特权,使他放松警惕,变得冲动莽撞,再加以适当的幕后操纵,让时望一次又一次的,在游戏里合情合理的死去。
然后在他耗尽最后一条命,被迫出局之后,就算时望再怎么不甘心,容屿也能理所当然的说:“我给了你五次机会,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这完全怪你自己没能掌握好。”
现在时望就毫无意识的躺在他床上,双目紧闭,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很焦虑不安的样子。
容屿俯下身,温柔的亲了亲时望的眼睛,唇瓣在纤长的睫毛上压了一下,时望受到了惊扰,不耐烦的撇开了头,但并没有被惊醒。
容屿笑了笑,伸手解开时望的腰带,脱掉他的裤子,分开他笔直修长的双腿。
大腿内侧有些暧昧的淤青和掐痕,是容屿昨晚留下的印记,那道代表命数的嫣红的“一”字仍然存在,不过这其实并不是“一”,而是“正”字的第一个笔画。
容屿修长的手指在时望大腿内侧缓慢滑过,为这个“正”字添加了一个竖的笔画,等这个字最后写完的时候,时望估计就要哭了,不过没关系,容屿已经做好了在各方面安慰他的准备。
他用手勾起时望黑色的内裤边,然后忽然松开,颇有弹性的裤腰啪的一下打在时望小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