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呃,皇上……你清减了……”
赵廷灏笑笑:“在我面前还说客气话,实在不像你。”
赵廷灏一甩衣袍,“陪我走走吧。”
孟清漓静静地跟在赵廷灏身后。
赵廷灏在前头,往宫墙边走去。
见景德帝走过来,两边跪了一路奴婢。
毫无阻碍地登上城墙,赵廷灏摸着这颇有年头的工事,心中很是混乱。
“宋越,真能醒?”
声音有点颤抖。
“毒定是能解的,至于能不能醒,看造化吧……”
赵廷灏向外看去,背对着孟清漓,孟清漓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你可知道,这颗心,这个人,本就是破碎了一次又粘回来的,勉勉强强地活着……不能再受一次那样的打击了……”
孟清漓也是过来人,知道什么叫换位思考。
赵廷灏的心情,他又怎会不知。
“你实话实说吧,他……醒来的几率有多大?”
孟清漓用力握了握拳。
“五成……”
又是一片沉默。
良久之后,赵廷灏的声音响起:“还是好的,非死即生,不过一线之间而已……”
“大概要多久能有结果?”
“最多不过七日。”
“好,你去准备吧,那七日,我陪宋越熬过去。”
孟清漓颔首,向赵廷灏施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听说,那日,景德帝就站在那曾经抱着宋越的身体俯视天下的地方,站了一日一夜。
孟清漓将解毒药材准备妥当之后,便着手开始拔毒。
宋越的身体一直靠赤朱的毒性滋养着,额间的朱砂越发鲜艳。就连头上缓慢长出的新发,也是鲜红的颜色。
孟清漓为宋越逼毒的时候,其四肢二十趾均溢出鲜红的液体,但又不是血液。
从来没有见过这等奇异景象的莫离,在一旁啧啧称奇。
黑白双煞难得的没来打扰他们两人救人。
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宋越体内的毒就被悉数逼出,凝固了许久的血液,又再次在他身体中循环起来。
接下来就是莫离的事了。
莫离熟练地找到宋越手臂的血管,进行了营养液的静脉推注。
两人几乎是不眠不休地轮流守着宋越。
景德帝没有出现在这里。
在孟清漓开始为宋越解毒的时候,赵廷灏就有点吃不下东西,每天只是勉强喝进一些流质食品。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宋越仍未清醒。
赵廷灏不再进食,只是喝水。
到了第六天,赵廷灏也快支持不住了。
孟清漓自然是担心。
这边的人还没醒,那边的人又要倒下了。
“你这不是在添麻烦么?还要莫离也给你推一针营养剂不成?”
赵廷灏在龙床上坐着,随侍太监给他背后垫了软枕,让他靠得舒服一点。
“我不用那个。”
赵廷灏的嘴唇干裂,但神色未见萎靡,神智也异常清醒。
孟清漓皱眉。
“他一个人在生死关头徘徊,我……怎能不陪着他……”
孟清漓知道劝他不动,也只能退出殿去。
幸好在第七日,沉寂已久的宋越,睫毛微微地颤动了一下。
孟清漓惊喜不已,干净叫人去通知赵廷灏。
飞速地,赵廷灏在他人的搀扶下来到了宋越的寝宫。
一向冰冷孤傲的景德帝,脸上再次有了人类的表情。
他跪在宋越床前,手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宋越苍白的脸。
“宋越……宋越……”
在无数轻声的呼唤,宋越慢慢睁开了眼睛。
孟清漓扯了扯发呆的莫离,两人退了出去。
孟清漓脸上带着微笑。
明天,就是告别的时候了。
他快要等不及回到那片美丽的草原上,迫不及待地想见见那些让他魂牵梦萦的人们。
次日的景德帝,神色如常,但眼中流转的光彩,是无论如何也遮盖不住的。
刚苏醒的宋越,虽然失去记忆,而且双目失明,但这是长时间处于假死状态所造成的损害,只能靠长时间的调养才能有所恢复。
但能做到这种程度,赵廷灏已经非常满意。
龙心大悦的景德帝,对于莫离的事情自然是义不容辞。
将莫离托付给了赵廷灏,孟清漓心中的又一块大石落下了,浑身上下都是说不出的畅快淋漓。
“要回匈奴了?”赵廷灏眼角含笑地问道。
“嗯。”
“拖累了你们许久,我在此跟你道歉了。你想念那匈奴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明白赵廷灏为何哪壶不开提哪壶,孟清漓有点不自在。
“你回过身去,看看谁来了?”
听到这句话,孟清漓的心激烈地跳动了一下,难道是?
他有点不可置信地转过身去。
“呼尔赤!”
吃惊的言语被呼尔赤的一个深吻全数吞下。
两人哪里还顾得其他人,肆无忌惮地在景德帝面前来了一段恩爱秀。
“你用了玉蜂?”
呼尔赤捏了捏孟清漓的鼻子。
“你也不告诉我那是玉蜂,害我拔出塞子的时候差点被那东西蛰了鼻子!”
以呼尔赤的智商,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孟清漓当时靠接吻传给他的那个小筒子里面就是可以寻找到他的玉蜂呢,只是呼尔赤逗他开心罢了。
“用你的玉蜂,总算让我找到了无赦谷的位置。不过那个时候你们已经出行,我就不打草惊蛇,等你们都到了汴京再现身。”
赵廷灏笑道:“这还要多谢匈奴王的情报,现在我已经派人假扮天道门的人到无赦谷去闹事了,相信会引起黑白两道的纠纷。火烧后院,那黑白双煞也得回去处理一下,不然自己的老巢都没了。”
孟清漓惊喜道:“皇上是要在这个空挡将莫离送走?”
赵廷灏点头。
“至于他的去处……”
孟清漓连忙打断赵廷灏的话。
“清漓不用知道这些。有缘来日自会相见,多一个人知道莫离的去处,他便会多一分危险。”
赵廷灏笑道:“清漓,你还是原来的玲珑心思啊!”
甚至来不及等到用晚膳,孟清漓与呼尔赤就已经踏上归程。
孟清漓陪着莫离一路坐马车,早就闷坏了,便和呼尔赤一起骑马。
风扬起二人的长发。
多时的阴霾已经一扫而空。
孟清漓唤了一声前方的呼尔赤,呼尔赤便勒马停了下来。
孟清漓的马跑到呼尔赤身边。
“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了。”
说完这句话,孟清漓脸上不由自主地烫了起来。
呼尔赤的眼神很深,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人。
呼地一下,还没等孟清漓反应过来,他的人已经在呼尔赤的坐骑的背上了。
呼尔赤搂着孟清漓的腰,挥动马鞭。
马儿接到指令,扬起四蹄奔跑起来。
孟清漓原来的坐骑也训练有素地跟在呼尔赤的马后。
路上留下一行深浅不一的印记。
没花太多时间,心急如焚的孟清漓一行就回到了王都。
原因无他,他实在太想念摩勒了。
可惜回到宫殿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摩勒早就睡下了。
“我去看看摩勒。”
孟清漓刚下马就要去看儿子,即使只是看到儿子的睡颜也好。
谁知刚走没两步,孟清漓就被呼尔赤捞回了身边。
呼尔赤将孟清漓扛到肩上。
“摩勒早睡了,你别吵他。要看他也不急于一时。”
孟清漓窘道:“你干什么呢,快放我下来。”
呼尔赤邪笑着在孟清漓的臀上捏了一把:“摩勒不急,我很急。”
孟清漓反应了一下,知道呼尔赤话中深意,脸上轰地一下炸开了。
“你……”
不过一晃眼的功夫,孟清漓就被放到呼尔赤寝室的软塌上。
呼尔赤的手移到了他的腰带处。
孟清漓下意识地抓住了呼尔赤的手。
“怎么,不愿意?”
呼尔赤看着孟清漓,脸上有轻微的不悦。
“你……不是……不喜欢男人……上次……不过是中毒……”
呼尔赤亲了亲孟清漓低下的脑袋:“我当然不会喜欢其他男人,我只喜欢你一个。”
听到这句话的孟清漓,慢慢松开了抓着呼尔赤的手。
得到了孟清漓的默许,呼尔赤便不客气起来。
很快地,孟清漓便高潮了。
孟清漓跟男人少得可怜的性经验都是从呼尔赤身上得来的,对于这种情事,很难一下就放得开。
孟清漓的身体泛出微红,眼中含水,看得呼尔赤是欲火焚身。
呼尔赤本就是调情高手,加上现在二人心灵的契合,要勾起孟清漓的反应实在是不难。但呼尔赤怎么会满意孟清漓那青涩如处子的反应。
孟清漓趴在呼尔赤身上,与呼尔赤面对面。
呼尔赤的手在孟清漓身上游走着。
呼尔赤的抚摸很舒服,孟清漓原本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呼尔赤在指上粘了些膏状物体,往孟清漓后庭送去。
孟清漓以为是正常的润滑,也不疑有他。等他后庭阵阵瘙痒难耐,浑身散发高热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你,你给我抹了什么……”
孟清漓低声地喘息着,努力将身体的欲望稍微压制下去。
“没什么,你太紧张了,一点情趣药而已。”
孟清漓恼道:“你,你可恶……”
呼尔赤将孟清漓刚想骂人的唇擒住,又是一阵深吻。
孟清漓差点就被吻得喘不过气来。
身体的燥热越发明显,他只能贴着呼尔赤的身体微微磨蹭着。
呼尔赤捏了捏孟清漓精致如玉器的下身,孟清漓便发出了诱人的呻吟。
呼尔赤知道时机已经成熟,虽然自己身下的器物也是勃然欲发,但为了更大的快感,他还是咬牙忍住了不去碰眼前那具如玉的身体。
呼尔赤在孟清漓的耳边轻吻着,微声说道:“清漓,想要吗?”
“恩……”
孟清漓果然发出了呼尔赤最喜欢的那种玄然若泣的声音。
“想要,就自己来。”
孟清漓脑袋有点混乱,一时没明白呼尔赤的意思。
呼尔赤手指划过他的臀缝,引起孟清漓身体的一阵战栗。
“就像上次一样……”
孟清漓猛地抬起头:“你!”
呼尔赤是对上次孟清漓的主动献身食髓知味了。
“到底要不要?”
呼尔赤的手指邪恶地在孟清漓的后庭划圈,微微深入一点但又不会真正进去。
孟清漓被欲望折磨得受不了,但又下不了决心做那种如此让人羞耻的动作。
孟清漓跨坐在呼尔赤身上,摇着头。
“我,我不行……”
青丝散乱。
见呼尔赤毫不心软,孟清漓没办法,只能低下头,看着那巨大到骇人的器物,孟清漓咽了咽口水。
他学着上次的动作,艰难地尝试着将呼尔赤的器物纳入自己的体内。
这次有呼尔赤的协助,加上有了点经验,过程远没有上次艰难。
火热的巨器一下就深入腹地,两人都紧张地深吸了一口气。
呼尔赤显然还想看到孟清漓更为狂野的一面。
“清漓,自己动。”
本以为酷刑已经结束了的孟清漓,听到呼尔赤的话,顿时瞪大了双眼。
“你!”
看着呼尔赤闪着无赖光芒的金褐双瞳,孟清漓的眼中水汽更重。
“你,你好过分……”
其实呼尔赤在孟清漓湿热的体内,又不能肆意驰骋,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见孟清漓磨蹭得很,呼尔赤挺了一下腰,顶了一下孟清漓的身体。
“啊……”
“快动!”呼尔赤拍拍孟清漓光滑的翘臀。
孟清漓咬着下唇,满眼哀怨的上下摇摆起自己的身体。
巨大的快感铺天盖地地袭来,两人均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律动了良久,孟清漓逐渐脱力。但体内的药效似乎更甚,而呼尔赤也没有任何鸣金收兵的意思。
孟清漓实在动不了了,但身体的空虚让他如万蚁钻身。
“呼尔赤,我,我不行了……”
孟清漓眼角泛红,胸膛前也是火热一片。
呼尔赤也清楚孟清漓是到了体力的极限了,但到了这个关头也还是忍不住要耍坏。
“要我来,不是不可以。之前怎么教你的?要说些什么?嗯?”
孟清漓被呼尔赤逼得连泪水都流下来了。
“快,说了我就动!”
呼尔赤忍得也难受。
孟清漓双手环着呼尔赤的脖子,低下头,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阿界,必塔尼圭雅……”(即蒙古语中的:“哥,我求你”的意思)
孟清漓的这句话,比任何的催情药物都要来得猛烈。
呼尔赤将孟清漓放倒在软塌上,无法自拔地将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深深埋入爱人的身体内。
火热的激情,燃烧了整整一夜。
次日醒来的孟清漓,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
罪魁祸首还在甜美的梦乡中,呼吸均匀。
呼尔赤趴着睡,但一只手臂还是搭在孟清漓的腰上。
想起昨晚的激烈情事,孟清漓的脸色潮红,心中又很气恼,直想给那睡得香甜的人来两下子,报复一下也好。
刚抬起手,丝被便顺着他的动作滑下,露出了呼尔赤背上那五道狰狞的疤痕。
孟清漓停下手上的动作,心情复杂地看着那些印记。
那次被药尸抓到的伤痕,本不会这么惨烈,但后面又多次地扯裂,才造成了现在的形状。
孟清漓不由自主地俯下身,亲吻了呼尔赤背上的痕迹。
呼尔赤被背上温热的触觉弄醒。
他用一只手撑起脑袋,满脸餍足地看着孟清漓。
“还要再来一次?”
孟清漓不甩他,将柔软的枕头砸到呼尔赤脸上。
“你少来,我要去看看摩勒。”
看着爱人揉着腰,缓慢又有点艰难地下床洗漱更衣,心中顿时被一种暖暖的感觉充满了。
原来幸福,就是那么简单。
51
摩勒虽然还小,但呼尔赤对他的要求是很严格的,毕竟是未来的接班人,良好的作息习惯要从小培养。
孟清漓起来的时候,小摩勒早就被婢女们从被窝里挖起来,洗漱好用早膳了。
进入摩勒的房间之前,孟清漓还是不由得紧张了一下。想起两年多前,和摩勒在草原上分手的情景,心中满是内疚,久久没敢进门。
呼尔赤在孟清漓身后,轻搂着他腰的大手,将孟清漓往房里推了推。
亲子之间又何来隔夜仇。
但,情况似乎和呼尔赤预计的不太一样。
见到孟清漓的小家伙先是一愣,接着眼睛里立刻蓄满了水,咬着下唇,就是不让泪掉下来。
摩勒看着自己的眼神,让孟清漓心中疼得发紫。
那是一种像被人抛弃了的小动物般受伤的眼神。
那是一种善良的,害怕的,又充满了责怪的眼神。
上次的离别,终是对摩勒留下了消极的印象。
孟清漓的声音有点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