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花(穿越)——幽风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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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引：

　　丹国，历史上并不存在的国家。

　　耽美，不喜欢的人可以离开了。

　　穿越，不解释，正文直接开始。

　　为行文方便，做第一人称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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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清楚知道我穿越了，不过和其他人穿越前遇害不一样，我算是自杀的。神不给我死，神说我这样的人死了太可惜。神把我送到另一个时空，重新给了我一次生命，代价是要求我完成一个任务——毁灭燮国。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我说知道了。当然这种回答瞒不过神，但他没有强迫我，只是笑了下。说实话神不笑的时候很威严，但笑的时候更英俊，尽管我刚死了不久，心情极差，可见了神的笑还是有一秒失神。倒不是他美，而是怪。

　　一秒之后，我就到了丹国。

　　我进入的是一个十二岁少年的躯体，进入的那一瞬间，我获得了所有这具躯体的信息。我名为乔烨，乃丹国宰相乔岳光的四子，母亲难产而死，从小被丢在丹国边境常熙城与乳母生活。是一个不受父亲喜欢的儿子，也是一个极聪明伶俐的少年。乔烨为什么会溺水我不知道，但我读了他的信息后，却没了心情。燮国已经被丹国吞并了十年，哪来燮国再让我毁灭？

　　我“醒”来已是半夜，我恍然若失的表情，让乳母刘娘惊喜交加。她在我耳畔喊叫了很久，我才回过神来。我知道乔烨与她相依为命，所以不能让她太过担忧。

　　“刘嬷嬷，我没事了。”

　　结果刘娘抱着我开始号啕。我轻轻地拍她的背：“都过去了，乔烨活着。”是的，我将代替乔烨活下去，行尸走肉般活下去。

　　抱着刘娘我开始盘算未来的日子。虽然不受乔岳光喜爱，但好歹我也是乔家的儿子，在常熙城有份不小的家业，足够我生活一辈子。以前的乔烨不认命，小小年纪钻着脑壳经营家业，期望获得乔岳光的认同，但我却不会。我只想做个米虫，过每天晒太阳睡懒觉的日子。前世的我太累了，到了这里，我只想轻松一下，然后随便一死。

　　我想了很久，我希望一次想完，以后就不用再动脑筋。刘娘退下后，我还在想，吃完晚饭，我还在想，这么想着就睡着了。第二天我站在镜子前，我发现我需要重新再想一个未来。

　　因为镜子里的少年太过俊美。即便眼眉懒散，但嘴角上翘不笑而笑，若换了真正的乔烨必定神采飞扬，而我却令这张面孔平添几分玩世不恭。

　　我惟有苦笑，前世修不来的容貌，这生却是累赘。

　　我对自己说，不在乎，无所谓，可乔烨的明天却要重新打算。

　　切实熟悉了府里的仆佣，我又查阅了帐房的收支，时间很快到了中午。早饭因我缺乏胃口而省了，所以午膳是我来到这里的第一顿饭。

　　在我死前一个多月，我的心早已麻木。再丰盛的美食也难打动我的胃口，再动人的美色不过如过眼云烟。所以尽管刘娘吩咐厨房精心准备了这一顿佳肴，我也只是细嚼慢咽地吃了几口。在这吃几口的时间里，我想出了新的计划。

　　我打算快速颓废，迅速堕落，尽可能地早死。乔烨的记忆里，丹国是崇尚男风的，以我这样的姿色，显赫的身家，不被人垂涎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何不在别人下手前，我先早点自己下手，然后合乎逻辑地死去。不过再死一次，早死晚死都一样。

　　死有很多种方法，前世的我研究过。最好最体面的死法，我认同冻死，冻到毫无知觉，沉睡中死去，不仅能留下完美的面容，也不令人恐怖。

　　可惜乔烨不能选择这个死法。他不可能跑到雪山里发痴，也不可能像卖火柴的姑娘一样，冻死街头。

　　身为一个不受父亲喜爱的贵族公子，沉迷酒色的死法最合逻辑。

　　所以我打算到青楼里买醉，天天温柔乡日日歌舞声色。不知丹国有没有鸦片，乔烨的记忆大多还是光明的。如果有毒品，死会是种享受。

　　反正燮国的任务根本不存在，不知神是不是脑子错乱，先错乱地救我，再错乱地出任务，不过这已不是我考虑的问题了。

　　我放下筷子，淡淡道：“下午我要出门，李平跟我即可。”

　　李平是侍侯我的小厮，人很机灵。他立刻应了声。

　　我从帐房取了一千两银票，一把碎银，换了身招摇的红衣，在刘娘千叮嘱万嘱咐下，飘然走出乔府。

　　乔府外的街巷很热闹，是时阳光明媚，我红衣如火，加之容貌出众，一出门就收到周围齐唰唰的一大片目视礼。我浑然不觉，因为此人的心早死。李平倒是得意了几分，上马车后对我低声说：“少爷太帅了，街上每个人都在看你。”

　　我漠然道：“随他们去。你带我去常熙城最大的妓院。”

　　“什么？”李平惊讶地呼出一声。

　　“你没有听错，我要去妓院。”

　　李平毕竟聪明，收敛惊色，问道：“去男娼馆还是女优楼？”

　　“男的。”

　　李平再次惊讶，但这次没喊出来。他擦擦脑门上的汗，说道：“那李平带您去清风苑。”

　　“恩。”

　　纵然马车外骄阳正艳，但我的心却如千年冰冻。前世我只爱男人，但这世我什么人都不愿爱了。

　　李平驾车带我来到清风苑。古色古香的装潢，幽雅的环境，但我根本不在乎清风苑是什么样的。我们进入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我投来，大多暧昧情色，也许以为我是新来的小倌，要知道我身上穿的比大多数小倌都惹眼。但李平开口直接找清风苑的老板后，欲上前勾搭的人才作罢。

　　“我家公子求见清风苑主。”

　　一个小倌领我们进了内室等待，不多时，苑主来了。我没有先说话，只是拿眼瞧他，奇怪的他也不开口，在我面前坐下，微笑着凝视我。

　　我的目光很平稳，终于看到他不再微笑为止。

　　“我很好看吗？”这是他问我的第一句话。他的声音很悦耳，低沉而有磁性。

　　我摇头。我已经对所有美的事物无视，虽然实际上面前这个男人应该算非常英俊的。

　　“那公子为何一直看我而不言语？”

　　我思索了片刻，还是想不出如何开场，于是老实回答：“因为我还没想好该如何跟你说话。”

　　李平莫名其妙地看看我，又看看他。

　　“名字？”他却抓了话头，问起我来。

　　“乔烨。”

　　我看见他眼睛闪了一下，那动人的声音又响起：“原来是乔四公子，不知公子大驾光临清风苑又何见教？”乔烨在常熙城家大业大，这个名字自然全城皆知。

　　我知道我笑了：“你的名字？”

　　“清风。”

　　“艺名啊！”

　　“不错，是艺名。”清风再次微笑。

　　我又无言，因为我知道他会引导我说话的。

　　一个小倌送上二钟茶后离去。清风手捧香茗，换了悠扬的声调：“乔公子似乎不太喜欢说话，那么清风问，好吗？”

　　在我默许后，他问的话令李平发狂。

　　“公子是来清风消遣时日还是来当小倌的？”

　　“无礼！你岂可说这样的话！”

　　我示意李平出去，他不甘心地离开，离开前还狠狠地盯了清风二眼。

　　只剩二人，我对着笑吟吟的清风，淡淡道：“本来我打算来消遣的，现在我改了主意。”

　　“哦？”清风眼睛更亮。

　　我站起身，清风也随之站起来。十二岁的我，只到他胸前。他紧紧凝视我，却不是淫邪的目光。

　　“我……”我开口，皱了皱眉后继续，“我决定，要你抱我一个月，你开个价吧！”

　　“为什么？”清风充满惊讶。一个富家少爷要他抱他一个月，而且还出钱。

　　我转过身，不再看他。声音却是脆声声地响：“因为我相信你技术很好，能让我欲仙欲死。”

　　“是吗？”清风的声线真的很会变，这二个字又充满了戏味。

　　我取出银票，整齐地叠在桌上。

　　“这是一千两定金。你收下后，我明天开始天天来找你。一个月后我再给你二千两。”

　　“一千两？”这次尾音上调。

　　“这不包括酒钱和其它费用，我希望你准备好最烈的酒，春药，所有一切相关物品。我全部埋单，不，全部付你费用。觉得三千两不够的话，你可以抬价，我照付。”

　　“乔公子。”清风声音冷了下来，“你就没想过我拒绝你吗？”

　　我转身面对他认真的面容，一声不响地开始脱衣服。红衣飘落，露出素色的内衣。他却抓住我的手，阻止了我。

　　“你想干什么？”

　　我漠然：“正如你所见，我脱衣服，打算色诱你。”忽然嘴角一扬，“你不想要吗？我，可是清倌。”

　　我的二只手腕被他握住，感到了压力。清风这男人还真有力气，手腕有点疼了，但愿以后他抱我的时候，也一样这样有力气。

　　“你可是乔四公子，只要你开口，什么东西得不到，为何要作践自己？”清风慢慢放开我的手，声音却严厉起来。

　　我看着手腕上二圈红引，低声道：“听说床第之事非常奥妙，我没经历过想尝试一下，有何不可？你也是做这行的，什么叫作践，能体会身体的快感，还能挣钱，堪称二全其美。你拒绝我，我换一个人。清风苑拒绝我，我换个地方。”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

　　李平听见声音冲了进来，再次被我赶了出去。

　　“少爷！”他看我的目光充满伤痛。

　　我摸了摸红肿的脸，微笑道：“清风，你是个好人。”

　　清风不可思议地盯着我。

　　“清风，你真不像开妓院的老板！”

　　“你……到底为什么？”清风忽然感到心揪了起来。他现在才注意到眼前的少年从始至终，眼神都是漠然的，无论说话、笑、脱衣，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漠然。

　　“你抱我一个月，我告诉你答案。”虽然笑令我被打的脸更痛，但我依然保持笑容，“你不想我被别人抱吧？一样被人抱，我希望抱我的人，是你。”

　　折腾一个月，我想我差不多就可以死了。不过真受不了清风那副面孔，想来也是，他身为男娼，不知吃了多少被人压身的痛哭，而我却出钱要他压我。

　　我离开内室之前，故意大声地对他说：“我喜欢你！”相信这句话内室外经过的人都听到了。

　　清风又换了种声线，说不出的优雅又说不出的清冷。

　　“但愿你不要后悔！”

　　我自然不会后悔，我推门离去，却见李平别转头去。出了清风苑，上马车前，李平忽然问我：“少爷真的喜欢那清风苑的老板吗？”

　　我淡淡反问：“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李平失色。

　　我关上车门。一见钟情，老子相信了二十多年，可下场呢？见鬼去了，不，我见的还他*的是神。

　　李平总算有颗玲珑心，没有把我逛妓院并且还扬言包下妓院老板的事宣扬出去。不过不会瞒很久的，很快，我会让这消息全城皆知。

　　第二天，我处理了整整一白天事务，磨到月上梢头，才去了清风苑。去的时候还带了二坛成年老酒。银子自然也不会不带。

　　李平送了酒，咬着牙转身走了。因为我说：“我要过夜，你明天一早来接我。”

　　我甩着袖子进了清风苑，正值最热闹的时段。我换了一身黑衣，衬得肌肤如雪，眉眼鬼魅，从清风苑众人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中走过。我听到有人说“这就是乔四少爷，他迷上我们老板了”，又听人说“真漂亮，若当小倌肯定红遍丹国”。

　　我只是漠然随上次引路的小倌前行，穿过偏门时，被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拦住。我退开一步，却听他淫笑“大爷看上你了”，身前的小倌拼命解释，却被他甩了记耳光推开，直冲我来。

　　我躲开，继续后退，却被他逼到墙角，眼看那只长毛的手伸到鼻前，却停住了。醉汉如一滩稀泥一般软倒地上，他身后清风冷冷道：“你还是来了！”

　　我跳过醉汉。抬头凝望他：“我知道你不希望我来，又希望我来。”

　　清风眼中飘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忽然拉起我的手，往前走去，一边还吩咐小倌“张大人喝高了，送他回房休息”。

　　我的嘴角翘起，是喝醉了吗？清风你骗不了我，分明是你将他弄晕的。

　　我随清风转了几道门廊，来到清风苑深处他的居室。在门口，他突然停下，再次问：“你真的要？”

　　我凝望他的面容，客观来说，这是张风情万种的脸，无论什么时代都堪称尤物。与清风这个名字不相符合，他该叫柔风才是。我选他没选错，他配得上我，更重要的是，我还觉得，他是个好人。

　　“我要。”我笑了笑，“我确定。”

　　清风的眼眯起来，有点像生气。

　　“我觉得我像在犯罪。”

　　我淡淡道：“像，就是还没有。按照刑法来说，这是犯罪未遂。等你真正抱了我再感受到底是不是什么。”顿了顿，又道，“何况你情我愿，哪来罪？”

　　清风惊奇地睁大了眼。我知道我说漏了嘴，犯罪未遂这样的词也说出来了。紧紧盯看我许久，他才说话：“我相信你是清醒的。”

　　我默然，我就是太清醒，才会成为今天这样。

　　他再无言，轻轻握着我的手，带我走进他的领域。一间简单精雅的房间，没什么多余的摆设。

　　他放开我的手，门在我背后轻轻合上。我立定，垂双手垂目垂心。我将把自己付出去，付给一个只认识一天的男人。

　　“怕了？”轻轻的问我。

　　我摇头，哪来的怕，这具身体未经人世，但这颗心已伤痕累累。

　　“你希望我怎么做？”一双温柔的手从背后抱住我，非常飘渺的拥抱，仿佛是幻影拥我入怀。

　　我以极平淡的声音说出我的计划：“第一夜，强暴我。依次，日日最凶悍地对待，虐待什么都可以。只求，榨干我每分力气，倾光我所有精血。”

　　那拥抱顿时没了，我估计清风受惊不小。

　　过了很久，一声叹息之后，他平声调问我：“你想害死我还是害死你自己？”

　　我忽然明白过来，我的计划只考虑了自己，没想过对方会怎么样。如果我精尽人亡，我那不理不问的父亲还是会来追查的，毕竟出人命了，结果清风就会被谴责，严重的话会受牢狱之灾。

　　唉，这个死法需要重新斟酌。

　　我飞快地运转头脑，却听清风继续问：“你是不是有很重的心事，被人甩了，还是被人骗了？让你这么想伤害自己？”

　　我的头脑一时空白。

　　“如果你真要找死，我倒有几种法子供你参考……”

　　我猛地摇头，然后转身，握住他双肩：“你怕吗？有种雌蜘蛛名叫毒寡妇，它和雄蜘蛛交配后会吃了胸蜘蛛。如果我就是毒寡妇，你敢要我吗？”

　　清风居高临下地看我，怜惜不屑蔑视探索，各种神情并加。

　　我放开他，恢复冷静：“我知道是我过分。让我再想想……”退到座位上，我第三次打算乔烨的明天。

　　其实死不死对我来说无所谓，对一个心死的人，活着没意义，死了是解脱。但我刚死过一次，本想轻松过点日子，哪怕行尸走肉也好，却被我的外表否决。

　　而我打算醉生梦死，逃避未知的危险，却发现我可以一死了之，但会牵累别人。

　　清风目光锁定我，刚才那样的要求太令他惊讶。一个十二岁的富家少爷，宰相之子，即便不受家族欢迎，也不至于找个这样的法子来折磨自己。

　　过了很久，我提出第二个方案，照样对清风来说，是石破天惊的。

　　“我不想连累你，但目前的生活我一天都不想过了。这样吧，我过一个月偷偷来找你，不会被任何人知道，然后你把我卖了，卖给偏远的有钱人家，甚至别国都可以，这样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