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御九天(穿越时空)[第一部上]——信康

作者:信康  录入:07-02

      不过令这些赌徒、官员和百姓大跌眼镜,令一众庄家欣喜若狂的是,这个年轻的可以说还是个孩子的安平王,不但超乎了人们的想象躲过了羌卑的犯边、土匪的劫杀、权贵的谋杀等等多得数不清的死亡召唤,而且,甚至可以说活得很好。
      在安平的百姓心中,这个王爷自到达上岭郡、登上王座之后,至今的六年间,只做了三件事,那就是:杀人,杀人,再杀人
      成康到达安平之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回府进食,也不是回府沐浴,更不是休息,而是做了一件令所有人都吃惊非常的事情——快马赶到长岭郡北营视察军务。
      而这个突如其来的视察,也让士兵们几乎手足无措,身处军营少有外出的将士们在发现自己所效忠的人竟然是个不及弱冠、相貌美丽的少年时,心中顿时产生了轻蔑的心情,可当成康亲手将反对自己军系改革的顽固份子一一亲手斩杀之后,将士们看到了这个少年默然的神情,手中滴血的长剑,及一身洁白如新丝毫没有一点血迹的白衣,而当这个少年默不做声地转过头望向自己的时候,所有的士卒甚或将军全部被震慑得无力地跪了下来。
      而成康也是凭借着这次所杀的三条人命,顺利地完成了军队的改革,将原本由北营都尉统领的北营,全部纳入了自己手中。他那些以自己近十年来的在部队所掌握的经验与对兵器铠甲和待遇所制订的新规定,成功地在士卒心中树立了自己既威严不可侵犯、又并非纯粹暴君的形象,得到了军队的完全支持。而他做到这些也只用了短短的两个月,这个举动完成了他心中所定化的强权的第一步——立威。
      而在完成了对部队的完全控制之后,成康的第二件举动的影响力远远超过了他在北营所引起的轰动。
      乾胜二十三年十月初三,成康在秘密收集了将近四个月的证据之后,忽然下令逮捕以欧家和赵家为首的豪强地主,这次被逮捕的总共七十二家人,共计六百七十余人,除了未满十二岁的不杀充军北营以外,成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初五就将剩余十二岁以上共计五百六十人全部弃市。据观刑之人回忆,当时的鹿苑门外一片血红,以水冲之,三日方净。
      虽然成康的此次大规模的可以算是单方面的屠杀几乎可以算做残忍至极,但安平的百姓却对他崇拜到了极至。因他不但下令将原先被豪强压榨的农奴政策废除,并且还把查封的豪强土地租与刚刚被解放的农奴,不但第一年耕种免赋,且设立了一定的奖励措施。有着五千年历史知识的成康清楚,很多时候一小粒糖果要比冷冰冰的刺刀要管用得多,而事实也证明了他是正确的。而且他减轻了徭役,仿照记忆中的唐朝的府兵制结合现代的预备役制度,制定了新的徭役制度,此举不但大大地减轻了军费和粮草的开支,使安平在成康到达后的第一年就结束了年底粮仓空的尴尬局面,并第一次剩余了八千石的粮食。他开放商户、降低商税的做法也使得塞外和大夏国内的很多商人,几乎在安平的长岭郡都有自己的生意,而从商人那里成康也得到了他所想要的东西——钱和铁。而成康对土匪实行分而治之,对强匪的剿无赦、对义盗的赦罪命官都替这个年轻的王爷争取到了他为此努力的第二步计划——立名。
      在立威和立名之后,成康的最后一个举动却令一部分人对他恨之入骨,自后刺客不断,弹劾不绝。
      他废除自第一代帝王岳善琅所定下的门阀录用制,采取了“以才授职、布衣入幕”的取才手段,大大地吸引了并非门阀出身的各地才俊之士。而如同以前一样,对于“斩草除根”情有独钟的成康在改制的同时,也将几乎所有和朝廷有着错综复杂关系的危险分子全部以罗织的罪名诛杀。
      乾胜二十四年仅仅一年,近千人因此事被以相同或不同的方式处死。如果说,六百余名豪强的被诛,安平百姓心中或有一丝不忍的话,那么这些人的被杀,换来的却是万里欢呼,歌颂连连。试想,在门阀天下的世界里,哪个百姓没有受过他们的欺压?而被杀的那些或是少爷或是管家甚或是“忠仆”的几个身上没有百姓的鲜血?
      安平王此举之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先后有三十八次上疏弹劾其私改祖制、意图谋反。而面对自己应该称做父亲的人派来的金牌使者的质问,成康也只是一指王府外,淡淡地回了句,[如果他们不该死的话,我杀了他们应该是悲愤难忍、哭声震天,如果我不杀了他们的话,今天上使到来,恐怕就要变成下赐谥号了。]说完,丢下使者不再理睬,径直往北营练兵去了。而当使者添油加醋地将自己的遭遇和安平王的无礼禀报之后,传来的消息却令朝廷只得先暂停庭议,先行研究犯边之十万羌卑铁骑之事。而当朝廷讨论、整备军备人马完毕,准备奔赴安平救援的时候,得到的消息却令众人大吃一惊,安平王早在羌卑人到达的四日前就已收到消息,以除了埋伏在城内地道中准备放火的二百名勇士之外再无一人的涿郡为诱饵,引诱羌卑人入城,将羌卑的五万铁骑堵在了渺无人烟的空城之内,而那将城门炸毁的第一次在战场上露面的被点燃的巨石也拉响了成康一生征战的序幕。焚尽了羌卑五万士卒之后的成康并没有固守,而是选择了出击,他出击的对象不仅仅是羌卑,还有羌卑的被保护国,羌卑粮草的提供者——陈留,成康巧妙地以三分之一的兵力与羌卑已经人心惶惶的剩余五万铁骑对峙,另一方面,成康亲自带领以北营精锐为主的全部骑兵部队,对陈留发动了突然袭击。成康的不宣而战令无太多兵马、全靠羌卑铁骑保护而生存的陈留王陆正泰慌张万分,以至于当安平的那些穿着奇异铠甲的士兵将钢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的时候,还处在失神之中。也正是因为成康这种快准狠的打法,逼迫正泰帝不得不逊位于他的弟弟——同时也是成康的阿姨永倡公主之子,南华安逸王陆成风。而因为陈留的事情,羌卑族大勃极烈克顿也不得不和成康在涿郡城下杀马相约,誓约十年和平。正是此战,令成康名声大噪,攀爬到了名将之列,与自己的异母兄长肃亲王岳成岚并肩,而在陈留完成了成康的全部要求之后,成康又一次出其不意的举动令所有人大吃一惊,成康如约撤离了安平的所有军队,不留一兵一卒,令众人在言其不智的同时,又不得不称赞其信义无欺。而也正是这点正式完成了成康的三大目标的最后一个----立信。
      乾胜二十九年安平王府内苑
      座落在长岭郡正中的安平王府虽不似皇宫般华丽至极,但却也是十分地宽敞,而为了显示自己的大度和亲近百姓,这个名义上的安平王府,除了占整个王府面积不到十分之一的内苑真正属于安平王成康以外,其余的全部变成了各司的办事衙门,而原先的府衙则都被一律废止,以显示安平王府才是安平的中心,而成康才是这里的主宰。
      和防守相对于松散的外院不同,安平王府的内苑以成康自己独居的怀情居为中心,十步一岗,百步一哨,且有三支流动的巡检侍卫不定时地围绕着怀情居的百步之外来回巡视,戒备程度宛如战时。而距离怀情居的百步之内则是所有人,包括那些保护成康的侍卫的禁区。成康在刚刚建成的时候,就曾经下令没有自己的许可的话,任何人不论在任何时候触摸了怀情居的门,都要处死。
      虽然安平王府从未以华丽成名,但王府内的建筑无论树木花草或是建筑楼阁,即使算不上巧夺天工,也算是精巧细致了。但和王府之中的其他宅子比起来,怀情居完全可以毫不客气地说是一个世外桃源,没有烦琐的雕龙刻凤,也没有高大的柱子,鲜艳的房梁,有的只是室外正对的周围四季开满优美花朵的百步小径,和无时不刻不令人心旷神怡的悠淡花香。人们甚至可以由屋外的布置大抵猜想出室内的幽静,雅致的布置和精美的装饰。自古以来,对于神秘的事情,只要是人都会怀有好奇之心,不过这里的侍卫和王府的宫人可不会这么想,他们就保持了很多人都无法保持的对事情的冷漠态度。因为安平王那出了名的反复无常的性格以及随时会爆发的时好时坏的心情,以及那门前蹲跪着的正在警惕四方的大漠羌卑雪獒,都是成康为了警告好奇心过剩的人所特意准备的。
      这个除了高度比民宅高出许多以外,占地大小只有普通民宅三倍左右的小屋的室内却并非如同人们所想象的一样,不但没有精致的器物,甚至连摆放花瓶的三脚高几,甚或是摆放书籍的书架都没有,有的只是安放在东面角落的一张并不是十分华丽,但看起来就十分舒服的宫床,床边的一个特制的一人高的理妆镜,及一个小型的雕纹圆几和四个矮凳外,没有任何的装饰品,哦,还有今日才被成康挂于西面那空旷的墙壁上的一副人像画。
      画中人身穿宫服,面容平静和善,手拿竹笛,样貌美丽却不妖艳,出尘却未脱俗,眉宇间有着说不出的哀愁,如湖泊一般宁静的眼神毫无一丝波澜,仿佛看透了世间的一切,但微锁的眉尖也如同在诉说什么未了的心愿,宛如为了游玩人间,不慎失去了回天宫的法力的仙人,落入了人间的沉沦之中,欲离不能,只能在泥沼之中不断地挣扎。
      相信所有见过安平王成康那少有摘下的半颊面具后的真实面容的人都会惊奇地发现,画中之人与成康之间的样貌不但相似,甚或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画中人眉间的一点成康所没有的青痣,表现出了他是从馆的身份。而心细的人会一眼就发现出画中人和成康最根本的不同,画中人的神情淡泊,而虽然戴了面具隐藏了他真实的面容,但安平的所有人都知道,安平王成康有着不同一般的霸气,虽不外散,但若被他冷漠无情的眼睛锁定,就如同置身于寒冷的冰窟之中。
      凭着画中人与成康的惊人相似,很多人都可以看出,此人应该就是安平王成康的母妃——离贵妃,离永禄。
      手中拿着为了避免自己的样貌所带来的负面影响而时常戴在脸上的面具,成康面带无奈地注视着画中人,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调料一般,对于这个跟自己几乎可以说没有见过面(离贵妃死时以前的成康还没死)的母妃,以自己在这个世界六年来所练成的冷漠和忘怀的功夫却不但没有成功地将他忘记,反而记得更加地深刻,他那任何时候都摆脱不了的苦涩的微笑,他对成康那毫无保留的爱,对世事的透彻看法,对感情的忠实,不论是对他的祖国,还是对他的爱人,而尤其是在他将死在自己丈夫的手中之时,脸上露出的那深深的、充满着亲情的不舍之情,都无时不刻触动着成康的心。虽然不愿,但成康不得不承认,在他的身上,成康找到了自己在这里甚至是在地球上很少得到的母爱,以至于自己落入了思念的深渊难以自拔,最后不得不花费重金委托紫瞳冒险从藏于皇宫深处的世间唯一的一幅离永禄的画像上搞到一幅临摹品,以慰藉自己的思念之情。
      忽然,如水的灵台传来了一丝波荡,成康默不作声,只是看似随意地将面具随手一拽,铁制的面具立时无声地钉入了梁上,几乎同时,一黑色身影落了下来。不但没有因被成康发现自己的闯入而心慌,反而不理会没有转身的主人,径自坐到了矮凳之上,并毫不客气地拿起了茶壶,悠闲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不紧不慢地喝了起来。
      [不言而入,非君子所为。]成康转过了身子,慢慢地走到几前,默默坐到来人身边,并伸手将来人蒙住脸孔的黑巾撤了下来,用淡然的声音说,[光天化日,掀瓦而入,且遮面阻容,更非光明正大之举,我的陈留王陛下。]

      [难道我能光明正大地从陈留一边喊我是陆成风,一边向你的这个在长岭的“华居”走来吗?我的安平王殿下。]陆成风毫不客气地对成康的说教还以颜色。
      不错,来人正是三年前陈留被破之后,安平王拥立的自己的表弟,原先的安逸王,现在的陈留王——陆成风。和传言一般,可能是血缘的关系,他的样貌和成康在眉宇之间有三分的相似,乌黑的头发,炯炯有神的双眼,高挺的鼻子,略有些麦芽色的皮肤证明了他应该人如其名,常常在室外活动。
      [你是不是把武卫都统所给裁撤了?]成康不动声色,抢先拿起了成风为自己倒的第二杯茶,缓缓放到嘴边,轻呷了一口,又放回了原位,随口叹了句,[果然还是功夫茶好,红茶太过浓郁了。]

      [谁说我裁撤了武卫都统所?胡说八道。]被成康说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成风,有些不悦地说,[我从登基到现在,将近四年的时间,除了下令不许他们自作主张给我选秀以外,其他的政令我一个没下。谁说我裁撤了武卫都统所?]话刚说完,成风如同想起了什么似的,一下子恢复了平静,用无所谓的口气补充了一句,[不过他们就算不裁撤也没有用,你派的那些笨蛋拦不住我,我都到了涿郡时他们才发现我失踪了。]

      [呵呵,小风,这好象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吧,不过我也真的为武卫都统司程大人感到同情,碰上了这么个不负责任的主子。]被成风这有些夸张的举动逗得笑了出来,也放弃了为取乐而装出来的冷漠,露出了如春风般的笑容,也正是这个笑容,立时将成康的气质改变了过来。也使得刚才那让人见了有多远躲多远的冻人气质忽然间变成了令人不知不觉会产生亲近的感觉。
      [得了吧,你少在这猫哭耗子了。让他们变得这么可怜的人不就是你吗?当初以如果我不登基就要焚城的人是谁呀?]成风不屑的说着,顺便瞥了成康一眼,[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现在已经按照约定当了将近四年的陈留王了,如果一年半以后我们的约定到期了,我可不管你到底搞没搞定你的烂摊子,也不管把皇位给谁,我直接逊位。]

      成康笑着从袖口中掏出了一把折扇,“嗖”地一声甩开来,有一下没一下地在胸前轻轻扇动,说:[小风,人人都说我从不按常例出牌,做事往往出人意料,可是你却更加地出人意料,正所谓,一顶皇冠高高挂,皇子、亲贵你争我夺,弄得父子反目,兄弟相残,骨肉相煎,仍甘之如饴,可是明明是正宗大王嫡子的你却甘心将皇位让给了一直想要你命的正泰,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是大智若愚呀,还是真正的愚不可及?]

      [你才愚不可及呢。]没有好气地瞥了成康一眼,成风打断了成康的话语,[康,真正搞不明白的是你,凭你的才智和你诗文所显示出来的气魄,你明明比我还清楚,明明比我还淡泊,何必明知故问?为自己编织一个又一个去争去夺的理由?说真的,作为你的朋友和亲戚,康,我想问你,为什么你就不能放手呢?]

      [放手?]成康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无视成风的惊讶,也无视外面会有的种种猜测,放声大笑,直到良久方止,[小风呀,我承认你看事情看得很开,但是也是因为这样,你看事情总是看得不是很透彻,你知道什么是欲罢不能吗?我现在的状况就是欲罢不能,一旦我如你所说的放弃了手中的权力,我敢肯定不出一日,我必横尸街头。小风,你知道吗?你知道我做安平王这六年的时间杀了多少人吗?我杀了太多人了,多得连我自己也数不清楚了,要知道,现在翘首期盼我死于非命,甚或是被赐死的人有多少?你知道那些朝中的人没有一个不想我去死的,甚至连应该被我称做父亲的那个人都不例外。我知道你总在怪我杀孽过多,小风你知道吗?当初那个老家伙就是因为念及我母妃而对我的一念之仁,将我放在这个与被赐死差不多的安平王的宝座之上。]成康不顾成风吃惊的眼神,仿佛是要将藏匿在心中六载的不满一起发泄出来,成康的脸上浮现出了嘲讽的神情,[什么一人之下?什么安平之主,不过是说着好听,从我被受封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只有三个选择,要么死,要么凭借色相以保存性命,要么就要狠,谁够狠谁才能活下去,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如果我不以冷酷至极的手段杀人,军队会听从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吗?如果我不冷酷的杀光那些豪强,我哪里有更化改制的财力支持?如果不杀得让那些门阀贵族胆寒心怯,他们会不和起伙来和我的内政改革打擂台才怪。如果我不杀这些人,恐怕你就要去我的王陵去给我上香了。]说完,合上嘴巴,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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