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香嗖地红了脸,风月瞟向庆泽。不料最先有反应的是岩狩,他!!用力走到朱雀旁边,瞪眼道:“你敢!”庆泽闻言一笑。
朱雀笑眯眯地拍拍他,转而对庆泽恭敬认真道:“大王,小袖不辱使命,永昌已经决定议和。大概就在这几日就会有消息传来,永昌的意思,只求保命!”
庆泽皱眉慢慢踱了几步道:“我刚得的消息,她被永昌的几个老臣合谋杀了!他们强逼永昌亲率军队反攻,议和已经不可能了。”
又叹息道:“也是个奇女子!其实国君昏庸与否,和他身边的美人有什麽关系?可偏有许多人喜欢将罪过嫁祸到美人头上,实在是无知得很!”
风月吃惊一阵,颇有些心酸道:“我本来还想见见这个传说中的女间谍呢……”
朱雀也是讶然:“已经被杀了?!前天我们在路上接到小袖传书,还见她在信中问何时是归期。本想让她趁著大王进城之机逃走,没想到……”说著,神色间十分黯然。
岩狩也沈默了一阵,见他这般表情,不知怎的竟然咬牙切齿起来:“要不是你想办法让她看上你,她会去替你卖这个命!怎麽,现在又心疼了?”象替小袖不平似的,可从他嘴里出来,居然好大一股醋味。
庆泽看看岩狩,似有深意道:“大仗就在今明两日了!”言语间甚是淡定,仿佛胜负全握於他手。
岩狩也看看他,没有说话。
瑞安城被围八天,人心惶惶。王家怕自己断了粮,派亲军重点守卫粮仓。若是昊王久围不去,断粮成为迟早的结局。
平王在几个老臣的胁迫下,被逼穿上战甲登上楼台。几位老臣打算让他出面先稳定军心,而後派死士护送平王突围,到南部重集力量反扑再战!
民心虽慌张,却也是最好利用的时机,凭著一股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勇猛,未必没有胜算!
守城将士多天来只见昊军不见自家大王,泄气和疑惧也是有的。此刻见大王现身,顿时个个士气喷薄起来,虎贲们均是昂首挺胸扬眉张目,怒发上冲冠,誓与都城共存亡!
第二天,昊平瑞安之战正式打响。
一大早,庆泽亲到先锋部队前誓师,陈以平王种种无能之举,先攻入城者,许诺加爵两级,免除遥役五十年。并亲自拿起擂锤,为大军擂起第一声战鼓。
昊军军心大振血脉喷张,齐声高喊誓夺瑞安城,斩平王头颅!
万人齐声高喝,声震云霄,直传到瑞安城中。平王刚从楼台上下来,气喘吁吁正要往回走,听到敌军嚣叫著要斩他头颅,顿时吓得几乎跌了一跤。没料到,昊军竟然这麽快就开始攻城。
眼见突围的计划几乎成为泡影,平王身後几个老臣也是一身戎装,誓死也要保卫都城。此刻却见大王如此形态,心中顿时悲凉丛生。
永昌还没走到内城,便听见一阵轰隆隆声由远及近,不一会儿便震撼著耳膜,仿佛就响在头顶一般!
下一瞬,喊杀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如同滔天的潮水,能将厚重的城墙冲破!
永昌一张胖脸,早已白得没有半分血色。他浑身瘫软,堆在了地上。几个老臣恨铁不成钢,一个个咬牙切齿却又拿他没有丝毫办法,只得差人将他馋进去,几人一道匆匆回到城墙上。
爆炸声震耳欲聋,参杂著一声声惨烈的嘶叫。昊军并没有直接来冲门,而是将万人的轻骑部队分成四股,围著城墙奔驰,同时将携带的炸药投向城墙。
冬天里,白日下,瑞安城外,凛冽的朔风卷著扑怀的尘土,飞沙走石。城墙上硕大的石块崩然飞溅,浓浓的炸药味道中,携著令北风怒吼的血腥。
城墙上,平国士兵无人退却,拚力撑著,手持长弓射箭不停。弓满张,箭飞扬,纵然血肉模糊,也要与国共存亡!
大半时辰之後,守城的平国士兵被炸死扎伤大半,原本固若金汤的城池已是坑坑洼洼残破不堪。流矢满天,昊军轻骑也死伤不少。毕竟快马奔驰著,弓箭想要射中,机会著实微小。
却在这时,昊军火药轻骑兴奋叫喊著撤退了。
守城的几位老臣面目焦黑,心中虽然诧异还是松了一口气。然而一口气还没有喘匀,就看见昊军的重装步兵扛著冲门的粗大圆木高喊著奔了上来!跟著他们的,是轻骑连弩兵。
此刻城墙上士兵死的死伤的伤,孤城被围後援无人。几位忠心老臣扬天长叹涕泪交流,均知已是无望。
庆泽亲自去督战,风月披著雪白的狐裘静静坐在军营里。帐内炭火红莹莹,温暖如春。轰隆声喊杀声远远传来,动人心魄。
伏楠陪著他,沈默一阵,轻声唤道:“师傅……”
风月抬起眼皮来瞧他一眼,伏楠犹豫道:“为了父王一统天下的雄心,死了无数的人……师傅觉得,真的觉得很值得吗?我……我总觉得很残忍。那些老百姓本来过得好好的,突然间他们的家就被战争摧毁了,他们自己也死了……”声音越来越小,渐渐说不下去。
风月听完,又垂下眼:“我之所以不去陪你父王,也是怕见到血腥。你父王之所以削了你的王子爵还留你在身边教你,就是因为你能这麽想。”
伏楠低头不语。
风月走到帐门处望著外面,灰云压城城欲摧,片片枯树,连陌营房。手执铁戈站得笔直的士兵,披著铁甲摇著尾巴的战马,远处飘来的硫磺气味,天地之间,一片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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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小微目前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地说。因为生活粉寂寞,因为现在据说笨小孩也有人来爱地说,瞳小微想了很久,决定找个人来陪。
既然找了,就想找个美人相伴地说~~
第一个目标麽,自然是瞳家当家花旦小月月
瞳:月月,和GG玩好不好?
耍大牌的小月月:先和偶经纪人说好出场费再来找我!
瞳:………………你难道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麽!
看都不看瞳小微一眼的小月月:知~道~那又怎样!有本事你把我和庆泽扔一边不甩我们啊!你~有~这~个~胆~子~麽~???
瞳:………………我……没有……
小月月:那就先去和偶经纪人说好出场费的事情再来找我!
然後,耍够大牌的小月月优优雅雅走了,瞳小微的首次碰壁……
求爱之路漫漫其修远兮,瞳小微将上下而求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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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能不能多来几条批评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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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楠也过来,他又长高了些,如今风月也只比他高了几分而已。
风月望著前方来回巡逻的士兵,道:“你也曾去过足术那里,你看他们如今的生活如何?”
伏楠答道:“父王现在让咱们昊人只是做了郡守和郡尉而已,其余一些和牧民常有接触的官员,其实都是他们自己人。差不多,也算是让他们自己管了自己。我听牙吉讲,现在他族人的日子真的比以往强了十倍也不止。只是……”
他声音渐渐低下去:“只是他们如今要为国家上贡骏马,我听说他们本来视骏马如生命一半珍贵的东西,现在……”
风月又问:“那你觉得,像昊这样的国家,是分散了各自为政好,还是政令只从王出好?”
伏楠立刻答道:“当然是从大王一人出比较好!”
风月笑一笑,道:“也好也不好。”心说你们现在是没有政治协商那一说的,见伏楠不解,道:“既然像昊这样的国家都是政从王出比较好,何况是偌大个松岩?政出多门,对各种交往都是阻碍。若是政从一出,书同文车同轨,不仅能节省许多人力物力,还能让各个地方均衡发展,从大的方面来看,还是统一了好。”
说罢,又轻轻一笑道:“其实从我来讲,这些大道理都可以放到一边。就算是你父王逆天而行,想来我也是要帮著他的。只从私心来讲,我只想庆泽的希望能够实现。只要他高兴了,我也觉得开心。”
伏楠看著他,心中反复琢磨著那句“只要他高兴了,我也觉得开心”。还未完全成熟的心中,竟有一丝淡淡的伤感。
黑羽昂头而立,庆泽一身黑色重甲,勒马伫立在军阵前方。
虎瞳轻轻眯著,庆泽嗅著空气中传来的硫磺味道和血腥味道,听著不远处隆隆的爆炸声和高亢的喊杀声,全身热血沸腾。
这是他的战场,这是他的天下。
他全身的每一滴血液,都流淌著对胜利极度的渴望。
咚咚的声响震天撼地,是圆木撞击城门发出的声音,伴随著他的心跳,响彻人间。
欢呼声和厮杀声传来,是前方战士们已将城门攻破。庆泽坚毅的脸上浮出一朵邪昧的笑容,腰间乌青长剑仓啷一声出壳,随著有力的手臂定定朝天一指,随後笔直地指向正前方。
他黑色的身後,传来一声震天的“冲啊!”,整个军阵像一片黑色的水,卷著巨大的声势,迅速冲进残破的瑞安城。庆泽轻踢黑羽,如一道黑色的疾风,奔向城内。
重装步兵最先杀上城楼,随後是连弩手。占据了有利地势,黑色的连弩激射出一支支黑色的箭,像一道道黑色的光,插进顽抗著和昊军厮杀的平国将士的身体。
一具具身体慢慢倒下,一条条血河缓缓汇聚。昊军从外城杀到内城,从内城杀到王宫。
庆泽一马当先,锋利乌青的剑毫不留情地砍向敌人的头颅,鲜血崩溅在黑色的铁甲上,灿烂的鲜红。
最後,来不及逃走的平王和老臣们被死士们团团护在王宫中央,面前是浑身是血的昊王,和黑压压的昊王雄兵。
庆泽却没有马上杀了永昌。他看了他们一眼,道:“守著他们!”周围发出紧张兴奋到极至的应声。他却调转马头,打马回营。
看见等候在帐门的风月,庆泽奔过去,在马上伸出手:“来,和我同去偿一偿取胜的滋味!”
风月抬头看他,老远就能闻见的浓烈的血腥气味从他身上散发开来,灰云下,他像一尊血液浇铸的战神。周围,守营的士兵们欢欣雀跃地高喊:“大王取胜回来了!”
压抑著对血的恐惧,把手放进他的手心。庆泽对他笑著,轻轻一带,风月便稳稳坐在了被血染红的马鞍上,腰间,是他沾满血红的重甲的手臂。
直到进了城,才知道什麽叫尸横遍野,什麽叫血流成河,什麽是人间惨相,什麽是地狱重现。
繁华的瑞安城,此刻已是烽火连天,断壁残垣。
庆泽带著风月,骑马慢慢走到永昌面前。
永昌自知必死无疑,心中一横,抢了身旁紧张死士的大刀,紧紧握在肥胖的手中。一双绿豆小眼,恶毒地瞄准了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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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见他带著恨意盯著自己,便明白永昌以为自己是庆泽的一根软肋。当下挺直了胸膛,也无惧无畏地看回去。
身後庆泽冷冷一笑,乌青的剑尖稳稳看住了永昌的心脏。
一阵嗤嗤箭响,引起一阵绝望哀号。弩手们数箭齐发,永昌的死士们纷纷倒地。几位死忠的老臣,仰天惨笑几声,全部举剑自刎。
永昌身边满是尸体和鲜血,一双小眼睁得浑圆,脸上赘肉摇晃,他嘶哑大叫著,高举大刀朝风月杀来!
庆泽只将手轻轻一挥,平王永昌的头颅便永远告别的他的身躯。
腥浊的血液,喷了满地。
昊军发出撼天动地的欢呼:“平王死了!大王胜了!”
庆泽让人将永昌的头颅悬挂在城门上,以示胜利。然而却有一个问题相当棘手───平王玺印还没有找到。
士兵们搜遍了王宫四处,都没有找到这颗重要的印章,永昌也没有将它带在身上。
平国南方尚未征服,如果这颗玺印流落到有心人手中,也许会成为号令南方诸部的金钥匙。
王宫中看似乱作一团,其实井然有序。成为战俘的王宫侍从,统统被关进牢中清点人数;永昌收藏了无数珍宝,凌乱的堆积在一起,许多已经被先涌进来的士兵们抢走。
朱雀和岩狩也随著庆泽过来,朱雀还特意寻找王後小袖的尸身,却始终没有找到。他心中一动,莫非那玺印,在小袖身上?便赶紧拉上岩狩,同去告诉庆泽。
岩狩却生气道:“要去你去,我才不要去!”
朱雀以为他还在为庆泽“背弃誓言”的事情恼火,便无奈劝道:“你让他发誓一生陪著你的时候,可没说是要如夫妻一般啊!他那时误会了,才顺了你的意思。你自己也清楚明白,何必在别别扭扭的?”
岩狩白他一眼,道:“我是要去找永昌的玺印,你自己去告诉他不就行了。”
朱雀眼珠一转,笑道:“不行。要麽咱们两人一起去找,要麽一起去说。我可不能让你一个人去找那东西!谁知道你拿了它,要做什麽?”
岩狩脸色一白,突然怒道:“这麽说,你心里其实是向著庆泽对不对?无论做什麽事情,你都要把他放在第一位对不对?你天天在我身边,其实不过是为了监视我对不对?”
朱雀不料他突然间说出这番话来,心中发凉。岩狩见他愣怔著连句反驳的话都没有,登时气上加气。再不理他,转身快步离去。
朱雀只觉得胸中口中苦涩难当。
知道岩狩放不下大王,心中总对风月不善。生怕他拿了什麽要命的东西去威胁大王。小时候他强逼大王发誓,大王念著兄弟之间一生不离不弃也是应当,便顺了他的意思,可没料到他是怀了爱慕之心。如今万一让他得了玺印去欺负风月,又要让大王为难一番。
虽因职责所在总为大王著想,可对他的心意丝毫不比忠诚少。在他身边那麽多年,心里喜欢著,却知道他心里总在想著别人;整日磨著他欺负他,只是想让他多想想自己,少想想别人。好不容易熬出了善果,却这麽容易破裂。
看著他远去的背影消失在人来人往的转角处,朱雀长叹一声,满心酸涩,却还是要追上去的。
“月儿,好点儿没有?”营帐中,庆泽焦急地问。
风月面色如土,头疼欲裂。坚持著轻声道:“没事,就是有些头疼。不要紧的。”艰难地笑了笑,晃了晃脑袋,顿时天旋地转。
再一次看到人头落地,鲜血喷涌,那一幕实在让人想吐吐不出来,想喊喊不出声。一时间,无数过往在眼前晃动,香泉寺的爆炸,老古力在自己身边身首异处血染草原,宁好战死,小竹至今仍在边疆……
太多无价的付出和无怨的消失,像一座沈重的山,突然压在了心上。然而这个时代的现实就是如此,他们恐惧鲜血的同时崇拜鲜血,他们畏惧强大王权的同时又无上尊崇著王权。胜利的人拥有最强悍的处决权,失败的人只有用自己的血来洗刷失败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