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更想问得是,你这臭小子这几天死哪去了,也不回来看看我,可是转念一想,我跟人家非亲非顾的,搞得太亲密了反而好像我巴结他似的,特别是知道他原来真的是富家少爷后,肯定有不少人争先恐后的想要讨好他吧!
想到这里心里突然一阵酸溜溜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就是不想他觉得我是在讨好他,巴结他,或许,是嫉妒吧!
"今天是我生辰,我妹妹一时兴起,非要到庙里来给我祈福。哦!对了!忘记介绍了,这是我妹妹,没有大名,云兄唤她贵娘就可以了。"一番话说的不紧不慢,当然,万年死人脸上更不可能有什么表情。
坐在一旁的贵娘只是微微向我点了点头,算是行了礼。这么一说,这个贵娘和仙羡还真是越瞧越像,举手投足都有一股子浑然天成的优雅气质,而且两个人长得都是人中龙凤。
"原来今天仙羡兄是来庆生的,不知是庆多少岁的生辰啊?"欣喜的问道,真是赶的早不如赶得巧,看来今天这顿他是请定了,呵呵!心里早就乐翻了。
"二十五岁,"仙羡优雅的捋了捋自己两鬓垂下的长发,平静的对我说道:"我早上去找过你,没想到你一大早就出去了。"
"恩!"当然出去了,你有马车,我可只有十一路啊!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仙羡和贵娘长得很像,但又感觉他们不是真正的兄妹,也说不上为什么!不过,既然仙羡都说了自己今天过生日,怎么着也得说几句吉利话吧!
"二十五岁,多么美妙的年纪,青春的敏感随着阅历的丰富而变得清晰和自制,不过你不说我还真看不出,你竟然比我还要大三岁,我还一直以为我们同年呢!"骗人不交税啊!瞎子都知道你比我大。
"云文,我发现你很会说话,但又和那些虚情假意的奉承不同,云文,我早就该谢你!"说罢举起一旁贵娘早为他温好的热酒:
"今天,是我二十五年来最高兴的一天。"说完举杯一仰而尽,现在的他,感觉和刚才大不一样了,虽然难得露出了笑颜,可他的笑,却让我感觉很无奈,除了无奈,我竟然还感觉到一丝悲哀。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已经什么都有了,还有什么好悲哀的。
"好,你要是不怕我喝醉咬你的话,那我也干了!"说完,也学他的模样,一口灌了进去。竟觉得这酒好喝的很,一点都不辣,倒是很像家门口超市里买的米酒一样,只不过这是不掺水的。
贵娘弹琴为我们助兴,我和仙羡则开心地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着,时间似乎过的比平时要快,不知不觉的已经到了深夜,等我们酒足饭饱正准备离开时,却推门发现外面竟下起了阴冷的冬雨。
"云文,我送你回去。"
"不用,雨又不大,走回去算了。"仙羡和他妹妹只做了一辆马车来,还有那么多家丁,这浩浩荡荡一群人带着我招摇过市,恐怕不太好。
我做人,一向讲究低调,在低调.......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让你淋雨回去,要是染上风寒,我......"仙羡说了一半突然愣神停住,扭过头不看我。
"好了,你今天话怎么特别多,这可不像你,已经很晚了,你和你妹妹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好像有点醉了,竟然拍了拍仙羡的胸脯,还差点一个踉跄载到他怀里,还好我反应够快,及时刹住了脚。
细绒似的小雨随着阵阵寒冷的夜风不断迎面扑来,我的脑子顿时清醒不少,真想像疯子般欢呼,像猫儿一样奔跑,有一个狂热的,不可克服的激动于兴奋在我的血管里燃烧了起来。伸出双手,抚摸着这迷人的夜晚,感受着冬日寒冷的空气从指间滑过。
听到巡夜敲一更的声音了,那么昨天--昨天刚刚从我的身体上经过了吗?当然是的,除非今天又是一个昨天,另一个昨天,另一个月,另一年,--我不知道!!既然太阳没有出现,那黑夜又是从何时开始的呢?从什么时候?......哈哈哈!谁能说清楚?将来又有谁会知道!
脑袋晕晕忽忽,是酒劲儿上来了吧!脚下一软,却意外倒在个暖暖的身体上。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醒来时桌上已经摆好了一碗清粥和各式各样的糕点水果,其中一个精美的镏金盘子下还压着一封信。
揉揉发紧的脑壳,打开信封一瞧。看来我昨晚确实是喝多了,只是酒劲直到后来才发作,连仙羡跟在我身后,到底是怎样把我弄家来,真是连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云文兄!家中有事需速回京城,就此道别。你若来京城一定记得来找我。昨晚你喝醉了,还好没有咬我。院子里的那株兰花你说过要送我的,我拿走了,就当是你送我的寿礼吧!后会有期,兄,仙羡留笔。"
哈!一点诚意都没有,连住址都没有留下要我怎么去找你呀!还有我的韭菜,喜欢就拿去好了,只是很好奇,它最后究竟会开出什么样的花朵,是韭菜花或是兰花呢?
第 15 章
夜已深,现在这时辰街上几乎没什么人,深夜的空气很清冷,不知为什么老是不想睡,宁愿一直在街上晃悠也不想那间屋子。
其实偶尔出来夜游一下也蛮不错的。月光正是精彩,依在石桥上看着水中月亮的倒影,无聊的发着呆。
"云大夫!你怎么在这儿,我正要去找你呢!"
已经不知道飘到何处的大脑突然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唤了回来,借着银色的月光仔细瞧着,站在面前清雅脱俗,婉若嫦娥的白衣美女,不正是老熟人吗!
"竹衣!你怎么在这儿,现在......现在不是接客的黄金时间吗?"
竹衣看着我冷笑着:"都快四更了,他们早醉得不醒人事,不然,他们也不会让我出来啊!"
"这样啊,找我有什么事吗?这里讲话冷,还是到我家去吧,其实有什么事你托人说一声就好了,何必亲自跑一趟,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家也不安全........"我一个人自言自语着,她一直没做声,只是安静地跟在我身后。直到我唠叨完,她才从怀里里掏出个布包裹塞到我手上。
掂掂重量,沉的很,这个感觉,应该是金子,对,就是金子没错,凭我从小和货币的感情,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我们就算隔着空间,隔着时间,也终于能有团聚的一天了,滔滔地泪水啊,在心底那个流淌!
"海棠看来是不中用了,我们几个姐妹寻思,就算是死,也要让她在临死前见上陈公子一面,云大夫,你是个好人,我们想来想去,也只有你是最合适的人选,这是一些路上用的盘缠,请你一定不要推辞才好!"
说着说着,鼻音越来越浓厚,怕她会哭出来,更怕她会反悔,让我和我的至爱金子,再次来个生离死别,那样我会受不了的。
简单的收拾收拾,带了两套贴身换洗衣物,简简单单就出发了,前往京城的路途遥远而漫长。如果竹衣说的没错,只要一直朝东南方向走在除夕前就应该能赶到,
可是,东南在那个方向啊???哎呀,不管了,一直走不就好了吗!
太阳渐渐偏西,赶了一天的路,来到一片风景如油画般的银杏树林,靠在路边一棵杏树下歇息,欣赏着漫天飘荡的黄色树叶,深呼吸,啊~~~!满怀满腔都是杏树特有的清香,真是惬意无比。如果此时再有一沓银票让我点点,那就完美了。
身后草丛一阵唏嗉乱动,金黄色的草丛里一抹显眼的黑色在移动。
"啊!怎么又是你。"走音地惊叫声连树上的小鸟都惊动了,啪嗒啪嗒翅膀一哄而散。
"嘘!别出声。"报应偷偷摸摸的从树丛里探出半个脑袋,眼睛东张西望滴溜溜的乱转。
竟然又是这混小子,我这是造的什么孽!为什么哪里都能看到他。
"嘘,别出声,有人在追我,螃蟹,你帮帮我吧,我求你了,帮帮我吧!"小应不要脸的从草丛里伸出一只胳膊拽着我腿死劲摇晃,粉嫩的小脸露出掐媚的笑容。淡淡的夕阳斜斜地照在树林里,一抹温暖怀旧的金黄色在小应的脸上投下,无论如何都要承认,我看的失神了。
不远处传来一阵叫骂声,想都没想一个闪身立即将小应掩在身后。
"喂~~!书生,有没有看见一个这么长这么宽的臭小子从这里跑过去!"一个白面白衣人边问边用手比画着。
"就是那个长得人模人样,脾气却坏得要死的臭小子吗?"
"是啊是啊!就是他了,你有看到他有从哪跑了吗?"一群人激动万分的看着我,仿佛我是他们失散多年而有腰缠万贯的亲爹,他们的眼神,很熟悉,同我认识的某只一样,很......怎么说呢!
"有啊有啊!那那,就是那边了,骂骂咧咧的从小路跑了,刚刚过去不久呢!"
"追............"
浩浩荡荡一群人立马延小路绝尘而去。
渐渐的,身影终于越来越远,直到远得再也看不到为止。
"挺能耐的,竟然能找到这里,说,怎么跟踪我的,我怎么没发现啊!"刚才还象坨牛粪一样蹲在草丛里的小应,等人一走,立马跳出来冲着我大声喧叫。
"不要以为又救了我一次,我就会感激你,别做梦了,我才不会感激你呢!少自做多情了,就算你跟踪我,我......"
猛得拍开揪住衣领的爪子,他当我是什么,有跟踪喜好的中年猥琐胡渣男吗?
"你搞搞清楚好哇!谁跟踪你啊,我这是要去京城的!"
小应被我突然的大声吓得一愣,转眼却噗嗤一声笑出来,从这个角度我刚好可以很清晰的看见他在夕阳中四溅的唾沫星子:
"还说不是来找我的,扯什么破烂理由,这里是猫耳岭,跟京城是绝对相反的方向,你这么走下去,这辈子都到不了京城!"
面对他的嘲笑,我思索着,是否该告诉他:地球,其实是圆的!
寒着脸,轻轻趴开挡在面前的死小孩,背起包袱默不作声的朝前走,我知道,小应就在我身后盯着我背影狂骂,见我不理他,他竟然骂得越来越起劲,到最后是都用喊的了。真是个极品,还是个超级自恋狂。
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坐北朝南,天南地北........这已经是第几次回到原点?又愤怒又懊恼,已经在这个到处都是银杏树的山沟沟里来回观光十几次了,路边的风景我已经看得都要吐出来,明明是朝着一个方向走,为什么还是会原地打转,这太阳还没落山,不会这么好运遇到鬼打墙吧!
"我说吧,你肯定是来找我的,否则,怎么又回来了?"
身后突然传来戏谑的调笑,闭上眼睛回头,睁开,在闭上,在睁开,为什么还是能看到他,神啊,你搞死我吧!否则,我就搞死你!
第 16 章
小应活脱一个泼妇一样插着腰对我喷口水:"哼哼,承认吧,就知道你惦着我。"
"少不要脸了。"
"什么?你说什么?有胆在说一遍!哎呦~~~!"小应一声惨叫,一个从天而降的白衣人一把扭住小应耳朵,狠狠骂一句:
"小畜生,你老子就没见过你这么别扭的。事情都搞清楚了你还在那扭个什么劲!真是又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
白衣人一路拧着小应的耳朵直把他拖到我面前才放手顺势前送,一个踉跄,小应结结实实的扑我个满怀,那股子傻力气差点把我冲倒在地上。
"小应应,既然今天人家都来了,你就痛痛快快地把话说清楚,把心里的疙瘩给了了,以后说梦话要是在吵到你五爹睡觉,我让你这辈子都醒不来。"
小应从我怀里闪电似的跳开,恶狠狠地看了一眼白衣人又回头冲我怒吼:
"好拉!说就说,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今天豁出去了。喂!死螃蟹你听好了,我可只说一次。我不是故意,那天....是....是.....是我太激动了,后来我想过了,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会跟他们合伙算计我。死螃蟹,你今天来找我,就算是你不跟我计较了,既然你都不跟我计较了,那我也不跟你计较了,好了,我说完了,你别指望我在说第二遍啊~~~!"
"什么?"耳朵被震麻了,越听越迷糊,小应这么大声音,算是道歉呢!还是恐吓!
说时迟那时快,白衣人冲上来朝着小应后脑壳就是一颗暴栗:"小畜生,不会好好说啊,你在家是怎么练习来着,重新来一遍。"说完,又冲着我嘿嘿一笑,"让你见笑了,我们家小应应这几天没打,有点不太听话,你多多包涵。"
奇怪,这个白衣人很眼熟啊,想起来了,刚才要抓小应的不正是他吗!应该还有同伙吧!
小应透红着一脸,低着头磨几半天才看着我说:
"其实,我不是故意要冲你发火的,只是,我不想连累你,要是他们知道我们是一伙的,你那么老实,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我本来都打算好了,等风声过了就去找你的。可是,可是我没想到他们竟然找到我藏身的地方,还差点连累我的几个干爹,我没办法,螃蟹!好了,说完了。"
是吗?这算是正式的道歉了,虽然还是没太明白他说的话,但我原谅他了,呵呵!其实,这小孩也蛮可爱的,特别是他红脸的模样。
见我半天没反应,小应急了,上前几步手舞足蹈的解说着:"我说的都是真的,而且我干爹已经查出来了,是有人故意要整我,而且这事和仙羡有很大的关系,从我出道第一天仙羡就跟我过不去,派人围追堵劫不说还要取我小命,可我是谁?我是报应啊,我属什么的?我属猫的啊!我有几条命,我有九条啊!哈哈哈哈!"小应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已经若无旁人的说起了相声。
小应还在继续吹嘘着自己的光辉历史,我看见,他三爹的头上的黑线,还有乌鸦从他头上呱呱飞过。
唉!果然不是一正常孩子。
"这位螃蟹大夫,你还满意吗?"白衣人不理小应的聒噪,转而问向我。
"满意什么?"眨着眼睛一脸仰慕的看着他。我最害怕的就是老天爷,而小应是连老天爷见了都要绕道走的人,而正在问我话的是连小应见了都要收敛几分的白衣人,我顿时开始崇拜他了,一个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人。
白衣再次补充他刚才的问题:"满意我家小应吗?"
既然小应都这么‘低三下四'的道歉了,那我还能说些什么!人嘛!有个台阶就下了算了。于是,我说出了有生以来,最最白痴的一句话:
"我很满意。"
于是,我被热情地请到了他们家,一个环境清幽的大宅院,奇特的是宅院竟然建架在一片广域的绿色湖泊之上,湖边桃林环绕,风景别具一格。
艳丽幽香的桃花不应时节的绚烂着,踏步在桃花雨中行走,刚刚拂去落了满头满身的花瓣,还不及放手,又一阵风过,花瓣又开始纷扬了.....
小应突然凑近身上,在耳边小声说:"怎么样,我家很漂亮吧!"刚说完就跑开,到湖边给我们放船去了。
少年踩着花瓣奔跑的潇洒背影,天真烂漫,突然想要让这一刻暂停,让时间永远留在此刻。
"怎么样,我家小应应不错吧!"白衣看我瞧着小应发愣,得意的问我。
"啊!恩!"十分诚恳的点点头。
来到他家才知道,原来小应家是真有钱,看装修就知道,他们不仅有钱,还很有品位,一共有五个干爹,目前除了四爹外出办事,其余均坨在家里以调戏小应应为乐。刚才就是因为小应应不愿在被调戏下去,才愤然决定出走,结果,被我遇上。
饭桌上,可以说是一家团聚。
"来来来,螃蟹大夫,你是我们山庄的第一个客人,别客气,就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说话的是小应的包子脸大干爹,说话之间还往我碗里夹了一个肥溜溜的鸡屁股。
大干爹旁边小鼻子小眼睛的绿衣公子是小应的二爹,长得跟个狐狸似的,说起话来细声细气:"就是就是~~!我们家小应应经常提起你的呦~~!"说完还凑到我耳边悄悄咬了下耳朵:"你可是我家小应应在梦里点到的唯一一个人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