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清楚就别想继续,”我把身体往后一撤,抬起腿用膝盖抵住他的胯下,:“你这个……登徒子!”
“呃……”他被我弄得一阵轻喘,那地方越发硬了。
“我……我只是去接她……来玩,断不会与她有什么瓜葛……若是定要逼我……我便弃了爵位,与……中天远走高飞!”他一边说一边将我因为他的话而慢慢变软的身体重新控制在身下,一侧身挤进我的双腿之间。
我意乱情迷地缠上他的身体,在他耳边道:“记住你今天的话,否则……呜呜……”他终是没让我把那个“否则”说出来。
我们俩就在床上疯狂纠缠了一个下午,连午膳都没吃,还好我们有先见之明地给门上了拴,而珍珠或小剑也没有过来捣乱,否则真是要炸锅了。
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我现在是深谙这句话的真理。看着珍珠掩嘴轻笑着将一套锦服放到桌上,我真是欲哭无泪。腰就象被摩托车碾过去一般,上半截与下半截似乎都不是连在一起的,想书上描写的那种叫做“腰斩”的死刑差不多也就这个感觉了。
我皱着眉一点一点地抬起身,随风在一边赶紧上前伸手搀扶。他已然穿戴整齐,一身水蓝色的束腰长袍,蝶彩银丝缎配上顶级的宫廷锦绣,让随风看起来越发挺拔而雍容,王侯的气派一览无遗。发在头顶束起一个髻,外面是一顶精巧的黄金翡翠冠,从没想过,随性惯了的随风在出席正式场合时的这身行头竟可以让他如此俊逸非凡,贵气天成。
我有些发呆地看着随风,任珍珠为我更衣束发。
“怎么了?”他终于发现了我的视线,来到我身边坐下,温柔地笑道:“被我迷住了?”
“嗯,”我毫不掩饰我的惊艳:“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我感叹。
“你……这是在夸我?”随风哭笑不得地道。
“是啊,”我丝毫不觉悟我话中的语病:“老实说,要是没见过你这么穿,你就是站我眼前我都未必认得出来。”
这次连珍珠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恭维话”是何等的不伦不类。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你平时就很英俊了,不过你这么穿比平时更……”我突然住口,没想到我情急之下竟说出了如此不害臊的话,我的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
“谢谢中天的夸奖,这话我会记住的。”他竟然还如此喜欢这话,听得一双眼睛越发亮了。
“先生才俊呢,”珍珠在一边娇笑起来:“尤其先生现在脸红彤彤的,好像个香喷喷的大苹果。”
这个小妮子!我恨得牙痒痒地却也莫可奈何,谁叫平时在宫里照顾我饮食起居的就是她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是个只有我能吃的苹果!”说着,随风毫不避讳地在我脸上咬了一口。
我捂着脸,几乎跳起来。好,很好!戚随风,你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们这边笑笑闹闹,磨磨蹭蹭,直到皇上差人来催才勉强整理妥当。
“我们快走吧,这么重要的场合,可别迟了!”我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回头叫随风,却发现随风和珍珠都直勾勾地猛盯着我瞧。
“怎么了?”我被他们俩盯得发毛。
“不行,”随风好像忽然醒过神来,走过来作势要解我的腰带。
“你……做什么!”我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惊道。
“咱……中天,你还是换套衣服吧,这套……嗯……不好看!”
“我又不是女人,管它好看不好看的,再说这是皇上送来的礼服,换下来岂不是对陛下不敬了?”我瞪了随风一眼:“还不快走,要迟了!”
“中天,还是换下来吧,陛下若是怪罪,我担着!”他竟有些哀求的意思。
我惊讶地看着他,摸不透他到底吃错了什么药。
“谁说不好看!”珍珠在一边插话了:“先生穿上这身衣服简直如下凡的仙子一般,小侯爷是怕先生太惹眼了,才让您换的。”
“珍珠别多嘴,一边儿玩去!”随风呵斥着珍珠,脸却红了,果然如此啊。
我笑起来,伸手拉了随风,二话不说把他拖出门去。
“真不知道你脑袋里到底想些什么乱七八糟有的没的,你以为你把我当宝贝别人就都看得上眼啊?再说了,我的心思你还不知道么?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我一番话把随风说得哑口无言,闷闷地随着我走。
“威武侯,楚先生到!”我们刚来到宴会厅门口,就听到侍从大声通报,整天听人家小侯爷小侯爷地叫他,原来随风是威武侯啊,挺威风嘛~我心中忍不住有些得意。
走进大厅,里面已经坐满了人,看来我们就算不是最后到的,也不差不多了。
有人过来领随风坐到了蒿王爷下首的位子上,我也开始看着最下位的位置开始捉摸到底哪个是我的。
“先生随奴才来,”闻言我抬起头,眼前站的竟是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郭公公。
此时,大厅里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我这边。说不吃惊是假的,听说这郭公公虽说是内侍总管,官拜六品,却是皇上最宠爱的侍从,饮食起居离了他不行,所以平时别说文武百官,就是两位王爷也让他三分,而他竟然亲自来为我引路,这也太……本来还想悄悄找个地方坐了,酒过三巡就开溜的,这下没门了,想不出名都难了!
我多少有些郁闷地随着郭公公前行。
离随风越来越近了,难道是要我跟随风坐一起吗?不大好吧……毕竟我无官无职,连丞相都坐在随风下首呢。
越过随风了?我心里奇怪起来,有个不好的预感一直在脑际徘徊,我却刻意逃避地不想它。陛下应该不会这么整我吧?
越过蒿王爷了,凛王爷在蒿王爷对面握着酒杯,一脸玩味地看着我笑。果然是好事不灵坏事灵啊!
“先生到这儿来。”最上位的那位至尊者拍了拍身边的座位,底下一片抽气声,我的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谢陛下。”这个节骨眼上,再怎么不情愿也不能薄了那位大人的面子,又不是活够了,我咬着牙走上台阶,在皇帝身边坐下来。
坐定,我抬起头寻找随风的身影,却在下一瞬僵硬了身体。随风下首坐得根本不是丞相,而是林宇轩,此刻他正面无表情地看向我这边。
“今天设宫宴为武状元金殿夺魁祝贺……”可能是人已经差不多到齐了,皇帝开始冗长的致辞,而我却完全听不到了,眼中只有那抹寒白的身影,虽然他只与我对视一眼便看向别处,我却再也无法移开眼睛。
“先生!先生!”直到有人拍我肩膀,我才回过神来,看到眼前正有个一身暗紫官服的年轻人手握酒杯有些尴尬地看着我。
我连忙站起来,道:“失礼了。”
他大度地一笑,举起酒杯,道:“久仰先生大名,柳青岚敬先生一杯。”
他就是左丞相柳青岚?好年轻啊!我一般不喝酒,但是这杯酒看样子是推不掉了。
“不敢当,中天也敬丞相一杯,请!”我们俩同时将酒饮尽。
柳青岚退下去,我也缓缓坐回位子上,不经意间看到了蒿王下首的随风,想冲他笑一下,他却别开了头。本来他身边正有人在向他敬酒,他这么做也没什么,可我的心却跌到了谷底,因为在他转头的一刹那,我看到了随风眼中五味掺杂的复杂神色,面对宇轩的失态随风定是看到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随风没有错,错的是我,是我的不坚定伤害了心上的人。我不可以再对随风隐瞒,既然我要求随风尊重我,那么我就要回应他相等的尊重。不管现在我对宇轩保持的是什么心意,都必须了结掉它!
“中天,你今天真好看!”我正捉摸着怎么跟随风开口,一个大红的身影挡在了我的面前。赵天成一身武状元的大红行头,手捧酒杯,面色微醺地站在我眼前,说着不伦不类的醉话。
“赵大哥,恭喜金榜夺冠!”我缓缓站起来,拿起桌上的酒杯与他一碰。
“都是托中天的福……”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中天今天简直就像月亮上的仙子一般,让我忍不住想……想……”
我看着他双眼发直地看着我,心里隐隐有些发毛,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赵兄,今天咱们可要不醉不归!”我正不知如何是好,随风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赵天成身后,然后赵天成就被他勾着脖子拉到远处去了。
我忍不住勾起唇角,随风永远都是体贴的。
之后好多官员都来向我敬酒,渐渐得,我感到有些不胜酒力了。头一阵一阵晕得厉害,身上也软绵绵地使不出力气。再后来,连人的影子我都看不大清楚了,只是听到耳边嗡嗡的人声。
早上起来,头痛得厉害,对于昨天晚上宴会结束后的事完全没有印象。我尝试着转动一下头,立刻痛得我倒抽一口凉气。
“醒了?头很痛吧?快喝口茶。”此时随风已经端了茶坐到床边。
“我怎么在你这里?”我扶着疼痛难忍的头,缓缓坐起来。丝被滑落到腰间,我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全 裸的,而酸楚的腰和隐隐胀痛的后庭也让我立刻明白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我接过随风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顺便不忘瞪他一眼:“趁人之危!”
“天地良心,”随风忍不住笑起来:“中天昨天可是前所未有的热情呢,宴会刚结束,众大臣还没走,你就摇摇晃晃地从上面走下来,一把抱住我的脖子,要我把你抱回来,还一个劲儿嚷热,要在大家面前脱我的衣服。好不容易把你扛回来,还没坐稳呢,你就把我摁在床上开始非礼,我还从来不知道中天有那么多挑逗的手段。”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希望从他的神情里看出开玩笑的成分,可是我失败了,他好像没有说谎。
天啊!这可让我以后怎么出去见人?!我知道自己酒品不好,但是从来不知道差到这个程度,以前从来没被人这么灌过。
“随风……我们回王府吧……”我几乎快哭出来了。
“昨天王爷也在场的。”这个落井下石的家伙!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好歹王府就那么几个人知道,皇宫里现在只怕都传遍了,我还怎么见人?”
“怎么就不能见人了?”他笑着揽住我,为我披上中衣:“这样不是正好告诉大家,中天是我的,别人别想染指。”
我一颤,抬头看他。那双黑阵阵的眸子依然温柔如水,此时竟掺杂了一丝痛苦的神色,我的心揪了起来。
“随风,”我回抱住他,将头埋在他胸口:“昨天对不起,林宇轩的事事出有因,听我解释。”
“现在先别说,”他推开我,用手捂住我的嘴:“等我回来,等我回来你说给我听,然后告诉我你的决定。”
我的决定?随风怎么这么说话?我有点害怕了,一把拉下他的手:“随风,我的决定一直都是……”
“现在别说,中天,”他的手又重新覆盖上来:“我爱你,可是我却不需要你抱着回报的想法来爱我,我给你时间考虑。”
我看着他的脸,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是我的错,伤害了眼前这个用全部热情爱着我的男人。我要补偿他,给他一份完整的感情,所以在这之前,我要了结一些事情。
“嗯,我等你回来。”我又重新把脸贴上他的胸口,和他默默地相拥。
一直到远迎彩虹郡主的队伍整装待发,我们俩还腻在一起。若不是珍珠过来提醒,我们俩说不定就真误了时辰了,那可真是糗大了。
不过我并没有随皇帝亲率的文武百官一起去送他,其一,我身无一官半职,夹杂在这些大臣中,显得不伦不类,还容易引起非议;其二,这么多人,也说不上什么话,而且昨天宴会上我还闹了那么一出,实在没脸去见各位大人。
西凤离朝平五千多里,往返至少也要二十天。随风才走了不到两个时辰,我就开始觉得浑身不舒服,一想到还有二十多天要熬,便干什么都提不起劲来。
白天还好,要教小剑功课,要给一干人等说书,可到了晚上,周围的一切就安静得可怕起来。
我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躺都觉得不舒服,好像身下的床上铺满了石头,硌得难受。折腾了一夜,终于在鸡叫之后,我才朦朦胧胧地睡去。
感觉才刚刚闭眼,就有人使劲摇晃我的身体,努力睁开眼睛,正看到珍珠焦急的脸:“先生快起来快起来!”
“怎么了?什么事?”我有些不明白状况地坐起身来。
“先生快起来接圣旨!”
“圣旨?!”我稀里糊涂地顺着珍珠的示意看向门口,蒿王爷正含笑而立,手里拿着一卷明黄的锦帛。
我一个激灵,睡意全无,也顾不得穿鞋,赤脚下地,却被蒿王爷上来推回床上。
“先生还是穿好鞋子,万一着凉,我不好向随风交待。”
我尴尬地弯腰穿好鞋,虽然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我和随风的关系了,但是被人这么说出来还是很不习惯。
“皇上吩咐,先生不必跪接,站着听就好。”蒿王爷说着,缓缓打开锦帛。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夷图小国,不安天命,犯我天朝,扰我边疆。所幸天佑我朝,乃赐天罡星楚中天下凡。现钦命天罡星楚中天随伐夷大军而行,以佑我军凯旋而归,钦此!”
我接过圣旨,脑中一片空白。
“皇上如此安排也是用心良苦,”蒿王爷看到我不大相信的眼神,无奈地笑笑,拉我在桌边坐下,道:“先生现在在宫里已经不安全了,随风去迎接西凤郡主,我要远征,各派想对先生不利的势力现在正虎视眈眈地看着呢。
小剑留在皇宫里,因为他是皇上的长孙,年纪又小,皇上可以把他带在身边,就连上朝也可以让他随朝,可是皇上却不能对先生这么做,会遇到莫大的阻挠不说,还会坏了先生的名声。
如今先生随我们出征,一来各方势力都在我的严密控制之下,不敢轻举妄动,二来,所有将士都知道先生是天罡星转世,自然不会让先生吃了委屈,在五十万大军的保护之下,先生自然是安全的。”
我点点头:“一切全凭陛下和王爷吩咐。”虽然我心中隐隐觉得此事一定另有内情,但是蒿王爷说的也不无道理。
“而且,”蒿王爷顿了顿,道:“我们也确实需要先生的智谋,这次的敌人不比以前,若能得先生相助,我们的胜算会更大。”
我无言地看着蒿王爷,我知道这种想法已经差不多植入大部分人的心里,越为自己辩解反倒越显得欲盖弥彰。
出发的时间定在明天,看样子林浩的兵权已经转到蒿王爷手上了,只是不明白蒿王爷要怎么驾驭这些一直效忠林浩的士兵。不过,想他那样有手段的人,这点事也用不着操太大的心吧。
蒿王爷离开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对我道:“先生随军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剑儿,否则他说什么也不会自己留下的。”
“是,我明白。”其实我心里也很舍不得这个乖学生。
第二天一早,皇帝为伐夷军饯行,小剑则被我悄悄喂了些安神的药,直到我走,他还一直在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