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洛还会作画?月虹意外地问道。怎么,我就不能会画?难道是听说我自小读的书少,所以认为我也不会画画?
哼,小看我?等会你看到我的画会更意外。
你想画我?
月虹的话语中带着盈盈笑意,那双凤目此刻更是异彩流光,看着看着心跳忽地漏了一拍当然了!月虹你很漂亮嘛,别说那么多了,快去快去!
把月虹推向花海之中,我退到一处,一声口哨唤来马匹,取下画具。
抬眼望去,着了一身暗紫底纹的湖蓝衣衫,月虹抱着那一大束浓烈的红,站在那森绿上缭绕的紫蓝里,仿若幻世中一枝鹤立的鸢尾,华丽优雅,衣袖间清风撩动,当真个飘然若仙。
月虹其实真的和紫蓝色的鸢尾很相称呢,鸢尾的花语是什么呢?恩,不记得了
把画板固定好,铺开最大的画纸,调整好呼吸,凝神定气,手中笔慢慢扫下。
没有颜料,更没有水彩铅笔,我只有手中的炭条,板上的宣纸,和这个小小的画板。如何用这些仅有的东西,把那样一幅图变成黑白的再复印下来,说实在话,我没有什么信心。
抬头,远远地就看见阳光下那蓝衣丽人,浅浅地向我笑着,蓝天白云下,连阳光都掩不下他的光芒,所谓美景对他都只成了衬托。
这样摘仙般的人,会是我的朋友?
上辈子连KT的演唱会都没去过,更别说见上那些明星们一面了。现在呢,却有个比大明星还大明星的人愿意给我当模特!呵呵,好幸福哦,加油!一定要加油!
十九果然天才
太过分了!
偷偷瞄一下手中的画,再看一眼月虹的画明明我才是画了那么多年的人!为什么?为什么月虹才第一次用炭笔画画,却画得几乎比我还好!
太打击人了,这便是所谓的天才么?
再偷瞄一眼自己的,其实也不是那么差吧
怎么了?耳边响起月虹的声音,我啪地合上画:啊哈哈,天色不早了呢,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怎么能让你看到!太失礼了!
快步上马,把月虹送的鸢尾插到马上的袋子里,招呼道:我一路都留了记号,这下不怕迷路了。
结果现在天都黑了,我们还是连营地的影子都没找着,之前做的记号一点用也没有||。
头上忽然一片温暖。
抬头正见月虹熟悉的笑颜:别气馁,也许就在附近。
对不起果然,近山和深山是不同的啊。咦,怎么变得凉凉的?
哇啊!下雨啦!
山里的天气怎么就这么无常啊!
月虹领着我下了马四处寻找避雨的地方,看他那老练的模样,很难相信他这是第一次来到大山里。
呃,我的样子就是很难相信是一直生活在山里头的。
果然,天才就是天才。
走神中没意识到月虹已经停下,一下撞到他身上,想叫出声却被他适时捂住了。疑惑地看向前方,那里有一个山洞,而且有火光?
和月虹对望一眼,他松开手,我俩安顿了马匹,调整呼吸,也不管雨了,悄悄靠近。
隐在洞外草从里,又不敢太靠近洞口,我这水平根本感受不到里面什么情况,稍稍有点郁闷。虽说有点后悔平时的不努力,但是如果平时努力了,那我不就少了许多休闲日子了么?划不来划不来。
这时看到月虹向我伸了两根手指,两人?月虹真厉害,那他们有没有在说话?我指指自己的嘴,他摇头。也对,这个距离虽然不近,但如果里面的人说话了,我还是应该能听到的吧。
等了好一会还是一点声气也没有,这里面的都什么人啊?这山洞看起来也不怎么大嘛,面对面坐了那么久居然一句话也没有,都哑巴啦?
说不定是山中野人呢,现在早睡了,起了柴火只是为了防御野兽,那我们在这里呆等不是很傻吗?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停了,竟似乎还能看到月亮。山风寒冷,把湿衣服都粘在了身上,感觉很不舒服。难耐地动了动身子,立刻就被月虹制止了,他一脸严肃认真,难道里面的人不简单?但他又怎么知道的?
难道说这叫天才的直觉||
头上越过鸟儿扇翅的声音,一只白鸽飞进山洞。我的神经一下子兴奋起来,看来真的不是普通人呢,遇到好玩的事了。
洞里又静了一会,隔了好一阵才听到有个低沉的声音说话了:北方已经安排好了,我们最好在这两天行动。
小狗一出生,东南西北都要遭殃。嘿,你觉得北方那些家伙到底行不行?毕竟是小鸟,不看好可是会飞走的。另一个声音却是充满了活力的少年嗓音,语气里尽是轻蔑。
你也看好这里的小蛇。一蛇和二蛇都不是。
一头雾水啊,看来是暗语呢,不知道都指的是什么?
那大小姐呢?
那小梅花,当然也不是。
那小小蛇呢?肯定是它了吧。
不知道,青蛇不见了以后就
青蛇?就是那个忽然不见了的什么柔?
你管一下自己的嘴!
小蛇?梅花?什么柔?脑中什么一闪而过。
龙也能比作大蛇;凌璎拜师学艺的地方梅岭,世人罕知,却也并非无人可知;多年前失踪的什么柔,如果就是在这附近而我又知道的,就只有干爹当时的婢女绿柔。
一蛇不是二蛇不是,大小姐也不是,剩下的便只有小小蛇凌枫,他们的目的是小枫!他们要对小枫干什么?难道又是冲着那什么真龙而来?
当时巧儿好像说了什么话来着?忘了,但按这情况来看恐怕真龙就是小枫,那么他岂不是很危险!这些人说最好两天内行动,正是我们外出狩猎的时间,宫中防御很弱。
要快点回去。
轻扯了下月虹的衣袖,他回过头来看我,脸上也是一副凝重的神色。刚要撤退,洞里却又响起了说话声。
切,不说就不说。既然这两天就要行动了,那我先去准备一下了。话音刚落,一道人影自我们头上闪过,朝远放跃去。
吓了我一身冷汗,要知道我内功只比外功好一点。不是了,反正内功练习比较静态,为了以后如果再遇到这种情况,我不用再提心吊胆地担心被发现,以后还是老实练练内功吧。
静静呆了会,确定周围都不再有什么威胁了,我们才像两只小乌龟似的爬回去。
呃,不对,像小乌龟的只是我而已为什么?为什么一样是从树里钻出来,月虹连从地上起来的动作都那么有气质!
果然是天才的缘故吗。
老天,你太不公平了,好歹我们青龙也属四神之后之一啊!
咳,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了!
月虹,我们现在怎么回去啊?再次骑上马走在路上,才想起来我俩现正在迷路途中,无论怎么想回去也是有心无力。月虹回过头来朝我一笑:凌洛,相信我吗?
哈?
相信。笨,我会回答不相信吗?
月虹笑了,冰蓝的月色下苍白却明丽,看得我一下子有些为刚才心里的想法内疚了。
我就知道,凌洛你会相信我,就像多年前一样。
看来,有些事情弄错了呢||。不过算啦,现在这样子似乎也不错。
跟我来。说完这句,月虹就率先策马前去,我连忙跟上。月虹尽量朝与刚才相反的方向去,最后停在一个山坡上,从袖子里摸出个玉佩来。
凌洛,别告诉别人。他神秘地说。然后,在我的目瞪口呆中,一只蓝色的火凤自月虹身上显出朝天外飞去,一面还发出清冽的鸣唱。
四神之族都有相似的传世之物,以证其身。青龙的便是你爹的配剑降龙,我们朱雀的便是这玉佩凰求凤。
不是凤求凰吗?但现在这不是主要问题!但我都没见过倾风的配剑有这样的功效啊!
倾风?月虹微皱了眉,看向我。
啊!死了,一下激动说漏嘴了!
你还没回答我呢?耍赖耍赖我就是耍赖,你就让我耍赖嘛
可惜,人家似乎不是那么希望。
好啦,我承认我是有点没大没小的,但刚见他的时候就不知道他是我爹啊,都习惯了,所以就一直这么没大没小的了
为什么会不知道
好了!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你说我爹的降龙也有这样的效果,我怎么都没见到过啊?
每件传世之物的特性都不同,而且我们也是因为有先人传下来的记录才知道的。到你了:为什么你会曾经不知道他是你爹?
情况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啊
但对着月虹坚定的眼神,就是没办法耍赖。
以前他都不管我们的啊,有段时间可能都把我们忘了呢,我自出生后到五岁了都没见过他,所以刚见面的时候就不知道他是谁了。好了,到你了,呃糟了,想不到要问些什么了,这我不是很亏?早知就不告诉他啦!
月虹却自顾说了起来:我这暖玉是在继位仪式后才属于我的,只有我一人能放出这火凤,这世上除了你我,其他人都只会以为刚刚那是普通的焰火,却不知那可是能燃尽万物的烬炎。
哇,那不是很厉害!
为什么告诉我?你可不要以后杀我灭口啊。我半开玩笑地说,这似乎是很秘密的事吧。
月虹却收起了笑容,定定地看着我看得我心虚得快想要逃了,才开口。
因为我相信你。
月亮依然那样静静的照着,那双漆黑凤眼,仿佛要把人的魂魄吸进去般,看的人浑浑然地想起刚才看到的蓝色火凤,不知那高贵的生灵是否也有着那样一双夺魂的灵目。
远处隐隐传来了人声,却打不断那阵风,还有玫瑰与鸢尾撩人的幽香。
二十夜半对峙
找来的人中领头的正是倾风,只是他跑至离我们十步远时便生生停了下来,速度差令他看起来就像背风而立一样。
后面的人紧接着一涌而上,那人在人流中越显落寞。
为什么?难道瞒着我发生了什么?他的表现越来越不妥,却什么也不告诉我,以为我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吗?难道我就那么不值得信任?我是,我只是他儿子,他想说什么不想说什么都轮不到我管,但是我想知道他能不能就间歇性地不当我是他儿子吗?即使只是一小会也好!
他有什么烦心的,我希望能帮他分担。
别想甩掉我。
不管身边的人,我翻身下马,走到倾风身边低声道:干嘛那么迟?知不知道晚上山里很冷的!
呃一时口快,心情又不怎么好,说话的语气也冲了。
有点懊恼啊,本来是想好好说话的刚想扑上去缓和气氛,倾风却甩袖转身,冷声道:你还知道夜寒,我还以为你乐不思蜀,已经不知道回来了。
他、他这叫什么态度?
我们迷路了!
既然如此,为何不早放焰火?我看你这根本就是借口,哼!
这家伙!都说了我是迷路了,不迷路干嘛要用到焰火?我又不能告诉他那焰火的秘密靠!当然不能告诉他!我们在山里转了半天又冷又饿他居然一上来就骂人等等,好像忘了什么
啊!倾风!小枫有危险!我和月虹听到了,有人要打小枫的主意,我们要快点回去!
倾风终于转过身来,黑着脸,虽然一副不情愿的模样,但还是问道:你们听到了什么?为什么小枫会有危险?
他毫不犹豫的信任让我心情稍稍好了点。这时月虹走近来,凝重地向倾风点了点头:我们边走边说。
于是我们又重新上马,我把偷听到的内容复述了一遍,然后月虹说:所谓三蛇非三公子凌枫莫属,而北方和小鸟,恐怕亦是障眼法,实指南方朱雀廷。
好蹩脚的暗语。
小狗恐怕是指倾风接道,却在最后仅和月虹对望一眼,就停止不说。
到底是谁啊?这么神秘,还怕说出来被人听了去?我抬头四望:振海,振山呢?
身后的振海立刻上前回答:他负责留守营地。
振山,你负责保护凌洛,我现在和月虹先回宫中,你们随后跟上。倾风吩咐道,便要挥鞭。
不!我也要一起。开玩笑,我怎么能置身事外?
你的马不够快。倾风反驳道。
好啊,你很不希望和我在一起是不是?那我坐你的马。
胡闹,那会减慢我的速度。
你!
凌洛,坐我的吧,我们两人加起来也不重。月虹说道。我朝倾风不屑地哼一声,跃到月虹身后,眼尾瞄到他把头转到一边。
哼!这算什么?
想起自己刚才还在为他的烦恼伤神,真是觉得超超的不值乘以二再乘以二!
一行人快马加鞭地回到宫中,时已深夜,我一下马就直往凌洛的住处奔去。
月色明亮,有如白昼。奔跑中,不经意地似乎看到地上什么一闪
是影子,行走在屋顶上的人的影子!
心念一动,更是出了全力加快脚程,虽然不知道自己这轻功到底算什么,但是现在时间就是生命!
撞入小枫的房间,几乎与此同时一黑衣人从窗户突入。脚步不曾停顿,现在就是要看谁比较快,谁能在对方手下抢到那孩子
一把捉住小枫的手臂,这孩子被吓醒受了惊,刚碰到便要挣扎,一手抓了过来。我无暇顾及,使力一扯一声裂帛,人已在我怀里,那黑衣人手上的却只是一截断袖。
哥!
小枫别乱动。止住小枫惊慌的动作,我紧紧抱着他警惕地盯着那人,但脸上火辣辣的痛,右眼也有点模糊,如果动起手来我只怕就得挨打的份。
我不是还能逃嘛!但现在可不能妄动。倾风他们怎么这么慢?混蛋!
那黑衣人从手上的破布上收回视线,玩味地看过来:嘿,想不到北辰二公子的轻功如此了得,小的佩服。只是我们的计划已经暴露了吧,这样我可交不了差啊,怎么办?
好讨厌的感觉,那人用看玩笑的态度看着我,却眼神犀利,让我有一种肉垂砧板上的危机感。
加紧抱着小枫,手上似乎有点湿。别紧张,别紧张,就当现在是平时逃课,没什么好紧张的
对方刚一动作,我便提脚往外窜去,快要越窗而出眼前却飞来一张椅子挡住去路,一脚踢开免于被磕中,却无奈地退了回去。还未站定,一阵急风刮来,竟是那人趁这机会跃到了跟前!后退已来不及了只觉胸口一闷怀中一凉,身体撞到墙上再滑落下来大脑一片混乱,耳边嗡嗡地响什么也听不真切。
混蛋怎么还不来?关键时刻真不可靠!支撑着爬起来,甩甩头,似乎能听见黑衣人抱怨的声音。小枫呢?怎么听不到他的声音?猛地抬头,朦胧间正看见小枫被像破布一样扔到地上,姿势怪异地软软躺着
混蛋!轻骂一声,我使尽全力朝小枫走去,不知道伤得重不重,只要不被捉去就好却不防被人忽然提起,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那人扯开了上衣。
也许是搞错了,那帮人一向就不太可靠
你、你干什么?
切,还真不是,难道真的是大蛇?不可能啊,奇怪。
什、什么?他这是什么意思?不过小枫应该不是所谓真龙吧,我也不是,他怎么那么肯定大哥不是?
门外终于传来人声,趁黑衣人分神我猛地挣扎,却被一掌切在后颈。昏迷前似乎听到那人戏谑的轻笑:那不也可以嘛,那群老古董
你们这怎么回事?巧儿披散着头发迎出,朝来人问道。半夜被吵醒她本十分不爽,但直觉事关重大,也敛了火气。
当前一人正是倾风,沉声回道:宫中恐有人突袭,小
话未说完,门外忽然有人闯进,来人一见到青龙宫众人便破口大骂:你们青龙宫的奸人!少主!少主快离他们远点!小心遭他们暗算!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