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生活吧Ⅱ-Heart’s Desire----蛾非(琰汜)

温热的气息吹在耳边，介于少年的纯粹与青年的纯熟之间的那种独特的暧昧从凯的身上散发出来，如同将熟未熟的果子......
莫非突然意识到凯在不久的将来也会长成更加像模像样的大人。
"莫，你在想什么？"
"啊！？"回过神来，笑了笑，"想到凯也会长大，会长成一个真正的大人，我突然间有种要嫁女儿的心情。"
"莫先生没有女儿也能体会那种心情......"西恩笑着说道，但是转念一想，莫先生如果一直和高先生在一起的话怎么都不可能有女儿的......
那自己刚才岂不就是失言了？
还好，看莫先生的样子不像是在生气。
莫非将凯抱到轮椅上，低着腰替凯将身上的衣服整好，又从西恩手里接过毛毯盖在他腿上，"那种感觉......也许就像一直保护着的重要的东西将要从你身边离开一样，想要挽留又不得不放手......"
"那我就一辈子留在莫的身边。"凯信誓旦旦地手臂依然圈着莫非的脖子。
"你说反了，是我卖身为奴了一辈子！"说着捏了捏他的鼻子，"所以你要负责养着我，让我吃好穿好住好，听到没！"
"嗯！"
听着他们的对话，西恩心想，‘这卖身为奴的待遇还不是一般般的好......'
LIUDU大厦20楼以上在阴云密布了一个月之后，终于有放晴的趋势。
当西恩推着凯出现在MG时，几乎所有人都有冲动把当初那个放出风声的人拖出来强X轮X，X完再X。是谁说他比莫总还要可怕来着的？是谁说的？全天下再找不出比莫总还彻头彻尾的魔鬼了！
于是一筐子人兴高采烈地解除警报收拾锅碗瓢盆，该打私人电话的打私人电话，该上班写小说的开始写小说。
"真是个漂亮的孩子，笑容又甜，简直就像个天使！"临进会议室，Monika一边整理着会议上需要用到的资料，一边由衷感叹。
"呵~呵~"
身边传来两声干巴巴的冷笑，Monika抖掉一身的鸡皮疙瘩，抬头，只见莫总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旁。
常言道，‘有比较才会有鉴别，有对比才会有发现。'
于是Monika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下莫非。
‘魔鬼！'
莫非很给面子的邪恶地挑了下眉，不以为然地一脚践踏过Monika鄙视的眼神，一张脸半笑不笑地望着会议室方向。
"错！"他老神在在的说道，"他可是个有着天使外表的──恶魔！"
‘呵~呵~'这次轮到Monika在心里冷笑，‘莫总，你就等着被倒戈吧！'这样想着捧起会议资料踩着12CM高的小鞋跟一路‘遝遝遝'地走进会议室。
1个小时后，Monika沈着脸推开会议室的门，‘遝─遝─遝'地往销售部门那里去，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几个区域销售总监，一起进了会议室。
又1个小时后，Monika沈着脸磨着牙推开会议室的门，‘遝──遝──遝'地往市场推广部门那里去，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几个区域推广经理......
如此反覆来回了个两三圈，整个公司的气氛开始凝重起来，打私人电话的改打客户电话，写小说的改写工作计划，LIUDU大厦20楼以上太阳才露了一丝小脸就立马被乌云笼罩，时不时地还要来一道闪电。
高松在走廊上走过，正巧碰到几乎要抓狂的Monika，被Monika一把揪住。
"高先生，那位戈林先生真的只有18岁吗？他真的没有谎报年龄或者是做过整容？"扯了扯自己的脸皮，瞪大了眼睛，"比如除皱？拉皮？"
高松抿起嘴笑了下，"确实是18岁，上个月刚过的生日......怎么了？"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见到一个像天使一样笑容很甜很灿烂的孩子，为什么进到会议室里却是坐着一个......一个......"‘恶魔！'Monika想到莫非进会议室前的话，有些懊恼得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恶魔？"高松替她说了出来，Monika惊讶抬头，高松扬起嘴角朝会议室那边看了一眼，"这和年龄没有关系，他生在戈林家，顶着戈林这个姓，自小受家族文化的熏陶，进了商界上了谈判桌就代表着戈林，这一点几乎透进他的血液甚至每一个细胞里，无论是18岁，还是88岁，你们看到的就是凯．帕特里克．戈林。"
记得当初辞了职到意大利留在莫非身边当他的保镖，见得最多的情况就是凯当着所有主管级别的面指责莫非工作上的不足，在几百人面前就这么被个坐在轮椅上的孩子骂，就莫非那种驴一样的臭脾气，照样得忍。
想想算上当‘太子'的那一年，之后回意大利的一年，自己陪在他身边的这两年，现在才发现这样的生活，莫非过了足有四年。
‘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这么久了......'
这样想着，会议室的门被推开，莫非脸上挂着一丝得意地笑，出来之后深吸了口气，脚步甚为轻盈，"去吃午饭吧。"对高松说道。
"凯呢？"
"他啊......"朝会议室努了努嘴，"估计还有一会了吧，那群小兔崽子居然敢倒戈我！他们难道不知道我和凯的关系？"
"你和凯的关系好像并不适用在工作上。"高松毫不客气地直接往他脑袋上泼冷水。
"至少......我还算个有忠诚度的员工！"莫非反驳道。
"只是至少而已。"
"已经很不错了！那你要多少？"
"我？呵呵！"
"你笑什么？"
"没什么。"
"喂！......你？"
"嘘──别出声。"
"......"
两人吵闹的声音消失在走廊尽头上。而此时MG各个办公室里，一筐子人正操着锅碗瓢盆兴师动众的准备把那个传出风声的人揪出来OX再OX。
是谁说意大利来的那人恐怖程度比莫总高一个境界的？是谁说的？明明就高很多，很多！
在凯到来之前，我的卧室就是高松的卧室，而高松的卧室几乎等同于空关着的客房。
在去机场接机的前一天，我让西恩把高松的卧室整理一下。
"有别人要用？"西恩有些不解地问我，也许是不明白已经为凯准备了房间，为什么还要整理一件房间出来。
"凯住在这里的这段时间里，高松睡自己的房间。"我淡笑着回答他。
"为什么要分开睡？莫先生和高先生的感情这么好，不怕寂寞么？"西恩边说边将手里的床单往半空中一抖，洁白无瑕的布匹慢悠悠地散开，如一朵百合花，缓缓绽开，颓败，直至落下。
我觉得他的问题很好笑，不过转念一想，寂寞......难免的吧？毕竟已经习惯了身边多睡一个人......
抱着手臂倚着门框看西恩在那里虽然忙碌但是优雅如故，我说道，"我只是不希望凯知道我和高松的关系。"
西恩动作停了一下，"如果莫先生说清楚的话，戈林先生应该会理解的──真正的感情才是这种不计较一切的结合。"
"管家学院也会教你这些内容吗？"我不禁为他能说出这么哲理的话而好奇万分。
西恩回过头来表情有些自豪和骄傲，"一个合格的英式管家可以上通天文下知地理。"随即转过身去继续忙碌。
"管家并不只是单纯的‘佣人'，对于主人来说，有时候是朋友，有时候是助手，有时候是医生，有时候是保镖，总之我们扮演着各种角色，但是前提是能和主人达成一定程度的默契。"
我笑了笑，"希望凯住在这里的这段时间，你会喜欢上这个主人。"
"我会尽力的！"
如果除去刚来的时候做的那些多余的事情，至少对我来说是多余的，总体上，西恩是个招人喜欢很好相处的人，虽然长着人高马大的块头，但是心思却是意外的细密。也许身为管家察言观色是职业所需，而西恩却常常喜欢装‘傻'。
"把你的需要直接告诉我，而我也能给你提供更好的服务，为什么不把事情简单化？就像莫先生，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戈林先生您和高先生的关系，而要刻意隐瞒呢？"
当时我是含糊其辞了过去，其实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这个‘笨'管家，我要瞒着我和高松的关系是不希望凯觉得他在我心里的地位被人替代了，虽然他的重要和高松的重要在很大程度上是不同的。
但是，那样一个极其敏感，某些地方又很单纯的孩子，与其让他花时间去区分这两种感情，不如就这样维持表面的现状好了，反正也就几个月而已......
凯到了之后，在他面前，我和高松不着痕迹地拿捏着彼此间相处的距离，处处表现地小心翼翼。
不知道西恩是有意的还是无心的，他说，‘总感觉戈林少爷是莫先生的正室，而高先生是莫先生见不得人的地下情人......这两种重要真的是平等的吗？'
‘平等吗？'我问我自己。
也许......对于高松确实有些不公平。
三年前我选择了凯，将他抛在新加坡的码头上，他对我许下一个一生等我的承诺；两年前，得知我被黑手党绑架之后，毅然辞职追到意大利来，他说过会永远留在我身边，现在他做到了......但是我──
却从未为他做下过任何承诺。
如果是凯，只要凯露出那种好像被抛弃的小动物一样的表情，我就很难招架。于是一次又一次的，我心里的那盏天平永远没有平衡过......
也许是享受高松的这份感情过于心安理得，过于理所当然，以至于到后来，就连老天也看不下去......

LIUDU大厦2楼餐厅 21：00PM
"你帮我切！"
我把牛排推到高松面前，他停下刀叉有些不解地望向我。将手肘支着桌子将下巴搁在交叠的手上，"要切成爱心那种的。"说完，灿灿一笑。
"你多大了？"高松很不屑地将牛排推回我面前。
"31了......确实是又老又没什么可圈点的。"叹了口气，执起刀叉在牛排上横一下竖一下地扒拉，摆出一副怨妇状。
"如果不去整容变性就没有办法变成前突后翘的惹火美女，也不可能像凯那样又漂亮又纯真又正好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暧昧年龄......这样的话，那至少也应该是西恩那种优雅俊美型的，实在不然，像黎昕，甚至苏昊焱......为什么我身边的都是这样优秀的品种？"
对方放下刀叉，"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吃不下了？"说着拿起餐巾拭了下嘴，还没等我开口就招手让服务员买单。
签票后，我们两个一声不响地乘电梯到车库，上车，发动。本来计划的好好的一个晚上，结果莫名其妙地变成了这样尴尬的冷场。
一路上，高松管他开车，我顾我自己盯着窗外发呆。
"你在气什么？"实在受不了这种空气被冻住的气氛，我率先开口问道，但视线依然落在车窗外面。
"没有。"他语气平淡地回答我。
回过头去看他，高松专心于前方留给我一个侧面，路灯一亮一暗地勾勒出他流畅而硬朗的线条，我说道，"高松，这不像你。"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实在没什么心情听你开那种玩笑。"他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不要总是这么不自觉地......"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后半句话，瞟了他一眼，还是那张看不到什么表情侧脸，"不自觉地什么？"
问他，但不回答，实在无趣又回过头来继续望着窗外发呆。
"......施诱。"
良久，有两个字以极低的声音倏悠一下从耳边飘过，还没抓牢便顺着车窗缝隙溜了出去。再次回头看高松，明暗跳跃的橘色灯光下，他的表情像个做错了事却竭力想要蒙混过去的孩子。
不禁心生好笑，伸手摸到他的胯间。
"看来我该为自己在毫无自知地情况下所惹来的麻烦表示歉意。"
"别闹！"他声音冷静，与之形成对比的，是隔着布料也能感觉到的某个部位能灼伤人的热度。
"现在还要回家吗？"我目视前方漫不经心地问道，而手则拉下对方的拉链滑了进去。
轻柔地握住，揉搓，上下套弄，不时用指尖擦过顶端的凹处。后视镜里看到高松除了微微蹙起眉头表情还是如水平镜，于是手上的动作更加地......放肆！
"就算我是刑警出身，也不要轻易高估我的定力。自从凯来了之后，有多久没碰你......？"他看了一眼后视镜，"我没有办法保证自己会停得下来，当然也有可能因为过于粗暴而伤到你。"
有一瞬间的恍惚，我觉得我和高松不是在谈论性，而是在讨论某种很积极向上并且异常尊重选手双方的......运动。
"但是......"我视线往下，怔愣愣地看着，"这里要比你本人诚实！"
话音落下，高松用力将方向盘一打，‘吱──'的一声车轮和地面摩擦过的刺耳长音，我们的车子离开大路拐进某个花坛树丛间。
车停，熄火，高松一把扯掉安全带压了过来，"那你最好也有所觉悟！"
低沈暗哑的声音落在耳边，炙热的气息在颈项间撩拨挑逗，我抱住他宽阔的背脊，承受那强烈到让人无法思考的耸动和需索。
身处荒郊野外，四周一片漆黑，而从顶窗上望出去......
夜空苍茫，星海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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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还没有回来吗？"
凯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钟，抬头问正帮着他换睡衣的西恩。
"莫先生也许今晚不回来。"西恩一边回答，一边细心地替主人抚平领口扣上睡衣的扣子。
"为什么？"凯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就算最近MG内部人员调动得比较厉害，但是莫也不需要忙到在公司睡......"
"少爷总该留点私人时间和空间给莫先生。"西恩嘴角一弯露出一个优雅迷人的微笑，"无论是从心理上还是身理上，莫先生都是很健康的成年男性（当然，高先生也是）......所以适当的疏解精力是必要的。"
凯似懂非懂地点头，然后问西恩，"那西恩呢？西恩也是从心理上到身理上都是很健康的成年人吧，要不要偶尔放个假出去疏解下？"
很难想像世界上可以有人把这种话问得天真无邪到让人居然产生不了任何臆想，但是凯就可以。
"我不用。"西恩回答得同样纯洁无瑕，听上去不过就像是婉拒一个奖赏而已。他撩开被子扶着凯躺下，拧暗了床头灯，"晚安，少爷。"
转身正要走，见凯将脸埋在被子，一双眼睛对着自己布登布登地眨。于是笑着一手背后一手放胸前，微微躬身，"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我还是想等莫回来给我......晚安吻......"将被子拉下了一点，凯轻声地说，然后又望了一眼已经拉上窗帘的落地窗。
听到自己的主人为了一个晚安吻而不肯睡，西恩颇有头大的趋势，不是说这要求过分，实在是自己主子对莫先生的依赖已经远远超于自己这个贴身管家。
莫先生不允许自己做这个做那个，而少爷又偏偏习惯让莫先生为他做那个做这个......在这个气氛有些奇怪的家里，也许他会成为史上第一个成为摆设作用的英式管家。这样想着，于是低下腰，捋开凯额前的头发，"那今晚请允许让我来祝您好梦。"
嘴唇小心翼翼地贴上对方光洁的额头，然后迅速分开。
"谢谢！"凯露出一个甜笑，但眼睛仍是朝窗口看了下。
‘少爷是不是对莫先生......？'因为那种期盼的神情实在太像一个怀春少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