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救我的。”
月光洒在院子里,一个胖子跟在一个少年的后面,喋喋不休的说着,口水流了一地。
第 11 章
阳光照到床上时,我醒来,身边的人早已离开,桌上的粗瓷碗里有那人煮好的五个鸡蛋。
揣了两个蛋,我一个人慢慢的走向东山,又慢慢的爬到山顶,枕着双手躺下来,闭上眼睛呼吸着山顶混合着青草味的空气,时间如水慢慢流过。站起来,长吐一口气,凝神居高而眺第一次看的如此仔细,再东面依旧是起伏的山,直至视线的尽处,西南方的山脉渐渐延伸成平原,隐于山坳的村庄看不真切,一碧如黛高拔的北山挡住了往北的视线,山下的潭如依在东山趾边的翡翠,多美的景,可我本不应属于这,千百年后这里又将会是怎样的天地。
青山依旧,万事随风。
一个人的山谷寂而静,从东山回来,我坐在窗下的桌子前,桌上散乱的摆了几本书、一个黑色的笔筒立在桌的东南角,里面竖着两支笔,拿起一本《本草经集注》,随手翻翻,看不懂,“这小子平时是怎么看书的,十足一个半吊子大夫。”自吃了苏芙蓉配的减肥药后,我在他面前连“药”字都不敢提--心有余悸。书中夹着的一张残纸飘落地上被吹进的风带到床底,我半边脸贴地伸手去捡,“那是什么?”视线被床底的物件吸引。
“分量不清,藏宝箱?苏草草这小子,床下还有好货。”看着眼前表面斑驳的木匣我好奇心大起“打开还是不打开呢,反正没有锁,打开看看。”
掀开盖子,里面是两个木刻的人偶--一男一女,很旧很丑,握在手里感觉光滑,人偶下面铺着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石子,其中还掺杂着枯叶干枝,除此再无它物。
搁回人偶把木匣原样放好“苏芙蓉这家伙,还以为是金砖银锭,白高兴一场”我靠床坐在地上自言自语。忽然想起那张纸,拾起,“木本水之源,子乃山中客。”我念着上面的两句话,不解深意,重又夹回书中。
睡觉是打发时间的最好方法,肚皮朝天、嘴巴大张的睡,享受啊。
正与周老爷子亲密接触时,被一阵“叮铛”声吵醒,没看到“乌鸦”看到一只“孔雀”。
我摸摸鼻子坐起来,“这位漂亮姐姐,哈……哈……,那……个……。”唐朝人都喜欢目不转睛的盯
着人看?我浑身的寒毛直竖,被美女如此礼遇不习惯。
“孔雀”拢了拢头发,轻盈一笑道:”英公子好会说话,我是卓孟的娘。”这个把所有的颜色都穿在
身上的女人是黑小子的娘?那只“乌鸦”是这只“孔雀”生的?
我愣了一会儿,急忙下床,拱手,“卓……卓大……婶,有礼。”惊讶归惊讶,礼数不能丢。
鹿土的娘举手投足自有风姿,轻声曼语:“英公子多礼了,难得你和芙蓉投缘,又与小孟谈得来,自
不必拘礼。”一只手拢起耳边一缕发,多彩的衣袖上下轻挥,那动作别有味道,衣俗人不俗,在姐弟恋大
行其道的我之来处眼前人不知要倾倒多少小男生。
三十五六岁的女人--发髻松挽、娥眉淡扫、风韵尤存,像珍藏多年的酒,自有独特醇香回味,待懂酒
之人用心去品,酒不醉人人自醉,不知卓鹿土的爹是何等样人,抱得如此佳眷,而我等样人对之只可远赏
。
我陪笑道:“卓大婶,以后尽管唤在下英浩,不必称公子,但不知大婶今日何故来此。”在唐朝定居
这么久,终于见到女人,而且还是一个肤白貌美的女人,说话要得体,不能丢了男人的脸。
鹿土的娘裙裾轻摆走到桌前拿过一个蓝子“这里是小孟的爹烙的一些饼,里面还有一小坛腌菜,英浩
如不嫌弃,就留下吧。”近看她的眼角有了细细的纹。
“这个……”我不知收还是不收,这东西送的莫名其妙。
她似看出我所想“收下吧,这是芙蓉临走时所托,原打算叫小孟送过来,只是早听闻英公子大名,还
未得一见,所以,今日我这个做娘的就跟了过来。”说话的女子巧笑嫣然。
原来如此,我接过蓝子“那英浩就不客气了,自当收下。”敬酒一定要吃。
李白在窗外绕着圈的飞。
“卓大婶,鹿土也来了?”卓鹿土已有几日未来,今日是只见鸟未见人,那黑小子和李白好的形影不
离,让我觉得有朝一日他俩是鸟在人在,鸟死人亡。
“小孟在院外。”她微提裙摆,往外走,那一身的颜色幻出异彩,宛如天边的虹。
出得屋子,鹿土的娘说要去北山采些药,我便去看“小孟”。
卓鹿土在院外站着,双手揣在宽大的袖里,低头看着脚下,他的旁边站着一个花花绿绿的“小肉球”
。
“小肉球”圆眼睛、圆鼻头、圆嘴巴,一只小手紧抓住卓鹿土袍襟,小半个身子躲在卓鹿土的身后,
一双眼睛黑亮黑亮的。
“鹿土,多日不见,可好。”我拍拍他肩。
“承蒙英大哥惦念,鹿土很好。”他抬头说道。
和卓鹿土打过招呼,我的兴趣马上转移到他身边的小肉球身上,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小妹妹,多大了。”看着穿的花枝招展的“小肉球”,我语气和蔼可亲极了。
“小肉球”圆溜溜的眼睛眨了几下,松开抓着袍襟的手,一摆一摆的走到我跟前,眼睛又眨了几下,
随后一双小胖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上下翻飞,一会儿,从花花绿绿变成一丝不挂,“胖大叔,我六岁,我
不是小妹妹,是小弟弟。”他一边表情天真可爱的说,一边用手掂掂他的小零件,我看的目瞪口呆,谁家
的小孩?竟能如此流氓!
“赶快穿上!”卓鹿土大声斥责那个小暴露狂。
“不穿。”小肉球笑嘻嘻的,非常之不要脸。
“英大哥,见笑了,这是家弟。”难得卓鹿土还能保持面无表情。
“哈哈,家弟,很可爱,很可教也,哈哈。”此小子有“前途”。
我蹲下来,含笑问道“你是不是叫小新?”
小肉球一脸惊讶的问:“胖大叔,你怎知我的名字?我是卓新。”我太天才了吧,这也能猜中。
“小新,我已知道你是小弟弟了,把衣服穿上可好?”我是罪魁祸首,得收拾残局。
“不好。”他擦擦鼻涕。
“为什么不好?”这小流氓要是我儿子早把他屁股打烂。
“光着好。”那表情美滋滋的。
“卓新,你穿否?”卓鹿土的脸上青筋乱蹦。
“不穿。”
“小新,穿上,听话。”我嘴角不停抽动。
“不听。”
君子是做不成了,“拍”的一声,“流氓新”肥肥的屁股上印了一个大手印。
“呜……呜。”卓新光着身子跑向他哥。
老子今天小人做到底,一把抓住他,“不穿,还打。”卓鹿土没说话,默许,嘴边牵出不易觉察的笑
,应该是错觉。
卓新眼神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我眼神恶狠狠的看着卓新,最后,大胖子战胜小胖子,他抽嗒着不情不
愿的穿上衣服,比脱衣服时动作生疏多了。
看着他穿好衣服,我拉住他的小手,回想小时候我妈对我说话的口吻“小新,以后不可随便脱衣服。
”
他嘴撅的能挂个油瓶。
“听到没有!”不来硬的不行。
他点点头,表情很委屈。
“还有”我接着说“以后不许叫我大叔,要叫我大哥。”卓新的叫法太伤人自尊。
卓新两只圆眼睛眨啊眨的“娘说要尊敬老人家。”
“我不是老人家。”用手按按滴血的心,我坚强的说。
“卓新,叫英大哥。”在一旁观望的卓鹿土插话,我抬头看他,这黑小子白多了。
“可娘说了,要称上年纪的人大叔。”这世上还有如此不知死活的人。
“小新你六岁,我也只有八岁啊,我生了一场,就变成如今的样子,不信你可以问你大哥,是吧,鹿
土哥哥。”老子拿出最擅长的绝活。
“你八岁?可是……”卓新回头看卓鹿土,身后的人脸色更黑,没摇头也没点头。
“胖……大哥。”小肉球举白旗。
打小孩,骗小孩,今天,我干了两件有“水平”的事儿。
第 12 章
站在槐树下恋恋不舍的送走了颜色分明的娘仨儿。
天边染上浓淡相织的红,我拿着两张大饼,坐在老树下,别说,鹿土爹饼烙的不错,有面味,够筋斗
,说不出的好吃。天空的红色褪去,月发出盈盈的光,站起来,坐的太久,屁股疼,看看身上的包,已味
饱了不下十只蚊子,今天的爱心就献到这儿,“还是屋里呆着舒服。”我倒退着往回走,这走法有利健康
。
点上灯,在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天一?怎么……变成一幅字了?什么时候换的?”记得第一次醒
来时,明明见到的是一幅画,“记错了?”我对着西墙上的字幅直拍脑袋。
“天下第一?”看着写着“天一”两字的字幅,我无聊的瞎猜。
“字写的不错。”书法咱不懂,但凡看着顺眼的,给的评价都是不错。
翻一翻架子上的瓷瓶瓦罐,闻一闻,闻不出什么门道。
转累了,负手站在窗前欣赏夜景,月镶在天幕上,繁星的光点点,月下的天与地渐远渐融在一起,南
面的山被夜色吞没,小风一阵一阵吹着脸。
站累了,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支着下巴,一只手拨着蜡烛的芯,烛光明明暗暗,拿起桌上的笔筒对着
光来回转着“泪里含泪心心苦,梦中说梦事事空。”古人真是风雅,连笔筒上也要写两句。
坐累了,把桌上盘子里的饼用碗盖住,上床躺着,床板硬,躺久了身上哪哪都不舒服,我翻过来调过
去,床跟着又响又摇。
躺累了,坐起,手托两下巴,想到传说的话。
传说,据可靠消息透露,穿越去了架空历史的哥们儿(鉴于本人的性别,故只转述同类的幸福生活)
在那儿几乎都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总之是个人过去,就能成个人物。
非常好命的,成了皇上、王爷,长相也由猪头直接变成人头,和手术相比既不花钱又不用挨刀,千千
万万个长的对不起自已的弟兄们,赶快想办法穿越吧,这是由兽男变成美男的最佳途径,也奉劝那些长的
不错的就别没事儿跳楼、上吊了,古代美男的数量有限,变俊的机会还是留给五官未长对地方的兄弟们。
一旦成了天子、天孙,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尝不尽的美色,一个不小心爱上了数量众多的优秀男女,
或是被数量众多的优秀男女爱上了,此后,夜夜左拥右抱,大腿还随时挂着俩,人生充满了征服与被征服
的激情,掌控天下时顺便将快活也一路进行到底。真是机遇与挑战并存的美好生活。
好命的,做了长相俊美的亲臣近卫,辅佐君主,一统天下,永固河山,当然,中间还有惊心动魄、人
见人爱、七角八角的爱情故事交织其间,上演一段剪不断理更乱的风云乱世儿女情。
苦命的,还魂在一个,除了长着男性特有外部器官外,其他和女人一般无二的绝代祸水身上。男人太
美丽那绝对是悲惨,但穿越过去的兄弟们高度发扬一不怕插、二不怕苦、三不怕死的精神,经过一番艰苦
卓绝、血泪相流的不懈努力,最终赢了爱情与事业,男人得到天下征服男人,男人征服男人间接得到天下
,如果说有遗憾的话,就是生活中运动时间太长,强度太大,但名言说的好,生命在于运动,生命不止就
要运动不息。。
非常苦命的,附身成为天上有地上无的超绝代祸水,刺激得爱上他的人们心理出现异常,……最后只
能是“你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美人多短命啊。
“翻云覆雨?帝王将相?”政治咱不会玩、玩不转、玩不起,以我等连小队长都没当过的人,如去做
一国之君、肱股之臣,老天爷的玩笑开的太大了点。上天开眼,爷们我没掉在架空历史里。
太遭人爱也是件受罪的事儿,英浩变胖焉知非福。
想累了,起身,走出屋子,吸一口空气,天边现出晨光,一夜过去,苏芙蓉未回来。
早上清爽的风吹起,没去东山,第一次转到北山。
屋后到山脚,是一片平坦的地,中间有一眼深井,一个木桶吊在辘轳上,趴在井沿,水中照出一张胖
脸。原来苏芙蓉的汲水之所在这儿,我原以为是取潭水。溜达着来到北山近处,山上的树葳蕤葱郁,一条
踩出的羊肠小道弯曲于林间,顺着道往上走,两边高高低低长着各样的花草,阳光透过树叶投射出破碎的
光影,山中一派宁静,未走到半山腰时,林中出现很小的一片开阔地,没有杂草,扫拾的很干净,依山,
有两个微凸起的细石盖着表面的石堆--是坟,坟前立着木碑,碑上没有字。
“谁的坟,苏草草的家人?”越想越觉得八九不离十。
合掌拜了三拜“英浩,一缕孤魂来此,有幸遇见芙蓉,客套的话不多说,他对我的好,我记着。”
似以前每次祭拜父母都要在墓前放一束花般,我转身采了两把野花放到眼前的坟上。
愿天上的人安息。
我离开了,身体的灰烬是否陪在父母的身边,那每年的白菊花以后是否会如期而至。
“你们放心,芙蓉过的很好。”
仰起头“爸、妈,浩也过的很好。”
无论如何都要活的快乐,为了永远离开的人曾经给予的爱。
没有继续往上爬,我折回山脚,找了一棵双手合抱粗的槐树坐下,这里的树以槐树居多。
头顶的天空湛蓝,我闭着眼睛自语:“天真蓝啊。”
晚夏的风吹过,困意袭来,在梦里,梦到了妈妈、梦到了传、梦到了苏芙蓉。
一枕槐安醒时休,此时,我是否也在别人的梦中。
回去时已过了响午,卓鹿土在院中的石墩上直挺坐着,卓新在他身前身后转着圈的跑,李白停在栅栏
上。
“鹿土,何时来的。”
他站起来,“来了约半个时辰。”
小肉球蹭过来,抽抽鼻子“胖大哥。”嘴挺甜。我很有爱心的掐了一下他的脸。
“小新,你的脸怎么伤了?”我发现这小东西的胖脸上一边三个抓痕,很对称。
“被猫抓的。”卓鹿土替他答道,一丝笑飞快闪过,一定是我眼花了。
“不是。”卓新的回答很不给他哥面子。
我抬起他的小下巴“小新,怎么回事儿,说,当哥哥的为你报仇,一面挠他六个道。”这唐朝的花朵
就要毁在老子的手里了。
小肉球听的两眼放光“真的?胖大哥是小玉抓的我。”
“小玉,谁?”
“张大叔的女儿。”
“小玉多大了?”我吱牙问。
“五岁。”
“五岁?”
“是啊。”他很可爱的点点头。
“小新你是男人吗?”我按住他的头问
“我娘说我是。”
“那你是不是。”
“我娘说是就是了。”他到听他娘的话。
“那好,是男人就挠回去。”我握拳鼓励他,小东西听的直喘粗气。
“英大哥,你为何不问,他何故被小玉所伤。”卓鹿土适时在一旁说道。
“小玉为何伤你?”
“她说她是小妹妹,我说她是小弟弟,然后我就……。”
“你就如何……。”我有不好的预感。
“我就脱了我的衣服,又脱她的衣服,她就哭,就抓我的脸。”他说的很委屈。
“小新你是男人吗?”
“是。”
“那好,是男人以后就不要乱脱女人的衣服!”我大吼,这小子太给男人丢脸了。
“……好。”他眼睛一通眨,慢吞吞地回答。
“鹿土,他是你亲弟。”这个问题死活我得问明白了。
“同父同母。”
我摸摸卓新的头,无语,多么可爱的孩子。
“英大哥,我娘遣我送些粥过来,我已放在屋中了。”卓鹿土说明来意。
我客气道:“鹿土回去,代英浩转达对大叔、大婶的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