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丹 之 卷一 安处庙堂中(穿越时空)————殷君离(魂莫)

作者:殷君离(魂莫)  录入:12-08
楔子
皇宫辉煌如旧。
我独自站在皇宫最高的琉璃顶上,俯瞰着面前的华丽,有种想笑的冲动。那个人不是最喜欢尊严气势的吗?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不肯认输呢?要我看着他一点点的逐渐疯狂很有成就感吗?还有那张神秘的纸条,明明就不是给我的,又为什么要人们传给我呢?那样两句话,我一辈子都没听你说过。
切,躺在大殿正中和坐在那里是很不同的好不好?你不是喜欢君临天下吗?就算我慢腾腾的,怎么说也帮你实现了不是?你自己那样努力,怎么现在又...
琉璃顶上挺冷的。立冬过了好久,甚至小雪都来临了,今年却还没有下雪。一阵阵的北风吹过来,琉璃顶上滑不溜足,竟让我有种又回到了火车顶的错觉。
喂,你很讨厌我吗?你很讨厌这个世界吗?真是的,美国有什么好,要你这样留恋。不过,我还是很高兴你至少记住了我一句话的... 虽然不是什么至关紧要的。知道吗,在昭国的我听着你决定以"将世界西洋化,将西洋世界化"为宣言时差点儿就没礼节的把饭喷到人家宰相脸上了呢!我都不知道你还有幽默细胞的。
如果再见到了烦人的司命老头子,麻烦你和他说一声哦,我极度感激他让我终于遇见了同我两心相悦的人,但是我也很不感激他要我劳累这么久。哎,你大概已经在冲我翻眼白了吧?我自己都要酸死了。
我是真得做不来什么呢。纵云峰的山颠一直为你留着,想来的话,就抛弃你身上那堆事情过来吧,我老婆不会介意的。
慢慢儿和你家皇后恩爱去吧,我就不说什么了啊。呐,记得要报恩!咱生意人明算账,就不客气了。

第一章
身子有点疼。是那种像从高楼上跳了下来,浑身散架一般,却还有点儿眩晕和刺激的疼。不过,会疼的话可就表示我还活著了。好运呐!被人对著胸腔连开了三枪,精疲力尽,然後又从飞奔中的火车上不小心摔了下去,居然还没有死?真要感谢上苍眷顾。
缓缓睁眼。映入眼前的是一片漆黑,这倒是我没料到的了。有血腥的味道,很快就闻了出来不外乎实在太浓了,还有咒骂的声音,动物们的叫唤,酒肉的香气,自己个儿面前牢饭的腥臭,隐隐传来的铁索的响动,还有身上惨不忍睹的,绝对不是枪伤的伤痕... 不对劲。这里是监狱吗?
想我不过就是爱整人了一点儿,杀的人多了一点儿,办的事情不正当了一点儿,不过倒是本分生意人一个,偶尔甚至还有好心出手救人的时候,怎么就进监狱了?而且,这是在哪个国家啊,监狱还落后的用铁栅栏,还给这么大的空间,也不怕犯人互通款息逃走了?
试著动了动手,得到的便是钻心蚀骨的痛。借着微弱的灯光低头看去,两手一片狼藉。不知是不是顾虑著什麽,没有大伤,但是细细的,用竹签,用细针,用木炭之类划下来的伤口,可是多得数不清,现在还在冒血。似乎还有谁试过往指甲里塞针的,不过不知为什么放弃了。这就好,我舒了一口气。虽然那滋味没有疼到让我生不如死,但是也怪难受的。
不过一路看到现在,我也开始对现在的处境有些了解了。绝对,绝对不会是某个大怨家。那人和我一样,向来喜欢干净整洁给个爽快,免得夜长梦多,因此不会有这种折磨的。别人?哪儿有本事近得了我的身!那只有一个解释了:我,穿,越,了。
就说苍天眷顾我。那边的身体残破不堪,命本就不大,就是活下来了,也注定得落个植物人残废之类的半死不活。哪儿像这边这个,虽然满身伤痕,但好好锻炼调养一下的话就是完美的身体。明明我不信教的... 好吧,在忙碌的跨国交易中,我会以读耽美文来放松一下罢了。
狱卒们这会子大概不想理我,我也找不著人问这里的情况。干坐著好郁闷,我便自动运起功来了。要不是因为现在没什么叫我烦心的东西,我就做自我暗示了。现在嘛... 先试试这身体功力如何好了。
不过,我显然太入迷了,连有人叫了我数次都没听见。最後还是那人不耐烦了,直接进来拽著我的头发往外拖我才醒过来的。瞧他手里的头发,乱糟糟的一捧,只有隐约瞧见几丝柔顺。居然欺负这麽好看的头发!暴殓天物,暴殓天物啊!
不过我没抗议。那人只是把我拉到了牢门口,便恭敬的对守在那里的紫衣人道:"爷,您说的怕就是他了。"
紫衣人蹲下了身,看著我,眼神中满是玩味:"亲爱的豫王爷,不知您高傲的心此刻可有平缓下来?想好答案了吗?"
决定了,我很讨厌他。那种说话的腔调,听著就不爽。於是我问:"先生,姑且撇下身边事不谈,但心若高傲,又哪里平缓的下来?这形容词用错了。平缓的应该是心境才对吧?只不知什麽地方得罪了?"
"你装傻!"脱口而出的就是这麽一句话。
真是笨蛋。我要是真得在装傻,会因为他这麽一句话而决定不装了麽?我要是没有在装傻,这句话更回答不了。无意义的谈话,没有意思。淡淡扫他一眼,轻声道:"先生,假如不是因为不知道该称呼您什麽的话,我会这麽客气麽?一顿刑仗下来,我可真得把前尘往事都忘了呢!"
"你说谎!"他蹦出这麽一句。
这句更蠢。意义却是与上句一样。懒得回答他,只是掀了掀唇。
"你若真的失忆了,那更要带你去见圣上!"
见皇帝?真是,转世了还要和皇家这麽千丝万缕的。不知道皇帝怎样?是与这紫衣人一般的刻薄吗?还是与我以前的情人们一般有趣?只希望他不苯才好。

第二章
不知是不是好心,在那个紫衣人的命令下把我拉出去的几个人,用的是半扶半抱的姿势。虽然说,免去了我再度被人拖著走的状况,但他们的碰触撞到了我身上的伤口,还是疼。何况,这些人可不是美男子,对他们,我高兴不起来啊!
算了。估计这时候,就算是让我自己走,我都走不成吧?那还不如让他们这样抱著,省力气。
於是,我被抱到了一间还算漂亮的屋子里。不能怪我挑剔啊!这屋子里的东西珍贵是珍贵,瞟一眼就看得出来,但是摆放得毫无条理。不管怎麽说,我以前好歹也算是个大少爷吧?眼前的气势还是不会让我不舒服的。
把我抱到了里间,那几个人恭敬的退了下去。但我可是知道,临走前他们一人吃了我一口豆腐。怎麽搞得?在牢房里被弄得如此臭气冲天的身子,竟然还有人想要?听他们的称呼,我以前是个豫王爷吧?这称号可见的多了,我怎麽知道自己现在是什麽人?
看著眼前的木桶,我黑线了半晌,忽然想笑。不知道,我要是不洗澡,直接换一套衣服就这麽进宫面圣,会有什麽事情发生?而且隐隐有种预感,这次进宫,会遇到一个很重要的人。既然如此,不如不去。毕竟,我也隐约猜得出来是和感情有关的,而我的情史...咳,那时我今生除了谈判失败外最不光荣的一面。
心中虽然如此想著,那木桶虽然怎麽看怎麽怪异,我终究还是敌不过热水的诱惑。的确,有一次逃亡时好几个月没洗澡,结果当我终於回去了,还没来得及把这次行动的收获和结果禀报上去,门口的人就跟我说你先去洗个澡吧。那帮向来隐忍的人都如此说,看来是真得很有问题了。而这次...你说,一间破烂的监狱,会比一座森林好多少?
还是进去了。被热水淹没的那一瞬,我直想叹息。水浸得身上的伤口更痛了,但皮肤上的细胞却也扩展了开来,好舒服。屋子里在熏香,我对这方面倒是没有研究。不过香里好像也只是一些凝神的药物而已。
心定了下来,慢慢的吐气,再收回来,感觉到身体在那一瞬间的抽疼,笑,再重复。重复著,直到身体已经对那种疼痛麻木。呵,我可不是一个会亏待自己的人。既然待会儿还要疼,不如我先让它们疼个够。
又无聊的神游天外了一会儿,然後,身子向後仰,准备洗头,却在那一瞬间磕上了桶沿。真是麻烦!无可奈何之下,我只得把头向左右偏移,好方便我两边都洗得上。洗发膏...这里应当是没有的。看看四周,也没看到什麽可以用来抹的东西。那就算了,洗一下就好。
澡洗完了,现在的问题是衣服。唉,现代的那些古装电视剧导演才是应该穿越的人,让他们看看,这古代可是没有人在你洗澡时服侍你,就连衣服都不给准备。还是说,我是个例外?
扬声向外喊:"衣服呢?"
得到的就是几个人的嗤笑。然後,一个侍女把衣服送了进来。宽大,简单,很容易穿,但是..."只有这一件麽?"
"只有这一件。这可是上好的棉布呢!寻常大人们可都是穿不上的!"
他们自然穿不上。这种宫廷,谁会去穿棉布织的衣服?不过,棉的是很舒服就是了。但是,你见过只穿一件衣服去面圣的人吗?我又不是娈童。就算我滥情,可也没有和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上床的兴致。
想当然而,我道:"再去拿几件衣服来。要能穿的。"
那侍女只是笑,却看得出来有几丝嘲讽的意味在其中。笑够了,才道:"豫王爷去面圣,几时穿过正规衣服了?莫不是这次怕被问斩了,才这麽著的?"
竟然连侍女都敢这麽对他说话,这个豫王爷...还真是,失败。不过呢,现在在他体内的不是以前那个王爷了。我,不会允许有人这麽冲撞的和我说话。於是,我笑。甜美又无害的笑容。我笑著对她说:"就算是因为要被问斩而穿衣,也轮的著你管麽?一个侍女,不论多得宠,权力多大,可永远都是主人的侍女呢!既然我为王爷,而你伺候我,是不是说,我若现在杀了你,你也不应该抵抗呢?"
她的面容上有一丝惊慌,却迅速的归於平静,冷笑著道:"你这王爷当得有多窝囊,还需我们提醒麽?你手无缚鸡之力,甚至从未见过血,那儿杀得了人?"
这侍女好苯。我可是难得的柔声说话呢!要是我以前的部下,现在早遵了命令,他竟然还有余力骂我?不过,从她的话里,我倒是要对以前的豫王爷改观了。他,并不是一个弱小的人。连贴身的侍女都能瞒过的高深功夫,还有他一身内力中的杀气,可是不容易呢!手无缚鸡之力吗?呵,我要让你後悔!
出手平平,瞬间以架到了她的脖子上,感受著大动脉中那急促的心跳,以及肌肤的温暖,我笑得...很邪恶吧?现在,只要轻轻一划,就结束了。手掌虽钝,配上了相当的内力,可就是一把杀人的利器了。正巧,这王爷的身子里,有这种程度的内力。
小侍女竟然还不服输!尖牙利齿,说我下不了手。是吗?有本事让我下不了手的人,可是不在这时代呢!於是,我动手了。轻轻地在大动脉上划了一道口子,看著鲜血争先恐後的流出,好高兴。於是,我又补了一掌,生生将她拍出门外。一路溅下来的血花...唉,可惜了一张上好的羊毛地毯。
高兴的我,也不去计较只有一件衣服的问题了。穿上衣服,高兴的走出门外,顺便看了镜子一眼。
嗯,还算满意的容貌,很漂亮,够妖媚,可是还不及我以前的相貌呢!算了,看在我现在心情很好的份上,不去计较了。
门口的人都去注意那侍女的伤势了,竟没有一个意识到我出来了的。微皱了皱眉,我不满意这种状况。十分不满意。
走到了前院,便见到了那个紫衣人,此刻正坐在一株槐树下,边喝茶边发呆。走到他跟前,我笑:"呐,先生,走吧。"
"你还是别叫我先生了,听起来别扭。"
"那我叫你什麽好?"
紫衣人眼珠滴溜溜的转了几转,似是在思衬要我叫他什麽好,想了半晌,打了个寒颤,然後到:"叫我名字好了。"
这人真不爽快,累死人了。硬忍著,我问:"呐,你名字是什麽?"
"应熙。答应的应,和熙的熙。官居正二品御前带刀侍卫。"
"应熙。"我唤。
"在!"反射性的答了之後,才气恼得道:"什麽事?"
"没事,我只是想试试看好不好用。"我继续笑得无害。
应熙瞪我一眼,脸微红了一下,然後粗声粗气得说:"走了!"
我跟在他身後,笑。小样儿,跟我耍什麽脾气?就你那点儿本事,哪里能激怒我啊?不过,还是不喜欢你就是了。
第三章
皇宫比我想象中的要再豪华一点。满地的奇花异草,满眼的雕梁画栋,入目的,全是金碧辉煌。宫门分五道,应熙领著我从右手边第二个门走了进去,我也没在意。毕竟,我在现代是谈商的,是交涉员,是黑帮老二,但就是不是考古学家。既然不知道每道门代表什麽意思,我便也懒得去想了。
看著两边屋檐上刻的异兽,我眨眨眼。这情景...和故宫好像。可惜了,我只在年幼时去过一次,还真不记得什麽了。说到记忆...
"应熙,我说,我今年多大啊?"
"怎麽突然问这个?"他连头也没回。
"不是跟你说我忘了吗?告诉我我今年多大嘛!我才好知道,前面叫你那几声先生冤是不冤。"我想必是满脸的无辜,因为我的声音清纯的可以。
应熙浑身僵直了一会儿,才道:"二十一。"
二十一?我变老了耶!想我以前只有十九,却早就大学毕业,拿得医学商学双博士,自出道以来的一年半里谈的上百场生意,只有一个没谈成的,让人敬畏。然後在黑帮里画点工笔画,帮他们找找人,然後不知怎麽著竟然混到了老二的位置。十九岁的我,成就已是如此非凡,结果到了这里来,二十一岁竟然还要受侍女耻笑?有点荒唐。
不过,从头开始到也可以是一个很有趣的游戏。全新的设定,在不同的时代里,用著不同的手段,达到不同的目的。倒可以看看,我的真实水平有多少。嗯,还算不错的磨练。
这样想著,我又问:"那,听你们说了这半天的冷嘲热讽,我到底是什麽样一个人?"新奇。从即不是朋友,也不是有求於我的人口中听听我是什麽人的经验,以前还真是没有过。
应熙犹豫了一下,方道:"举国上下怕都知道你是一个懦弱无能的王爷。只因为是越大将军的弟弟,而越大将军为国立了无数功劳,才被圣上封为王爷的。圣上倒是似乎很喜欢你,常招你入宫,甚至过夜。久而久之,传出了你是圣上的男宠这一观念。至於事实是什麽,我就不知道了。"
啧啧啧,还真的要对这王爷刮目相看。有著一身比原来的我还能强那麽些的武功,竟然连这个高等侍卫都能瞒过?瞒过了侍女,可以说是她不懂武,瞒过了一两个人,可以说饶兴。但是,他竟然有本事瞒过全国的人?呵呵,不错。就是不知道,他掩饰武功是为了什麽。
话说这里的人还真是苯。有那麽出色的一个哥哥,弟弟怎麽会是一个草包?基因遗传中,所谓的把养分都抢走了,让另一个孩子营养不足可不是这麽遗传的。好歹我还是专业医师呢!真笨,真的是好苯。
思绪转来转去,正想问应熙一些关於我那个"哥哥"的事情,却见他停了下来,退到了路边。"怎麽了?"我问出了声。
"越大将军来了,依礼当避。"
咦,他排场不小呢!连二品官员都要避他。看来,他是真的为这国家立了很多功劳了。说到这里,我又想起来几个问题:1.这里到底是哪里。2.我叫什麽名字。3.我要注意些什麽。4嘛...嗯,让我再想想。不过,这些问题要是拿去问应熙,应该只能累死我自己。这种问什麽打什麽,不知联想,不知变通的人,商场上可是不要。
抬头瞅瞅,还是不见人影。於是,我有点自讨苦吃的碰碰应熙,问:"我说,我哥哥叫什麽名字啊?"
"大将军的名字是越怀契。"
越怀契。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说,我的名字不会是越怀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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