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我,又走神了。满歉意的对那个人笑笑,说了声:"一会儿我的侍童回来,让他去见我。他会拿茶来,你将就现在这麽一下,待会儿洗把脸就好了。不要介意啊!"
很想把他定住,毕竟一个刚见面还在生我气的人好像是比较不能信任的,但是没时间了耶!嗯,祝原袂好运得了。他大概也是会去将军的屋子外,试图听听什麽情报的吧?不过,如果他够精明,就不会在这时候这麽做。毕竟,我还等著茶呢!回来问他为什麽去那麽久时,也不好回答不是?唉,又走神了。
ERIC的屋子已经能看见了,我加快了脚步。神明啊!如果你们真的存在,真的会聆听人们得祷告,而不是象那个老头子所说一样完全忽视的话,我希望,我真切的希望,这一生少情少意,浅尝即止就好。真的是,有点累了...
第14章
"怀丹,你记得那天吾皇叫咱们进宫吃饭的事吗?"Eric 的脸上波澜不兴,低头把玩著一枚奇怪的果子,问我。
"当然记得。那才不过是几天前的事。"
"那天你生病,然後吾皇和我说,你变了。"
"那又如何?"他怎麽用起吾皇这个称呼来了?
"那是在说,这位皇上已经发现你和以前的怀丹不一样了。"
"一样才怪。明明就是不同的灵魂。"他在告诉我什麽呀?奇怪,怎麽觉得他和平常有些不同呢?
他看著我,笑得很诡异。我看著他,又开始神游。Eric这个该死的家夥,那麽高姿态做什麽?仿佛我们之前的对话从来没有过一样。我怎麽会不知道他的演技提高了这麽多呢?完美,丝毫不像作伪般,神色如常的和我说话。我说,皇上说我变了,到底是什麽意思啊?他是知道我的事情的,我也知道他的。难不成是那句话之後的才是关键的?可他没有接下去的意思呢。除非说...
张口,我吐出一句:"So, what do you want?"f
这句话是在问他到底想做什麽。如果我的假设不成立,那就当作我一时烦躁,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谈话内容而用了英语,如果我的假设成立...嗯,那就是现在这种情况了:一个目瞪口呆满面疑惑的人。
我站起身来,恭敬得一弯腰:"陛下,请问您还有什麽吩咐?"
皇上看著我,那神色用Eric的脸摆出来,还真是奇怪。他问:"你是怎麽看出来的?"
我笑著回问他:"那您是怎麽看出我不是那个怀丹的呢?"r
他眉头微皱,道:"以前的怀丹爱捣乱,叫朕时从不用敬称,乱喊一气,这才让京里传开了流言的。"
哎?那个怀丹倒和我满像。除了真是天大的事之外,我也是比较喜欢叫的随意一些的。不过这个皇上的话里有语病啊:"陛下,怀丹是您的幸臣,这也是事实,不是吗?还是您亲口像我承认的呢。在要了他的身子後,说京里的话是流言,岂不是伤人心?"我说,皇上您别再追问为什麽我会知道了。Eric和您,还真是臭味相投。
皇上耸耸肩,道:"就算是事实,他那样说会乱了人心的,自然是不成。"
就说他们像。一模一样的狠心呢!可惜,我是个护短的人,所以从来也斗不过他吗?哈,我不行,还有别人啊!
我笑的和善,问他:"那麽,陛下,我家亲爱的他人呢?"
皇上的眉反射性皱了起来,臭著一张脸道:"你说的是谁?"
"Eric,越怀契,我所谓的大哥,我在另一个世界的恋人,我的劲敌,我的克星,我的仇人,我的合作者。"咦?说了出来我才知道,原来他在我心中现在有这麽多定位啊?
皇上的脸更臭。他抓下了脸上的面具,让我明确的看清了他的怒意,恨恨的一字字道:"怀契不是你的。不要试图混淆视线,他怎麽会像你这妖人一般,来自另一个世界?"
我微微苦笑:"陛下啊,您对怀丹的注意力并不多。会知道我不是以前那个人,也有一部分是因为他是这麽告诉您的,不是吗?"我几乎肯定这个预测了。Eric,他不会放过这麽一个机会的。虽然我是唯一一个和他来自同一世界的人,我却不是他的唯一。他有一个暗恋他的君王,有迷恋他的士兵,有崇拜他的国民,有敬佩他的敌人。少了我,一切依然一样。把我的事告诉皇上,他还能多博取一些信任。很美的差事呢!
听到我的话,皇上却摇了摇头,道:"他当时的确是要说什麽的,刚说出你的名字,就停了。朕决不是从他那里听来的。你把他想成什麽人了?"
我错怪他了?啊,就当他卖个人请给我好了。我以後,可是会大大的欠他一笔呢。没有把我的身份泄漏出去,那就是我倒霉了。可惜,Eric你这次就算是好意,我也接受不成了。多少年的斗智斗力,我哪里,还能有那个精力去再赌上一码,再信你一次?唔,你不要因此而太过讨厌我就好。
然後,我有一瞬间的疑惑。刚才不是在讨论Eric现在在哪里吗?为什麽会变成信任上的问题呢?我眨著眼睛把这个疑问告诉了对面的皇上,然後,他面色一寒,瞪著我:"你转移话题的本事还不错啊!"
欲哭无泪。转移话题的是谁?竟然还好意思反过来问我。不过,为了不让他再转一次话题,我只是道:"谢陛下夸奖,要麽著写个匾赠给我,赞扬一下?他到底在哪里?"
皇上依然瞪著我,双目炯炯有神。我看著他,突然想:Eric会嫉妒死他吧?一个近视七百多度的人,在这没有眼睛的时代,哈,要怎麽活呢?
然後,皇上又一次开口:"他现在在宫里。我们两人的身份调换了一下,他在帮我批折子。"
"陛下,您好大的胆子。若是您回去的晚了些,让人发现了他的身份,平日里看他眼红的人们,哪个不会借这个机会批判他一次?只怕到时压力大了,陛下也会像对怀丹一般,放弃了他呢!"
"朕不会!怀契,是朕最重要的人。"e
可惜没有录音机。这是我的第一个想法。一国之君的表白呀!不知会震撼了多少人,我却是唯一一个观众,还是个早就预测到了这一点的观众,实在是无趣。懒得说话,我只是看著皇上,微眯著眼像要睡著了一般。我那时是真的倦意突涌,累得紧了,日後却知道,皇上形容我那时的眼神为:"慵懒中带著妩媚,娇弱中带著威胁,看得朕也寒了一下。"哎,说什麽好?
第15章
继亲爱的皇帝陛下那句话之後,是沈默。他什麽话不说,我在神游,然後,敲门声很适时的响了起来,打破了沈寂。
门外站的,是原袂。手上托著一个茶盘,里面有一个茶壶和两个杯子,清香的气味从壶中传出来,让我精神一振,转身,就向屋里喊:"亲爱的,茶来了。"
我很确定,这句话说出之後屋里传来长长的压抑的吸气声,和面前人一脸很努力的掩饰著的惊讶。我不正经的笑笑,问他:"吃醋了?可惜,你目前还不能和屋里这位相比。好孩子继续努力啊!"
屋里,是皇上隐含怒气的声音:"怀丹,你进来!"
屋外,是原袂仿佛大梦初醒一般站的笔挺的身躯。
我两边看看,然後拉了原袂进去,说了一句:"难得见你害羞呢!"後,静静的端著茶在喝,任屋里气氛诡异。反正嘛,皇上也不能真正对我做些什麽,於他无益,因此口头便宜我还是能占一点的。好像有点悲哀...
我一杯接一杯的喝,哪里还去管什麽品茶赏茶饮茶喝茶灌茶的区别,喝了大半壶下去,把杯子揣进袖里,留下了剩下的茶壶和茶水,让皇上他自己慢慢喝去。顺便说一声,这皇帝还满机灵,在我调戏他的时候已经又把面具带上了。然後,我拉了原袂,头也不会得出了那间屋子,远远得到:"那,我进宫去了啊!"
又叫了一个人给我带路,我还是不会忘记皇宫的路迷糊的紧,而我记性不是那麽好这件事的。然後走著走著,侧头,问目前正走在我身边的原袂:"你见到那个花脸的人了吗?"
他一愣,问:"哪个呀?"e
我答:"就是在我那屋子门口守著,脸上被墨水弄花了脸,正生气的分不清男女的那位。"
他摇头,道:"我在路上听见一些相熟的人说王爷您去了将军的屋子,因此没有回去。"
啊,又是这种说话方式:"原袂。"
"在。"
"你进将军府前,干什麽的?"
"回王爷,我本是邺城知府的独子,後来爹爹死了,那些小人只看情势,便把我流放了出来,几经辗转才到了将军府的,还多亏了街上卖糕饼的大娘的帮助呢。"
"是吗?我不跟你计较,但是和别人在一起时,你要注意一点,说话不用敬称,走路时不在三步之後,不识时务的打断大人们的谈话,都是不允许的呢。我不把你当下人看,因为你实在不像,别人可就未必这麽想了。要当心哦!亲爱的。"
他听我前面的话,听得身体发颤面露冷汗,频频点头接受教训,听到我最後一句话,那头还在点了一半的过程中,愣愣的站著,都拉下我好几步了,才猛地反应过来几步冲到我身边,张嘴要说什麽,却又消音了,然後,一路上,就听他在念:"不能冒犯,不能冒犯。"
小家夥,不用你说,我也猜得到,你想说的,是我很没节操吧?没关系没关系,你很快就会习惯的。不过,就算你是卧底,也很可爱呢!
进宫的时候,询问皇上现在在哪里,得到的居然是不屑的一个白眼以及一句没有感情起伏的"聚华殿",实在是有够气人。亲爱的王爷啊,你喜欢掩饰自己没关系,可是为什麽要掩饰到没人尊敬你的地步呢?明明,就值得更好的待遇,为什麽要屈就於世人的轻视中呢?
聚华殿的红实木桌後,我瞪了那皇上半天後,说了一句:"还是不像啊!"
然後他抬头看我一眼,问:"爱卿所言何意?"
我噗哧笑了出来,道:"别装了,那皇上从来不会叫我爱卿的。何况,他现在正在府里悠闲的喝茶呢!"
他慢悠悠的看著我,仿佛在确认什麽,然後吐出一句:"You win。"
我没听明白,问他:"什麽叫我赢了?不就是认出了你们谁是谁而已吗?"
他笑笑,道:"今天你先前和我说的事,那个颠覆天下的神谕,我想告诉你,如果他真的存在,我愿意实现。"
"你不是告诉我这个了吗?"
"嗯,还有就是...我,嗯,Sorry。"
我眨眨眼。他刚才向我道歉了?这已经是我今天第二次後悔身上没有录音机了。他有些局促的看著我,依然保持著王者风范,道:"今天我激动了些,用此可能有点不当,如果伤到了你,在此道歉。"
我侧了侧头,笑了。是呢,勇於承认错误是作为一个强者所需要的,因为他不会刚愎自用,不会高傲,这样的他,听的进去别人的话。至少嘛,我现在好受多了。不过,伤过的还是伤过的,道歉对我来说不怎麽有用,但他有这份心,我应该很荣幸了。於是,我笑,道:"我接受了。"
他亮闪闪的眼睛看著我,最终放下了手中的纸笔,向我走来。把我拥进怀里时,我听到他说:"如果能永远这样多好?你是善解人意的怀丹,我是会发脾气的Eric,依然打打闹闹的过日子,多好?可惜...可惜!"
第16章
我已经回到了将军府,皇上也回宫去了。今晚,那个白胡子老头儿会再度造访我,而我要告诉他,我同意他的条件。其实,换了别人,只怕当场就会答应了。毕竟啊,一答应,从此都是名人,想什麽有什麽,这样的条件,对哪个来说不是诱惑?偏生,我就是懒。天生的不好张扬。如果可以,我宁愿把这会流传下来招人骂招人爱的名字让给别人,哪怕自己去帮他,哪怕这会搅动天下的一切都是我做的,名头我不要。
晚膳都用过了,这次是规规矩矩的在饭厅里,那麽多人看著。感觉,就象是又回去了现代,我是那个无往不利的谈判者,在自己家吃饭时也是这样被人盯著的。Eric神色如常,骄傲的让我想揍他,哪里还有今天下午抱著我说可惜时的样子?他就是吃定了我,知道我不会把他那时说的话泄漏出去,才敢那麽大胆的吧?我是一定非要等到哪天让他猜不透我了才肯罢休了的。
原袂被我按著坐在了身边,倒是没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样子,眼睛还不时偷偷瞟‘越大将军'一下,看那神色,像是在怀疑为什麽大将军和传闻中的不一样吧?唉,我还真是花心了,现在心里面酸酸的不知道在吃谁的醋呢。
这一餐就这样度过了,然後就是现在这样,我坐在床边,保持著随时倒下去也不会磕到头的距离,侧头看著外面的月亮。这屋子布局不错,三扇窗子并列在一面墙上,书桌就在窗子前面,桌子和窗子是在床的右边,床对著门,左面是大大的两个书柜,没有放满书,留了些地方摆了点小玩意儿,手工倒是精巧。这屋子就这样,及其符合Eric的风格,东西不要奢华,有的用就行。在有的用的基础上,如果能用好的不用差的,就这麽别扭。因此呢,这屋子在一眼瞧来,寒酸的不行,坐一会儿後就会发现,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是按著人们的舒适做的,椅子的弧度刚刚好,坐上去不会死板。床的柔软度刚刚好,躺上去会觉得被棉花包围了般的舒适,却有著一定的韧性,保证腰不会被睡出问题。瞧瞧,我就说我无聊,净想这些东西。
意识半迷蒙的时候,窗子外的天空还是微亮的。又让自己神游了一会儿,我喊:"原袂!"
立刻的,他就进来了,问:"王爷有何吩咐?"
我知道这小子的屋子就在我旁边,这墙也不怎麽厚,但他为什麽出现的这麽快啊?我是多疑了一点儿,不过,这倒也是我能长期在黑帮里存活下来的原因。眨眨眼,我道:"原袂,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给我找点碳条来,拿把刀子,然後陪我聊天。第二个,什麽也不做,陪我聊天。"
他苦著一张脸,道:"不和王爷聊天行不行?"
我摇头,然後就见他一脸坚决的道:"第一个。"
他这是在拖延和我说话的时间。要去向什麽人交差吗?还是和我说话真的这麽无法忍耐?算了,我也不能管。因此我点头,看著他出去了。
只不过啊,我没能等到他回来和我聊天。正欣赏著窗外月光透著柳条渗入房间,犹自带著些微日色的朦胧美丽,我眼前一黑,也不知是晕过去了还是睡过去了。在那之前,感觉到一丝柔软得触感,我还小小佩服了自己一下,真是考虑的周到,不然,我把头撞疼了怎麽办?
第17章
又见那个白胡子老爷爷。他依就笑眯眯的,看著我,问:"怎麽样?你终於决定同意我的条件了?"
我点头。然後问他:"老爷爷,我就算不在他身边也行吗?"
老爷爷笑得眼都看不见了,道:"当然。只要你同意就行。其实,你可以决定想让谁当霸主的。控制某一个人,然後自己当幕後的霸主也行啊!"
我摇头。实在是没有那份心,而且,Eric他身上天生就那种气质,不让他当这个霸主还真是埋没了他的才华。嗯,他可要记住了,我现在是在为他工作,他不许对我耍脾气了。
老爷爷面部表情放松了一点,看著我道:"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你的问题了!妲己能办到,褒姒能办到,妹喜能办到,你一定也行的。"
我都能感觉到额上青筋在跳了,冲著他低声说:"我不是女人,也不是妖姬。"
老头子又正色看我,道:"我管他是什麽人!能够办到颠覆天下这件事就好。我只看结果,过程如何,我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