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舞苍穹(穿越时空)————火桑离[下]

作者:火桑离[下]  录入:11-16

浅蓝的长衫勾勒出修长的身形,宝蓝的阔边腰带束在腰间,长软剑圈在里面,银蓝的嵌金外袍更衬得风流无限。
对着镜中的自己满意的笑笑,他又挑了几件青的、黑的颜色加一双鞋,让人打包好后随手给出一张银票。
从衣冠铺中出来之后,他又买了一辆马车,预定明天来取,然后他又在街上转了一圈,带着包子、杏脯、瓜子、桂花糕等大包小包的东西,偷偷回到借住人家的柴房。

"......那么,风朔烈是从哪儿来的?"
找不到他的下落,狄休穹转而求其次的向沙映幽打听其来历,可惜毫无进展。
"我不知道,他突然一下子冒出来,我又怎么知道他是哪儿来的。"
被狄休穹制住武功带到翔宇国暗部的落脚处之一的沙映幽根本就没问过他的来历。
"那他是怎么和你见面的,总该知道吧?"
他真正感兴趣的还是风朔烈,眼前这个沙映幽虽然也让他挑起了一点兴趣,但还是风朔烈的吸引力更大。
"他是突然出现的,当时窗户、门、屋顶都是完好无损的,除非他一开始就埋伏了,但那不可能,他没有内力不可能会瞒过我和众多高手。"
恶狠狠的瞪着正在沉思的狄休穹,如果不是他的出现,风朔烈也就不会丢下他了,再加上以前欺瞒沙映幽的份,所以千错万错,都是狄休穹的错!
"是么?该不会是你的功力太低了吧?"
一身黑衣,衣襟袖口上有银线精心绣会的牡丹,张牙舞爪一如他的态度,调侃而讥诮。
在院子前的房屋中谈论的他们不知道自己的话中人正在相隔一个院子的地方安静的等待第二天的日出。
翔宇的暗部设在离陌街上的闹市区域,如果没有厉害的隐藏能力早就被灭了,哪能安然无恙至今。而风朔烈误打误撞好死不死的选了这户人家落脚,现在也就意味着他与狄休穹、沙映幽在同一个地方,只是双方都不知道。
被强行带到暗部的沙映幽和狄休穹两看两相厌,但两人对于以往关系的考虑暂且结成了攻守同盟,一起寻找风朔烈的下落。即便如此,对着沙映幽的这张风朔烈曾用过的脸,狄休穹就生不出好感来,而沙映幽也对和风朔烈长得一样的狄休穹心声厌恶。
"主子,有情况。"
淅雨附耳和狄休穹嘀咕了一阵子,似乎在报告什么消息。
等她离开后,狄休穹略有些哭笑不得的回过头,面貌清逸秀雅,眸如暖玉,却深不见底。他的身上有着风朔烈无法企及的华贵,他的眼中有过无数风云聚散又合拢,瞬息万变,那是帝王的光彩,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比不上的。
"嗬嗬,风朔烈他偷走了齐凌渡的玉玺,这下子要闹大了。"
"什么?他偷走了玉玺?"
若不是被点住穴道,沙映幽恐怕会吃惊得跳起来。
玉玺耶!那种东西再好也没办法脱手的,除非是为了假传圣旨,否则没人会偷这个烫手山芋。
"对,现在齐凌渡到处派人抓他,我们一定要比他更早一步找到才行!"

章十四
"骨碌骨碌"车轮滚动的声音渐渐靠近重兵把守的京城城门,一辆马车准备出城。
"等一下。"
一个士兵长官模样的人伸手拦下车,走上前去查看。
感觉车子停了下来,青色的锦帘掀起一角。
"有什么事么?"
淡然的光华似玉般在他的眉宇流淌,精致秀逸的五官俊美迷离,嘴角噙着一朵细致优雅的笑,安静的氛围向四周散逸,连把关的士兵的态度也友好了几许。
"啊,是例行检查而已。"
点点头,车中人明白他的意思,笑容安定一如一朵花开的静谧,柔和的自唇角晕染到眼底,蓝色的衣衫仿佛也温柔了起来。
对着这样的人,谁能和平常一样粗鲁,随便检查了车子,就挥手让他通过了。

一出城门,就看见大片的山。
山很苍老。
年迈的岩石解释着青翠的昨天,苔藓展览着无人知晓的记忆。
潮湿阔大的树叶试图包裹整个山脉。
但见离水蜿蜒伸展向前。
一派江水茫茫。

侧靠在软垫上,坐在车中风朔烈将车帘拉开一角,眯着眼打量着离陌的热带型风景。基本而言他对环境没什么要求,但是热带中的各种剧毒的动植物比别的类型的地方的凶禽猛兽要厉害得多,就此而言,他比较喜欢别的地方。
车进了山林大约一里左右,马车停了下来,车夫将车交给他,顺便告诉他泉争的方向。
懒洋洋的坐在车夫的位置上,风朔烈对于赶路并不着急,有一下没一下的确认行进方向,车子的边角上挂了几束艾草,这样蚊子就不会来骚扰他了,为了以防万一,他在身上也放了几束。
和上次去过的离陌与津、越交界的森林不同,上次的那个地方还保留着一些温带的地理特征,这次他走的路程是相当崎岖的,沿着离陌南北走向的云屿山脉是整个大陆上最长的山脉,海拔倒是并不怎么高。
驱车走过一株半人高的兰科植物旁,肥大多汁的巨大花瓣上洒遍了色彩斑斓的圆形斑点,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只眼睛。这里的植物是纯粹的热带丛林植物,也许是地理条件的独特,丛林与外界存在着明显的分界线,一进入云屿山脉的范围,气温就比外界上升了好几度,而且变得和梅雨季节一样潮湿。
高耸入云的树木,宽阔碧绿得发油的叶子遮天蔽日,阳光从空隙间丝丝缕缕的洒下来,星星点点,交织错落,如同某些博物馆中的红外线警备装置。片片金色阳光中是各种造型奇特的植物,五彩缤纷,色彩鲜艳张扬,有些藤条更是张牙舞爪的挂在树干上,在风中微微飘荡。很美,但是也很危险。谁也不知道接触的瞬间会不会缠上来,也不清楚他是有倒刺还是会分泌强腐蚀液体让人体很快的被腐蚀掉。还有树根旁鲜艳的菌类,以及隐藏在这片丛林中的各种毒物与猛兽。所以在云屿山脉行走,最好是当个过客,什么都不要碰才最安全。
正因为云屿山脉危机重重,离陌国的人才不敢进入这个丛林,也不会派人进去里面搜索,逃进这里的人相当于是跨进了棺材,没有再追杀的必要了,而风朔烈选择这条路就是看中了这点。
刚历经过躲避追查的他不想再来一次那样的经历,那太乏味了,而且看来看去都是那些阵仗,还不如这片他从未来过的未知领域来得有趣,就算后有追兵,也可以利用这天然的资源来解决。
洋洋的靠着车门的木架,对着这一番似乎进入了另一个空间般的景色并无太大感触,漆黑的头发用墨绿的发带绑在脑后,定瓷一般洁净素雅的脸庞泛着困色,无损那生错了年代的韵致。
随着马车的节奏,他的头一点一顿的摆动,一点儿也不担心周围的斑斓植物。
至于他为什么这么放心将带路的事情交给拉车的这匹棕色的马,那是因为当时他去买马车和马的时候,马厩里的马都站得好好的,该干什么的干什么。只有这匹马,一见到他就停下饮水,装模作样的转身站到角落里睡觉去。这么一匹懂得趋吉避凶的马怎能错过呢,它不想被选中,风朔烈就偏要买下它,这里面除了这匹马有灵性之外,也体现了风朔烈有仇必报的个性。
虽然没有地图,也从来没有来过云屿山脉,但还好他身上还有多功能的太阳能手表,既可以当武器,也附加指南针的功能,还可以当小探测灯。不过现在有夜明珠就用不到这个功能了。而泉争是在整个大陆北部的大国,只要方向大体不便,总会到达泉争的。
--见了沁碎,要不要送件礼物给他呢?反正玉玺我是用不了的,扔给他们好了。唔,夜明珠有两个,送澜沧一个好了,他和这种西比较配,前提是他不会认错人。
从宫中带出来的东西他全没带在身上,除了一颗夜明珠之外,其余的东西都在车中。
另一颗夜明珠和翡翠盒子在车轮的转轴横木中,盒中填满了碎布,玉玺放在车厢底板夹层中,而那把匕首则装在马车套向马匹的横木里,木板一推就能抽出,其它零零散散的玉器宝石都藏在了车轮里,这辆马车早就超过了他的原有价值。
所有暗格都是精心设计的,掩饰功夫做得很好,不是当事人根本就无法发现,而且为了护航,他还专门施展了美人计,将五官打造得细腻精致,顺便掩盖自己的真面目。
想象就郁闷,他前世当什么不好,非得是个知名度曝光度极高的皇帝,而且还是个强国,害他现在像老鼠似的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明明不是他的错么。

当风所列昏昏欲睡任由那匹棕色的随处可见的唯一特别的是额间有一簇暗红色的马拉着车走在潮湿的热带雨林时,明处的离陌国王暂时抛下了皇弟被杀一事,也不顾丛林的危险,派人到处寻找被偷的玉玺,暗处的翔宇国埋伏在离陌的探子也都运作起来,探查风朔烈的下落。
"虽然离都的城门四处戒烟,但这难不住风朔烈,他可能已经出城了。"
曾一度和风朔烈在重兵把守的城门瞒天过海的沙映幽相当了解他的手段,用人皮面具或粗糙的易容术容易产生破绽,而他改变外貌的方法很匪夷所思,比如故意连续吸食大麻而造成的精神委顿,身体消瘦,或用女儿家的东西脸上涂抹等等。
"我也相信他出城了,问题是他的目的地在哪里?"
在桌上摊开地图,狄休穹也见识过风朔烈的手段,当然不会认为一扇城门就能关住他。
"反正他不会去翔宇的!"
经过一天多的相处,两人的感情并没有多少缓和,不过对于初次见面时的情形要好多了。
"他也不会去一些小国家,当然更不会继续留在离陌。"
低头仔细端详离都周围的环境,看了许久,深不见底的眸中有着幽幽的光。沙映幽瞪了他一眼,也站在地图边研究风朔烈可能走的路线。回想一路上风朔烈的疯狂行为,在结合四周的地形,符合他个性的恐怕也就只有那个地方了。
伸手指着地图上的一点,他略有些无奈的开口。
"他应该是沿着云屿山脉去泉争了。"
"你是说那个云屿山脉?这可能么?"
冷静自持的目光中有徒然剧烈的震动与敬畏。狄休穹也听说过那片相当于死亡之地的危险丛林,虽没有去过,但那么多的传言和进去后就没再出来的人已经将那变成了传说之地。
"除了那里,还有什么地方会吸引他?"
沙映幽原本清朗的声音也变得自暴自弃了。
"该死的,他为什么就不能安分点!"
回想起从离陌边境来到离都一路的惊险旅程他就要脱力,真难以想象自己是怎么活着到京城的。
一路上劫富济贫、拔刀相助是小事,他为什么要顶着猥琐的样貌去抢绣球,还仗着自己的本事抢到了,那副样子人家小姐当然不愿意,还差点闹到官府,幸好后来顺利解决了。还有,他没事去男圈跳舞干什么,结果名声远扬招来江湖中的麻烦人物,最后只能借假死来脱身。再有,他大闹赌场差点抽不开身。每到一个城镇就要舒解压力似的大闹一场,幸好用的都不是他原本的面目。
别人跑路都是静悄悄的,唯恐引起别人的注意,而风朔烈却一路轰轰烈烈,唯恐天下不乱。他实在是很怀疑自己是不受受虐倾向,为什么风朔烈惹出那么多的麻烦他都没有选择离开。
"他要是安分,他就不是风朔烈了。"
讥诮的嘲笑他的抱怨,狄休穹也认定风朔烈唯一会走的就是这条路线。为了追上他,狄休穹立即找人做长途跋涉的准备。因为暗部的表面身份是玉器商人,所以如此大的动作也不会招人怀疑。

在风朔烈进入云屿森林的当天下午,一辆玉器商外出采购带着下手和丫环的马车晃悠悠的出了城门,向离都西面的云屿山脉前进。

章十五
日渐西斜,森林中的光也变得微弱,本就晦暗的空间变得更加诡惑迷离,丛生的枝叶招展,不时出现在眼前。
离水跌宕,传来遥远雄浑的回荡声音。
也不怕林中是否还有其他人,风朔烈将夜明珠吊在车盖下,白亮柔和的光自布袋镂空的小洞中流泻出来,一晃一晃的,像是深夜行走的马灯,悠悠晃动,闲适安定又寂静。
走了将近一天,他发现丛林中很少能见到白色的植物,大都是嫩黄、暗红、诡蓝、魅紫以及大片大片的油绿,幽异的空间。
在取名为"暗岚"的马身上挂了些驱虫的药草,风朔烈相信它的能力,钻进了车中将帘子的四个角掖好,窗子部分的药草到可以阻止虫子的进入。车厢中基本上只放了三样东西,换洗的衣物,路上的干粮和零嘴,其中暗岚需要的粮草就占了大半空间,以及在丛林中必不可少草药。
反正那堆草的功用不会损及原有的功能,他就充分利用这堆有取暖功能的草堆当软垫,躺在上面向外望,闪动的窗口景象让他更加昏昏欲睡。
丛林果然和他想象的一样安静,也许是还在外部的关系,植物虽然诡异,但基本上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只要不主动招惹,它们是不会主动找上门的,何况领路的是一只会回避危险的感应力极强的动物,一路走来没遇到什么危险。
一阵轻微的震动自手腕处传来,已经到了晚上十点了。他一觉睡了将近12个小时,难怪觉得肚子特别饿。
坐直身子,风朔烈在一旁顺手捞了一包干粮放在嘴里啃,感觉车子还在晃动赶紧看了看方向,大体没变过才安心得掀开窗帘对着身为苦力的暗岚散漫的喊道。
"暗岚,休息一下,明早再走。"
回应他的话,那匹马果然停了下来,昂起头甩了甩,风朔烈发誓那匹马回头时在嘲笑他。
"呐,暗岚,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什么吃的,你就先将就一下这里的野草吧,省得以后没东西吃,而且这里的草看起来不错的样子。"
嘲笑他?也不想想谁才是主子,别以为带路权暂时交给它就可以这么嚣张。
这边厢安然无恙,那边厢就相对比较精彩了。
碎云比较好动的坐在马车外面,对四周的怪异敬畏的同时也带有深深的好奇心。伸手摘了一朵嫩黄的花朵后,一条肥大多汁的叶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搭在她的肩膀上,立即将她向后拉扯,那是可怕的热带吃人植物。在旁边的淅雨倒抽一口气,抽剑砍断了那两片已经搭在她肩头的叶子,那植物的其它叶子一起缩了回去,在叶子收缩的时候,发出一种尖锐的,类似鬼叫的声音。
"那是什么东西?"
查看那绿色植物接触过的地方,生有吸盘的叶子分泌出的液已经让衣服消融了大半,幸好还没接触到皮肤,心有余悸的碎云不禁开口询问。
"是噬藤,你摘了它的花那藤条才会攻击你,不然它不会主动出击的。"
瞥了一眼,沙映幽淡淡地说道。明明是平常的语气,听在别人耳中总觉得带着幸灾乐祸。
"你怎么知道?"
有疑问的是坐在前头当车夫的淅雨。当初见到沙映幽时她也是一脸疑惑,但她好歹也是见多识广的人,自然也明白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因为我来过。"
若无其事的扔下一句话,他没有再多谈的意思闭上眼倚在门边,杜绝一切好奇的视线。
他的确是来过这里,只是这里还算不上什么危险,越到里面就越凶险,而且越毒东西体积也越小,防不胜防,逼得他只好抽身离开,改道去了翔宇,才惹出后来的那么多麻烦。

第二天的路程和第一天差不多,只是有的地方湿气更加浓重空中隐约的可见白色的雾气,透射而来的阳光变得稀薄,爬藤类肆意扩张领地,纠缠树干。
继续北行的风朔烈依旧顺着马的步调走走停停,不在意身后可能会有的追兵,悠哉的步调比郊游还要惬意。
虽然他并不在意这些,但是从空中俯视的话,可以看见风朔烈一马当先的向丛林深处前进,狄休穹的马车跟在后面,按双方的速度大约只要半天时间就能追到了。另外,还有齐凌渡他们的军队从侧面向前两方逼近,以及最后出现的从泉争方向进入云屿山脉的不明人士,这回向来渺无人烟的森林要热闹上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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