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情——泪眼孤魂

“他爱那个莫天吗？”若有所思问着，但却是自问。因为就在那梦中，沈欢分明记得，那老者在伸手抚上那人的脸颊之时，是满含深情的。他把那人看成了自己喜欢的人，沈欢这么认为着，只是那人会是珏秦说的莫天吗？

满含深情，沈欢之所以可以确定是因为那满含深情的眼眸，他是看过的。因为书院不远的绸缎庄里，就有个姑娘这么看着他，让他经常都觉得很不好意思……

无奈的笑了笑，沈欢也跟着看向了星空。然，就在他望向星空之时，那珏秦却低下头来温柔的看向了沈欢的侧脸，嘴唇微启却终不得开口多言……

夜就在两人的静默中过了很久，可那稻草虽铺好，这两人却都是无眠。所以，就在那车夫旁若无人的酣然入睡之时，沈欢还是忍不住轻轻的推了推珏秦，小声的问道：“恩公，睡了吗？”

“没有，在想以前的事，你呢？为何睡不着？”背身而卧，这一刻听着珏秦轻柔的语调，沈欢不禁想起珏秦的面容，深深的陷入了思绪。如今这场景自己见过吗？为何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余牧修死了，那后来呢？”不由得问出这么一句，沈欢显然显然并不打算去纠结。而珏秦本也打算将故事快些说完，快些唤醒他的记忆，所以，不等他道歉他便继续说道：“他死后，痴情谷便也散了，毕竟树倒猢狲散嘛，更何况我哥还派出了山庄众人驱散他们。不过那之后，我跟着他和大哥回到那竹屋解毒疗伤时还是遇到了那些人……

一个门派的陨落其实很快，只需要为首之人的消失便会消失不过不甘心的人到底还是有的，只是那时我们不曾注意，所以才会遇到那件事……

再次回到竹屋，看到的依旧是青翠的山岭，还有一侧潺潺的小溪伴着清脆的鸟叫在夕阳下，着实迷人，尤其是竹屋，那一刻更显清新淡雅，让人心旷神怡……

可那一刻，我却无心去欣赏，因为我想的更多的是千玄到底是怎样的人，他还有多少欺骗，难道他真的藏的如此之深？想法就像是盘根错节的藤纠结着我，让我原本对他的改观又变成了对他的芥蒂，而也是这芥蒂让我误以为他和我哥有些什么，让我为谦然痴心错付而愤怒……

“你和我哥去哪里了？”那时候，我的问话给人一种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可那一日，我是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的，只是我就是想听他能说些什么，想知道我哥为何不曾像怀疑谦然那般怀疑，而是愿意和他走那么近……

“山谷中有些药材可以给你们兄弟调理身体，我和你哥去……”他的话说的很是平静，并无隐瞒。可一说出口他便蹙起眉来不再言语，似是在等着我说出自己的疑问，也似受到了伤害……

“我倒是需要调理身体，我哥，你知道什么？！”他的话有纰漏，因为我哥的身体在常人看来并无异样，便是谦然也看不出来。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那一刻，我能想到的只能是我哥，想着是他自己说出来的吗？可想来想去却得不到答案，因为我分明记得，我们兄弟在连巫情剑法之时便做好了约定，要将那剑法的秘密守住，不让武林人士知晓，以免被人诟病……

“什么秘密？”嚯的坐起身来，沈欢的声音也跟着大了一些。让珏秦一惊，却是微笑着坐起身来，对他解释道：“那剑法练到一定程度，在运功之时便会使修炼者失去理智，不置敌人于死地绝不甘休，很是暴戾，所以我……”

月光下，沈欢看着珏秦那有些苍白的脸色，听着他有些犹豫的话语，与他本也没什么。可再看看一侧，他的心中却不禁疑惑起来。

沈欢疑惑，让珏秦也似发现了什么一般，立刻挪了挪位置来到他面前，继续说道：“所以，我想我哥是担心有朝一日我们会被那内力反噬，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才将这情况告诉他的吧，毕竟他是毒手圣者，可毒人也可救人……”

最后一句，珏秦的声音有些干涩和害怕，不过沈欢显然并未察觉。所以，就在他被珏秦声音带回故事之时，他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你喝下去了吗？”

“你是说那些药？”诧异的看着沈欢，那一刻珏秦竟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不过说起那药，若是当初他喝下了，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些事了呢？

“没有，每次他给我端来，我总是喝下之后便悄悄的运功，让那药汁从我的指尖流出，所以，我不算喝下了那药……”

“为什么不喝呢”语气中不自觉的露出一丝感伤，不过也只是一瞬，沈欢便低下了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欢的异样，珏秦并未察觉，因为此刻他的心也在为当初自己的贪念而后悔。贪念，是的，就是贪念，对至高武学的贪念，对迅速超越大哥的贪念，而这其中更有一丝对大哥那武林盟主之位的贪念……

而这一切一切的贪念都是因为一个人，那便是余谦然，那个让他求而不得，让自小被兄长宠爱的他第一次感到失败的人儿……

第十九章：山崖

谦然自来到山庄，珏秦就很喜欢他。所以，他说什么珏秦都会相信也都会去按他的意思行事。可就是如此低眉顺眼的讨好着，余谦然却仍然只是将他当作大上自己几个月的哥哥，如此而已……

至于这原因，余谦然来到山庄后的第二年，珏秦便问过他。而他的理由也就是激起对武学的贪念的原因就是……

“我余谦然只喜欢比自己强大的人，只喜欢你大哥。所以，珏秦，你若是喜欢我，便放过我，做我的哥哥，好吗？”

“做你的哥哥，不行。我做不到……”那一刻，看着谦然一脸的无辜，珏秦的心真的很痛，可他不知道的是，也就是那一刻他的哥哥也很是心痛，因为他和哥哥爱上了同一个人，因为珏傲是哥哥就必须把余谦然让给弟弟……

爱情，本没有什么让不让的。可珏傲就是那样的人，那样在乎弟弟，将亲情看得比爱情更重，所以他很痛苦，一如弟弟的痛苦和余谦然的痛苦……

痛苦归痛苦，而就是那一日，珏秦便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超越自己的大哥，一定要让所有人，尤其是余谦然看到自己的成就，要他对自己倾心。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世事也就变得奇妙起来……

“药就这么被我解决掉了，我和他的相处从表面看来也显得颇为融洽。他每日给我和大哥熬药，照顾着我们，我和大哥护着他免得他被那些个所谓的师弟寻仇。可就在我们相敬如宾的过了十几日之后，那再次出现的几个不速之客还是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不速之客？难道是你说的痴情谷弟子？”好奇的说出自己的猜测，沈欢却不着痕迹的挪了挪自己的位置，直到他认为再也感受不到珏秦的体温之时，才侧首看向他，等待他继续自己的故事……

沈欢的动作让珏秦猜不透但感到失望，可看着沈欢的那熟悉的面容，珏秦还是在沉默片刻之后故意直视前方道：“不止是他们，还有一些自以为武功不错，企图乘着这机会打败我哥的武林人士……”

“想要打败你哥，那不就是说他们想要的是……”心中诧异，那一刻连沈欢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出那番话来，让他不禁一愣。也让珏秦一阵惊喜似是想要说些什么……

珏秦惊喜却什么也不敢说，因为就在他们说话之时，那车夫竟轻咳了几声，算作是对他们打扰自己的抗议，也似是对珏秦的提醒。让他们一时无法言语……

直到那车夫的细微的鼾声响起，珏秦才继续说道：“我哥是武林盟主，而那位置也是很多人趋之若鹜的，所以，有人帮助那些痴情谷的残余我倒是一点也不奇怪，只是，我哥当时的功力因为那药物早已大不如前，而我也是余毒未清，所以，无奈之下，我只得和我哥边打边朝千玄说的忘情崖退去……

忘情崖四周都是剧毒花草，崖下更是深不见底的山谷，所以，我们只需要躲在那里面，只要那些人无法靠近便可。可那些人能来又岂会全无准备呢，尤其是千玄的那些师弟……

兵器的碰撞声很大，但却是我和大哥疲惫和节节败退的声音，带着一丝极为讽刺的意味和对武者的羞辱……

“大哥，我们中计了，他们是故意将我们逼到此处的，怎么办？”那时候我的声音真的很虚弱但倔强如我却并不愿受此大辱……

“后来呢？”好奇的声音依旧，可沈欢的眼中却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失望，让珏秦无法察觉什么……

“后来……”这两个字的尾音很长，那一刻珏秦的眼前又再次闪过了那画面，而那画面中珏傲那充满了自责和心痛的眼神，让他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

“不要放手，珏秦，羽千玄不要放开珏秦的手，不，噗……”寒风中，珏傲的手一直拉着羽千玄，而珏秦的手也被羽千玄牢牢的拉住。直到那一刻，珏傲因为来自背后的力量而口吐鲜血，那手才无力的松了开来，羽千玄才拉着珏秦的手一同坠下了那无底的深渊……

不离不弃，那一刻羽千玄对珏秦当真是不离不弃，甚至在最后，他们将要坠落在那花丛之中时，羽千玄还是拉着他的手，努力的将他甩到了自己的上方，由着他直接坠落在自己的身上，只是这一切对珏秦二而言却是全然不知……

“珏秦，你，你还好吗？”虚弱但却充满担忧的声音响起，是羽千玄的声音。可那时候的珏秦早已昏昏沉沉，根本分不清声音是谁的，从哪里来的，所以就算羽千玄如何努力的去喊他，他还是意识模糊的闷哼着，再给不出任何反应……

“珏，珏秦，嗯……”依旧不甘心的喊着，可就是那一刻羽千玄才察觉到自己和珏秦的异样。察觉到自己背脊上的那无数的荆棘和珏秦高的出奇的体温……

珏秦发烧了，这让羽千玄有些慌乱起来，而这慌乱更让他完全不顾伤口的疼痛立刻抱着他坐起身来用力摇晃道：“珏秦，你怎么了，你快起来，你……”

努力想要将珏秦扶起，想要为珏秦诊治。可珏秦本就比羽千玄要高出许多，身形也比他强壮许多，所以不管他多么努力，他还是只能无力的跌倒在地，感受着来自脚踝那钻心的疼痛……

珏秦的体温越来越高，可那一刻羽千玄却无能为力。只能努力的抱着他不让他再受风寒，而自己则努力的对上面不停的呼救，直到他声嘶力歇天色渐暗，才疲劳的睡了过去……

这无名山谷湿气真的很重，也不知过了多久，珏秦竟幽幽转醒，只是人虽醒了，头却昏沉沉的让他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

“那是谁？怎么好像是谦然，是他在抱着自己吗？他什么时候来的山谷？”心中不解，可那晕眩却越发的激烈起来。直到内里的火山终于忍不住迸发，珏秦才彻底的失去理智，反手抱住了那早已入睡的人儿，不由自主的喊道：“谦然……”

珏秦的声音很轻很柔，以至于那因为疲累而入睡的人儿根本不曾被他惊醒。直到那珏秦翻过身将自己的嘴唇点上他的丰润，那人才幽幽转醒……

“珏秦，你，你这是做什么，你……”那人的惊愕显而易见，可那一刻的珏秦早已失去了理智，不等那人说完，便用迫不及待的品尝着那蜜糖，与之缠绕不休……

那一刻，珏秦眼神迷离，大脑更是一片空白。因为就在他覆上那唇之后，他便似得到了蜂蜜的蜜蜂一般努力起来……

“呜……呜……”伴着那轻柔的声音，那人本能的想要推开珏秦，可伸手推去，那人的后背却似刀割一般疼痛，不过瞬间便流出了一片殷红，让他不得不放开手来，由着珏秦摆布……

“谦然，我，我好想你……”珏秦的声音有些干涩，可还不等那人听清，他便毫无防备的将他的手抚上了那人的雄伟……

“嗯……不可以，真的，珏秦，我不是谦然，我，我是羽……千玄……我……”言犹未尽，一阵冰凉却瞬间袭来，让羽千玄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那一刻，他不是不知道珏秦在做什么，可背后的伤口和脚踝处的扭伤让他变得无力，只得不断的喊着珏秦的名字，为自己最后一点尊严而努力……

“珏秦，不要，珏秦，我……啊……”羽千玄的声音早已变得有气无力，可就在他喊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那直贯云霄的感觉还是让他明白了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律动由慢变快，由轻变重，直到羽千玄因为伤口的疼痛和体力的不支陷入昏迷，他才不再有感觉……

羽千玄没有感觉，可珏秦却不是如此。因为就在羽千玄昏迷之后，珏秦更是肆无忌惮起来，直到将自己的药力全部散尽，才停止了剧烈的律动，轻柔的喊道：“谦……千玄……”

律动在渐渐停止，珏秦也似十分满足一般直接倒在那人身边入睡，直到天将晓白，羽千玄早已坐在他身侧一脸平静的看着他，才误以为自己昨夜竟是春梦一场了无痕……

第二十章：恢复

羽千玄的平静让珏秦并未察觉到什么，但却让羽千玄感到异常的心痛和失望。可失望又如何，心痛又如何？自己和他认识不过一两个月，谦然和他认识已经超过三年了，不是吗？

那一刻，羽千玄的心真的很酸，可依着他的性格，便是自己再难受，这不该说的，说了也无用的事情，他是从不会去说的……

“这崖底的花有毒，不过对你的伤势很有好处，刚刚我已经给你喂了一些花汁，你运功试试，如果可以，我们就离开这里吧……”

羽千玄的话说的很平静，静的就如没有情绪一般。不过此刻的珏秦想起的却是另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羽千玄要将自己和大哥引到这山崖来，他的大哥是死是活……

“那时候，我真的气急了。要知道，我大哥一个人要面对的是那种不是一流但却足以杀了我哥的高手呀。而造成这局面的，在当时的我看来就是我眼前的人……”

一段话，再次将珏秦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可定睛看去那沈欢的表情却是出奇的平静，就仿若在听着别人的故事一般，让珏秦有些不确定起来……

他这是想起我还是在恨着我，他……心中疑惑，可就在珏秦想要开口试探之时，沈欢却似很能理解珏秦一般，点点头道：“也是，是我也会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不过，后来呢？他难道没和你解释一下吗？”

“有，他有，只是应该很生气吧……”

那时候，我的话说的很不客气。而他也因为我的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只不过那时候我明明看到却选择了忽视，选择了盘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