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墨墨你之前去过西藏?怎么没听你说过?”简薇然不经意地问,陈墨简直想给自己一个大巴掌:“一时得意忘形,把自己二十三岁去西藏的事儿暴露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嗨,没啥可说的,那次不好玩我就没告诉你…”心里不住告诫自己:“千万要小心!不能暴露!”
作者有话要说: 噫,其实亚丁海拔真的很高,有高原反应的最好不要去~
第22章 抉择
六月的C市就像闷在砂锅里烂熟的桃,空气中都充斥着黏糊糊的热气。街头的人大多贪图着行道树下杯水车薪的那一小块阴凉,疲惫而行色匆匆地逃离昏黄的阳光,抑或是迟缓的的时光。
明天早上就是出发去亚丁的日子了。简薇然躺在床上,闭着眼,依旧是柔软的被子,依旧是舒适的枕头,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也曾旅游过多次,但从未像今晚这样,在出行的前夜思绪万千。
“究竟,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冗杂的记忆被反复剖开又愈合,有些不耐烦地扔开那些琐碎,溅起脑海里无数焚化后留下的灰烬,却始终找不到最重要的那个片段。抿了抿唇,有些暴躁地捶了捶无辜的枕头,到底是什么!终于,还是翻出了那段初见。
模糊了空间和时间,只记得自己一个人呆呆坐在板凳上,无措的看着周围嘈杂而陌生的人。突然的,那暖黄阳光下羞怯的十六岁少女就这样坐到自己身边的位置上:“你好,我是陈墨,清歌醉墨的墨。”不由得在心底重复了一次“清歌醉墨”,暗暗觉得这真是一个风雅的名字,看着那双不掺一丝杂质的黑眸,自己笑着回应:“你好,我叫简薇然。”
然后,顺理成章的三年同桌。明明只是最好的朋友,可是为什么忍不住想要更加亲密,忍不住要独占那一份温柔?本能地感受到危险,为了规避那份风险,一向理性的简薇然故意不去解出触手可及的答案。
再后来看着陈墨和其它人亲昵地聊天或嬉闹,心里有时按捺不住涌出带着黑暗的怨言:“不是说过是我最特殊最重要的朋友,为什么对别人也是如此?”所以自己越来越强势,越来越冷傲任性,只为霸占她全部的关注。故意冷落陈墨,看到她焦急又无措的眼神,小心翼翼的讨好,那双如墨般纯黑的眼里只能倒映出自己,偷偷得意地笑,内心深处是莫名的满足:“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
直到某一天,无意间听说隔壁班上有一对女生是恋人关系,自己心里一下就掀起了滔天巨浪。无意识的抓过一支笔,在草稿本上胡乱涂画,回过神来,看着一个个“墨”字,鲜红的颜色不留情面地暴露出自己从某一天起就阴暗的心思。无法再坦然面对一脸纯粹的陈墨,也尝试逃避和抗拒,却沦陷在她温柔的包容陷阱。
决心就这样享受暧昧,索性放纵自己。有意识的撩拨,一个拥抱,一次拉手,一个轻轻印在她额头的吻,冠冕堂皇的打着“好朋友”的解释。却没意料到这一切居然换回她越发羞怯和缠绵的柔情。
可是,自己却无力去承担那份责任,一味将责任推到陈墨纤弱的肩膀,不断开解自己:“只是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事实是连自己都不相信这样苍白的狡辩。可是陈墨也就甘愿如此,默默的包容自己每一次任性。彼此都心知肚明,只是她愿意陪自己一起逃匿,从不点破。
可是陈墨怎么自手术后就变了?不再和自己一同机械安全的暧昧,一步步将自己逼向那个真相。自己无力招架,无力避开。是就此结束,还是,勇敢的面对,携手到那个完全看不清的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有时候,心知肚明的装傻是最疼的
第23章 启程
第二天一大早,三辆黑色越野车准时停到了简薇然家楼下,就像三只彪悍的黑熊一样安安静静地等待着。
喝完最后一口皮蛋瘦肉粥,简薇然笑着对不住整理自己背包的母亲说:“放心吧妈,我东西带齐了,别收拾了。”王梅,C市某中学教师,具有十余年教学经验的语文老师,一向在家里也贯彻教育大业:“薇然,你也是,偏偏要去川西玩!路途那么远,沿途又危险,我当然要好好收拾收拾你的包,万一带漏了什么呢?”一脸无奈,简薇然只好一边随着母亲去唠叨,一边向父亲投去求救的眼神。
截获了那个求救信号,王梅迅速转移了注意力:“老简,你也是,总是帮着薇然说话,让我随她去玩儿,现在你怎么不叮嘱几句?”简咏铭正在喝粥,差点呛住,忙停下勺子:“咳咳咳,薇然,路上小心,和你同学好好玩儿,一定注意安全啊。”不满地看了看丈夫,王梅撇撇嘴:“简局长,平日里开会的风采怎么一下就简约成一句话了?”明白妻子还在为昨日自己工作晚归而计较,平日里言辞犀利严肃不苟的财政局局长只能摸摸鼻尖,嘿嘿的笑着糊弄—谁让家里是王老师掌管天下呢?
简咏铭提着背包和简薇然一同下楼,没走多远就看见停的整整齐齐的越野车,迎面走来一个穿着红色短袖和卡其色登山中裤的女孩子,微微笑着走上前来打招呼:“叔叔你好,我是陈墨,薇然的好朋友。”简咏铭温和地笑着回应:“你好,薇然经常在家里提起你呢。这次出行真是麻烦你了,回来叔叔和薇然请你去吃饭哟。”陈墨暗自窃喜不已,笑地更是灿烂:“不麻烦不麻烦,一直想和然然出去旅游,还要庆幸叔叔放心让然然和我一起去亚丁,”回头看了看三辆越野车,仔细解释:“叔叔放心,这些车都是改装过的,还有随行的医生,安全可以保障。”简咏铭在心里暗暗感叹陈墨家的细心,把背包递给早已站在一旁的等待的黑衣保镖:“哈哈,也太夸张了,还带这么多保镖。”陈墨不好意思地说:“我母亲要求的,要全力保障安全。”简咏铭也知道许氏集团的董事长尤其在意独女,了然的点点头,没有过多询问。
和父亲道别,简薇然坐上后座,看着一身全副武装的陈墨,忍不住笑了起来:“墨墨,你穿户外装还蛮青春洋溢的啊。”陈墨眨了眨眼,指了指后备箱:“然然放心,我也给你带了一套呢。”不忘补上一句:“同款哟!”简薇然只觉得陈墨这次真是“有备而来”。
车队开离C市,朝着川西驶去。窗外的钢筋水泥逐渐变为树林,再变为湍急的河流和陡峭的悬崖。越野车稳稳地在盘山公路上行驶,陈墨看着越来越低矮的蓝色天空,广袤无云,偶尔闪过的苍鹰带来谁也不明白的语言,路边的牛骨交错着尘土飞扬,经幡在野蛮的北风里猎猎作响,传颂着早已死亡无人知晓的传说,这就是川西,这就是川西。。转头看了看睡着的简薇然,忍不住凑过去偷吻一下,“然然,亚丁的星空一定会让你沉醉。”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宿舍风水不好?自从搬进去各种疾病…今天又麦粒肿…红了眼眶…
第24章 修整
提前一周左右就开始服用红景天,到达海拔约2800米的日瓦后陈墨一行人并没有特别明显的高原反应。在入住最好的一家“酒店”后,毫无疑问的,陈墨眨眨眼睛,拿上钥匙:“然然,我们俩同住一个标间哟。”
一进房间,迫不及待地朝床上倒去,又左右翻滚几下,陈墨伸了个懒腰:“今天坐车可把我累坏了,腰都要折了!”简薇然也有些疲惫,但还是默不作声地拿起热水壶,准备烧水。
简薇然在半路上就穿上了陈墨准备好的冲锋衣和抓绒衣,本来是打算换上自己的衣服,怎奈那些衣服被她直接扔到了另外一辆车。看了看全副武装的自己,只觉得在房间里有些闷,把窗户开了一条缝透透气,一股凶猛又泠冽的风扑面而来。拉上窗帘,简薇然又拉开了冲锋衣的拉链,坐到软凳上休息。
陈墨朝旁边的床努了努嘴:“然然,还是躺下休息一会儿吧,明天还要去高海拔景区呢。”简薇然摇摇头,站到窗边饶有兴趣地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
6月中旬的稻城景区还没有迎来旅游高峰,但作为住宿条件还不错的日瓦,在那低矮的房屋间仍是交织着旅行者。看着那些或兴奋或劳累的面孔,又回忆起沿途风景,简薇然不由得开始想象明日旅游的情景:“那些雪山和海子早已无数次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不满地看着傻站在窗边的简薇然,陈墨翻身坐起,也不做声,直接走过去抱住她然后朝后走着:“然然,快休息一下。”简薇然觉得脸上有些热,坚定不移地认为是因为房间不通风的缘故,没有继续坚持,还是随着陈墨后退。
“哎呀!”快到床边时陈墨夸张地大叫了起来,脚步一顿,紧紧抱着简薇然朝后仰去,两人就这样倒在了一张床上。简薇然一惊,第一反应是想要坐起来,却被陈墨翻身按住:“谁让你不想休息呢?难道是我抱着你休息咯?”脸上红的更是厉害,简薇然威胁地压低声音:“墨墨,你是故意摔倒的吧?快放我起来。”
看着一向严肃冷清的简薇然露出羞恼的神色,恶趣味的陈墨想起在微博上看到的段子,更是得寸进尺毫无顾忌:“要亲亲才能起!”说罢凑的更近。看着近在咫尺的嘴唇,简薇然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没有得到回应,陈墨有些遗憾的看着她,一边在内心给自己鼓劲一边慢吞吞起身:“没关系,来日方长!”
没有忽视陈墨眼里一闪而过的遗憾,简薇然顿了顿,直接把陈墨的头按了下来。猝不及防的感受到简薇然轻轻吻了吻自己的脸颊,陈墨瞪大了眼睛,分明是一脸的难以置信。简薇然推开还没回过神来的人,迅速走到另一张床边,直接躺下,小声说:“我要休息了。”
陈墨摸了摸刚才被亲吻的脸,只觉得从心里甜了起来,忍不住笑了起来:“然然你太可爱了!”简薇然把脑袋埋进了枕头,瓮声瓮气地说:“陈墨,你不许再说了!”满脸宠溺地看着鸵鸟状的简薇然,陈墨也就没有继续去调戏,也安心休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南方地区迎来寒流,各位注意保暖(? ??_??)?
第25章 诡变
本打算第二天出发的陈墨却在吃晚餐时被随行医生拦住了:“大小姐,我建议您先在日瓦休息两天再向亚丁进发。”冷哼一声,正要拒绝,医生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改了主意:“我发现您和您的朋友脸色都有些疲倦,这样去高海拔地区若是发生高反,只怕会更加严重。”发现自己安排的漏洞,陈墨点点头,又在日瓦休整了一天。
休整后。陈墨一行人前往亚丁村。原本按照计划可以很快到达,没想到前方发生了连环车祸,整个道路都拥堵不堪。
简薇然戴着耳机,闭眼听歌。陈墨扔开手机,不耐烦地瞪着前方的车流:“怎么这么堵啊…”感受到大小姐非同寻常的低气压,司机正襟危坐,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期盼着快点疏通。
一路堵车,时而缓慢前行时而原地等待,终于到达目的地时,夕阳余晖已经给黑色越野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边。海拔已经缓缓升高,打开车门,陈墨呼吸了一口寒冷清新的空气,抬起头远眺深色的天空。保镖悄无声息地走到她旁边报告:“大小姐,今晚要这里住一夜,不知道您和您朋友的身体能不能支持,入住后请立刻接受随行医生的检查。”
陈墨点点头,保镖立刻去办理入住手续。她有些忧虑地看向简薇然:“然然,安排被打乱了,现在你感觉还好么?”正在四处张望的的简薇然只是觉得有些头疼,呼吸有些急促:“还好吧,有点儿头疼罢了。”陈墨一听,有些紧张:“那一会儿让医生检查一下,可能需要服用一点药剂。”
保镖办理完手续,出来把房卡递给陈墨,随后开始搬运行李。陈墨也觉得有些气短和心跳加速,深呼吸几次,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和简薇然一起朝宾馆走去。突然的,一个干涩又尖利的声音从一旁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