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昱岩幽幽的说
符卿开纳闷极了,武昱岩不是不爱在睡觉之前吃东西的吗?怎么……符大人终于开窍了他又羞又恼,在大街上又不好收拾武昱岩,只能气鼓鼓的涨红了脸看着他一副正人君子,正义凛然的模样,谁人知道这家伙一到跟他独处的时候,会变成那个样子!
武昱岩见把人惹恼了,又软声软语的哄上了武昱岩平日里冷口冷面,只有对着符卿开的时候才会露出那难得一见的柔软模样,符卿开一见,武昱岩他眉眼低垂,神情温顺的模样,哪还有半分火气?
沈堂生的府上倒是挨着藏春阁很近,也就是说,离他家开的满堂彩也近藏春阁原先就是个普通的酒楼,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人盘了下来,做了妓院生意
自己原本清清静静的家门边上,无缘无故开了间声色犬马,昼夜荒淫的妓院,想必这主人家心里头应该不太好受吧
两人在客厅里头等了片刻,沈堂生就来了,就着半晌的功夫,他就从里到外换了身衣服,一身银白底儿,金丝边的衣裳,真是讲究
“沈公子说说情况吧”小厮给在座三人都上了茶水,规规矩矩的退下了符卿开品了一口,幽香扑鼻,清冽入喉不涩口,在心里赞了一声‘好茶’
“这情况实在是很简单,就是我前日晚沐浴,将玉佩摘下来搁在木架上,忘了了戴回身上昨日晨起,就遍寻不到了”
“噢?那贴身伺候的丫鬟小厮可问过了?”符卿开仔细的问
“符大人有所不知那些个贴身伺候我的人,都是家生子,一家子都在我家里头做工夫,我家对佣人向来不薄,赏赐丰厚,他们断断不敢,也不舍得做出这样子自毁前程的事儿”沈堂生虽对着符卿开说话,却还时不时的朝武昱岩微笑示意
“那这沐浴过后的那些废水,也是贴身的丫鬟做的吗?”符卿开回忆起自己小时候被伺候着洗澡时候
“这,这重活倒是让那些粗使的婆子做得”沈堂生倒是没想到这一点
“许是趁着倒水的功夫,顺走了玉佩?”这不是人命案子,牵扯到的人物又简单,总逃不出这个大宅子,符卿开语气显得比较轻松,“去丢东西的地方看看吧”
虽说这不过是一场戏,可是这戏也得演的分量足一些啊沈堂生带着两人去了自己的屋子
刚才在客厅里头,粗粗一打量,符卿开还不觉得什么,这走进了沈家家里才发觉这宅子有些奇怪这宅子的雕梁画栋,木窗门洞以及大件的一些家具,都非常素雅古拙,看得出过世的沈老爷是个很有品味的人
可那些这宅子里头的花瓶摆设,花鸟园艺,怎么看,怎么透露出一股粗浮的气质来符卿开在心里头暗自摇头,这沈少爷的品味还需修炼啊
这到了沈少爷的屋子,符卿开还担心着,一推门会不会被满屋子的金银玉器闪花了眼不过还好,倒是没符卿开想的那么夸张,是有几个前朝的花瓶之类的摆设,不过图案还算雅致
“这,我平日里都是在这儿沐浴的”沈堂生扭捏了一下,指着用屏风隔断了一处地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符卿开就奇了怪了,都是男人,你这含羞带臊个什么劲啊不过他说话一向温和惯了,也不会特意去刺一句别人
“就挂在这儿吗?”符卿开指着一个做花蔓缠绕状的木架子问
“是的”符卿开绕过屏风走了进去,沈堂生特意站的离武昱岩极近,手臂有意无意的蹭过武昱岩的身体
武昱岩对别人的靠近极为不适,他一边暗自思索着,一边不动声色的走到符卿开身边去了‘也不知道沈堂生这小子什么毛病,喜欢站的离别人这么近’
由于武昱岩身为男子,虽然他喜欢同为男子的符卿开,但符卿开终究是特别的所以对于其他同性而言,武昱岩并不会特意往那方面去想,平日里也就是称兄道弟的一般交际,也就没发觉,沈堂生这种种举动,是对自己有好感的表现
符卿开弓着腰,在边边角角仔仔细细的搜索了一番,排除了玉佩不经意间落在什么犄角旮旯的可能
“叫那些个给你处理洗澡水的人来问问吧”符卿开说
屋子里没有留仆人使唤,沈堂生只好出门去叫人了符卿开等着他叫人来,一边在屋里继续寻找了,反正闲着没事做,连花瓶里头也细细找过
当他准备拿起那个粉牡丹花饰的花瓶查看时,却发觉那个花瓶纹丝不动,“咦?昱岩这个花瓶粘住了”符卿开一边用着劲掰花瓶,一边对武昱岩说
武昱岩一看就知道这可能是人家房里头的一个机关,刚想叫符卿开不要动了,就看见符卿开手一滑,把花瓶给扳倒了一阵机关开启的声音响起,在他身侧,原本空白的墙,出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洞,里头摆了好些像是账册的东西,还有一叠叠的银票,上头的面额之大,看的符卿开直咋舌
“快关上”武昱岩提醒说,这窥人私隐,说出去终究不是什么好事,更可况他们俩人,一个是捕头,一个是县太爷!
“哦哦!”符卿开连忙把花瓶扶着,门洞徐徐合上
沈堂生领着那帮子佣人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符卿开面红耳赤的僵硬的站着,武昱岩倒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模样,只是一双手臂没像往常那样交叉环抱着
‘这俩人是怎么了?’沈堂生思忖道,符卿开还是那副躲躲闪闪的模样
沈堂生灵光一闪,‘啊!?莫不是他们刚才两人在我屋子里亲热了一番,所以见到我才格外的尴尬哼!果真是浪荡性子,怎么配得上武大哥!’
若是叫符卿开知道沈堂生现在在想什么,也许会揪着他的耳朵对着他咆哮,“你脑子里都装着些什么玩意!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不过符卿开没有读心术,不知道沈堂生现在在想些什么他只是对于自己无意间发现沈堂生屋子里头的小秘密,有些不好意思
符卿开清了清嗓子,对着那两个粗使婆子说“咳咳,沈公子的洗澡水是你们端出倒掉的?”
“是的”那两个婆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齐声应了一句
“可有留意那一旁木架上挂着的玉佩?”符卿开又问
“没有啊,啥子玉佩哦?”一个阔口婆子不解的问
另一个婆子倒是想了一想,才开口道“没有”
“噢?如此肯定?”符卿开问
“捕头大人可在这里,若是谁扯谎骗人,一律送去官府”沈堂生说
那个阔口婆子连声喊冤,另外一个倒是稳重一些,“那木架我端水出去时,不小心碰了一碰,我生怕碰坏了,回过头去看了一眼,那木架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符卿开点点头,就在这时,有个俏生生的丫鬟捧着一叠衣裳走了进来,见了众人,倒也没怯场,笑盈盈的行了个礼走向沈堂生,“公子,您将玉佩落在换下来的衣服堆里头了,奴给您放在匣子里头,还是您现在就戴上?”
这可真是峰回路转,符卿开问,“这玉佩可是沈公子来报案说失踪的那一枚家传玉佩?”
沈堂生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丫鬟便脱口而出,“家传玉佩?家传玉佩不是锁在祠堂吗?这不过是枚寻常的,公子家传玉佩丢了吗?”
沈堂生脸色乍青复紫,半晌只说一句,“这,这可真是乌龙了呵呵,麻烦两位花费的这些功夫了”
“沈公子,望你以后谨慎一些,衙门不是什么养闲人的地方,我们都是有正事要做的”武昱岩不轻不重的说了句话,停在沈堂生耳朵里却好比惊雷
他本想再留武昱岩下来吃顿点心什么的,这下看来,不讨他嫌弃就阿弥陀佛喽!
符卿开和武昱岩走出沈家,“哎,这都叫什么事儿?!”符卿开感慨了一句“沈公子掌家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还跟毛头小子一样,做事毛毛躁躁的”
“他本来就还是个毛头小子,似乎与巧眉同岁?”武昱岩有些记不清了“想来也是奇怪,这不是家传的玉佩,为何他偏要说是家传的呢?”
“如若说是普通的玉佩,定是怕我们不用心替他寻,所以将玉佩说的贵重一些”符卿开很快想通了
武昱岩却还有疑问,“沈家虽说不是富甲一方,可是也有那酒楼饭馆的生意要顾,一枚寻常的玉佩,值得的这沈家当家人,亲自巴巴的来衙门报案,还费这一下午的功夫跟着我们查?”
被他这么一说,符卿开心里也犯起了嘀咕,的确是不太合乎常理
可是他俩硬想也想不明白啊,“许是他想讨好你,故意多匀出些时间跟你相处”符卿开这话倒是无意中挑破了一点玄机,但他也是以为,这是沈堂生爱慕武巧眉的缘故
“这说法真叫人别扭的慌”武昱岩掸了掸身上压根不存在的尘土
“别扭什么呀?”符卿开贴近他问
“总觉得这小子怪里怪气的,还是离他远些吧”叫武昱岩他自己说,倒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说起怪,”符卿开像是想到了什么,眉毛微蹙,“他的银票面额未免太大了些,可何况数量还不少,酒楼那么能赚吗?难不成是父辈留下来的家底儿?”
“不会”武昱岩想了想,缓缓地摇了摇头,“他家也是从沈老爷子那一辈才开始慢慢发迹的”
“噢?那那些银票,难不成有蹊跷?”符卿开警觉起来
“他家的每月上交的税款可都对?”武昱岩问
“对,起码我是瞧不出什么缺漏”符卿开吐吐舌头,坦然承认
“以后多留意一下,他家这方面的情况”武昱岩伸手扯开了一根被符卿开无意间含在嘴里的发丝“也不必太过忧心”
“嗯”符卿开点了点头他昨日睡得晚,现下有些困意,小小的打了一个哈欠,眼里涌上了水汽,他的瞳色又浅,眼睛看起来波光粼粼的,像是月夜下的清冷湖面
他哪怕是只做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动作,也能叫武昱岩心生喜欢
“困了?”他的声音里头有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柔情
“嗯”符卿开又揉了揉眼,眼圈都被揉红了
“别下那么重手揉眼睛”武昱岩轻轻拉了拉他的手
符卿开乖乖的放下了手,他半闭着左眼,睫毛轻颤着,强忍着不去揉,可怜巴巴的说,“还有些痒呢”
武昱岩拉着他快走了几步,拉他到一间民房的屋檐下“我瞧瞧,”符卿开闻言睁开眼,转了转眼珠子,“落了根睫毛进去”
“啊?怪不得呢,好痒”符卿开趁武昱岩不注意,一顿猛揉,“好了不痒了”红眼兔子符卿开得意的说
武昱岩哭笑不得,“罢了罢了,下次还是先洗干净你的小爪子,再摸眼睛吧”
“咦?”符卿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摊子,“那是卖烟花的吗?”武昱岩还没回头去看,被符卿开拽着就走了过去
符卿开小时候身体不大好,一点刺鼻的味道都会让他咳嗽上几天,更别说烟火炸开时那烟熏火燎的味道了后来长大了些,身体强健了许多,却又不好意思玩了今天不知道怎么地,童心大发,想放烟火玩了
那烟花摊子小的很,卖的烟火都是贱价的那些不是那种所谓,‘灯树千光照,花焰七枝开’的类型,有的那些只不过是那种听个响,冒个烟,溅几粒火星子那种
符卿开还是兴致很足的样子,每一种都挑了好些个,付了银钱,正准备拉着武昱岩走了,却瞥见那卖烟火的中年妇人一脸的欲言又止
“大婶,钱数不对吗?”符卿开主动问她
那妇人头上严严实实的裹了一块红褐色的粗布头巾,在下巴下方打了一个笨重的死结也因为这样,脸上的五官看起来像是被挤在一块似得,给人一种无比憋屈的感觉
她听到符卿开的问话,低头点了点手上的铜板,“大人给的银钱,怎么会不对呢,对的,对的”
符卿开友好的笑了笑,准备离开
“大人”那妇人怯怯的叫了一声
符卿开停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着她,面容温和,“怎么了?是否有什么冤屈要同我说?”
该不会有什么事儿吧?不然叫我这个管事儿的干什么呢?符卿开在心里想着
“不用担忧,有话便说”这妇人踌躇的神情武昱岩见的多了,都是些吃了冤枉,又怕说出来惹麻烦的人才有的“我跟大人都在你跟前呢,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时机吗?”武昱岩又添了一句
那妇人嚅嗫着,眼见就有话要说出口了,却被一声呼唤的给打断了“小盛他娘!”一个气喘吁吁的青年跑到她跟前,“你快回家去瞧瞧吧!听王大叔说,小盛又咳血了!”
“啊!”那妇人顿时惊慌失措起来,用那双泛红皲裂的手,匆匆的扯了扯那青年的袖口,“大勇,你帮婶娘拾掇拾掇摊子”
“行!您快去吧!”那青年是个热心肠,一口应下,那妇人急急忙忙的小跑着走了,她的步子迈起来又小又快,有种颇为可悲的滑稽感
“您二位是怎么的?买完了,还是要买?”那青年一声招呼让符卿开收回了目光,
武昱岩从怀里头掏了捕快的令牌给他看,“原来是官爷”那青年讪笑一声
“你叫什么名儿”那青年绿豆眼厚大嘴,左脸颊上有一块灰色的污渍,站着的时候身子不住的轻抖着,看起来流里流气的,武昱岩下意识就盘查了起来
“小的贱名,吴大勇”他倒是不怵,依旧笑嘻嘻的
“这个卖烟火的妇人是怎么回事?”符卿开还是有些挂心
“哎,他家小儿子病了,小盛那是跟我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你说赶上这寒冬腊月的,缺医少药的,能不能熬过去都是个问题”吴大勇说这话时也不抖了,那绿豆小眼一皱,显得更小了,的确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什么病啊?”符卿开问了就索性问个清楚
吴大勇瞧了瞧这个面白无须的县老爷,倒觉着有几分新鲜,只是这实话到了嘴边上,他想起王家人的嘱咐来,便又把话往回咽了咽“这,小的也不是大夫,也嘴皮子又笨,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许是肺痨一类?”
这吴大勇是个常年在街面上混的人物,对着捕快和县令说起话来也是面不改色,符卿开倒也没有疑他,只点了点头
“大人,你不介意的话,我得帮大娘把这摊子给收喽”吴大勇陪着笑脸说
“行,你收拾吧”武昱岩说着,带着符卿开往边上让了一步
这事儿这样的没头没尾,不禁让符卿开有些挂心,武昱岩与他相识相知许久,一瞧他的神色便能将他的心思猜个七七八八
“莫想了,正所谓民不报官不究,她非死守着不说,我们能有什么法子?再者言,也可能并不是什么非得要衙门插手的事儿”武昱岩劝慰道
符卿开点点头,身旁的武昱岩突然快走了几步,走到前头一个卖糖人的老汉跟前驻足
符卿开抿着嘴想,‘真是把我当成孩子养了,这样也要买个糖人来哄’虽是这样想着,当武昱岩拿着那个最大的张飞返身走回来时,符卿开脸上的笑容还是不由自主的越变越大
“有没有觉着这几日反而暖了些?”符卿开拿着张飞,走路步伐轻快,时不时还蹦跶一下
武昱岩将他这些小动作收入眼底,眼里笑意愈重,“嗯,看来除夕那日,或有大雪”
“噢?”符卿开把手里头的糖人递给武昱岩,交由他拿好自己取了路边上一个雪兔毛的皮帽儿带上,“怎么样”他回过头来问武昱岩
那雪兔毛色纯白无暇,没有一根杂色,两侧的帽耳严严实实的遮住脸颊,显得符卿开肤色愈发白净,脸愈加的小,下颌尖尖
“好看”武昱岩真心赞叹
那摊主是个肤黑面窄的外族长相,估计是从哪条水路来此地做些皮草生意的,不大会说汉话,笑呵呵的看在符卿开试戴帽子,只是在一旁鼓掌又点头
《腹黑神捕探案记》完本[古代架空]—— by:鹿衔叶
作者:鹿衔叶 录入:08-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