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昱岩上前摸了摸这摊子上的皮草,倒都是些不错的货色武昱岩来了兴致,有心要为家里人添上几件过冬用的皮货
他正埋首专心致志的选货,脑袋上忽让人扣了顶皮帽,确实暖和的紧
符卿开仔细盯着他瞧了瞧,又似乎很不满的嘟囔了一句,“也太英俊了些吧”
武昱岩哭笑不得,取下脑袋上的帽子瞧了瞧,是顶黑狐的皮帽,看上去油光水滑的,的确好看,而且和符卿开那顶雪兔帽很是相配
武昱岩将两顶帽子两条皮毯和两条围脖挪到一块,问道,“多少钱?”
这句话那个外族人倒是听懂了,激动的手舞足蹈的,“十两,十两!”
“十两,这也太贵了吧”符卿开捏了捏自己可怜巴巴的钱袋
“不贵,不贵,好东西!这么多!”那摊主连连摆手
武昱岩又捻了捻自己挑的那些皮货,这些品相可以说是上等了,这个价钱到不能说有多贵武昱岩伸手又取了两个皮质的手环,这手环的皮质被处理的柔软细腻,却又不失皮料原有的粗犷气质
武昱岩把那手环同那些他要的皮货放在一块,指了指,“十两”
那摊主想了想,干干脆脆的点了点头武昱岩从怀里掏了十两银子给他,十两雪花银啊,武昱岩连眼皮子也没眨一下
符卿开有些奇怪,武昱岩的每个月的收入他可是门清啊,这十两银子绝不是那么轻易拿得出手,难不成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黑色收入
“卿开?卿开?”
“啊?”符卿开猛地回神,武昱岩轻轻松松的背着个被摊主打包捆好的硕大包袱,正看着他“发什么呆,走吧?”
在街面上一路闲逛下来,路上行人渐渐稀少了,天色也逐渐暗了
符卿开心里头还是纳闷,时不时偏头看看武昱岩,次数多了武昱岩干脆开口反过来问他,“你怎么了?”
符卿开含着自己的下唇不说话,“嗯?”武昱岩轻轻催促了一声
“回去再说吧”符卿开一想到武昱岩可能有一些瞒着自己的事儿,哪怕只是这样子想一想,心里头就开始泛酸
武昱岩有些莫名其妙,两人无言且步履匆匆的回了家,武昱岩把自己给父母和妹妹购置的皮货送了过去,就又返回自己家中
在正屋却寻不到符卿开的身影,武昱岩轻嗅,闻到一丝油烟气,他便往厨房走去符卿开正站在灶台前头忙活着呢,锅子里头滚了水,他抓起一把面放了进去,看起来挺娴熟的
见武昱岩来了,符卿开有些不好意思,“要吃面吗?”
“吃”武昱岩一口应下“怎么想着自己做面了?”
“没什么特别的,心血来潮,好久没吃了”符卿开有些惴惴的,他还没怎么做过饭呢,
一阵忙活,符卿开煮了好了面,分别盛到两个大海碗里头,自己尝了一口,却微微皱了眉武昱岩还没尝呢,就被符卿开夺了碗,“不好吃,别吃了”
武昱岩拉住他的手腕,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面汤,“淡了些”
武昱岩走向灶台,热了油锅,磕了两个鸡蛋进去,下了盐、酱油、醋、香油、辣椒面进去,重新调了一个面汤,把面沥干倒进锅里,稍热了热,又盛了出来
趁着武昱岩灭灶火的功夫,符卿开弯着腰,偷尝了一口,咸香微辣,果然与自己做的大相径庭
“回屋吃吧”武昱岩轻拍了符卿开撅起的臀部,伸手端起两碗面
“你!”符卿开一恼,还是乖乖跟着武昱岩走了,面可在他手里头呢!
符卿开在呼哧呼哧的吃面,武昱岩倒是没有他那样着急,他反倒对符卿开先前为什么不开心更为关心
“你还没说自己先前为什么不开心”武昱岩颇有些不依不饶的意味
符卿开碗里头的面都快见底了,他索性先端起碗将面汤一饮而尽,嘴唇被辣椒刺激的微肿泛红
“你一个月,月俸才那么点,怎么花起钱来那么大方?”符卿开说这话的样子,活像个刚嫁过来,要学着管家的小媳妇
武昱岩一听他居然是因着这个事儿,一时间有些愣神符卿开一瞧,以为他真有什么背着他的勾当,上手捏了武昱岩的颊肉,狠狠的扯开,“说,怎么回事儿”
武昱岩任由他扯着自己的脸,“你难道没发现,我们去有顺斋吃素菜,去甜心馆买糖果的时候,还有芳菲阁的笔墨纸砚,如此种种,都没给钱吗?”
符卿开半张着口,武昱岩一揽他的腰,符卿开顿时跨坐在他的大腿上了不过他正在理解武昱岩的话,也没太在在意“什么意思?你的钱,都是吃霸王餐省下来的?”
武昱岩不禁汗颜,“我是那样的人吗?”
“不是啊”符卿开愈发不明白武昱岩在说什么
武昱岩的手掌在符卿开腰际捏了捏,“那些产业一部分是我父亲买下来的产业,一部分是我母亲的嫁妆”
“啊?”符卿开打量着这屋子,疑惑的说,“可你家家境看上去只是略有富裕的样子”
“先前是不愿用我母亲的嫁妆,后来我父亲发家迟,有些银钱之后,倒是买了间大宅,只是老两口住惯了,这里街坊都熟悉了,也不愿意挪窝,也不喜欢外人在他们跟前转悠,便也没买佣人”武昱岩细细的解释说,“我和巧眉也在这里生活惯了,倒也不觉得什么”
“你还是个阔少啊”符卿开忽然有一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感觉
“什么阔少我幼时也并不知道自家家境,后来渐渐大了,父亲叫了些产业到我手里头,让我管,才晓得的”武昱岩嘴里说着正经话,手上动作去不正经起来
符卿开此时正在回忆‘也是,自己怎么这么疏于观察,武昱岩的佩刀刀鞘上不就镶嵌着那么大的一块翠玉,巧眉的首饰看上去都十分低调,现在细细想来,她那对手镯,可不就是羊脂玉的嘛?还有他家的炭盆,天稍微一冷就烧起来了,而且用的炭近乎无烟,不是还送了一大篓去衙门呢!
他们家也就是住的普通些,其余吃穿用度,无不讲究怪不得那日的火锅那么好滋味呢!定是放了许多药材香料!平日里餐桌上的菜看起来没什么出奇的,吃起起来样样好滋味时不时还有野味呢!还有武昱岩那些的衣服料子,看着像是麻料的,仔细一摸就能摸出这是掺了丝的!’
符卿开越想着越觉得自己愚蠢,在他脸红耳赤,捶额顿足之际,臀部被一只大手猝不及防的轻捏了一把,“呀!”符卿开急忙捂住,手腕却被另一只手捉住了,同时臀瓣还不住的被揉搓着
“就为这事跟我生气?还觉着我去做坏事赚钱了?”武昱岩拿鼻尖碰碰符卿开的鼻尖,问
符卿开也觉得自己小气了些,“对不起”他垂着眼睛,像是疲倦的蝴蝶,扇下了翅膀
“没关系”武昱岩亲了亲他的眉尖,“以后要信我”他的声音有着蛊惑人心的魅力
符卿开把脸埋在他的肩窝,点了点头,武昱岩一只手在下面揉着符卿开的臀瓣,一只手在他的后颈揉捏着
“别”符卿开微微挣扎
“别什么?”武昱岩舔着他的耳尖问
“别捏呀!”符卿开的话音刚落,武昱岩的手指尖却隔着布料在符卿开身后那个隐秘的凹陷处刺了一刺
“啊!”符卿开惊呼一声,又急又羞,“不要”
武昱岩抚着他的脸颊,跟他交换了一个缠绵的吻,唇瓣相触,舌头缠绕,符卿开最是吃不消这个,身子一下便软了,只能由着武昱岩扯落了他的衣带,伸手进来
武昱岩常年习武,体温比常人要高,符卿开冬日里头没把手弄热了,都不敢碰自己的身体
武昱岩却不必如此,他的掌心那般热,每在符卿开赤裸的肌肤上摸过,那块肌肤便微微发烫符卿开叫他摸得头脑昏昏沉沉,舒服的呻吟出声也没发觉
武昱岩勾起一抹笑来,抱着怀里的软绵绵这个人,就往床铺走去就这短短的几步路,武昱岩一番动作下来,两人的唇却始终没有分离开来,两人的舌尖一直在不断的纠缠着,不断扯出银丝,又吞咽掉
武昱岩单手掀开被褥,将符卿开放上去,一时离了他的唇,符卿开眼神涣散,竟不满的撅起了嘴武昱岩双手在他身上不断揉捏挑逗,间或轻咬舔舐
符卿开身上快感不断,却没有再得到武昱岩的吻一时间觉得委屈极了,眼睛竟有些湿了武昱岩听到呻吟声中带了丝哭腔,又看见这人眼角竟带着点水光,忙俯身亲上去
符卿开总算如愿以偿,紧紧的揽着武昱岩,不住的将自己的唇舌送到对方口中
符卿开喜欢亲吻和拥抱,武昱岩早就发觉了,只是没想到竟喜欢到这样的地步符卿开性子羞涩,只有在武昱岩点燃他的情欲之后,才会主动起来
比如说像今日这般,屡屡索吻,武昱岩自然是乐此不疲,时不时还会半睁着眼,欣赏对方沉溺情欲的神情符卿开眼皮、脸颊都粉若桃花,吟哦之声被不断吞入腹中,看得武昱岩欲火更甚
长夜漫漫,怕是今夜要少眠了!
这几日,一气儿休息下来,符卿开觉得自己都快废了整日懒懒的窝在房里头,只偶尔去隔壁跟老两口问个好,去黄细六家串串门,其余时间便挨着炭盆烤火,一页一页的翻着闲书,时不时抬头看看在一旁保养佩刀的武昱岩,武昱岩手腕一偏,一道寒光闪过
这刀薄锋,反倒似剑不似刀,装在那个低调的刀鞘里,伪装成一把普普通通的官刀,直到主人拔它出鞘
“昱岩,还不知道你功夫是跟谁学的呢?”符卿开捏着书页说
“我也不知道”武昱岩拿着一块细白的绢布,仔细的擦拭着
“啊?”符卿开惊讶的扬眉
“我小时候在外祖家寄养过一段时间,外祖家深宅大院,好生没趣我便偷溜出去,在山头上玩一日遇见了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头,跟在我后头管我要吃食,我怀里头正好有两个糖包,就给了他外祖见我成日的出去玩,便想请个人教我功夫,收收心性那个老头来应征,说自己姓周,叫周公”
听到这,符卿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假名吧”
“我想也是他身手很好,外祖便请了他,我跟着他学了七八年的功夫直到有一日,我一觉醒来,他留了一封信便走了,信上说自己大限将至,怕小弟子哭鼻子,又想骑马”武昱岩回忆往事,有些怅然
“倒是奇人”符卿开说
武昱岩点点头,“他酒后曾吐露一二,说原是名门正派的大弟子,后来不知道因犯了什么事被逐了出来那时我年纪小,这又是师父的伤心之事,便没有多问”
符卿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在江湖上居无定所的,都是伤心人啊”
武昱岩瞧着符卿开长吁短叹的样子,“这话说的,倒像是江湖上打滚的人”
符卿开扬了扬手里头的书,“我也算看过不少武侠小说了,起码也算略知一二”
武昱岩探过头去,看了看那破破烂烂的书皮上的书名,逐字念到,“花和尚与魔教妖女?”
这书名被武昱岩低沉的嗓音念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格外的羞耻
“咳咳,”符卿开装腔作势的清了清嗓子,“这书的内容还是很正经的,并不想这书名这般,这般奇怪”
“奇怪吗?我怎么不觉得,怎么个法?”武昱岩故意反问符卿开
符卿开低头看书去了,假装没听到这个问题
武昱岩单手撑着额头,专注的看着符卿开看书的样子符卿开长得乖巧,看书时又添了几分文静的气质,长长的睫毛微微垂着,掩住他琥珀一样的琉璃瞳,偶尔会无意识的轻吮一下拇指,武昱岩常常是符卿开看多久的书,他就看多久的人
闲适的日子过得飞快,这最后一天的休息日,武昱岩本想带着符卿开去散散心,两人都准备好了干粮,正准备出门,却见黄细六朝着武家疾跑走来
“大人,大哥!”黄细六粗喘了两声说,“衙门口有人抬着尸首喊冤”
“我去拴马”武昱岩立刻说
符卿开拍了拍马儿的头,马儿在马棚里头憋了一个冬天,本以为今日能出去溜达溜达呢!这下又泡汤了,在一旁来来回回的磨蹭着蹄子,“那我跟细六先行一步”
三人匆匆别过,武昱岩脚程快,半道上就赶上了他俩
衙门门口并没有聚集着人,几个小捕快像是在门口等着他们仨的,的样子,看来是被请到里头去了
符卿开快走几步,见到了在堂中跪着的背影,还有边上的一副用白布掩盖的担架
跪着的人听了到脚步声,回过身来
符卿开在心里头叹了一声,他有些意外,又一点不觉得意外
堂下跪着的人就是那日那个卖烟火的妇人,她大概是哭的狠了,张了几次口,只能发出一些嘶哑的不成句的单字符卿开做了个手势止住了她的话头,武昱岩顺手端了盏茶给她润嗓子
符卿开蹲下来,将那白布掀开一角,一张青红交加的死人脸庞隐藏在白布底下
符卿开看了一眼就皱了眉,这具年轻的男尸脸上尽是淤青红肿,上唇撕裂,下唇肿胀,眼眶乌黑武昱岩轻轻把男尸的头部侧偏过来,让符卿开看看,那男尸的连头皮都叫人硬生生扯下一块,再深一点,都可一看见里头的森森白骨了
不过男尸身上的伤口都有一点愈合的痕迹,看来这人并不是叫人生生打死的
符卿开回忆起那日的情景来,“这就是小盛?”
妇人抬起那双肿的像核桃一样的眼儿,满是泪水的眸子里头充满了惊讶
“你那日就是要同我说有关他的事儿吗?”
那妇人听到符卿开的话点了点头,符卿开松了捏着白布的手,白布轻飘飘的落下,盖住那个失了灵魂伤痕累累躯壳,叹了一声,“现在可愿说了?”
那妇人闻言泪珠又止不住的落下来,“大人,大人,我儿是叫那藏春阁的奴仆给活活打成这个样子的啊,休养的十几天不见好,活活叫疼死的啊”
符卿开叫人给她录口供,自己则去检验小盛身上的伤痕
小盛的父母虽说是个乡野农民,倒还算见过些市面,即使饱受丧子之痛却也还能理得清思路,竟也同意让符卿开操刀验尸
黄细六拿着口供走进仵作房里头,只见符卿开正用一把细长的刀,划过死者的腹部符卿开面色变也未变,像是在切一个大白萝卜
虽不是第一次见了,黄细六还是被这一幕吓得两股战战,差点没厥过去,忙把口供递给倚靠在门边上的武昱岩,手软脚软的扶着墙走了
符卿开察觉到有个人进来了,往门口扫了一眼,奇怪的说,“细六走路怎么跟软脚虾一样”
武昱岩正在专心致志的翻看口供,朝符卿开这边走了过来
“如何?”符卿开头也不抬的问
武昱岩思量了一下,“先听听你这边的见解,以免先入为主了”
符卿开应了一声,埋头继续检验脏器先前开膛检验的时候,颇为费力气,去年符卿开生辰的时候,武昱岩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副刀具和撑架,刀细长而锋和武昱岩他自己的那把佩刀有异曲同工之妙撑架则是替符卿开撑开死者腹部的皮肉,方便他查看
他啧了一声,“这死者看上去生前被打的狠了,但都是些皮肉之伤,倒是并未伤及五脏六腑”
“噢?口供里可说王小盛是被藏春阁的众仆役打到口角流血的地步”武昱岩提出疑问
符卿开琢磨了一会,掰开死者的口,“把烛火移过来”
死者口中异味甚重,符卿开强忍恶心,借着烛火的光,,符卿开看清了死者口中的创口“应该是被打的疼了,咬伤了舌头”
“可那天,王大娘匆匆赶回去的时候,也是说王小盛咳血了”被武昱岩一说,符卿开也想起来了,却有这么回事
“因何事被打?”符卿开探过头去瞧口供
《腹黑神捕探案记》完本[古代架空]—— by:鹿衔叶
作者:鹿衔叶 录入:08-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