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也不得不承认,每次心跳变快的时候,总是对方变得像他未过门的男友过去的样子,尽管长相不同,但是习惯上总有相似,他可不想把别人当做替身。
他没法回应独孤启的温柔,找了个借口转移话题。
独孤启也不说,配合他说别的事情。
好在后面的谈话还算愉快,独孤启再不提任何带他回去的话。
到了晚上江面热闹起来,不少商人官家忙活了一天,晚上便出来放松,听听小曲看看跳舞,江面被画舫的灯火照的通明。
独孤启点了全鱼宴,吃完之后便带陶慕嘉到船尾看花灯。
现在不是过节,花灯都是那些船上吊着的,有些船一边走一边放,让花灯连成船行驶的轨迹。小贩在岸边对着花船吆喝,行人驻足在江亭中喝酒赏月,胡琴声琵琶声咿咿呀呀地从隔壁的画舫里传出,合着文人骚客嬉笑声和叫好声。
陶慕嘉抬头看向天空中挂着的一轮皓月,细长得真如弯钩,皓月当空,星辰尽隐,然而月旁一颗明星忽的一闪,一瞬间,陶慕嘉竟有些恍惚,模糊不清的画面纷纷映入脑海,有些经年旧事变得记忆犹新,有些事情从未发生过,也有些事情好像未来会发生。
陶慕嘉猛地抓住了独孤启的手臂,独孤启立刻感受到他的不对劲,焦急地俯身看他。
然而这种状况并没有持续很久,陶慕嘉很快回过神来,看见独孤启在他面前皱着眉,不禁往后退了两步。
“先生这是怎么了?要不要请大夫来?”
“不,不用了,”陶慕嘉摇摇头,突然认真地看着他,用一种极尽苍凉的语气说道,“独孤启,原来我们都在这场历史的洪流里,不得抽身。”
独孤启陡然定住,缓缓说:“我知道。”
第87章 明月见江山
陶慕嘉神色恍惚,独孤启放弃了原本的计划,扶着他进到船舱里,好端端的一次邀约,只能潦草收场。
好在陶慕嘉在舱内躺了一会,精神变得好些了,只是看起来十分疲惫。
独孤启当他是旧疾复发,便让船靠了岸,差人去买点补品。
陶慕嘉靠着床头闭着眼,回想刚才看到的情景,那些场景越来越模糊,仿佛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
1551这个时候本该出来说两句,这次却异常安静。
深呼吸两口气之后,陶慕嘉问它:这和你之前说的不一样。
1551:嗯。
陶慕嘉:看来,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
1551诡异地笑了?9" 没有金手指导致扑街的十种方式[快穿]0 ">首页 31 页, 缴耗憧吹搅耍阅兀炕勾蛩慵绦氯ヂ穑?br />
陶慕嘉低下头,蜷起身子,把自己包裹成一个茧,他问:为什么滕罗可以在记忆里对我说话?他到底是谁?
1551没有回答,只是淡淡道:你动心了,还打算继续吗?害不害怕永远留在某个世界?
陶慕嘉又问:是你吗,1551,你想做什么?
1551:你不用猜太多,我只是个系统而已,不过有些事情,我确实是知道的,所以我要问你,你是否选择继续走下去。
陶慕嘉叹息了一声:我这也算是铁树开花了吧,没想到一定要走到必死的结局。
1551: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当然了,也不是很复杂,不过我很高兴你选择继续走下去而不是逃避感情,像个西瓜虫一样把自己蜷起来,喜欢就是喜欢,坦然面对,说不定能发现很多惊喜。
陶慕嘉想起滕罗在预言里带领他看得各种惨死的结局,并不觉得惊喜有什么值得期待的。
1551:滕罗一开始给你铺好了路你自己不愿意走,现在动心了又怪谁,他把自己立在独孤启的敌对面,你要是不强行改变,一样可以增加独孤启的希望值,最后一刀被独孤启了结,但是你把方向变了,那结局必定要你难过他也难过。
陶慕嘉烦躁地埋头。
外面传来敲门声,独孤启把门推开,看见他抱着膝盖还以为他不舒服,连忙把药粥放到一边,坐过来,看他的脸色,偏生没有发现什么异状,只是脸颊染红,他用手去量额头,也没觉得发热。
“先生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有没有,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罢了。”陶慕嘉偏过头,一言难尽的模样。
独孤启很是茫然。
“独孤启,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不会很难过,难过到方寸大乱那种情况?”
独孤启陡然皱起了眉,“先生怎么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哪有人咒自己死的?”
“我没有咒自己,我是很认真的问你这个问题。”陶慕嘉抬起头直视他。
独孤启的心仿佛被揪了起来,总觉得他问这个问题一定另有含义,滕罗是有预言能力的,问出这话,是不是代表这种情况一定会发生?但是他不想去往那个方面想,他感到害怕。
“我不知道。”
“你不可以不知道,你背着伍国,甚至七国的命运。”
独孤启哽咽了一下,“我虽有鸿鹄之志,有时候也有燕雀之心呐,先生何苦逼我。”
“罢了,我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陶慕嘉淡然笑笑,自己抱着药粥喝起来,独孤启在一旁坐着,眼睛里充满了茫然。
晚上看了那么多东西,大半夜的又睡不着,独孤启就睡在陶慕嘉旁边,他轻微翻身,细细看独孤启的轮廓。
这张脸是真的好看,而且是越看越好看,加上“情人眼里出西施”滤镜,陶慕嘉忍不住弯起嘴角。
三个世界,十多年,他到现在还不愿意承认,原来他也会喜欢上一个别的人,滕罗告诉他,一旦他动心了,滕罗自己所设置的一个节点就会打开,他将会看到自己的下场。
他会死,独孤启会疯,然后葬送所有基业,比之前更加绝望。
滕罗一开始让独孤启恨自己,就是为了避免这些发生,但是他知道陶慕嘉一定会来,所以在陶慕嘉动心的那一刻,他就会要问陶慕嘉,如何做选择。
1551叫他不要逃避,不要违背自己的心意,但陶慕嘉感到困惑,滕罗看起来明显是想阻止后续事件的发生,但1551好像不论哪个世界都在撮合他和“天命之人”,仿佛有阴谋。
1551不合时宜地冒出来:他总是不肯面对,他自己不动心我这月老当得有屁用,必须得采取点强制手段,这不是稍微有点效果了吗,我再努把力,一定成功……
1551的声音很小,倒像是和他隔了一面墙一样,陶慕嘉狐疑地问它:1551,你在跟谁说话?
1551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系统抖了三抖,没想到今天过于开心蹿频了,它有些心虚地回答:没什么,一个老朋友而已。
陶慕嘉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
第二天一早,独孤启先送陶慕嘉回司天阁,自己再回四方馆整理东西,廉查本可以在廉国内杀了他,不过和廉查商订了进贡的协议之后,廉查倒是愿意放他一马,毕竟还有陶慕嘉在手中,没必要那么快和伍国开战。
两人见面的时间如此短暂,第三日陶慕嘉和礼部大夫一同前往城门口送行,廉查又称病没有出席,大概是不想看见他们俩。
独孤启和两人一同走到城门口,伍国的队伍已经整装待发,独孤启跟礼部大夫说了两句,然后和陶慕嘉一同走到一边说话。
独孤启看了眼高大的城门,笑着说道:“希望下次不要在见面了。”
陶慕嘉知道独孤启是说怕在战场上遇到,也浅笑道:“暂时是见不到了,不过我还要等你来呢。”
独孤启环视一周,确定没人能听到,更小声说:“那我等先生一个答复。”
陶慕嘉眨了下眼,凑近了些,“那我现在就给你答复吧。”
“啊?”
“我喜欢上你了。”
独孤启震惊到愣在那。
陶慕嘉拍了下他的肩膀,用正常声音说道:“行了,时间不早了,你们赶紧出发吧。”
独孤启缓过神来,一脸不可思议地打量他,茫茫然领着队伍离开了聚阳城。
陶慕嘉看着他走远,面上虽笑着,心里仿佛空了一片。
等到队伍走远了,他们这些送行的便要回城,一转身见到高刘骑着马匆忙而来,到陶慕嘉面前停下,说陛下有事相商。
陶慕嘉看他急得连汗都冒出来了,还以为宫中出了什么大事,忙和高刘一同往宫里去。
在路上陶慕嘉问高刘具体什么事,然而高刘守口如瓶,他心里隐约有了不祥的预感,奈何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只能跟着高刘往宫里走。
进了宫门,高刘便要人领陶慕嘉去世安宫旁的昭和宫,他一听见世安宫还以为和独孤启有关,本想称病离开,想了想还是跟着太监往昭和宫去。
昭和宫和世安宫一样冷清,空无一人,陶慕嘉在大殿里坐了一会,半天都没见着人来,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赶忙放下茶杯出门,却见宫门已经紧闭,两个侍卫守在门口,陶慕嘉上前,两人便把佩剑交叉挡住。
“你们这是做什么?”
“陛下吩咐过,您不得踏出这扇门。”
陶慕嘉猛然意识到自己被软禁了。
没想到廉查怕他逃了便跟他玩阴的,这下好,如果独孤启不是正大光明和廉查做交换,他怕是走不出这里了。
陶慕嘉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发现外面都有侍卫把守,他自己体能不好,身上还有旧伤,索性放弃了翻墙出去的想法,一个人坐回大厅里。
廉查倒是没亏待他,把尹伯也“请”来照顾他起居。
尹伯一见他便眼泪涟涟,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没想到今天就出了这样的变故,整张老脸都皱到了一起,陶慕嘉哑然失笑,明明他才是最怕被撕票的,反倒有人比他还害怕。
“行了尹伯,既来之则安之,在哪不是住,在这住着可比司天阁还要舒服,何必哭丧。”
“先生您和陛下这是演得哪一出啊?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
“没什么,小事而已。”陶慕嘉没法解释,他和廉查早已决裂了。
既然有人照顾,他便让尹伯一同和他收拾收拾屋子,还不知道要在这住多少年,总要让自己过得好一些。
陶慕嘉收拾完便坐在摇椅里看书,顺便拷问1551.
陶慕嘉:你昨天晚上干嘛了?
1551:你昨天怎么大半夜不睡觉?
陶慕嘉:你说不说!
1551宁死不屈:呵,有本事你弄死我啊。
陶慕嘉:我要投诉。
1551:扯淡,我们压根儿没有投诉渠道。
陶慕嘉:黑心系统,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1551:有个屁的阴谋,就你蠢,一般人早发现了。
陶慕嘉一头雾水:发现啥?
1551默默翻了个白眼,根本不想说话。
在昭和宫的日子过得还算舒坦,廉查虽然软禁了他,但是吃穿用度并没有克扣,每次照镜子,他都有种自己发福了的错觉。
他在昭和宫里过得滋润,外面却是一片腥风血雨,廉查率领他的灭字大军踏破齐鲁赵三国的国门,一路南下,沿途百姓怨声载道,新的历程已然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我的男主都注定只能直线式告白了吗!
第88章 明月见江山
昭和宫每天都很安静,安静到陶慕嘉觉得自己已经步入了老年修仙生活。
廉查自从上次御花园决裂之后一次都没见过他,宫外十几个官兵把守,严密看守着他,他已经三个多月没有外界的消息了,幸好1551还有监控,他便听1551转述独孤启的近况。
独孤启好像在进行一项秘密工程,具体是什么他们也不得而知,只是最近频繁有人来报,说工程即将完毕,这个工程似乎已经进行了很久,大概有两年多的样子。
和水利工程几乎是同时开始的,那个时候陶慕嘉还没注意到,以为只是水利工程中的一项,现在听见独孤启自言自语念着他的名字,心里无端升起一种期盼。
希望值也随着这项工程的完成进度慢慢往上涨,好像从他说“喜欢”开始,就没有停过,转眼已经涨到了85。
他不说话,只是坐在窗边看外面的落叶,看着候鸟纷纷离开寒冷的北方,朝着南方飞去。
1551问他在看什么,陶慕嘉说:看他要过几个季节来接我。
1551被他的话雷了一下,没想到他一谈起恋爱会这么肉麻,于是一脚踹翻了狗粮:今年收成不好,廉国的农民都快没饭吃了,这三个月都没动静,太反常了,说不定要有大动静。
今年收成不好,这件事在独孤启来之前就说过,今年早春的时候西南方又发生了洪涝,淹了一大片庄稼,流民北上,却被挡在半路,只有一小部分人冒死跳进江里往上游,大部分都饿死在了路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