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很好奇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任务是什么,现在想来是什么都不重要了,因为即使只是遇见孟承,让他活得快乐一点,他的到来就是有意义的。
身上的电流愈演愈烈,仿佛要烧干每一颗细胞,陈溱仅存一点执念将人抱在怀里,所以看不见孟承疯狂的大叫:“你要我再承受一遍吗?再让我背一条命在身上吗?阿容,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当然,他也看不见,那轰然而至的,一道光。
作者有话要说: @宁静致远童鞋,别嫌少啊啊啊啊啊,好吧,我最近会加油码字的,我争取快点完结~~~啾唧
大纲差不多了,这个世界过去就是收尾撒糖交代一下前因后果,我当初为什么要赶时髦入V那天脑洞大开我恨我自己!
@云止童鞋 咳咳,我……我觉得我的就是太心软了,该虐的时候下不了手,你想看孟承和陈溱啊,这篇恐怕不行,我想完结想疯了,但是不长文会死症一发我就……要不完结了之后开一小番外放飞?
@恋夏童鞋 谢谢你的雷,我这人一看到地雷就满心感激结果发文的时候就忘掉,给你补上,一排蟹蟹爬过~~
另外,让我声嘶力竭一下——
我忏悔,罪孽深重的我,我他妈恨长文恨长文!!!!
最最最重要的
①本文中“ 我的家永远舒适宜人,冬天温暖夏天凉爽。欢迎你随时光临,不论秋冬春夏。你若愿意的话,我家就是你家 ”取自法国版歌剧《巴黎圣母院》中卡莫西多的选段。
☆、我竹马可能喜欢我(51)
昏暗的房间中点着一盏灯, 单薄的身影背靠沙发, 少年人蜷缩着身体侧卧着,将头枕在他的膝头, 脸上泛红,头发带着点潮意,他缓慢地凑过去, 帮他将头发撩.开,手掌贴着额头, 感受灼热粘腻的触感。
他的手颤抖着像将他摇醒,却无能为力,孟承只是想给他一个交代, 没想到陈溱会不顾自己安危把灵气输给自己。即使失去意识,陈溱的手仍然紧握着他,稀薄的灵气从两人相贴的皮肤处源源不断地传过来。
暴戾的力量破门而入, 孟承一惊, 看见背光处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是夏初。
他下意识地将人护住。
只在瞬间眼前便天昏地暗,他被一股猛力掀翻在地, 等回过神时他躺在地上,夏初已经将人搂在怀里。他痛惜地看着怀中的人, 猛地转过头, 掌心射.出一道光在孟承身边炸开。
“啊——”
一声惨叫之后, 孟承的四肢被炸碎,他闷.哼着,挣扎着看向陈溱。
夏初被他关切的眼神惹得恼怒非常, 冷酷地伸出手打算一掌杀了他,却在看见他身上笼罩的萤光时停下。他冷哼一声:“我早该想到是你。”
孟承身上炸开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这得益于陈溱在潜意识里不断为他输送灵气。怀中的人愈见衰弱,夏初心中一痛,将人抱起放到床.上。他恼怒陈溱不把自己当一回事,但是一见他出事,心中就顾不上责怪,只想快点让他好起来。
捋起袖子,他以手刃在手臂上划出一道红痕,捏住陈溱的下巴让他将嘴巴张开,血液缓慢地灌进去,陈溱却无法下咽。夏初眉头越皱越紧,眼中渐渐出现焦灼不安的神色。血顺着陈溱的嘴角流出,很快洇湿.了枕头。
突然,夏初一声闷.哼,嘴角出现血渍,低下头,缓慢地贴上昏睡之人的嘴唇,他将他的嘴巴撬开,一点点将灵气和心头血哺给他。
陈溱的嘴唇异常灼热柔软,他控制紊乱的心跳,努力不让自己做出逾矩的举动。
起身时,夏初脸上罕见地泛起红晕。
他无法克制地激动起来,不能接受自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第一次吻了陈溱。
看到这一幕的孟承面如死灰,无法忍受地转过了脸。
夏初轻蔑睇了他一眼。
顿时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也没有什么不好。
陈溱不断给孟承输送能量的事时刻刺激着夏初,这也是他没有杀掉孟承的原因。
孟承如果死了,陈溱醒了肯定得跟他闹,就算不闹,他心里也要难受,他本来身体不好,到时候动气伤身,更是得不偿失。
想到这里,夏初脸色更加阴沉,这个孟承真是越看越碍眼。
见陈溱暂时无碍,夏初才将目光转到孟承的身上。他挑眉看着对方,如今孟承身体衰弱,浓重的死气萦绕在周身,无法掩饰自己是活尸的事,夏初只消一眼,就能看穿他的身份,他厌恶地想,就是这么个东西差点害死了陈溱。
“这些事都是你搞出来的。”
孟承缓慢地闭上眼,不置一词。
夏初嗤笑:“何必退让隐忍状似无辜,阿容现在睡着,你博不了同情。”
孟承眼中闪过怒火,他哑声道:“如果不是……我绝对不会让阿容落到你手里。”
夏初得意地扬了扬脖子,高傲地说:“就算你活得好好的,也没资格碰阿容一根手指头。”
孟承冷冷道:“你朝三暮四,见一个爱一个,又有资格?不过是把他当血包养了几年,就以为能擅自控制他的人生。”
“血包?”夏初沉吟道。
他的脸色沉下来,眼神像嗜血的猛兽一样可怕,质问道:“这些事都是你做的?”
这一次却不同于上一次的笃定,因为说的不是一件事。他说:“我说阿容身边怎么有这么多脏东西,原来都是你引过来的。”
孟承脸色苍白,紧紧抿着嘴。
“上次他差点在海中溺水是因为你,再上次遇到色鬼也是你做的吧?”
孟承指尖轻.颤。
夏初深吸一口气,脸上的乖戾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哈,你还真是贪得无厌,跟在他身边维持正常的需求还不止,竟然不断从他身上摄取力量,到最后竟然可以做到将灵魂分出现在的身体单独去杀苏竞。”
“……”
即使孟承不回答,他身上却不断出现金红色的梵文,原来夏初在进来之时就对他下咒。
他作为判官有能猜测犯人罪行的权利,设下“谶言”再对犯人进行询问,一旦属实,事先设下的咒语就会在他身上浮现,随着夏初一声声诘问,孟承吐出鲜血。
“你每一次说想他让他来见你的时候,都是饿了吧?骗他乖乖地把自己送上门喂养你,你就是这样回报阿容对你的信任!”
夏初的话宛如冰锥扎进他的身体,狠狠钻进每一寸皮肉。
他并不是像他所说的这样想的,他每一次,都是真心想见陈溱,见到陈溱,难熬的光阴就会过得飞快,显现出一点色彩。
可是夏初的话让他无法反驳,竟然无法反驳。
他颓然倒下,全身骨头像被人拆散。
夏初走上前,居高临下看着他,他没说一句话,心中就燃起一分报复的火焰,与此同时,语调就更冷一分:“还有谢纯,你,真是教出了个好徒弟,哼,倒是很懂我的口味,按照我曾经的喜好拼凑出一张完美的脸,你把她送到我身边又是为什么?”
夏初冷冷地说:“其心可诛。”
“够了,别说了。”
床.上传来制止声。
孟承的脸瞬间煞白,嘴中汩.汩冒出鲜血,他无力地挣扎着要爬起来,却怎么也动不了。他听见了……他都听见了……如果陈溱知道了一切,会怎么想他,不……他不能放任一切,他要解释——
喉头呜咽,却说不出一句话,孟承绝望地寻找着陈溱的位置。
床.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刚醒来的陈溱裹着蚕丝被坐起身,空调的冷气一个劲儿冒出来,让他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夏初转过身看着他。
陈溱脸色不善地同他对视:“哥,说了这么多你口不渴吗?”
夏初抿着嘴,周身的气压低了一个度。
陈溱紧了紧被子,露出绷得发紧的小.脸,不卑不亢地看着他。
夏初恼怒地转过脸。
他呼哧呼哧地爬下床,走到孟承身边想把他扶起来,奈何自己手上也没有力气,只能呆呆坐着。孟承身上烂得没法看,衣服上浸满了血水,腐朽的味道一阵阵扑过来。
明明刚才在焦急地寻找他,现在却死死地闭着眼不肯说一个字,陈溱看了叹气,伸手在他脸上抹了把,以前多水嫩啊,现在看着苦大仇深的……
他刚露出惋惜的神色,身上就窜过一阵电流。
他哼了一声,整个人撑不住倒下了。怔忪两秒,他诧异地看向紧急扑过来将他扶住的夏初,抖了抖嘴唇,啥也没说。
夏初皱眉:“你怎么样?”
陈溱不说话。
夏初将未完全愈合的伤口送到他嘴边,见陈溱一动不动,怒道:“夏容,你还想不想活了!”
陈溱眼圈泛红。
夏初别扭地甩开脸,下一秒又转过来和颜悦色地暧声道:“阿容乖,你先把自己身上的伤养好,你别和我置气,你知道我脾气不好。”
陈溱这下简直有气进没气出,含.着泪水的眼泡一颤一颤,夏初咬着唇,突然摁住他的后脑吻下去。
陈溱被电得发疼,但是他无法拒绝,也不想拒绝。
夏初的唇在他的唇上温柔辗转,一点点深入,陈溱感受他的气息渐渐包裹住自己,再也无法抑制地流下了眼泪。
等亲完了,两人分开,对视一秒又各自转开,陈溱瓮声瓮气:“你不是我哥吗?你发什么疯!?
夏初说:“以后就不是了。”
陈溱:“你放什么屁!”
夏初将人抱起来放回床.上:“爷爷把你捡回来是给我做童养媳的。”
陈溱微颤,转过头只露给他玉白的耳朵和脸颊。
看得夏初想咬一口。
他喉头动了动,将视线转移到昏倒在地的孟承身上。
陈溱一回头看见他像饿狼一样看着孟承,心头一跳:“你要做什么?”
夏初说:“我得把这家伙弄醒。”
好让他清楚你是谁的。
陈溱一瞪:“你想气死他啊!”
夏初把想说的话咽下去,他僵硬地说:“难道你要我原谅他吗?阿容,你难不成真要为了这种人赔上你自己?”
陈溱不高兴了:“他是哪种人我比你清楚,要真是为了他,这条命赔了就赔了。”
夏初转向孟承。
陈溱惊道:“你做什么!”
“我现在就结果了他。”
“别——咳咳。”陈溱捂着胸口咳起来。
夏初无奈地看着他:“谁要你假伟大?”
陈溱反驳:“come on,我是真殉道!”
夏初不以为然:“什么是道?”
陈溱顽皮地笑:“正道、义道。”
☆、我竹马可能喜欢我(52)
几小时后裁决司的人将昏迷的孟承带走。
陈溱想阻止, 却被夏初拦住:“你这样是害他。”
陈溱说:“他不会有事, 对吧?”
夏初没有给他答复。
数日之后,苏竞被杀案件终于告破。
于五年前死亡的孟承对以分裂灵魂之法杀害苏竞来制造不在场证据一事供认不讳, 裁决司判其有期徒刑五年。
并且要求对他原本的灵魂进行毁灭。
陈溱怔怔地看着这个结果,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以为你不会徇私枉法……”
夏初系着粉色的格子围裙,将煮好的咖啡滤过一遍:“我当然不会。”
“以他的罪行, 原本应该就地伏法才对。”
夏初带着笑,歪头看着他:“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他的小聪明——可能就是为了逃脱惩罚, 也可能是因为想亲手结束这一切的执念,他分裂出自己原本的灵魂——如今杀死苏竞的他已经魂飞魄散,算是对受害者做出补偿。现在的他非人非鬼, 是超脱幽冥界和人间界的异端——”
说到这里,他瞟了一眼陈溱,见他没有要发火的征兆, 才继续说下去:“本来我也管不了。”
陈溱对他的宽容感到意外。
“如今的他完全和灵魂脱离, 没有多少日子好活,考虑到这件事的始末, 他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受害者,不完美受害者纵然应当为自己的举动付出代价, 却也有法外容情的时候。”
“这样很好。”
“是啊, 很好, ”夏初端着杯子从玄关旁的走过来,“何况——”
“何况什么?”陈溱好奇道。
“何况苏竞有愧于他,曾向我求过情。”
“什么时候。”
“我之前搜过他的魂。”
“不是说人已经投胎了吗?”
“是投胎了, 但是留了一丝一缕眷念在尘世间。”
陈溱一愣:“那他将来?”
“自然是托生成痴.呆儿。”
陈溱沉默。
“孟承向他寻仇,却从来没有伤及他的魂魄,估计是断气的时候,他自己跑出来的,大约是放心不下他,我后来不死心搜索过一次,凑巧碰上了,那时他还神识不清,蜷缩在聚灵罩里,前段时间才清醒过来,向我求情,留孟承一命。”
“他现在人呢?”
“早就消散了。”
陈溱叹了口气,他突然想到苏竞这么多年的口味都没变过,一如既往地喜欢纯净单纯的小白花。
“其实,他未必不喜欢孟承。”
只是纯真的孟承被摧毁了,无论从前有多么美好,都要画上句号。
“别想这些事了。”夏初径直走过来。
陈溱鼻子灵敏地嗅到了古怪的味道,讨厌的咖啡味混杂着血腥,他转身就走。
手腕却被人擒。
还来不及惊诧就被人拉回来,夏初一手抓.住他一手端着白瓷杯,咄咄逼人地看着他,偏偏脸上带着笑,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还真不好意思拒绝。
“干嘛?”陈溱干巴巴地说。
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就是不看他。
夏初把咖啡杯递到他嘴边:“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