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赢子临的恶名自此之后也在京中远扬,被诸多好女避而远之不说,还被以为有什么奇怪的喜好。以至于赢子临如今都二十来岁了,还没有人敢嫁给他,就怕莫名其妙丢了性命。
鬼无情想到他曾经的黑历史,很想要拍拍赢子临的肩膀以示安慰。但赢子临全然没有接受到他的安慰目光,他看出鬼无情心底的不信,只恨自己为什么要看这等书册,几番试图解释,都被鬼无情:“我都知道,你别说了。”的眼神堵了回去。
里子面子丢了个全,赢子临也全然没有他们一开始重逢的嚣张气焰了,等到皇帝派来帮忙的人手匆匆赶回,他也依旧是一副焉哒哒的模样。
鬼无情碰碰他的手臂,示意他在下属面前严肃一些,自己先询问了这些暗卫的所长方向。
皇帝派来的这批人,大多也都是暗卫的精锐,鬼无情问了话,他们也恭恭敬敬地答了,鬼无情将他们按照所长的能力分了几波,道:“如今城门严守?" 我以为我是路人甲[穿书]3" > 上一页 6 页, 训巢换嵫罢馐焙虺龀恰!?br /> 他择了擅长轻功、追踪的,叫他们去秦楼楚馆,勾栏瓦舍寻觅。又叫擅长审讯、毒器的,分化入各地,寻乞儿,百姓,打探近日生出的怪事。
最后又排出几个可能存在密道的地方,分出一小波人手去守株待兔,不怕这些人找不出来。
赢子临在一边安安静静蹲着,他只擅长领军作战,对这些却是一窍不通,等到人散了,便拉着鬼无情道:“那我们在这儿做什么?”
鬼无情道:“等着。”
赢子临:“若他们跑了怎么办?”
鬼无情道:“他们能悄无声息地入了宫里,要么便是知道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捷径,要么便是………”
有人帮着他们。
鬼无情没有把话说死,赢子临也便心领神会,他又询问鬼无情一系列动作的用意,也被鬼无情细细说了。
那些人能做出昨夜那般举动,便已能得一个叛党的名头了。他们若能在宫中悄无声息地做出那么多的手脚,那么平日里的异动定然不少。
有些事情,白日里做起来不好交代,但晚上干起来便要便利许多。而这些异动,自然也不可能全然掩饰过去。
乞儿与寻常百姓的一些口头传说,便是最容易捕捉到的消息。
乞儿在京中是最低端的人群,但他们的消息往往也是最便利的,花几个钱,便能从他们那儿寻到可靠的消息。
他们无处可居,晚上睡到哪儿的都有。且这些乞儿彼此之间都认识,哪儿出了事,都能与其他乞儿通气,便是哪儿死了个老乞人,不出半日,消息都能叫全京的乞儿知道。
他们寻一寻有些莫名传说的,有乞儿无故失踪的地方,便多多少少能摸到些东西。
而秦楼楚馆,勾栏瓦舍之地,鱼龙混杂,都是三教九流的人物。这些地方,消息千变万化,藏人最为容易。姑娘的床底下,浴桶里,都是能藏人的地方,院落后边的房子大多是空的,收拾收拾,住人也是能行的。
而且这种地方最擅长趋利避害,对一些上层流传的消息也能探得一二,若落户在这儿,给龟公,妈妈一些打点的银钱,藏匿一段时日极为容易,还能快一些得到消息,悄无声息地走了人,也没几个人能注意。
鬼无情当暗卫当了这么些年,早已经摸出一套自己的经验,他知道皇帝派个对这方面一无所知的赢子临过来是什么意思,便也毫不吝啬,只把自己的经验都与他说了。
——总归这人和他也不是同一个系统的,会了这些,与他也没什么业务纠缠。
鬼无情看的很清楚,赢子临却感动得够呛,他道:“这都是你辛苦摸索出来的东西,就这么说给了我………”
也就他爹他兄长会这般无私地对他了。
鬼无情不知赢子临在想些什么,他只道:“无碍。”
赢子临更是感动了。
若不是鬼无情如今身上还有伤,他简直要恨不得将人紧紧箍在怀里,狠狠抱上一时半晌。
但如今条件不行,他也抱不到人,只拉起了鬼无情的手,感动道:“无情你面上不说——但心里果然还是将我当做兄弟来看的。”
鬼无情顿了一下,看他一眼,“嗯”了一声。
若真要有这么个沙雕兄弟,有人能为一点小伤这般紧张他——倒也还算不错。
鬼无情与赢子临待了一整日,等到夜里,诸多暗卫便回来报告了,鬼无情则了他们的消息,凭借记忆绘出了京城布局,又圈出诸多消息重叠最多的几处地方。
赢子临在旁边看得叹为观止,他道:“无情竟还有这般能力。”
鬼无情没有吭声,他先重新与诸人分了任务,又简单排了两轮班,叫他们交替着有了休息的时候,方才与赢子临道:“明日我们先去这儿。”
他在图上一处点了点,侧脸去看赢子临的神情,道:“你应去过,在那儿可有认识的姑娘?”
赢子临略疑惑地看他一眼,道:“你怕是不知道,如今京里的姑娘见了我,可都是要跑的。我怎么可能认识什么姑娘。”
——好么。
这一直未曾娶妻的小将军,平日里竟然连花街柳巷都不去。
鬼无情与赢子临对视几息,见他当真不懂,便也默默转头。
——所以这人,怕不还是个初哥儿?
他们暗卫之中,休沐之时,也经常有去花楼放松的人。但是身为皇家的暗卫,与寻常人家的暗卫,自然是比不得的。
他们的身份更高,更尊贵,一些地方的权力也很是可观。但相对的,主子们对他们的约束也更紧些。
便比如他们属于御南王的这一支暗卫,不但有“子母蛊虫”控制,他们自幼修习的功法,更是奇诡邪门。
好处是叫他们这些暗卫的身体修复能力远超常人,功法更是进步神速,武功高强的暗卫完全可以批量生产,坏处便是——这神异能力,是靠着压榨他们的寿数得到的。
而且排去本便有某些暧昧作用的女子暗卫,他们这些男子暗卫,却是半点荤腥都不能碰的。
否则便会反噬自身,有走火入魔,经脉逆乱的风险。
尝一口温香软玉的滋味,便有赔上性命的可能。
——这也是为了防止他们会因为对一些任务目标、敌手人家的女孩儿,生出什么异样心思,从而危害主子的利益,而精心设立的屏障。
第二十三章 嫖人不成反被人嫖
鬼无情的心思,赢子临全然不知。他们做好了明日前去叛党可能的藏身之处的准备,两人便歇下了。因为书房里面还是一片血污,暂时不能住人,赢子临便在房里打了地铺,将床榻让给了鬼无情。
鬼无情也坦然受了,他到了赢子临这儿,便一直没有再戴面具,冷玉一般的面庞,在烛火照耀之下,莫名也生出一分惑人的温度。
赢子临只觉得自己是兄弟真真好看,其他的没察觉到,在吹灭火烛之前,他倒是好好盯着自己的好兄弟看了好一会儿,最近将时候的确晚了,方才恋恋不舍地吹了火烛,歇息下来。
两人都睡得颇好,鬼无情的睡眠总不是很沉,听到风吹草动便能惊醒。
所幸赢子临晚上没有什么打呼磨牙,说些呓语的恶习,也没有奴仆过来惊扰,因而这一晚顺顺当当,也叫鬼无情踏实地睡了个好觉。
赢子临第二日一大早便起身了。
他昨夜做了个旖旎的梦,隐隐约约的,只记得梦中人劲瘦、冷白的腰肢,脊背,还有两片展翅欲飞的蝴蝶骨。
他痴痴怔怔地回味了一番梦中的销魂感觉,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又察觉不到哪里不对劲。所幸亵裤濡湿的感觉提醒了他,赢子临没顾得上想太多,便先鬼鬼祟祟,偷偷换了裤子,等到洗了手,才假做刚刚醒来的样子,去叫鬼无情。
“醒了,醒了。”赢子临半蹲在床榻变,用鬼无情的头发去挠他的脸颊。
“说好的今天去赶人,你快些起来收拾。”
鬼无情这才装作自己刚刚醒转。
他在赢子临刚刚醒来,坐起身来的时候,就被惊醒了。本想起来洗漱,见赢子临愣愣地坐着,又嗅见浓重的石楠花味道,瞬间秒懂,便假做尚未醒来的模样,等着赢子临收拾整齐。
赢子临不知道鬼无情的体贴细心,他取了两件衣裳,一件给了鬼无情,一件自己换上。鬼无情穿着亵衣坐在原地,道:“我扮做你的下属罢,这衣裳招眼了些。”
赢子临取的是件青蓝色的衣裳,颜色对于鬼无情来说,实在是太鲜艳了一些。
赢子临道:“这怎么行,你看着便不像是做我下属的人,我可压不住你,你等等,我重新给你寻一件。”
他翻箱倒柜,寻着件曾经和人相看时,玄底红丝边的长袍。那时他也是少年人,还未曾有这般高壮,这衣裳给鬼无情穿正正好。
鬼无情这才套上衣裳,赢子临喜滋滋围着他转了几圈,感慨道:“无情真真好看,我从小到大,都没见着过比你更好看的人。”
鬼无情瞥他一眼,心道:你被京中的士族女儿百般嫌弃,未曾见过温香软玉,美丽多情的女儿家,自然会觉着他好看了。
他只这般想,只把赢子临说的话当玩笑来听,却不知道赢子临说的是真真的大实话。
赢子临那时在元旦灯会上丢下桥的世家女儿,也是京中有名的美丽出挑。她的形容,赢子临早已经记不清了,但只凭借记忆中的印象,与鬼无情做比较,也是半点都比不得的。
鬼无情的面容白如冷玉,唇瓣殷红饱满。他的眼睛是极显妩媚的形状,眼尾拉长而往上挑。
若是他人生了这么一双眼睛,怕整张脸的光彩,都要被一双眼睛夺走了。所幸这么一双眼睛,长在了鬼无情脸上。他的眉目无一处不美,每一处都正正好,每一处都恰到好处。
这样的脸,自然也便能压住这么一双眼睛,叫它不要太跳。
这样多情的眼睛,再寻常不过地看人一眼,都能像是勾魂儿一般,有一种难言的妩媚与引诱。
偏偏鬼无情的气质实在是冷。他身上的冷气,硬生生地压下了这种妩媚感。叫他毫不媚气,女相尽去。
直叫旁人心头砰砰直跳,都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心中生起的莫名悸动。
鬼无情对自己的美貌一无所知,因而在到了花楼跟前,被赢子临皱着眉头拉住的时候,也就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赢子临道:“我们要进这儿,点姑娘?”
鬼无情微微颔首,道:“是。”
赢子临道:“不行,不行,这也太吃亏,我们难道非得进去不可吗?”
鬼无情满头雾水,他道:“能进去自然最好。”
他们此时,不过是假做搜寻模样,进去晃上一晃。若是那些叛党之中,有人藏身在这儿,多多少少会被惊扰。一旦有所异动,便能被守在一边的暗卫逮住。
鬼无情不但准备进去,还准备将这一条街的花楼,倌馆,都进去一遍。
对此毫不知晓的赢子临,先看看自己的好兄弟,再看看花楼上面拥簇着偷看他们的姑娘们,纠结极了——
他们这架势,看着甚像是来女票姑娘的。若只是这么也就罢了,但偏偏鬼无情生的太好,总叫赢子临有一种莫名的,被占了便宜的吝啬心态来。
………这简直像是他花了钱,带着兄弟来这儿被女票一般。
鬼无情见他自顾自的纠结,拍拍他,道:“别愣了,进去罢。”
赢子临见他毫无波动,纠结一二,还是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道:“你小心些,别被这儿的姑娘占了便宜。我听闻花楼的茶水里,都是带了料的,你可别中招了。”
鬼无情颇觉得好笑,他心道这世上往往只有男子强占女孩儿、妇人家便宜的事情,怎么会有女儿家,会来占他这种人的便宜?
——怕还是赢子临对于这方面全无经验,方才会生出这样的念头来。
他心里这般想,面上却只应了,熟练地带着赢子临进了花楼,取出一锭碎银,塞给凑上来引路的妈妈,道:“去二楼厢房。”
妈妈笑着应了,道:“公子面生,以往可是未曾来过这儿?您可有心仪的姑娘,便是头牌,妈妈也能唤来的。”
鬼无情瞥她一眼,心中略生出一点怪异感觉——他以往执行任务,也在花楼的屋顶趴过许多次。从来只见女票客塞钱给妈妈,央求着想要见见头牌,还未曾见着妈妈央着女票客,要将头牌带出来见见的事情。
难道是赢子临的衣裳料子太好,叫这妈妈以为,他们是贵重的世家子?
鬼无情生出这个念头,便觉得这也能解释一些了,便只可有可无地应了,叫妈妈再去端些清茶来。
清茶,便是未曾加助兴药物的茶水,这也算是这种地方的规矩了。妈妈见他懂的似也颇多,不由笑道:“公子生得这般冷淡的人物,竟也懂熟客才懂的规矩,真真是个假正经。”
说着便在鬼无情胸口点了点,道:“若妈妈再年轻七八岁,见了公子,定然是要想法子独占您的。”
鬼无情想了想,道:“现在也不迟。”
赢子临与那妈妈,都被他这句话说得一怔。
妈妈惊道:“公子这是——”
鬼无情面不改色,平静道:“我便喜欢您这般美丽多情的女子,妈妈若是不介意,可愿意留下来,陪一陪我?”
第二十四章 手段熟练绿光四射
妈妈与赢子临都怔愣住了,妈妈反应得快些,她娇笑一声,道:“未曾想到,公子竟能看得上老身。那便请公子稍等片刻,老身去换身衣裳,重画红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