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来得太晚了!妈的,等我回去弄死那两个狗东西!”苏烈恨恨地说。
“两个?”沈桐说,“一共有三个,头被砸破的那个是领头儿的,外号叫刘花臂,胆大包天的还想欺负你女朋友来着,幸好有我在啊才没叫他得逞,你得感激我。”
苏烈闻言转脸去看蒋兰兰,丫的不作了,还好意思拿眼睛瞪他。“你还占理了?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叫什么,绑架!你是主犯,你都毕业了,成年了,得判刑的!”苏烈转回去问沈桐,“你看她这个,得判几年?”
沈桐估量了一下,说:“一般是十年以上,她本意并不想杀我,情节不算严重,但至少也得五年吧。”
苏烈:“听见了没有?至少五年,你一个女孩子能有几个五年的青春?自己想去牢里耍就找别人祸害去,别挑我家的人!”
蒋兰兰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却突然癫狂大笑起来:“你家的人?哈哈哈……苏烈,你眼睛瞎了,谁是你家的人,他沈桐是个骗子,要不了多久你就会被他从你自己的家里赶出去,我等着看这一天的到来!哈哈哈……”
苏烈恨她不懂事,还听不出来好赖话,气愤道:“你丫还不知道错!胡说八道也该有个限度,赶紧向沈桐道歉!”
“我凭什么道歉!”蒋兰兰眼神凶狠,“别拿坐牢吓唬我,就算是在牢里我也要看着你们一点点破败,我会亲眼看着你和你妈被他玩死!对,还有你那个愚蠢至极的妈,讨这么一个歹毒的货色回来当老公,活该被他玩死,活该最后死不瞑目!”
“啪!”
沈桐和蒋兰兰都呆住了,苏烈竟然打了她一巴掌。
“你该知道我最容不得别人侮辱我妈。”苏烈红着眼睛,浑身戾气暴涨。
“你打我?”蒋兰兰毫不犹豫地要打还他,却被苏烈握住了手腕。
“你已经没这个资格了,”苏烈说,“我们分手。”
第38章 讲什么道理
男主和女主分手了!
按道理来说沈桐作为外人不该插手人家小情侣之间的事,但他肩负大厦一角,眼见着颓势已现他不能再无动于衷,于是跳出来说:“不行!我不同意!”
“轮得到你说话吗?!”蒋兰兰怒吼。
苏烈也说:“你别管了,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
沈桐:“……”
没错,轮不到沈桐管,沈桐也不想管,但是他怕“小蛮腰”一个不高兴就把这个也写死那个也写死,这不太好。他想着既然结局已定说明这丫头将来会被洗白,便拦在两人中间,面向苏烈:“你不能和她分手呀,你们之间有误会,这个误会就是我,我原地爆炸行不行?只要你们好好相处,将来携手共进,一定会有幸福美满的余生的。”
苏烈:“你怎么能知道?”
沈桐当然知道,烧书之前他急匆匆翻到最后一页看了几行最新版大结局。说苏烈把娃丢给月嫂照顾,和媳妇儿一起环球旅行去了。多么和谐美好,就连蒋兰兰本人也不知道——依照她的反应来判断,她之前肯定只看了一部分就给气炸了,然后冲动地实施了绑架之举。
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沈桐说:“你信我就对了,别分手,在冲动的时候不要做任何决定。”
“我现在很冷静,”苏烈吐了一口闷气,“一点都不冲动。”
就在这时,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影,还有气喘吁吁的声音。三人同时回头看去,来者正是先前追赶沈桐的那个青年。他一下就傻眼了,现在局势逆转变成了三对一,他没把握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青年撒丫子就往外跑。
“还想跑?”苏烈捋了袖子就往外追去,气势汹汹,震得拆迁房的地面都快共鸣了。
外面传来青年声浪起伏的惨叫,蒋兰兰恶狠狠地盯着沈桐,盯得他汗毛倒竖。
沈桐说:“我没想破坏你俩的感情,苏烈只是看着他妈妈的面子照顾我几次,为什么就不能平心静气地解决矛盾,误会说开了就好,何必非要采用极端的方式?”
蒋兰兰:“别装了,那本书你怎么解释?”
沈桐:“书这个事情我确实没法解释,但事情并非都如书里所写,你大可把那些都当做故事来看,如果你看到了最后就会知道你和他是完美的结局,你……”
“闭嘴!别说了!”蒋兰兰哭泣,“沈桐,你手段高明,我输了。但是你别得意,五年之后我还会来找你,你对我做的一切我都会分毫不差地还给你!”
“……”沈桐舔了下嘴唇,这么热的天一上午没喝水,都要起皮了,他无奈地说,“能不能别逗了,我对你到底做什么了?”
小丫头真会联想,都把自己坐牢的一段设想好了,还笃定自己会被判五年。到底是年龄轻,这么能编排怎么不去当写手,或许能弄出一部比《臆乱情谜》更“脍炙人口”的作品来。
争执间苏烈已经拖着青年回来了,对沈桐说:“这家伙承认了,是刘花臂见色起意才会对你下重手,”说话间苏烈的眉头一直皱着,神色略显为难,“沈桐,兰兰她做事不经大脑考虑,但确实没有想过要你的命……”
沈桐明白他的意思,其实完全不用说出来,他根本就没打算要蒋兰兰去坐牢。于是打断了苏烈:“这件事到此为止吧,左右他们也没把我怎么样,我不报警,别的你们定。”
蒋兰兰却不领情,冲沈桐喊:“我不需要你个骚狐狸可怜!”
沈桐:“……”
“别给脸不要脸!”苏烈的容忍到达了底线,“你赶紧给我滚回自己家去,从今往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他妈跟你正式分手了,以后你要是再敢找沈桐的麻烦就别怪我不客气。”
苏烈语气很重,坦白地说,他是真的非常想把这几个混混送进去吃牢饭,但那势必会把蒋兰兰也送进去。要不是念在过去的两年情份上,他连蒋兰兰也不能原谅,更别提还要厚着脸皮替她去向沈桐求情了。这结果对沈桐不公平,苏烈觉得自己把脸都丢这儿了,压抑得相当艰难。
蒋兰兰无话可说,两年的感情也抵不过沈桐的一个月,她还能说什么。那句“给脸不要脸”真是彻底摧毁了她的自尊心,于是深深闭了眼,为这段廉价的恋爱流下最后两行泪,兀自转身离开。
“我们也走吧,家里还有一堆人在等着,”苏烈把头盔扣到沈桐头上,低声问道,“你给我把拳王都请来了,够可以的啊,花了多少钱?”
“……”沈桐的问号就挂在脸上,“你刚刚跟你女朋友分手了,是吗?”
苏烈:“是啊,分手了。”
沈桐脱掉头盔喊:“你刚刚跟你女朋友分手了,然后你问我请拳王多少钱?!然后你叫她一个小姑娘自己回去?!然后你骑车带我?!哥,你脑子被驴踢啦?”
哥,哥?哥……没错,沈桐刚刚喊他哥……好听!感动!苏烈瞬间愉悦了不少,把头盔重新给他扣上:“别闹。”
沈桐干瞪眼:“苏烈!你都不知道跟女主分手会引起多严重的后果,可能会有人死,可能会有好多人死!你个傻搋子!”
“说什么疯话呢,别跟蒋兰兰学,”苏烈像看神经病似地看他,突然笑了一下,补充道,“不过你气鼓鼓的样子还挺可爱。”
沈桐扶墙站稳,感觉这个世界没救了,作者大人弄了个傻子当主角。
这叫什么事,男主和女主分手,男主看不出来一点儿伤心难过,反倒是他一个男配在这儿干捉急。沈桐万万没想到事情能发展到这个地步,这下可好了,男主让女主自己滚回家,而男主的后座打算留给自己的男配后爸坐。
哈哈,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回程时沈桐总觉得苏烈格外的浪,时不时还耍个漂移,吓得他好几次都想跳车。他抓着苏烈衣服上的小揪揪,在他耳边大声喊:“这位同志!你现在不是自驾游,也不是比赛!好好骑,否则我再举报你一次!”
苏烈说:“知道啦!”
沈桐:“……”
这孩子一点不知收敛,大丰收般的喜悦已经溢于言表了。
沈桐心念电闪,突然问他:“你是不是因为瞧见我被绑架了才这么开心?”
苏烈:“怎么可能!我一点都不开心,我刚和女朋友分手了,郁闷得很!”
沈桐心说我信了你的邪!
两人先去了趟医院,苏烈非要让医生把沈桐脖子上的那道伤口缝起来,沈桐则坚持声称不要紧,纱布包一下几天就好了。最后两人争执不下,就问医生,医生吃了半天瓜,最后来一句:“都行啦。”
苏烈立即瞪眼,说你这医生是不是冒牌货,怎么样对伤患好你不知道吗?医生当场改口说最好是缝针,还再三保证自己在进入医院工作以前跟着老婆一起做过裁缝,缝针的手艺是当地一绝,而且现在都是隐形缝法,伤好之后绝对一点疤痕都没有。
沈桐不敢尽信,问他:“你在哪里做的裁缝?”
医生:“我老婆的车间里哦。”
沈桐:“那是你的手艺比较好还是你老婆的比较好?”
医生很谦虚:“当然是我老婆,她比我工龄长啦!”
沈桐:“那你都是当地一绝了,你老婆又得是什么水平?”
医生尴尬了,望向苏烈说:“要不然还是直接包扎吧,你弟弟信不过我。”
“……”苏烈呸他一脸,“我再说最后一遍,这家伙比我大好几岁,他不是我弟弟!”
医生嘀咕:“明明说的是第一遍……”
沈桐朝苏烈使眼色:“还是别缝了吧,我觉得这就是一点小伤,不要紧的。”说着伸手想去摸一摸,被苏烈劈头盖脸一顿吼。
“别动!”苏烈的眼神定格在沈桐的手上,只见从手腕到手背全是斑驳的破皮,尺骨上的勒痕已经淤紫,真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尖儿上了。
苏烈小心地捧着他的手,问:“这是怎么弄的?”
沈桐不适应这样的苏烈,尤其两人掌心接触时,苏烈体温高,烙铁似的,烫得沈桐一惊一乍——他觉得连指纹的触感都快印到自己的手上了。沈桐赶紧挪开了手,回答:“这是绳套勒的,没事没事。”
苏烈可不相信没事,硬是当着吃瓜医生的面把实情给逼问了出来,才知道是沈桐为了从刘花臂手底下救蒋兰兰,强行脱绳套导致的。
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这么难受,不是生气、愤怒或者心疼能概括的,是嗓子眼儿里堵着胶水、灌着铁水一般的难受。一时没忍住就冲沈桐发了火:“你丫就不能心胸狭窄一点儿吗?她害你,你还自我牺牲去救她,你金蝉子转世啊你?我就问你疼不疼,疼不疼!”
沈桐抹了把脸,老实巴交地回答:“疼。”
“你丫也知道疼,怎么不疼死你算了!”苏烈说着也心软,不舍得再骂他,语气越放越轻,“怎么能这样,你等我来救不就行了,就会逞能。看看这手,怎么勒成这样了,什么破绳套,一点儿都不人性化……”
眼见着这小孩儿反应强烈到常识渐失的地步,沈桐终于也忍不住了,纠正他说:“哥啊,绳套本来就是用来绑人的,还讲什么人性化?理智一点好不好?”
苏烈气鼓鼓地瞪眼:“喊哥也没用,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你什么人都不许救,只需要确保自己安全,然后老实待着等我来救,听到没有?”
沈桐:“……”
苏烈追问:“说话!我表达得够不够清楚?”
沈桐不肯答话,小孩儿怎么能说这种话,也不知道那到底是谁的女朋友哎。
苏烈急眼了,敲着桌子问:“到底明白没有?”
医生被吓得一咯噔,连忙回答明白明白。苏烈翻了个白眼:“我又没问你,怎么还不缝针?”
“缝缝缝,这就缝啦。”医生刚翻出抽屉里的一包瓜子只好又塞了回去,双手消毒之后拿起缝合用品,露出一脸“还说不是你弟弟”的表情,“我说伤患家属啊,伤患正是内心敏感脆弱的时候,你就别老凶他嘛,都把他凶得不敢讲话了,要温柔点啦!”
苏烈:“我是凶他吗,我是在跟他讲道理!”
医生:“我懂的啦!但是你跟人家讲什么道理呢,以前我老婆跟我吵架的时候我也要跟她讲道理,但是道理讲通了,我腿也跪麻了。后来嘛我就不讲道理了,她只要一发火我就笑着说‘老婆讲的对,老婆讲得好’,很快她就消气了,我也不用再跪啦。俗话说得好,只要老婆好全家都能好,老婆不开心,谁都别开心,那你讲赢了再多道理又有什么用呢?”
“你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苏烈听得专注,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但是沈桐又不是我老婆,你跟我讲这些干什么?”
第39章 变了个人
沈桐心说不啊,某些人绝对有必要学习一下,以防止未来的某天这整个世界都因他的情商问题激动到颤抖。
医生“哈哈哈”地干笑:“说多啦说多啦,看病要紧,缝针啦,会有一点点痛痛,你要忍一忍哦。还有你啊伤患家属,陪在旁边哄着点哦,呼呼吹吹就不疼啦!”
沈桐无言以对,只想一板砖拍这医生后脑勺上,甚至恶心犯呕,感觉像怀孕。苏烈听了医生的话莫名乐呵,对沈桐挑眉说OK,要是疼了就帮忙呼呼吹吹。
沈桐说:“医生,你能顺便看看妇科吗?”
医生吓了一跳,认真地问:“怎么啦?妇科方面有问题?哎呀原来你是女孩子啊,难怪这么好看,长得还真是挺像男孩子的,我最喜欢酷酷的中性女孩子了,我老婆就是和你一个风格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