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当时就是撩了几下水,没下去。”
阮晟看他快撑不住了,大发慈悲,“竟然爱妃不想下水,那就待在岸上吧。”
谢宴一喜,“臣遵旨!”
结果他嘴角的笑刚上扬上去,就听到阮帝下一句,“……刚好帮朕擦背。”
谢宴:???我要是这时候说想下水还来得及吗?
阮晟转过身背对着他,眼底的笑意这次彻底挡都挡不住:上次不是非要帮他洗,这次他换个方式满足他。
谢宴最后从浴池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觉得自己明天肯定是要长针眼的,阮帝他不是一直不喜小太监服侍,甚至一切亲力亲为吗?他怎么就能这么使唤他呢?说好的擦背呢?咋还带全身按摩?不要脸!暴露狂!
谢宴最后被恩赐得以去用浴桶沐浴,他洗完换好衣服,努力在耳房拖延时辰,去?还是不去?
谢宴挣扎的功夫阮晟已经躺下,顺便让许安带人都离开,没有吩咐不得进入内殿,明日提前准备祭祖所用的一切事宜后过来告知他,其余不必过来的打扰。
许公公低垂的脸上都是笑,连声应着是是是,就差狗腿问上一句要不要替皇上准备那些图啥的,万一皇上不会可怎么办?好不容易皇上要主动出手了,这可是大好的事,这要是让先帝知道了,肯定喜极而泣,只可惜先帝走得早,看不到这一幕了。
也不怪许公公觉得先帝会觉得男妃不妥,毕竟先帝就皇上这么一个皇嗣,又是自小亲自养在身边养大的,千依百顺,后来小皇子不肯见外人,当时的皇上直接也不让宫人进来侍奉,一切都亲自带着小皇子,甚至还为了小皇子不肯接触人发愁。
如今皇上都要开荤了,这离开枝散叶还远吗?
谢宴一直磨蹭到实在拖不下去才回到寝殿,先偷偷探出一个头,结果看到寝殿内空无一人,他一喜,难道宫里出事不在寝殿了?只是随意往龙榻上一瞧,得,在这猫着呢。
谢宴走过去,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要不是不合适,他想把脸也给遮上,“皇上,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阮晟本来是在看书,闻言放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朕这不是在等爱妃?过来。”
谢宴磨蹭过去,摸到龙榻的边时生怕下一瞬对方会来个饿狼扑食,好在直到他躺在一边这阮帝都没任何动静,反而也躺了下来,寝殿本来就昏暗,只有四周的夜明珠发出微弱的光,他一躺下就赶紧闭上眼,脑海里闪过各种对方冲他怪笑的模样,等了许久,寝殿内静得出奇。
他偷摸睁开一条眼缝,结果,身边的阮帝已经睡着了。
谢宴:…………
感情他担心这一晚上都白担心了?这厮还真是单纯的“同榻”?
谢宴不放心,一直躺着没动,直到过了大半个时辰才松了口气,只是这口气一松,又忍不住心痒痒起了别的心思,兽就在这养心殿,也不知道关在哪儿,这一晚上都没瞧见,也没看到阮晟喂,不会是让许公公或者谁喂的吧?
谢宴也好些时日没见到兽,再偷瞄身边的阮帝一眼,这么好的机会不去找对不起他这一晚上受到的惊吓啊。
只是万一还没走出寝殿阮帝就醒了可怎么办?所以,谢宴打算先偷摸.摸试探一下,于是,他装作做梦的模样,挠了挠脸,又扯了扯领口,翻了个身面朝着阮帝,虽然闭着眼,耳朵却是一直听着阮帝的呼吸有没有改变。
阮晟原本以为身边多了一个人会不舒服,他已经很多年没跟人同塌过了,小时候几岁的时候父皇怕他一个人害怕是陪着他的,后来他就自己一个人独自睡,谢宴在身边时他心里很平静,没出现任何不适,只是没睡着。
而显然他身边的人也没睡着。
阮晟本来以为这个节骨眼谢宴肯定担心他自己也不敢乱动弹,可他想错了,对方突然开始试探他起来,阮晟没露出任何反应,就那么静悄悄躺在那里。
等谢宴又试了两次确定他“睡着”开始坐起身时,阮晟就猜到了他的打算:这是打算去找他?
他如今就在这里,可不能让他乱跑。
于是,就在谢宴确定这位阮帝是真的睡着打算下地去后殿找没头脑时,突然就看到身边的人动了一下,他吓得立刻平躺闭眼一气呵成。
结果就看到身边的阮帝像他之前一样,大概是睡梦中睡得姿势不舒服,翻了个身面朝他,手臂不自觉就带了过来,还落在他腰上。
谢宴:……睡觉还不老实!
可如今再挪动危险系数太大了,谢宴磨着牙,直到身边的人重新冷静下来,他望着几乎完全把他的腰压.在身下的手臂,抬起手无声无息悬空戳了戳,没敢真的戳下去,最后无奈,只能闭上眼,鼓着脸睡了。
而他睡着的瞬间,阮晟无声无息睁开眼,嘴角扬了扬,也很快睡了过去。
谢宴翌日醒来时还没睡醒,毕竟平日里他都是睡到日山三竿,被吵醒的时候还以为是在自己的寝殿,翻了个身,腿一身,就直接搭在被子上,抱着枕头继续睡,只是今个儿这枕头不够软啊,硬邦邦的,他特别嫌弃迷瞪着摸了一把……结果,觉得更是不对劲,他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慢慢睁开眼,就对上阮帝似笑非笑的目光,仿佛在说:爱妃这一大早好热情啊。
谢宴整个人都傻了,第一反应这变态怎么在他床上?后知后觉才慢慢想起来,不对,这里是阮帝的寝殿,他昨晚是留在这里睡的。
只是还没等他把手收回来,寝殿的门刚好这时打开,许公公是掐着时辰确定等不了才上前来告知一声可以准备起身,结果小心打开门就看到燕妃娘娘在豪迈的大吃皇上豆腐。
许公公一双眼瞬间睁大了,哎呦一声,赶紧边捂着眼边退出去,“皇上,娘娘,老奴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谢宴僵硬着脖子转过身,再转过来看着自己的手脚:许公公啊,我要说这是误会你信吗?
……
一直到起身穿戴整齐吃完早膳谢宴头一次没被美食给打消心里头的怨念,只因为……许公公一大早朝着他笑了有一百零八次了,那张布满皱纹的脸都笑成一朵花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自己个儿老树开花了呢。
可谢宴能说他跟阮帝是纯洁的同塌而眠吗?信吗?传出去到底是阮帝不行了,还是他这宠妃魅.力不够大了?
直到阮晟龙袍加身让他准备时,谢宴才抬眼,指了指自己,“皇上,臣……准备什么?”
阮晟看他一眼,“自然是同朕一起去祭祖。”
谢宴:???这、这不好吧?亲,你自己看看,我是细作,楚国派来的细作,你这是嫌弃自己祭祖时不够点背?怕雷电交加或者牌匾掉得姿势不够特别是吧?
阮晟上前隔着宽袖握住他的手腕,“爱妃这是担心?你已经是朕的人,随朕去祭祖见见祖先也是应该的。”
谢宴:这是见见的问题吗?
他身上还肩负着楚国那一伙派过来你要是不够惨他需要给他加点惨的任务啊。
不对等等,谁是你的人了?不要说那么误会的话好吗?你看你这许公公笑得都快看不到眼了!
可最后谢宴还是没敢说不去,最后被阮帝就这么带出了养心殿,等一出去,谢宴直觉抬头看了眼天色,很好,是个出日头的天气,这天气绝对不可能会出现电闪雷鸣啥的吧?也许,前几次真的是凑巧?
文武百官也是刚知晓昨晚上皇上留了燕妃在养心殿,这会儿瞧着燕妃跟过来虽然震惊却也没敢说什么,毕竟,皇上自从登基也有几年了,这还是头一次留人,这指不定……以后燕妃真的成了皇后,那、那他们还是先恭敬着吧。
一行人浩浩汤汤朝着祖祠去,谢宴随着阮晟坐在龙撵上倒是也不累,一路过去都是大好的天气,这大冬天的出个日头,暖洋洋地晒着,晒得他有点昏昏谷欠睡。
一直到了祖祠前,谢宴赶紧跟着阮晟下了龙撵,又抬起头看了眼天色,松口气:很好,没变化。
结果,就在谢宴随着一身龙袍的阮晟抬起腿踏进祖祠的殿门的一瞬间,头顶上的光突然暗了下来,与此同时,随着每一步靠近,谢宴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瞬息间乌云变换,黑云压顶,随着轰隆一声,竟然大晴天劈了一道雷。
谢宴:卧槽……真是长见识了还能这样?
几乎是雷劈下的瞬间所有人都傻了眼,文武百官对视一眼赶紧低下头,为首的李将军望着停下步子背影僵硬的阮晟,嘴角扬了扬,眼神里都是得意。
谢宴本来只是惊奇竟然真的有人能被祖宗嫌弃成这样?这会儿瞅见阮帝这模样,想到之前小太监的话,脑海里闪过小皇子睁着大眼可怜兮兮的模样,就在这时头顶上再次劈下一道雷,他也不知怎么的脑子一抽反射性就伸.出手拽住了阮帝的手腕。
结果,就在谢宴靠近接触的瞬间,头顶上原本劈下来的那道雷劈到一半,愣是给转了个弯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不仅如此,乌云顷刻间又散开,重新恢复了盛阳普照。
谢宴:???
第19章
谢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住了,还、还能这样?要不是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他都怀疑是不是这雷特么成精了!
劈到一半还能拐弯的?拐就算了还能说劈就劈说消失就消失?
谢宴因为被吓到,就这么揪着阮晟的手腕忘了反应,好在他们两人走在前头,加上衣袖宽大倒是一时间没人发现,更何况,身后的文武百官也都呆住了。
他们大部分都是三年前见识过之前那场祭祖的臣子,不少部分也有老臣见识过当年的壮举,本来一开始也没多想,后来新帝登基第一次祭祖乌云密布台阶愣是碎了一块,他们心里突突一下,可先帝就这么一个皇子,先帝走之前这位就是太子,他们难道还能因为祖祠里的台阶碎了一块就说新帝怎么着吗?
这说出去万一被有心人利用还不说他们有谋反的心?左右就这么一位子嗣,他们硬是当成什么都没看到。
这次来的时候心里其实也直敲鼓,想着万一要是再次出什么乱子可怎么办?一踏进来看到天黑下来的时候心脏噗通噗通跳了起来,结果,劈到一半戛然而止,这让他们偷偷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就说么,过去怕也是凑巧吧?否则,这事可就没法解释了。
在场除了几个李将军的人提前有别的心思意外觉得不爽外,倒是没过多的情绪。
李将军脸色难看,他本来想等着这次如往常那般出现问题,到时候他散步出一些消息,他这位外甥自然会着急求到他这里,到时候他自然也能利用这一点,让皇上把罪责怪到燕妃头上,说是因为妖妃让祖宗不满才导致的这件事,既摘了可能降到皇上头上不好的话,又将燕妃给解决了。
可谁知,往年不是……更何况,他之前从他那胞妹口中不经意听到她不小心说出的话,先帝当初后来不带当时还年幼的新帝也就是当时的小太子再出现,的确是因为小太子一靠近祖祠就会出意外。
但是今日,这意外突然就好了。
谢宴怔愣的时候,阮晟也没好多少,他面上不显,可眼底的神情显然也是意外诧异的,这整个皇宫里知道他情况的只有三个人,他、父皇以及慈宁宫的太后,父皇没了之后,这世上也就两人知晓。
他很清楚自己过来祭祖会出现意外,他也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语,甚至做好了准备,这才会带着谢宴过来,只因为之前听到他对自己的兽身提及楚国的细作让他想办法在祭祖上搞破坏,既然注定这场祭祖会出问题,他也乐意免了他被楚国的人针对就带了过来。
可谁知……
他很清楚,当时的确雷是劈了下来,结果就在谢宴靠近的瞬间就消失了。
阮晟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一步步继续往前走,只是视线却是看了过去,这时候谢宴也回过神,默默吞了一下口水,两人对视一眼:皇上?
阮晟面无表情垂眼落在谢宴还握在他手腕上的手。
谢宴反射性地松开,结果,只听头顶上方再次轰隆一声,谢宴吓得嗖一下又握住了,轰隆声消失,就听到身后有文武百官倒吸一口气,惊喜道:“金色的日光啊……”
谢宴抬头去看,只见头顶上的日光因为刚刚的乌云散尽后,日头直接照下来,竟是金色的辉光,不过并不明显,往日里瞧见也不会这么惊喜,可问题是,与之前的对比的确特殊了些。
谢宴低头看着两人相触的肌肤,觉得这事有点匪夷所思,这也太邪乎了。
阮晟很清楚自己的情况,此刻他也几乎确定他这次没出事是因为谢宴的缘由,可他这么一靠近自己就解除了祭祖的危机?
他想不通,这会儿也不是多想的缘由,他很快抬步到了祖祠的内殿前,抬起头望着香炉里燃烧着的焚香,正式开始祭祖,而阮晟没说让谢宴松开手,谢宴老老实实就这么借着宽袖的遮挡亦步亦趋跟着,肌肤相贴。
只是身后这么多人,他掌心也忍不住汗湿,却也没敢松开手。
李将军皱着眉,一开始就不太高兴这次竟然没出现意外,不仅如此,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连祭祖上香都要带着燕妃?这种待遇只有皇后才有,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当真要立燕妃为后不成?
李将军在阮晟就要结果许公公手里的两份香递给燕妃一份时,终于忍不住开了口,“皇上,虽说这时候开口不合时宜,可臣有话说,燕妃并非皇后,甚至还未正式上玉牒,这时候来上香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