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板一愣,跟在温宪身后的侍卫走上前从怀中掏出一张收据单子。
那老板是认得这侍卫的样子的,回过神来赶忙对 着温宪做了一礼:“小人不知是三皇子要的武器,这便命人将武器承上来。”
说完他赶忙吩咐下去,不多时一名仆从便将一把流光溢彩 的弯弓捧了出来。
这弓做的相当精巧,整体倒是不大,弓身线条流畅,刷了黑漆,此刻在光线下隐隐有暗光流转,而弓的两端各镶嵌了 一枚血红玛瑙,更是给原本低调的弓身平添了几分奢华。
“好!”,温宪赞叹一声,拉紧弓弦瞄了瞄,微一松手,那弓弦便发出一声嗡 鸣弹回原位。
温宪十分满意,将那把弓递到汪畏之面前,“你试试。”
汪畏之一愣,他抬眼看了看温宪又看了看那把名贵非凡的弓 ,犹豫半晌还是接了过来。
汪畏之小时候不过只是一个镇上员外的儿子,就算后来侥幸当了几个月魏家独子,对于弯弓射猎一事依然十 分生疏。
这弓虽看上去不大,竟是出乎意料的重,汪畏之只抬起来拉了拉弦就感觉手臂酸软。
温宪在一旁看的好笑,见他憋红了脸 才上前替他解围。
“如何?”,他将弓拿过来,明知道汪畏之不了解,还偏要问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这声问话看向他,汪畏之 略有些局促,他不知道如何说才是对的,只能道:“很好。”
温宪噗呲一笑,“这自然是最好的。”,他说完将那弓放回盒中命一旁的 侍卫小心拿好,又带着汪畏之在铺子里转悠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吃存稿的第四天。。。
第49章 皇子府
两人很快转到一间展柜前, 红 木柜架上正安静的躺着一把十分朴素的弓。
弓身比刚才那把还要小些, 温宪拿下来掂了掂, 轻了不少,他把弓放到汪畏之身前比了比, “我看这把不错, 挺适合你的。”
一旁的铁铺老板凑上来道:“三皇子好眼光,这把弓虽不及刚才那把,但胜在材质轻盈,适合新人使 用, 做这把弓的材料急难获取,小人敢保证京城内只此一把。”
温宪心情很好, 他看了眼有些无措的汪畏之, 圆溜溜的猫儿眼看上去十 分好欺负, 他突然升起一点恶劣心思,于是打趣道:“只此一把?那给他用不是浪费?”
这话一出,铁铺老板的笑脸一僵, 刚才看这三 皇子与这同行男人关系十分亲密, 还以为二人十分要好, 但观其这话,莫不是马屁拍在马腿上了?
他嘴角抽了抽, 看了眼两人之间怪异 的气氛, 赶忙将功补过道:“若三皇子不满意,这边还有其他的弓,也是上好的货色。”
温宪不语只看着汪畏之, 后者因那句话脸色白 了白,没人看见那袖袍下的手正微微搅紧,明知道温宪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为什么还要抱有期待?若他的心能让他随意控制,是不是此刻就 不那么难受?
但没有如果,连日来的变故让汪畏之学会隐忍,他小心翼翼的将那颗心掩盖在漠然的外表下,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在温宪 眼皮下苟延残喘的喘上一口气。
汪畏之牵了牵嘴角,笑道:“我本也不会射猎,这弓给我确实也屈才了些。”
温宪见他这模样,无 趣的啧了一声,也没了继续逗弄的心思,“不过说说而已,怎的还当真了?”
他把那把弓递到汪畏之面前,不容拒绝道:“试试。”
铁铺老板还有些茫然,这是什么情况?怎样看样子这两人又不像那么回事。
汪畏之摸不准他的意思,只能顺从的接了过来,这弓重量 很轻,拿起来到不费力,对于汪畏之这样的新手来说再合适不过。
他挽弓拉了拉弦,比先前那一把好了不少,谁知他还没来得及把弓放 下,温宪就走上来从后面揽住了他。
男人有力的大手抬住他拿弓的手,另一只手暧昧的搭上他拉弦的手背。
温热的触感裹满了他整 个背脊,汪畏之不由烫的一颤,忍不住想到昨晚对方的索取无度,腰眼不由一酸,差点没拉住弓弦。
温宪好笑的看着他微红的耳尖,在 旁人看不见的地方竟是伸舌。舔了一下。
汪畏之身心巨颤,温宪却笑的像只偷腥的猫,他假正经道:“你这拉弦的手势不对,该这么拉 。”
他边说边调整着汪畏之的手势,后者已经面红耳赤,哪里还有心思去学,而温宪似乎十分喜欢看他窘态,对着他脖子吹了口气道: “教了这么久也学不会,莫不是故意的吧。”
“...没...”,汪畏之窘迫道。
两人之间气氛十分暧昧,此刻铁铺老板才反应过来, 不由多看了汪畏之两眼。
汪畏之接触到对方的视线,那里面带了几分不解,几分古怪,还有几分排斥和不耻。
他不由一愣,一股无 地自容的羞愧感陡然冒了出来,温宪果然不会在意旁人的感受,这般明目张胆的戏弄从未替他考虑过,他身体微僵,就越发学不会了。
温宪还以为他是害羞,难得见汪畏之这般模样,他到反而越加投入放肆。
直到一道男声响起:“三皇兄好兴致。”
温宪放开他转身 看过去,来人是一袭淡青长袍的六皇子温谦。
汪畏之对于这位六皇子印象大多还停留在他的接风洗尘宴上,在他印象中六皇子是温和谦 逊带着点率真的。
此刻对方带了两名仆从正站在门口。
温宪微眯了眯眼,才笑着道:“六皇弟不是有宫内专人打造猎具吗?怎么也 会到这里来?”
“我是来替我贴身侍从寻一把好弓的。”,他说着笑了笑,“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三皇兄。”
他目光落到汪畏 之身上,随后又绕过他落到一旁侍卫手上捧着的弓盒上,“看来皇兄是以觅得好弓,不知可否让皇弟瞧瞧?”
温宪面色有些不愉,他道 :“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不过是把寻常弓箭罢了。”
“哦?寻常弓箭也值得皇兄亲自来一趟?”,说着他已走了进来。
温宪面上 的笑意已经敛去,“我到是不想事事躬亲,但若我不上心些,只怕这些人只会仗着由头敷衍了事,有了一次二次,便也就上心了。”
温 宪说的是京城内众世家排挤之事,这股风气虽不至于摆到明面上来,但曾经也有不少商铺跟风敷衍。
六皇子笑了笑,“这些狗仗人势的 东西最会欺负人,那皇弟更该替皇兄看看,这做工可有敷衍。”
说着他的手已搭上木盒,温宪脸色一黑,抬手一把制住了温谦的手,而 铁铺老板早以因他们那袭话吓得跪扑在地直呼不敢。
汪畏之左右瞧了瞧他们,他一直认为温谦脾性谦和,是个好相处之人,但今日一看 ,两人你来我往,咄咄逼人,却非如当日所见。
不过他又想到曾经魏侯爷的话,六皇子温谦与二皇子温珅关系颇好,平日里这两位皇子 也是走的最近的。
今日看来,他总算明白当日魏侯爷所说,只是现在他不过是一名上不得台面的罪人,又有何资格插话?只得乖乖站在 一旁。
温宪怒视着温谦,两人都未收手,似乎在无声较量,片刻后,温宪先笑了笑,将僵硬的气氛打破。
“那就请皇弟好生看看这 把弓做工可有问题。”,汪畏之很明白温宪此刻是皮笑肉不笑,但他相貌太有迷惑性,特别是脸颊处那枚酒窝,更人旁人无从分辨,当初的 汪畏之也就是这般沦陷的。
温宪收回手,命人把木盒打开送到温谦面前。
木盒一开,独属于那把弓的暗光便流转出来,温谦看的有 些着迷,他虽见过不少好东西,这把弓也算不得太名贵,但人都喜欢漂亮的事物。
温谦将弓拿起来崩了绷弦,“果然是把好弓。”
温宪皮笑肉不笑,“六皇子既已看好,那便放回去吧。”
“不急。”,温谦转向跪着的铁铺老板,“你起来。”
那老板得令站了起 来,温谦将那弓递到对方面前,“弓是好弓,你按着这把替我在做一把,下月初我命人来取。”
温宪不动声色的看着他,那老板倒是犯 难了,他看着六皇子小心翼翼道:“非不是小人不替您做,只是做这弓的材料需要上好的玄铁。”
玄铁虽不算名贵,但却是可遇不可求 的东西,用他做出来的武器都隐隐带着暗芒,瞧上去好看的紧。
“我皇兄给了多少我出双倍,只要你下月初能把它赶制出来。”
铁 铺老板左右为难,忍不住擦了擦额头冷汗,一狠心道:“六皇子有所不知,这玄铁是可遇不可求的材料,小人手上也只有这么一块,若要在 收取一块也不难,只是到下月初是赶制不出来的。”
温谦闻言眉头皱了皱,再三确认一番,得到的答案不尽相同,他只能歇了让铁铺老 板在做一把的心思,只是这把弓他喜爱的紧,不由转向温宪。
“不知三皇兄可否割爱?”
这话一出,站在温宪旁边的汪畏之明显感 觉到对方的低气压。
但温宪善于伪装,他笑着道:“皇弟有所不知,这把弓原是替雁飞寻得,你也知晓他这人性子傲,一般的东西很难 进他法眼,我也是搜寻了数日才寻的这把好弓。”
“你府上那个沈雁飞?”,温谦道:“皇兄倒是懂得怜香惜玉,沈家后人,当也配的 上这把弓,只是......”
他说着面上流露出为难,“我家侍从跟了我这些年,难得见着一些好玩意儿,我到也不想亏了他去。”
温 宪笑意一收,面色已是黑如锅底,不过汪畏之倒是能理解,一个自己保护珍惜了这么多年的人,到了别人口中却被拿去同下人做比较,任谁 也开心不起来。
他勉强勾了勾唇角,“不是皇兄小气,只是舍了这把弓,要在找一把可就太难了,我听说皇弟身旁侍从从未挽弓狩猎过 ,这把弓于他来说太重了些,皇兄这里倒是有一件适合的好东西,不会比那把弓差到哪里。”
“哦?”,温谦似乎来了兴致。
温宪 将那把原本准备给汪畏之的弓拿了过来,汪畏之觉得有些难过,心抽抽的疼,到不是舍不得一把弓,而是在温宪眼中,他在次清楚的明白自 己什么也不是,他同沈雁飞根本无法比较,就如这弓,温宪或许喜爱,但一旦和另一把比起来,他是随时都可以被舍弃出去的。
温宪把 弓递过去,“这把弓虽不及那把,但材质轻盈,最适合新手。”
六皇子细细打量一番,能看出来他十分满意,“比起来确实这把更合适 。”
他说着看向汪畏之,“只是这把弓,皇兄舍得?”
温宪当然不想给他,但也只能退而求其次道:“汪畏之也未曾挽弓狩猎过, 且是戴罪之身,如何比的过你我兄弟情谊?”
温谦一笑,也不推脱,只是将弓交给一旁的侍卫,“既如此,那便谢过皇兄好意。”
两人又你来我往客套一番,最后温谦拿着那把弓带人转身离开,在经过汪畏之时他又停了下来转向他,当着温宪的面明目张胆的道:“小青 蛙不错,得了空闲我在寻你编些其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快要吃完了,最近忙的根本没法码字。。。
第50章 皇子府
汪畏之闻言 一愣, 不由抬头看他, 他没想到这位六皇子还记得那日的事。
温谦对他笑了笑, 用手做了个十分幼稚的青蛙跳,随后在温宪的怒目中离 开了这里。
温谦刚一走, 温宪就转向汪畏之, 刚才还因为舍了那把弓对他升起一点歉疚之意,却在他与温谦两人的对话中消失殆尽。
汪畏之见他神色不善,不由心中一跳,他除了才来温府的那段时间已经很少再见温宪这幅模样, 每次一露出这样的表情,汪畏之就知道所 谓的“惩罚”要来了。
果然, 只见温宪靠近, 一把捏住他的下巴, 语气低沉道:“真没看出来,原来你与我六皇弟还有瓜葛!”
他 神色不善,汪畏之心中暗跳, 忍不住退后一步, 但这举动似乎激怒了温宪。
钳制住他下巴的手不但没松开, 反而越发使劲,直把汪畏之 下巴捏的泛青, “看来是我这段日子待你太好了。”
汪畏之抬手捏上他的手腕, 艰难的道:“我与六皇子并没有什么。”
“没什么 ?六皇弟可不是对谁都这幅模样。”
他说完对着一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忙上前将已经吓懵的老板请了出去。
待店内人走干 净,侍卫妥帖的将门带好, 汪畏之虽看的心惊肉跳,但到底躲无可躲。
在大门掩上的那一刻,温宪伸手一捞,便将汪畏之圈进怀中,他 眼神幽暗,无声的危险气息在空气中漫延,汪畏之似乎已经窥见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
他低低央求道:“别,不要在这里。”
但向 来我行我素的三皇子哪里会把这哀求放在眼中,他只想将面前的人狠狠占有,若不是还顾及一二,他甚至想让六皇子温谦看看汪畏之现在的 模样!好叫他分清这到底是谁的人。
“在之前我想要时你从不会拒绝我,如今为了一个温谦倒是学会拒绝了?怎么?早不知道被我。干 。了多少次?如今还想在他人面前装出一副纯洁的模样吗?”
温宪每说一个字,汪畏之的脸就白上一分,到最后,他的脸色已经趋近于 惨白,温宪已经很久不曾这样对他,今日也不知道发哪门子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