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国手[穿越重生]——BY:飞杀

作者:飞杀  录入:10-07

  薛昶指了指棋盘道:“慎之执黑,下一手黑棋走。”
  纪谨认真一看这副残局,心里先是有些讶然,既而不由会心一笑。此时薛昶也正垂目看着棋盘,并没有看到纪谨那淡淡的一笑,否则以他们对彼此的熟悉,定会看出些端倪。
  思考了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纪谨便提起一子落在了左上角的那块棋上,一个冲断。
  这速度已经让薛昶有些惊讶,一看那棋子的落点,心头的那丝讶异更重了几分。
  方才薛昶说得是颇为轻描淡写,但事实是,昨日刚下完早朝,程时远便献上了这份古谱,两人彻夜研究了许久,才终于找出破解之法。知道今夜纪谨回京入宫,便刻意摆了出来。纪谨的棋力与他在伯仲之间,身旁又没有像程时远那样的高手一同,对于这个棋局,必然要头疼一番的。
  然而此刻,纪谨不但思考的速度远快于他的想象,第一子落子的地方也与他和程时远研究了许久的各种可能都不同。
  莫非是随手一下?薛昶只是略略这么一想便否定了,纪谨从来不是那般不谨慎的人。而且这一子的落点颇为微妙。
  这一块棋是白棋占优,黑棋被压在低处,想要出逃是几乎不可能的,唯一的机会是就地做活。然而纪谨的这一手冲断,似乎既无就地做活之意,也不像是要出逃的样子,反而有点自杀式的蛮横。
  这并不像是纪谨会下出来的棋。
  薛昶虽有疑惑,但这幅棋他和程时远研究了很久,各种可能的变化也都计算过,倒有些有恃无恐。既然对方送子上门,自然不会客气,拈起一粒白子便堵了上去。
  纪谨落子极快,不论薛昶如何应对,他都能很快出下一手,就仿佛之后所有的变化他都了然于心似的。数十手之后,原本四处零落的黑棋已经被连成一片,相互呼应便是起初薛昶以为是弃子的那一手棋在后来非但没有成为弃子,反而是至关重要的一手。
  战完中盘,薛昶便知纪谨已胜出。
  纪谨生性谨慎,在重于计算的官子阶段一向很少出错,这一点是连翰林院的那几个老棋待诏都赞许过。两人历来的对局中,若是不能在序盘和中盘取得较大的优势,薛昶是很难在官子阶段胜过纪谨的。
  薛昶把指间的白子扔回棋盒,纪谨便会意这一局已经宣告结束,结果如何不必明言。
  薛昶意味深长地看着纪谨,笑道:“慎之棋力进步之大,让朕深感意外啊。”
  纪谨一边收着棋子一边道:“若是陛下指的是这一局的话,不敢有瞒陛下,其实巧合得很,在前些天,臣也研究过这张古谱。”
  “哦,”薛昶立刻来了兴趣,坐直身体,问道:“程时远说这张古谱是他翻遍书库的古籍无意中发现的,当知翰林院的藏书可称得上是举国上下最多最全,慎之又是从何处得知?”
  纪谨笑了笑:“巧的很,臣此次奉命出行,结识了一位奕中好友,恰好他也是在一本古籍中发现了这幅残局,觉得有趣,便与臣一起研究了一番。”
  “就是那位,一个多月来,与慎之同住同行的那位友人吗?”薛昶看着纪谨的眼睛,轻勾的唇角似笑非笑。
  “便是。”纪谨点了点头,笑道:“陛下果然耳聪目明。”
  薛昶垂了垂眸,说道:“朕还是第一次知道,慎之还会与人如此亲厚。”
  “只是性情相投,彼此谈得来而已。”纪谨道。
  薛昶又抬眼看他,好看的眉眼扬起一道弧度,又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薛昶手底下的暗探都是纪谨帮他训练的,每次纪谨出行都会有人把他的行踪记录交到薛昶的书案上。这无关信任不信任,而是一位君王需要对他的臣子掌握得更详细一些,尤其是重臣,尤其是绝对不能失去和背叛的重臣。
  这一点,两人彼此都心知肚明。所以纪谨对于薛昶远在朝堂也知道他去过哪里见过什么做过什么事没有任何的疑问和不满。
  不过,对于纪谨,薛昶也就仅此而已,更多的细节他没有让暗探详查,因为如果有必要的话,纪谨会主动跟他说,他也会问。
  薛昶从不怕纪谨有瞒于他,因为如果纪谨没有说的,那便是他认为不重要的,或者对薛昶来说不重要的。
  所以薛昶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却不知道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知道,又想知道,直接问便可以了。
  这便是这对君臣的相处之道。
  “他叫慕远,字云直,钱塘人士。他的父亲曾在京中任过校书郎,叫做慕谦正。”纪谨回答得颇为详细。
  “哦,那为什么现在不在朝中?”薛昶问道。
  “慕谦正当年是丁忧回乡,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没再回来了。”纪谨道。
  “慎之以为是什么原因呢?”薛昶知道纪谨一定早就调查过了,也会有自己的答案。
  纪谨笑了笑,说道:“慕谦正丁忧期满的那一年,正好是陛下登基的那一年。”
  “原来是这样。”这么一说,薛昶便明白了,笑了笑又问道:“那么这个慕谦正在职期间,表现如何?”
  “是个颇为忠正的人,做事极为认真,也不涉朝争。就是有些地方比较固执。”纪谨对慕家确实做过详致的了解。
  “学识如何?”薛昶继续问道。
  “天庆七年时候写的一篇文章,曾经使得长安纸贵。”纪谨笑道。
  薛昶颇有深意地说了一句,“国子监的那位郑祭酒年事已高,前几个月已经呈上奏本想要告老还乡了吧。朕看也是时候该给他个回复了吧。”
  纪谨道:“陛下说的是。”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薛昶突然这么一问。
  纪谨连一丝疑惑也没有,便知道他所问何人,便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不过是个棋痴罢了。”


第53章
  纪谨言毕,微微垂下眉眼,把棋盘上散落的最后几枚棋子收进棋盒,动作不紧不慢,力道不重不轻。
  薛昶看着他把最后一枚棋子也收拾好,忽然轻轻笑了笑,说道:“慎之此言听着可有些言不由衷啊,此人在慎之心中未必如同嘴上那般无足轻重吧。”
  纪谨理好棋盒,抬头迎向薛昶带着点探究和促狭的眼神,微微扬了扬嘴角,坦然道:“陛下果然明察秋毫,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
  薛昶顿时来了兴致,好奇道:“这慕远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世间能让慎之如此青眼相待的人恐怕是绝无仅有了。”
  自小相识,薛昶对纪谨自然也十分了解。
  在朝廷中这些大臣眼里,信王是个冷面王爷。行事不偏不倚,处事果断,常有雷霆手段。若是有官员在他手里犯了事,是绝无情面可讲的。是以现在臣子们都知道,与其去求信王手下留情,还不如求得陛下网开一面,只有陛下开了口,信王才会考虑松一松手。然而有些时候,即便皇帝开了口,信王也未必买账,哪怕惹得帝王不渝,哪怕犯事的是信王的至亲。所以有不少人在暗地里偷偷称纪谨为冷血王爷,其中亦有纪谨的亲族。
  这些,不论是纪谨,还是薛昶,都心知肚明。
  只是臣子们不会知道,这是两人在踏入朝堂的那一天起,便商量好的。
  帝王之术,讲究恩威并施。不能不严厉,也不能过于严厉,要时不时地施恩于下,让臣子们除了忠臣,还有感恩。这就需要有一个人,执行帝王不方便公之于众的意志。
  纪谨便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既是薛昶的一把剑,也是他的一面盾。说他不方便说的话,做他不方便做的事,也承担他不方便承担的声名。
  这么些年,纪谨做得很好,甚至是太好了。以至于到了现在,纪谨成了一个孤王。位高权重,却独自一人,毫无援手。除了帝王的信任,在这危机重重的朝堂之上,他再无任何倚仗。便是在朝堂之外,纪谨也是孤身一人,没有亲眷,没有朋友,连亲族也已几乎不再往来。
  纪谨看起来似乎不是很在乎自己的处境,薛昶却一直在心中存着一点疚意。以帝王的身份来说,纪谨作为臣子无可指摘,不会有人比他做得更好。然而站在朋友的角度,薛昶也希望纪谨能多一些普通人的快乐和幸福。
  薛昶很清楚纪谨并不是一个容易亲近的人,与人同榻而眠月余更是从未有过。便是自己,也只有在年少的时候一起摒足夜谈过,在自己登基之后,便再无那般亲近之刻。
  所以薛昶很好奇,这个慕远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一向冷面冷清的信王,如此亲厚相待。
  这一次,纪谨没有马上回答,似乎是想到一些什么,他唇角的那抹笑意深了深,缓缓道:“他是我所遇见过的,最特别的一个人。既能洞察世情,又能置身于外;心地单纯,又极为睿智;处事淡然,不是因为不在乎,而是因为不计较。勇敢,善良。我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他在深凉的水中救助一个落水的孩子,弄到自己几乎体力不支。他有过很多经历,却让你觉得,他是一个很纯粹的人。”
  说到这里,纪谨的眼神愈发亮了起来,“他确实是个棋痴,他对围棋的痴迷和理解让人感动,而且他是我见过的最有围棋天赋的人。”
  “哦,比程时远更甚么?”薛昶愈发有了兴致。
  “自然!”纪谨重重点了下头,笑道:“连净空大师都未曾在他手上讨得半点好,更是对他赞誉有加。”
  “哦?还有这事!”薛昶问道:“经年不见,净空师傅还好么?”
  “无恙。”纪谨答道:“依然是那么有精神,棋力不减当年。”
  “如此甚好。”薛昶点点头,继续道:“这个慕云直,何时才入京?等他来了,朕定要好好会一会他。翰林院里的这几个棋待诏,真是越来越滑头了,与朕下棋从不尽力,总是故意让着朕,也就程时远一个还老实点。”
  薛昶微微蹙起眉,很是不满。
  纪谨安抚道:“陛下天威难挡,许是棋待诏们在陛下的威仪面前,难免有些忐忑,失了平日水准。倒也未必是故意想让。”
  “你倒会替他们说话,也不见得他们会记你的好。”薛昶斜了他一眼。
  纪谨淡淡一笑:“臣只为替陛下分忧,不需谁记我的好。”
  薛昶轻轻哼了一声:“那慎之可白替他们说话了。那几个老家伙,故意让着也便让着就是,偏偏每次都只故意输那么几个子,生怕旁人看不出他在相让似的。既想着媚上,又想保着自己的名声,真当朕好糊弄么!有时朕真恨不得治他们一个欺君之罪。”
  纪谨笑了笑,没有再接话。他知道薛昶虽然这么说,但其实他对这些不涉朝争的翰林们还是很宽容的,大概最近在棋盘上确实被欺负得狠了,才会有这番牢骚。
  闲话过后,纪谨向薛昶陈述了这几个月在江南道的诸多事宜,除了出京之前便有所察觉的,这一路还收获颇多。
  薛昶蹙着眉头,沉声道:“朕这个皇叔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居然胆敢堂而皇之向慎之你下手!”
  纪谨淡淡道:“还未查实,也未必就是魏王下的手。”
  薛昶冷冷道:“除了他还有谁。且不说那里本就靠近他的属地,你此次出京便是冲着他去的,朕不信他无所察觉。本来朕还念着毕竟叔侄一场,留些余地,可他居然连你都敢动,朕可再容不得他了。好在你无恙,否则……”
  薛昶未把话说尽,纪谨已然明白,心里不由涌起一股暖意。他知道薛昶之于自己,除了君臣之外,还有一份友情,这么多年,并未淡去。
  气氛沉闷了一会儿,薛昶又道:“慎之这次辛苦了。现下天色已晚,不若就在宫里留一宿,明日再回王府。”
  纪谨笑了笑,直接道:“谢陛下恩赏。不过臣还想回王府去吧。”
  “也好。”薛昶并不勉强,只说道:“过几日是宸儿五岁的生辰,他这些时日还念叨来着,生怕你赶不及回来给他庆生,到时可别忘了早些进宫。”
  “当然。”想起活泼可爱的小太子,纪谨不由露出一丝宠爱的笑意。
  “慎之,”薛昶看着他,意味深长地道“朕记得,你不过比朕年长半载,如今宸儿都五岁了,你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王府里也太过冷情了。”
  纪谨怔了怔,浅浅笑道:“多谢陛下关爱,臣会好好打算。”
  薛昶眨了眨眼,笑道:“慎之一向有自己的主意。只是若有需要朕开口的时候尽管说,只要不是有夫之妇,朕都能替你做主。”
  纪谨笑着点点头,不以为意的样子,心头缺不由微微一动。
  那人,不知如今怎样了!


第54章 九龙戏珠
  却说在那扬州城里,有人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还在睡梦中的慕远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慕远披上外衫开门一看,范熠咧着一口大白牙笑道:“云直,天亮了,快起来下棋吧。”
  慕远顿时有点哭笑不得,这也太心急了吧,颇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笑道:“先用过早饭再说吧。”
  看着范熠有些狼吞虎咽的吃相,慕远无奈道:“世暄,慢点儿吃,别着急,我又不会跑了。”
  范熠一伸脖子,努力咽下嘴里的食物,笑道:“云直莫见笑,我就是性子有点儿急。”慕远笑着摇摇头,表示不以为意。
  和范熠方一起用过早饭,正准备找来棋盘对弈,便有人前来拜访。
  桓占轩老远便堆起了笑脸,拱手招呼道:“慕老弟,范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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