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定罪,没有确切的原由,就这般将摄政王下了牢狱了??刚才一切的质问,猜疑都好像一场闹剧,就连乌骆的死此时也再无人提及。不仅大臣们有些惊讶,司宇也觉得这不可理喻,这简直就是名目张胆的戕害。陛下如今已经这般不顾众人之口了么?
司宇刚要上前开口,便被江桪眼神制止了,司宇见那人笑得顽劣,耐人寻味地开口道,“本王确实累了,不过,还望陛下莫要后悔啊。”说罢毫不犹豫地转身,在护卫战战兢兢的护送下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冲着司宇眨眨眼。
此番朝议以摄政王下狱,帝王大怒收尾,诸大臣各怀心事渐渐散去,而计划如何搭救江桪的司宇也在回府的马车上,等来了鹤七。
还未等鹤七开口,司宇便问道“摄政王的实力足以和陛下抗衡,此次为何如此顺从。”往日里司宇没少看皇帝奈何不了江桪的样子,可这次却奇怪的很,皇帝不管不顾,一意孤行,誓要囚禁江桪,而江桪也一副好欺负的样子,丝毫没有拿出平日里运筹帷幄的气势。
“主上自有打算,这是主上要属下交付丞相的,请丞相务必保管好此物。”说罢,鹤七双手奉上一个盒子,里面装着的是一枚状似图腾样式的奇异指环,司宇不知这是何物,却也知道这东西能得摄政王重视,必不简单,正惊讶于摄政王的信任,又听鹤七道,“主上还嘱咐,帝都近日会有躁动,请丞相不必理会,顺其自然就好。”说罢,鹤七的身形闪了出去,隐匿于人群。
摩挲着手中的盒子,司宇若有所思,喃喃道“江桪......”
第七章 心狠手辣摄政王×高岭之花丞相(7)
入夜,天牢里的江桪一身素衣躺在那简陋的床榻上,皱着眉有些烦躁的啧了一声,在心里抱怨道“啧,我说,这破地方都没人你就不用给我加戏了吧?咱歇会儿行不?”一个时辰前心口就开始泛起丝丝的刺痛,到现在江桪已经没办法忽视了,整个人都烦躁得很。
“很抱歉啊宿主,这是原主自身的病痛,再加上这几天又是中毒又是折腾的,早就压不住了,系统也没办法的。”熟悉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却一如既往的没啥子用。
“得,小破统子你可以闭麦了,跟你说话我心更堵得慌。”江桪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胸口,一副被气到了的样子,闭上眼睛默默忍耐着。
......
接下来的日子里,江桪除了见过几次秘密潜入的鹤七,了解了一下当下的局势,没有见到任何人,就连萧祁都没来找他的麻烦,不过,想想自己搞得事情,萧祁或许是分身乏术了吧。
“主上,这几日按照先前约定的,番邦小国联合起来数次骚扰我萧国边陲,萧祁安插在番邦内部的部分眼线也按照主上给他们的名单清理的差不多了,萧祁正因情报错漏一事大发雷霆。”鹤七恭敬地站在江桪面前一一汇报着这几日的情报,“我们的人已经分散出去了,丞相那边按照主上的嘱托,一切正常,像往常一样和萧祁周旋百姓民生之事。”
江桪低头拨弄着手中的枯枝,思考着接下来的步骤,“萧祁这几日应该就会过来了,让那些小崽子安分些,现在还不是时候。”江桪口中的小崽子便是先皇手中的那批势力,谁能想到,先皇留给自己的,是当年被萧祁杀死的一众忠良的遗孤,先皇倒是料事如神,知道会有这一天,但当年还是少年的江桪在看到那一批孩童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说好的神秘势力呢???好在那些孩子没有让江桪失望,并且十分依赖江桪。这次若不是鹤七拦着不让他们坏了计划,恐怕这些少年早就把江桪救走了。
“主上,萧穆...听说您入狱的消息,暗中回都城了”鹤七犹豫了片刻,还是将探听到的消息告知了江桪。
提起萧穆,江桪皱了皱眉,萧穆的存在除了自己和鹤七无人知晓,此时回来,实在不是明智之举。萧穆如今二十出头,是唯一幸存的先皇子嗣,学识渊博,贤良淳厚,刚正不阿,是一代明君的好料子,当时的朝臣一直认为,将来即位的会是这位仁善的贤君,可这人唯一的缺点,便是过于心软。
“啧,这家伙真会给本王找麻烦。”江桪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去接应一下吧,此时不比以往,免得出什么乱子,再者......咳咳咳......”心口涌起的不适感打断了江桪的话,手中的枯枝掉落在地上,江桪缓缓躬下了身子,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按着胸口,一时间咳嗽的有些喘不上气。
鹤七一惊,连忙上前查看江桪的情况,动作熟练地掏出药瓶给江桪服下了一粒药丸,又点了江桪的几处穴位,待江桪缓和了些才皱着眉道“主上,您的旧疾......是不是严重了。”
江桪喘了几口粗气,眼角由于咳嗽的缺氧染上了一点红色,额头也隐隐能够看到鼓起的青色血管,随意地摆了摆手,声音沙哑“无妨,你去吧。”
抓着药瓶的手悄悄握紧,鹤七看了一眼脸色不大好的江桪,还是行礼退下了。
......
状态不是很好的江桪几乎没什么时间观念,闭目靠着冰冷的墙壁暗暗调理着内息,恍惚间,似乎听见锁链碰撞的声音,像是有人打开了牢门。
“摄政王倒是自在。”满是讥讽的语气,可不就是萧祁么,这人来的比江桪预想的早了些。
江桪缓缓睁开眼,眼底的迷离早已消失不见,看上去和以往没什么区别,看向萧祁的时候,也注意到了跟在后面的司宇,还有些好奇,皇帝探监带着丞相干嘛?
司宇这几日就感觉心里莫名的烦躁,今日早朝的时候司宇趁机按照鹤七的提示向萧祁进言,果然下午萧祁就召自己进宫了。虽然不知萧祁是何打算,但此时见到江桪之后,那种莫名的烦躁感似乎少了许多,可当目光触及那人不大好的脸色,司宇还是下意识的想起了那人隐忍的样子,莫不是又不舒服了?
“陛下大驾光临,不知所谓何事?”江桪起身,简单的行礼,一如既往的气定神闲。
“摄政王不愧是摄政王,怎么,给朕挖的坑,就不打算填一下吗?”萧祁话里有话,他并不指望江桪会回应什么,可每次当他发现自己似乎什么事情都比江桪慢上一步的时候,对江桪的厌恶就更深一层,这样的认知让萧祁很是暴躁。
“陛下说笑了,替陛下分忧是臣的职责。”没错,江桪说的是职责,而不是荣幸。
“摄政王和丞相乃我萧国栋梁之臣,将事情交给二位朕是放心的。”萧祁先是看了看江桪,又看了看司宇,“想必摄政王也歇够了,此次交涉便由二位率军前去,战场上刀剑无眼,摄政王可要护好丞相啊。”
莫名被点名的司宇猛然回神,去边陲么?战场?和摄政王一起?说实话,司宇从未见过战场,也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踏足战场,可陛下这般安排......让旧疾未愈的摄政王带着不会武功的文臣上战场,怎么看都不安好心啊,司宇皱眉。
和江桪料想的差不多,番邦虽然不及萧国强盛,但一旦联合起来,大军压境,也是不可小觑的力量,如今朝中多是些主张议和的老臣,萧祁又好战,自是不可能忍下这口气。不过,几日之前还说要让自己歇歇,有麻烦了又搬出自己,还合计着不想让自己回来,啧啧啧,萧祁啊,你这样卡脸真的好么。
“臣遵旨。”江桪和司宇一同领命,左右是一场算计,那便走着看吧。
自己作的死自己抗,为了膈应萧祁,顺便混淆视听给自己的人制造机会,江桪才帮助了番邦联合,但江桪也知道番邦野心极大,此举无异于玩火,这不,反过来自己还得去平定战乱,江桪心好累,但江桪不说。
萧祁目的达到了,便转身出了牢房,只是临走前,又侧过头对江桪说道“摄政王还是快些回去歇着吧,明日启程,莫要耽搁了。”
直到萧祁彻底离开,江桪才放松了神经,开玩笑,爷的脆弱岂是谁都能看的?
下一秒......
“来扶我一把......”本就不大舒服的江桪在系统里默默点开了眩晕,瞬间觉得眼前的景物都有些飘忽了,整个人有些头重脚轻,眼看就要站不住。
司宇几乎在看见江桪身形不稳的时候就连忙上前扶住了江桪的手臂,由于江桪的身形要高大一些,司宇险些被连带着摔倒,接触到江桪的那一刻,司宇几乎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得到那人身上的寒意,于是连语气带上了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小心“可是旧疾发作?”
“无事,只是有些头晕。”江桪一只手圈着司宇的肩膀,一只手捂着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果然是系统出品绝无掺假,江桪缓了半天也没缓过来,只得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清冷面孔道,“可能......要麻烦丞相送本王回府了。”
司宇觉得自己耳根有些发热,离得太近,江桪的呼吸几乎打在他的脸上,看着那人隐忍又窘迫的神情,司宇第一次觉得自己这般不妥,那人这般难受,自己居然......整理好思绪,司宇连忙扶好江桪,温声道“摄政王不必客气。”
系统:你这算是把人拐回家了么?
江桪: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乱打听。
系统:......(看了看控制面板,看来病症种类需要拓宽了)
第八章 心狠手辣摄政王×高岭之花丞相(8)
这是司宇第一次来摄政王府,没有想象中的奢华金贵,反倒是古朴沉寂得很,一路走来,除了鹤七和另一名年纪稍小的侍卫,司宇几乎没有看到什么人,偌大的摄政王府,显得冷清得很。
本是打算扶江桪回卧房的,但江桪却执意要去书房,司宇拗不过江桪,只好去了书房。
江桪神色恹恹地伏在案上揉着额角,司宇见那人力度没轻没重,皮肤很快就被按的通红,纠结了片刻还是看不下去了,动作有些僵硬的站在江桪的身后,白皙的手指缓缓覆上了江桪额角的穴位,动作轻柔地按了起来,司宇很明显的感觉到那人的身形一僵,似是有些意外的开口:“丞相?”
鹤七端着药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般和谐的一幕,眼神动了动,便再无其他反应,“主上,该喝药了。”
鹤七的眼神让司宇有些尴尬,讪讪地缩回了手,面色如常地在一旁坐下了。
江桪勾了勾嘴角,接过鹤七手里那碗乌漆嘛黑的药一饮而尽,随手将空碗放在一旁,熟练的动作像是做了很多遍。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的药渍,内心却在疯狂咆哮:啊啊啊啊啊!神踏马药啊!!苦死爹了!
“鹤七,让他们准备好吧,明日待大军出发后动身。”
“是,主上。”鹤七会意,拱手应下,不知是不是错觉,刚刚的一瞬间,似乎感受到江桪整个人的情绪气压都很低。
“摄政王可有打算?”司宇此时觉得有些无力,有些懊恼自己不会武功帮不上忙。
江桪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桌案,听到司宇的声音,又看到那满是愁绪的表情,不由觉得,合着这丞相还是个多愁善感的主儿。
“丞相不必担心,届时丞相负责同使臣交涉,剩下的都交予本王便是,不过,若是丞相愿意替本王出谋划策,本王也是乐意的。”
“摄政王若信得过在下,在下必当尽力而为。”司宇颔首示意,可藏在衣袖里不安分的手却出卖了他,司宇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镇定,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那是两军交战,阵势浩大,不比朝堂上的唇枪舌战,一个计划的失误,代价便是鲜活的生命。
“来,本王给丞相说一下大致的形势。”江桪从书案下取出一柄卷轴,挥手摊开。司宇见江桪突然严肃,也知道此事重大,不可怠慢,当下立马上前。
“这里标出的便是明日行军的路线,途中会经过几处险地,或许会有埋伏,丞相要做好准备,不要离开本王的视线,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便是此次我们需要镇压的边陲要塞,番邦集结的聚点便分散在这一带,还有这里......”
司宇此时看着江桪有条不紊讲解的样子,倒是觉得自己从前对摄政王的看法过于肤浅了,那卷轴上密密麻麻的标注轻重分明,字迹遒劲有力,颇有气势,不难看出下笔之人的用心,司宇甚至看到了一些关于士兵安顿的细节问题,一般的将领,怕是做不到这般细致,司宇甚至能够想象出江桪伏案整理这些时的辛苦。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转眼已是夜幕降临。
“距离寅时动身还有几个时辰,丞相若不嫌弃就在本王府上歇息吧。”江桪将卷轴收好,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状似随意地开口道。
司宇是想拒绝的,可若是赶回府上的话,若想在寅时赶回来,必然是没法休息了。正纠结着,就听江桪冲着暗处吩咐道“将偏殿收拾干净。”接着司宇就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人应了声是,便离开了,多半是摄政王的暗卫吧。
“丞相不必拘谨,此时的王府还是安全的。”江桪看出司宇的犹豫,十分“善解人意”的解释到。
系统:宿主,你学坏了。
江桪:你要是有心的话就给我看看攻略标准到底是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