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停不置可否:“不挣扎了?”
宋伶俜心塞塞。
要是挣扎有用,谁会放弃挣扎呢?
容停垂下眼帘,呼吸离他更近了。
那呼吸拂在脸上,仿佛也带着灼人的热意。宋伶俜本能地躲闪了一下,下一瞬就被捏住了下巴,耳边是容停冷冷的声音:
“你要是再躲一次,我可就不保证不会发生你说的野战了。”
宋伶俜:“……”
boss求你清醒一点!
容停不,容停的目光在他的唇上停留片刻,低声道:“我记得,上次我吻你的时候,你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次也不会有你快停手!
容停意味不明地笑了一笑,不再废话,低头吻住了他。
是和上次一模一样的步骤。
准确地说,就只有一步。
容停的唇安静地贴着他的,既没有急躁地索取,也没有暧昧地撩拨,仅仅只是压实了这个吻。
可宋伶俜的脸,却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轰地一下,烧了起来。
心跳快到了让他觉得不堪重负的地步,一直到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迷迷糊糊地想,为什么他的反应会这么强烈?
这不应该。
容停也似有所察觉,眼眸微睁,固定着他下巴的手无声下移,摸索到了他的颈侧缓缓摩挲着,含糊道:
“你好热。”
宋伶俜猛地清醒过来,别过头避开容停的唇,恼怒道:“容停!”
他以为自己的声音应该是严厉的,气愤的,然而实际上却是沙哑的,像是一连说了几个时辰的话,气势严重不足。
——自然也是唬不住容停的。
因此,他只是又笑了笑,一面感受着宋伶俜颈侧细腻温暖的肌肤,笃定道:
“看,你对我是有感觉的。”
宋伶俜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反驳道:“不可能,我已经……”
话音未落,他唇上一热,吻又再度落下。
这一回,就不再是浅尝辄止。
宋伶俜觉得呼吸都要被掠夺殆尽了。
但他已经顾不得去谴责容停。
自己的反应自己清楚,他明明不是那种会随意接纳别人的人,方才明明也是被强迫的一方。
可他竟然没有多么抗拒,反感,反而在那样从未有过的深吻里,感到了身心由衷的愉悦。
仿佛他的身体在本能地喜欢容停的气息,容停的吻。
他甚至,甚至起了反应。
——就因为一个吻。
宋伶俜被自己惊呆了。
他看着容停近在咫尺的,几乎与善善一模一样的脸,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自我怀疑中。
之前把善善当孩子看的时候,他对容停的吻明明没有任何感觉。
如今却……
所以,他原来居然是一个喜欢上某个人,就会连带着与那个人酷似的别人也会一并喜欢上的,渣男吗?
宋伶俜,自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宋伶俜,渣男#
想安排容停说一些让人脚趾扣地的尴尬台词,快阻止我。
dbq我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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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给反派点颜色康康(三)
许久, 容停终于停止索取,宋伶俜的脸红得已经不像话。
他的反应明显取悦到了身上的掠夺者,容停摸着他滚烫的脸颊, 露出了第一个真心的笑容,慢条斯理地说:
“脸这么红。”
宋伶俜垂死挣扎:“那是因为憋的!”
过于震惊忘了呼吸而已!
“是吗?”容停并不反驳,也没有继续动手动脚, 只是居高临下地,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呼吸归为和缓, 脸上红晕渐消, 整个人都平静下来,才又在他隐含警惕的瞪视下微微低头。
……不是吧,还来?
宋伶俜抢先一步捂住嘴。
容停顿了一顿,轻轻笑了一声,暧昧道:“伶俜, 罪证都没消干净,就不要说谎了吧?”
什么罪证?
宋伶俜反应了一下, 脑袋都要冒烟了。
……男人为什么总是在不该持久的时候持久。
“还是说,你在欲擒故纵?”
宋伶俜头摇得像拨浪鼓。
容停略一挑眉:“不是?”
宋伶俜狂点头。
容停:“可我怎么觉得,你的身体可不是这么说的。”
宋伶俜:“……”
容停用手指挑起他的一缕发丝把玩, 眼里闪着兴味的光:“不诚实的孩子,可是会挨罚的。”
宋伶俜:“……”他怎么觉得, 大boss一下子进入了奇怪的剧本。
他放开手,犹豫了一下:“你……”
“我什么?”
宋伶俜深吸一口气:“你能不能别一直压着我?”
一直这么压着他,他腿都要麻了好吗!
容停显然没想到他说的就是这么一句平平无奇的话,一时怔愣。
而宋伶俜已经难受得不行,见他没反应, 只好自力更生,挣扎着试图屈起腿,活动一下。
结果还没动几下,就猛地被按住,与此同时,容停危险的声音传入耳中:“伶俜,你在玩火。”
话音未落,他便再度被吻住。
宋伶俜:“????”喂?
一而再再而三,容停的吻技可谓在短时间内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宋伶俜尽管内心不情愿,却还是被吻得晕乎乎。
昏昏沉沉间,连容停什么时候放开他的都不知道,直到他听见容停一边抚摸着他的嘴唇,一边说:“真想就在这里要了你。”
宋伶俜虎躯一震,目光一下子有了焦距。
而容停恰在此时意犹未尽地在他唇上轻啄了一口,喃喃道:“好甜。”
宋伶俜简直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一连遭到几次虎狼之词的洗礼,他已经什么混乱,什么杂念都没了。
心如止水。
宋伶俜:谢谢,我想开了。
他重新伸出手,这次是捂住了容停的嘴。
说真的,他就不明白了,明明这boss平时看起来都好好的,怎么说起话来却……
却这么……不接地气呢!
直把宋伶俜给听硬了。
……拳头硬了。
容停被他捂住嘴,也没急着挣开,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宋伶俜面无表情地:“宫主,您还是别说话了。”
容停发出疑惑的鼻音,正要再来点虎狼之词刺激一下宋伶俜脆弱的心灵,忽见天边清光大放,眨眼就席卷了大半天空,片刻后,一声清亮的凤鸣自远方遥遥传来。宋伶俜只觉精神一振,不自觉地就转移了注意力,眼见着那光越来越亮,渐渐汇成了一片华美的帷幕,而一只鸟则在这清光中渐渐映入人的眼帘。
……是一只凤凰。
这得天地钟爱的灵物,乍一出场便吸走了所有的灵气似的,每一次振翅都仿佛有灵风应和,每一根翎羽都熠熠生辉,在那样的夺目光彩之下,就连朝阳都隐隐失了颜色。
宋伶俜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凤凰,他一瞬间目眩神迷,无意识地脱口道:“这也太漂亮了。”
容停眉头一皱,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他站起身来,对宋伶俜道:“你先回去吧。”
宋伶俜的全部心神都被那神鸟吸引了,没听清:“什么?”
容停神情愈发不快:“我说,我先送你回去。”
说罢,他便不容抗拒地拉住宋伶俜的手,硬生生把他给拖走了。
宋伶俜一步一回头地看了好久,好半天才依依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容停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宋伶俜就奇怪了,刚刚被强压着这样那样占尽便宜的人是他吧,怎么现在容停看起来比他还要不高兴?
搞得他都不好意思骂人了,只能默默地,一头雾水地跟了回去。
容停把他送到住处就走了,脚步匆匆的,连句告别的话也没说。
宋伶俜:“?”我怎么他了吗?
这个问题自然是无解的。
宋伶俜自己待了会儿,初次亲眼目睹凤凰的震撼逐渐冷却,另一种愁绪就冒了上来。
他还是无法释怀,自己上午的那种“表现”。
虽然说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可问题是,特么的容停也没碰他下半身啊。
只是接个吻就那么大反应,搞得好像被暗恋对象亲了一样,怪不得容停会不相信。
换了宋伶俜没亲身经历之前,他也是绝对不信的!
他忧愁地想,我难道真的是那样三心二意的人吗?
善善还在等他的回复,他要怎么告诉善善,他明明是奔着说服容停去的,结果却反被“说服”了?
善善如果知道了,那该有多难过?
喜欢的人和自己的父亲搅在一起,某种意义上是双重背叛。
……不,他不能让善善经历这种痛苦。
宋伶俜跟自己说,那只是一次意外,容停说喜欢他已经是极为突兀,他更不应该在段时间内就喜欢上对方。
——可是唇齿相依时那种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发自内心的愉悦骗不了他自己。
难道容停是加了什么奇怪的小黄文主角buff,一亲就能让人臣服?
宋伶俜猛地摇头,把杂念甩出脑海,目光慢慢坚定了下来。
他得去找容停,把话说清楚,务必要和他拉开距离。
可到了地方,却被人拦了下来。
拦住他的人是首领。首领告诉他:“宫主正在见客,暂时不方便见您。”
“客人?”宋伶俜一怔,旋即想起了什么,试探着问,“是凤凰一族的客人吗?”
他话音落地,就听边上传来了女子的笑声。宋伶俜循声望去,便见容停和一白衣女子携手而来。
那女子生就一副得天独厚的容貌,美丽出尘,令人见之忘俗。宋伶俜来异界后,便没有见过比容停长相更出挑的人物,可这女子站在他身边,竟一点也不显失色。
而她和宋伶俜也有过一面之缘。
是上次在阳平谷见过的,把凤凰炎让给善善的那位神秘女子。
善善说,她是他的母亲。
再联系起上午见的凤凰腾飞的异景,宋伶俜明白了:这是容停的前妻回来了!
他看到他们的时候,容停也看到了他,目光对上的一瞬间,宋伶俜清楚地看见他脸上划过了一丝紧张,而后便听他吩咐首领把自己带下去。
而他自己,则回头和那女子说了什么。女子好奇地看了宋伶俜一眼,捂嘴一笑,回复了他几句话;容停神情里竟流露出几分讨好(?),又快速说了什么,然后他们两人便走远了。
宋伶俜又明白了。
这是不想让前妻看到自己呢。
也是,前妻出身高贵,又美丽无双,看他们站在一处的时候是何等的养眼和谐,甚至,两人的相貌还有些微妙的相像——宋伶俜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嘛!
看起来容停和她也不像是没感情的,指不定这次就能重修旧好,也怪不得会不愿让那女子看到自己呢。
万一误会了怎么办。
而上午的所谓“喜欢”,也果然不是发自真心,想来,只是寂寞了吧。
他可记得清清楚楚,凤凰一出现后,容停的脸色就变了。
宋伶俜甚至能想象出,过几天后,容停终于想起他来,用上午那种冷漠的眼神看着他,淡声道:
“不要想太多,你不过是个替身而已……”
——打住!
宋伶俜把奇怪的台词挥出脑海,但想到自己被容停这么玩弄感情,还是觉得有些窝火。
他是真心把容停当朋友的,他以为容停对他也是真诚的,毕竟容停的表现是真的挑不出丝毫错。
可原来竟然是装的?
明明自己心里有人,却在知晓他与善善的事情后,对他说什么“喜欢”,装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宋伶俜越想越火大,眉头拧成死结。
那两人已经走远了,首领无奈地说:“您看,宫主眼下的确是没有空。”
宋伶俜勉强道:“是我唐突了,不该打扰他们。”
他还是无法接受,容停本质上竟然是这么个玩意儿。
首领道:“若我没记错,宫主与夫人应当是有两百年没见过面了,如今母子相见,关系像是缓和了一些,想是有许多话要说,您若无事,我先送您回去吧?”
宋伶俜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暗想,故人重逢,确实是有很多话要说的。
走出半里路,他才后知后觉地捕捉到了首领方才说的某个词,不确定道:“那个,你刚刚说了什么?”
什么相见?
首领一愣:“您的意思是?”
宋伶俜其实是觉得自己听错了的,按道理这个时候他应该是不管的,但他心里却不知为何有些莫名的期盼,他问:“你方才说,宫主和那位夫人是……”
首领恍悟,努力和颜悦色:“宫主还没给您介绍过吗?那是宫主的母亲,凤凰一族的族长。”
宋伶俜:哦原来不是夫妻啊,那没事了。
——没事个鬼啊问题更大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