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河洲愣住了。
这人怎会这样敏感?这么多的招式难道都是无师自通?这样敏感的身子骨,尝一尝,会是个什么滋味?
那爽朗的笑声太有感染力,苏河洲一时攥着一双赤/足,不忍放开,甚至还故意挠了几下。
季路言笑得眼泪汪汪,气喘连连,仿佛甜酒氤氲,蔓延到每一处,哪怕深埋起的冰冷角落。
“河洲,河洲,我的好河洲,放过我,哈哈哈……我受不了了……放过我……河洲……”季路言笑着告饶。
苏河洲心弦“噌”地一断,心说这人也许不是故意引人,而是骨子里带着风情,这几声叫唤求饶让人不知如何是好,但他终于明白,为何自古以来会有那么多沉迷声色的昏君!
苏河洲腾出一只手,沿着那人的修长小腿往上摸去……
“太子殿下正在沐浴,七皇子不可!”就在汤泉因二人大有“风生水起”之势的时候,门外有小太监扬声道。
“让开!”七皇子不耐烦道,“本王来了,怎么也该跟太子请个安,你是什么东西,胆敢阻拦?还不快去通传!”
七皇子心中诧异,回头望了一眼同来的五皇子,只见其蹙眉看向紧闭的房门。
刚刚不是他的错觉,太子的私泉里有欢闹的声音,太子何时这般热闹过?是谁在与太子同浴?!
苏河洲一僵,他赫然抬头望向大门。荷熙宮有数眼温泉,太子的私泉在最里侧,就算再隐蔽奢华,也改变不了其他三位皇子也能进荷熙宮的事实。
只是他们为何会这时来?
但苏河洲已经顾不得了,他跃出水面一手捂住季路言的嘴巴,猛地把人拉下水,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慌张,压低声音急道:“不许出声!”
这时,小太监的声音也从门外响起:“太子殿下,五皇子和七皇子求见!”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鞠躬
☆、东宫太子要上位16
季路言吓得魂飞魄散,他没让太子失/身,太子倒是把他弄得湿身了!这般紧要的关头,那几个触霉头的还来添乱,真是祸不单行。
此时,七皇子的声音也响起:“皇兄,臣弟同五哥前来沐浴,却未成想遇到皇兄在此,刚刚听闻殿内有些异动,不知……”
太子平复了声音,冷声道:“本王无事,你们退下吧。”
五皇子看了七皇子一眼,眼珠子一转,道:“皇兄可是不便?臣弟们在外候着便是。”他顿了顿又道:“皇兄怎么把宫人都遣到外间去了?身边可有伺候的人?”说着,狠狠盯着通传禀报的小太监,狠厉道:“大胆奴才,你们怎么伺候太子殿下的?太子金枝玉体,身边没个伺候的人,出了差池谁敢担待?”
五皇子冲七皇子使了个眼色,七皇子立刻会悟,大喝一声:“来人!把这狗奴才拖出去,庭杖五十,送慎刑司!”
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吓得连连磕头,地板“咚咚”乱响,“五皇子饶命,七皇子饶命,五皇子饶命,七皇子饶命……奴才冤枉,冤枉!”
苏河洲怒不可遏,他今天是被这两个畜生堵在这里了,出去不出去,季路言在自己的私泉里都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是逃不过这两个畜生眼睛的!他们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不敢进来也不肯离开,如今开始刁难一个无辜的小太监,不就是要逼着他表态吗!
岂有此理。
“太子……”季路言看出苏河洲的困扰,“如今我俩这是掰扯不清了,五皇子和七皇子就是来‘捉奸’的,我们这……就是想要清清白白的也清白不了了!听我一句,你让他们进来,那两只王八是铁了心要找事,咱就算输人也不能不输阵。”
季路言再一次经验之谈,悄声道:“我是你的大……大太监,贴身伺候你没毛病,你就说我笨手笨脚掉水里了,但他们若是敢进门,那就是犯了忌讳,反正他们找你不痛快不是一两天了,污蔑栽赃的事情做的信手拈来,什么锅配什么盖,贱人就用贱法子待……”
苏河洲看着那张特别生动的脸蛋儿,觉得心情都平静了不少,哪怕那人刚刚说什么“捉奸”之类的污言秽语,他也不想计较了。
“就说他们觊觎我的美色,硬闯太子私泉,意图对我不轨!”季路言一挑眉,得意洋洋道。
苏河洲:“……”
他不该不计较的,这人张口胡话甚是恼人!同时,他认为自己也该多顾虑几分,这个季路言,有那么一些不安分的苗头,骨子里带着浪荡,别是个见谁都往人身上贴的。
太子令下,小太监战战兢兢地开了门。
五皇子和七皇子隔着屏风往里瞧,并不能看出个子丑演卯来。七皇子悻悻地拱了拱手,漫不经心道:“请皇兄的安。”
五皇子眯起了眼睛。
他不会听错,刚刚分明有异样的声音——男人的笑声,是太子么?怎么可能?
三皇兄如今是倒了霉,鼠辈之人藏头藏尾,也就老七这个蠢货能用一用……于是他借着口中请安,胳膊一撞老七,又斜睨了一眼跪伏在地的小太监,七皇子会意地点了点头。
那头,太子闷闷地“嗯”了一声,他本要问上一问,这二位一副非要进来的架势到底为何,这么晚两位携手泡汤泉,真是感情甚笃!
这时,小太监突然惊呼一声,而后,屏风“轰”地一声被撞倒在地。
苏河洲早就料到,这二人今天不上他这里来一探究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可他怎么也没料到,这二人竟会做如此胆大妄为之事。
他若要怪罪,自然是冒失的小太监顶罪,所以他只能吃这个暗亏!苏河洲冷笑一声,“不知二位皇弟,这个时辰大闹本王的地方,目中可还有礼法?!”
五皇子当即单腿下跪,行了个半臣礼请罪,七皇子却呆立在原地,一时间忘了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太子身后跪着的人,是个极品!
白透的皮肤被雾气蒸得粉红,一缕青丝被水沾湿贴在了鬓角、颈侧,那眉眼低垂时妖娆,抬起时热烈张扬,浑身裹着湿透了的衣袍半跪在太子身后,拿着水舀慢条斯理地为太子淋浴……
“奴……”季路言琢磨着自己怎么着也该给两位皇子请个安,不然在这个动不动就杀头的地方,他可不好过。
刚刚仗着太子愠怒,他还能狐假虎威地端个一时半刻,但再端下去指不定就要被那群王八蛋当做箭靶子了。
他在这里剩下的时间也算不得多,往后的日子他只想和苏河洲相处,他可没工夫为这些人分心。
只是他刚一开口,苏河洲便抬手打断了他。
苏河洲不想听自己的人对那两个人自称奴才,甚至不想听见“奴才”二字。尤其让他不痛快的是老七的眼神,那眼神中的惊讶,让苏河洲彻底打消了季路言曾经是老七的人的疑虑,但那眼神中的兴奋和狂喜,让他更是不痛快。
七皇子生性顽劣,荤素不忌,甚至还流传出他养了男宠的荒淫传闻。
老七这反应……是看上了季路言!苏河洲阻止了季路言的话,面无表情道:“七弟的眼神若是能如同你的膝盖一样‘直挺’就好了。”
七皇子这才如梦方醒地赶紧行了半臣礼,可他的眼睛总是不自觉地往太子身后看去。
“起身吧,都是自家兄弟。”苏河洲拂手道。这个礼他当然受得起,但老五这么痛快地跪,还大有跪到天亮的架势,若让人嚼了舌根去,反倒是他刁难兄弟了。
“刚刚听闻皇兄殿内很是热闹,还以为有很多人呢,怎么就只有一位贴身奴才伺候着?”五皇子起身,做出低眉顺眼,却在心里有了算计。
跪过了,样子也做足了,理亏心虚的总不该是他。
“是啊,这位公公衣衫尽湿,成何体统?莫不是……水中嬉戏了?”七皇子向来是明面上都懒得装,他对太子的不屑,打娘胎里就带上了。
“回二位殿下,奴才是不小心掉水里了,至于笑声,那是奴才见太子心绪烦忧,故意逗乐妄图能搏太子一笑呢。”季路言实在学不来毕恭毕敬的样子,只能做一个“狗仗人势的奴才”。两方打太极,不管谁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现在比的是谁心态稳。
这就好比做买卖的两方讨价还价,对方想要压价,自己咬死了不松口,那么明明卖的赝品也会有几分“真”。
“东宫调/教出来的奴才真是没得挑,可惜啊,臣弟们无福。”五皇子道。
“唉,不知臣弟可否有幸借用太子殿下的人,用上一用?这么尽心尽责的奴才,真该给我那些笨手笨脚的下人上上课,立个规矩。”七皇子附和道。
“七弟休得胡言乱语,太子殿下的人也是你敢肖想的?”五皇子凝眉看向七皇子,神色严厉。
“一个奴才而已,又不是妃……太子殿下恕罪,臣弟一时失言。”七皇子说话间又要行大礼。
季路言心说:这二人不去演双簧太可惜了。
他悄然在苏河洲紧绷的肩膀上捏了捏,低声道:“河洲,淡定点,不与傻逼论短长,让我去我就去呗,看我不捏死他们!”
“你敢!”苏河洲侧头磨牙,忽而看向那两个惺惺作态之人,笑道:“既然来了我这里,怎么好意思再请二位皇弟出去呢?不如同本太子一同沐浴吧,顺便,让我也听听二位深夜相邀至此,是有何夜话心事要讲?”
五皇子、七皇子:“……”
宫人们鱼贯而入,伺候二位皇子更衣下水,人头攒动中,七皇子的眼神更加火辣起来。这时,苏河洲接过自己的衣袍,堂而皇之地松手,“呀,泉汤泡久了身子困乏,这下可如何是好……”
太子的衣袍漂在水中,只见他缓缓回头看着还跪坐在自己身后的季路言,道:“你,回安阳宫,替本王拿一身干净的衣服来,我只要那件湘云锦的。”
荷熙宮里有皇子备用的衣物,但太子指名道姓的要穿那件湘云锦的衣裳,这就是明摆着要支走季路言,五皇子和七皇子明知太子在耍什么把戏,可却没有名头去说什么。
季路言会意,立即起身要走。
苏河洲见那人起身,突然脸色大变,当即大喝一声:“季路言,给我跪下!”
倒不是季路言听话,而是跪坐久了,本来就双腿发麻,让苏河洲这么猛地一嗓子吆喝,当场就跪地了。
他皱眉,不解地看向苏河洲。
“唰!”
太子从水中捞起自己的衣袍,一下子甩在了季路言身上,沉声怒道:“把本王的衣裳带回去,好好打理,若是有一丝脏污,一点皱褶,唯你是问!”
季路言懵懵地点了点头,把苏河洲湿漉漉的衣物抱在身前离开了。
人已经离开了,可苏河洲心中久久不能平静——那个季路言衣袍濡湿,紧贴着腰身,起身的时候更甚,为何、为何……
为何他的那处鼓鼓囊囊的!
季路言果然是个假太监!可这又是为何,那人为何骗他!
苏河洲恨不得把牙根都要咬磨碎了,他心里愤然惊慌,想着今晚回去一定要问个明白。
被五皇子和七皇子的事一搅和,季路言压根儿就没想那么多,他抱着苏河洲的衣物就往安阳宫赶路,他得速去速回,他不放心苏河洲那傻小子,跟一只老狐狸和一条光会叫唤的狗在一起。
然而,他顶着一身湿衣服在凉风里走得簌簌发抖的时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鞠躬。再来有一个风波,这场穿越结束。
☆、东宫太子要上位17
要回安阳宫,一条横穿湖心的游廊栈道是必经之路。
季路言上了栈道刚走了一半,突然,栈道两头出现了无数宫灯。大宫女小太监提着宫灯跟密密麻麻的萤火虫似的,季路言感慨了一句“朱门酒肉臭”便脚下如捣蒜般加快了脚步。
……太冷了。
然而,季路言走了没两步,随着一声欢快的笑声,那群“萤火虫”就“呼啦”一下全朝着他奔来。
季路言四下茫然地看了一圈,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这唱的是哪一出,他怀中忽然一沉、一热,被一个软绵绵的东西禁锢住了!
“抓到你了!”一道娇憨的女声响起。
季路言打了个颤,感受到一只“鸡爪子”在自己身上乱抓乱摸,他神色僵硬地缓缓垂下头。
只见一位妙龄少女,在一众提灯宫人之中,宛如众星捧着的月亮一般耀眼明媚,并仰着头“望”向自己,只是那位少女眼前蒙着丝带,想来是捉迷藏认错了人。
季路言心神一晃,竟然有片刻的失神。少女的身子绵软,笑声动人,宫灯环绕,湖心邂逅……一切都像是一场令人怦然心动的初见。若是换做以前,他恐怕是已经伸手将投怀送抱的佳人揽入怀中,可他如今……
他失神与那张遮着眼睛的脸。
竟有几分像苏河洲!
少女像是察觉了什么,微微蹙眉,小声抱怨道:“你身上怎么那么湿呀……”同时她抓住眼前的丝带,讪讪地扯开。
当少女再次看向眼前人的时候,她的表情凝固了,即便是晚上,但她的脸还是以所有人都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少女露出真容的时候,季路言一下清醒了。
“嘁,不及苏河洲的十分之一,庸脂俗粉。”季路言心里轻嗤道。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这女孩儿也不知什么来头,仗着有几分像苏河洲勉强还能让他看上一眼,且不说那五皇子和苏河洲同父异母,就是七皇子那和苏河洲同父同母的人,其长相和身姿都与苏河洲相去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