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阑红着脸道:“你又想干嘛?我可告诉你,我腹中怀了你的孩子,不许你胡来。”
“嗯,不会胡来。”慕千秋抬手摸了摸兔子圆鼓鼓的大肚子,“倘若生不出来,便让你知道什么是胡来。”
在此地,好像与世隔绝的桃花源。
姑且给这里起个名字,因为房前屋后种了许多桃花,阮星阑便称此地为桃花坞。
桃花坞哪里都好,依山傍水,绿野萦绕,灵气浓郁。
而且藏在连绵不绝的青山中,寻常人根本不会发现这里。
怀了孕的阮某人,日常能做的事情只有两样,那就是吃和睡。
除了吃吃喝喝,那就是睡。
昨夜,他不成熟地误以为自己可以吃下三根胡萝卜,等那胡萝卜一端上来。他就哭了。
别人家的胡萝卜,都长得很呆萌。慕千秋拿来的胡萝卜,都长得很傲娇。
长和长是不一样的。
如果光是长,其实也不要紧,主要是不仅长,还粗。
加在一起就是粗|长。
阮星阑勉强啃了两根,剩下一根死活吃不下了。
按照他之前吹的牛,慕千秋要强行给他灌下去,从嘴里灌进去。
后来……
阮星阑摸了摸快裂成八瓣的屁股,又擦了一把辛酸老泪。
昨日吹的牛,今日淌的泪。
199、凶神恶煞的兔子星阑
门被人从外头推开, 慕千秋提着一桶热水进来。
“洗一洗吧,昨晚出了那么多汗。”
“哼!”
慕千秋将热水倒在大木桶里,撒了些花瓣进去, 而后转身去逮兔子。
少年没穿鞋袜, 两手捧着沉甸甸的大肚子, 故意跟慕千秋在屋里绕。
走路的姿势很不对劲儿, 一瘸一拐的。身上仅披了一层薄纱, 隐约可见腿根处红通通的, 上面纵横交错着指印— —那是被反复把玩才捏出的痕迹。
还有些早已干涸的白色斑点。连衣衫上都沾了不少。
慕千秋好声好气地同他讲道理:“听话,自己乖乖过来洗澡, 别让我过去抓你,否则后果你知的。”
“哼!大骗子!”小兔子凶神恶煞地破口大骂,“你这个大骗子!你把我哄骗过来,就是想将我囚|禁起来, 给你生孩子!不对, 给你生兔崽子!”
慕千秋并不否认, 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红绳, 攥在手里不轻不重地挣了挣, 当着阮星阑的面, 一手轻轻拍了拍旁边的桌子。
“我数三声,再不过来, 就把你绑在这里一天。脱了你的衣服, 让你翘起尾巴在此地晾。”
说到此处, 他侧目瞥向正对屋子中央的窗户, 又道,“再将所有窗户打开,过路的飞禽走兽都会好奇地望进来。”
阮星阑对此深信不疑, 抱着大肚子小步蹭过去,理直气壮道:“过去就过去!凶什么凶?你以为我怕你啊!”
“嗯,你不怕。”慕千秋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矮了自己一个头的少年,意有所指道,“你的确不怕,而且什么都不怕。”
阮星阑听得心惊肉跳,想起昨晚的那根胡萝卜,觉得不可言说的地方又隐隐作痛起来。表面却故作镇定,不肯显怯,傲首挺胸,理不直气也壮道:“我绝对不会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
“嗯。”慕千秋抬起下巴指了指木桶,“进去。”
“我劝你客气一点!”
慕千秋略一思忖便道:“你进去。”
“不会客气点?带个宝贝什么的,不行么?”少年单手撑住后腰,显得肚子更圆更鼓更大了,衣衫都快要被撑炸开了,“这是你犯下的罪行,也是你欺负我的证据,你要为此负责,即便我现在只是小兔子。”
“嗯,负责。”慕千秋点头道:“快点进宝贝水桶里洗澡。”
阮星阑气得咬牙切齿道:“语序不对!!!应该是宝贝快点进水桶里洗澡!”
“谁是宝贝?”
“就是我呀,宝贝就是我呀,是我!”少年气鼓鼓地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宝贝就是我,我就是你的小宝贝!你语序错了!你怎么不跟水桶过日子?”
慕千秋长长“哦”了一声,摇晃着手里的红绳,抬起一双深邃温柔的眸子,笑问:“洗不洗,一句话。”
“洗!”
阮星阑含着老泪,顺从无比地要往木桶里钻,慕千秋拦了他一把,他不解道:“干嘛呀?”
“衣服不脱,如何洗澡?”
“……”少年立马惊慌失措,双手捂住屁股往后倒退,仓惶摇头道,“不不不,不能脱,不能脱衣服!”
“不行,得脱。”
“不能脱!”
“不准顶嘴,必须得脱。”
呜呜呜,真的不能脱啊。
慕千秋坚持道:“必须脱,不脱衣服怎么洗澡?还是说,你想让夫君帮你脱?”
阮星阑面红耳赤起来,一听此话,撒腿就跑。可他挺个大肚子,腿脚都不利索,踉踉跄跄地跑,怎么可能逃得出慕千秋的五指山。
被其从后面拽住耳朵,阮星阑疼得嗷嗷叫:“疼疼疼,轻点,轻点!耳朵都要被拽掉了!”
“那你不准动。”
“就是不能脱!不让脱就是不让脱!”
“还顶嘴?”手底下又狠狠拧了一下。
兔子耳朵立马吃痛起来,少年赶紧道:“不顶嘴了,我不顶了!快松手!”
慕千秋见他老实了,这才松手,不由分说地替他解下衣带。
薄如鹅羽的衣衫落下,露出一具白皙的少年身体,只是腹部尤其大,不得不双手托着才勉强站着。
为了能舒服一些,双腿微微分立与肩同宽,又没了遮羞布,让人羞耻欲死的地方,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暴|露在了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
若是仔细瞧瞧,还能瞧见一点萝卜樱,被毛茸茸的兔子尾巴一遮,若隐若现的。
皮肤是白的,屁股是红的,萝卜樱是翠绿翠绿的。这么多颜色汇聚在同一处,说不出来的赏心悦目。
尤其小兔子被欺负得太狠了,一边抽抽搭搭地掉眼泪,一边还得捧着大肚子,否则就站不稳。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兔子委屈得撇嘴道:“你不就是想看我这种快被人玩|坏了的样子嘛,还哄我做什么!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啊,大不了一尸两命!弄啊,你弄啊,冲肚子上踹啊!弄死我啊!”
慕千秋语气平静,但很肯定地道:“不是一尸两命。”
“嗯?什么意思?”
“兔子一个月一窝,你不知道?”
“什……什么?一个月一窝?那我这是……这是多久了?”
慕千秋道:“约莫二十多天。”
“我!!!”阮星阑猛然瞪圆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道,“那我这是快要生了?兔子一个月一窝,呐呐呐,一窝多少啊?”
“少则两三只,多则五六只。为夫观你这肚子,约莫……”慕千秋抬手轻轻按在阮星阑的肚皮上,很笃定地说,“约莫五只,恭喜你了,五胞胎呢。”
阮星阑一听,身子一歪就昏倒了,慕千秋手疾眼快,将他拦腰抱住,好笑道:“怎么了,高兴坏了?”
“高兴个屁!”
他都快要哭了。就以慕千秋现在对他的疼爱程度,肯定还没出月子就揣第二胎!
虽然说知道成年兔子都是一个月一窝的,但他万万没想到,兔子精居然也是一个月一窝!
就这繁衍生息的程度,该不会把整座桃花坞都吃光了吧?
只要一想到未来一窝兔子围在自己身边,阮星阑觉得头顶的天都塌了。
死死掐着慕千秋手背上的皮肉,恶狠狠地一拧,气息奄奄道:“慕千秋!老子谢谢你!”
慕千秋笑容满面道:“不客气。”
而后,弯腰打横将少年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入水桶中。
拉过少年的手臂,轻轻替他洗澡。看着他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又怜爱地关切道:“疼么?”
“哼!”
阮星阑不理他,这水桶足够深,为了让肚子舒服一点,直接盘腿坐在里面,水面刚好到胸口处。
往水下缩了缩,将鼻子以下全部都埋在洗澡水里,嘴巴微微一张,咕噜咕噜吐着泡泡。
慕千秋无奈摇头叹气,见兔子耳朵有点脏了,便拿小软刷,仔细刷了几下,还细心地梳理少年的长发,用皂角揉搓,洗出一层泡沫。
“咕噜咕噜。”
宛如皇帝一般享受着慕千秋的伺候,阮星阑从鼻孔里喘出冷气。不禁感慨,现在的生活好惬意。
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阴谋诡计,也不用提心吊胆地在刀口上舔血,每日吃喝拉撒睡,过点没羞没臊的生活。
虽然这里的师尊有点坏,但只是在那种事情上坏。平常对自己还挺宠溺的。
夜里抱着睡,吃饭哄着喂,花样还特别多。
其实也挺好的。
一个月一窝,那就一个月一窝,怕个啥。反正又不是自己挣钱养家。
两个人在桃花坞里与世隔绝,谁也不会过来打扰。就他们两个人,也不必在乎世俗的眼光。
如此生活个几百年,每日朝夕相对,也许会有些厌烦,但相处久了,彼此都离不开对方了。
阮星阑偷觑慕千秋的脸,见他神情专注,衣袖卷得很高,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臂,手里还攥着软软的毛刷,专心致志对付他的一双兔子耳朵。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慕千秋偏头笑问:“怎么了,弄疼你了?”
“不是,师……不,夫君。”阮星阑很害羞地又把头埋在水里吐泡泡,吐出好长一串之后,他才红着脸探出水面,“夫君,你喜欢我吗?”
慕千秋不假思索道:“喜欢。”
“有多喜欢呢?”
“很喜欢很喜欢。”
阮星阑挺满意的,可又觉得幸福得不太真实,心里很慌。很害怕在别的时空里,自己喜欢的师尊还在受苦受难。
又怕从始至终,这些都是自己一个人的幻想。实际上自己已经死了。
根本就没有穿过书,也没有被人喜欢过。从始至终就是死了。
死后给自己编织了一段梦,让自己永生永世困在美梦里。
他被这个想法弄哭了,觉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自己也太可怜了。
“怎么好端端的,又哭了呢,弄疼你了?”慕千秋放下毛刷,双手捧住少年的脸,晶莹剔透的眼泪就全数落入掌心,宛如一粒粒珍珠,心尖都一颤颤地疼了起来,“不哭,夫君宠爱你。”
“从来都没有人喜欢过我,从来没有!”少年委屈道,“他们都想要我死!”
慕千秋道:“夫君喜欢你。”
200、师尊帮兔子星阑磨牙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我是谁, 你又是谁?”
阮星阑望着眼前之人的脸,哽咽道,“是你将我囚困在此地的, 对不对?你放我离开好不好?在另外一个平行时空, 还有一个叫慕千秋的人等着我, 我不能让他等太久!我知道你就是师尊, 可又不是师尊, 我也说不清楚, 也讲不明白,我很自私贪婪, 想给每一个时空里的慕千秋幸福!”
顿了顿,他又道:“除了重渊喜欢的慕仙尊,他不行,他不是我的慕千秋。”
眼前的慕千秋神色一暗, 很难过似的, 轻声道:“是我对你不够好么?疼的话, 以后就不做了。不想生孩子也没有关系。”
阮星阑看不得他这样, 觉得自己是个很坏的人, 不, 应该是只很坏的兔子,居然让师尊如此伤心。
下意识地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愿意的, 是我自己愿意做的!不勉强, 真的不勉强, 一点都不勉强!”
“那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不准你离开。永远都不准。”慕千秋的神色一变, 用方才那副红绳子一圈圈地捆住阮星阑的手腕,钳起他的下巴,一字一顿道, “我不准你离开这里!”
阮星阑害怕死了,觉得这里的一切,既幸福又恐怖。为了苟命,赶紧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好,我不走,永远不走!你放开我,好不好?”
慕千秋摇了摇头,拽着绳索道:“你不听话,所以要惩罚你。”
一个大着肚子的小兔子,还能接受什么样的惩罚,阮某人反正是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
直到绳子的一端被捆在了桌子上,他才如梦初醒一般,怒道:“你说过的!只要我乖乖洗澡,你就不绑我的!”
“那你乖了么?”
“额,这……”阮星阑莫名其妙地有点心虚,“挺……挺乖的啊。”
“是不是觉得有点心虚?”
“嗯,没有!”
“嘴真硬,希望你能一直硬下去。”慕千秋低头伏在他的耳边,轻声道,“顶嘴的话,待会儿惩罚加倍,别以为怀了孩子,你就跑得掉。是你自己说的,愿意做,不勉强,一点都不勉强。”
阮星阑都快哭了,看着眼前的慕千秋,再看看肚大如箩,不着寸缕的自己,咬了咬牙,认怂道:“我认错还不行吗?我给您老人家认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我这只可怜的兔子吧?”
“认错?”
“嗯!”
慕千秋略一思忖,似乎觉得认错可以,遂道:“那你认吧。”
“夫君,我错了。”
“嗯。”
嗯?就光一个嗯?没然后了?
阮星阑睁大眼睛:“我都认错了,还不放了我?”
“认错有用的话,还要清规戒律做什么?”
一时间竟然无法反驳。
阮星阑深呼口气,肚子起起伏伏的,与慕千秋贴得紧密无间。他又狡辩道:“啥清规戒律?道侣之间还讲究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