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
阮星阑手紧了紧, 掐得宋宁快死在台上了。
开阳赶紧道:“认认认!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阮公子在上,此后我与师弟唯……唯公子之命是从!”
很好,阮星阑心里爽了,随手把宋宁丢到开阳怀里,踏着地上断成几截的长鞭,与林知意,路见欢二人,飞上台去,默默站在了慕千秋的身后。
三个人平静得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别人坐着,他们三个站着,乖乖巧巧的,像是别人家的孩子。
宋宁吐血气到炸开:“阮星阑!!!”
开阳赶紧抱着他的腰,往台下拖,一边拖一边劝:“好了,好了,不打了,不打了,你看你都被打成什么样了?法器都被人毁了!快别说了!”
金儒门的宗主之子艰难地吞咽口水,同左右道:“我今日就饶了阮星阑一次,下回……下回再跟他打!”
弟子问:“那个炉鼎……”
“送……送给他算了,反正我也玩腻了。”
论道大会基本上可以告一段落了,剩下的是自由活动时间。
因为每次开大会,都要昼夜不息地开个三天三夜。
据原文里说,孽徒对这种大会,天生就比较抵触。
一来,觉得各个都是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还不明目张胆地表现出来,装模作样让人恶心。
二来,会被慕千秋盯得紧紧的,吃不能好好吃,玩不能好好玩,没啥意思。
三来,这种时候总能遇见绝美女修,光看不能吃,心里干着急。
阮星阑对这种大会也不太喜欢,觉得还不如回去跟师尊困觉觉,而且弟子们是要站在师尊身后的,站得腰酸腿疼。要不是蹲着太难看,他都想蹲着了。
经过之前的事情,剩下的所有比试,无人再敢挑衅阮星阑了,甚至连林知意和路见欢都不敢招惹。
如此一来,三人还落了个清净,林知意担心小凤凰伤口疼,遂悄悄拉着他下去换药了。
临走前还同阮星阑打了声招呼。阮星阑无比羡慕,心想小可爱又能光明正大地去看小凤凰不穿衣服的模样了。
又忍了忍,实在忍不住了,阮星阑也想溜下去玩,可又想陪着慕千秋,一时颇有些纠结。思来想去,往慕千秋的身侧凑了凑。
在没人的地方,悄悄把蛇尾巴弄了出来,然后再悄悄地从座位底下,顺着慕千秋的脚踝,往上爬呀爬。
轻车熟路地找到师尊的腿根,然后尾巴尖尖又蹭又磨,肆意撒娇。
慕千秋的眸色冷冷淡淡,并不受徒弟的勾引和撩拨,低头喝酒,听旁边的宗主们絮絮叨叨,说近些年来,修真界发生的大事。
无非就是哪家哪家出了个惊才绝艳的弟子,哪家哪家的宗主被仇家手刃了,或者是哪个地方又出现了妖魔鬼怪。
这种东西,全然引不起阮星阑的半点兴趣。
此时此刻,他就想坐在慕千秋腿上,跟他嘿嘿哈哈,蹭蹭磨磨。
但也知道这样太不知分寸了,也不合适。
站着穷极无聊,就想逗一逗慕千秋。
于是尾巴尖尖胆大妄为地在师尊的腿根处画圈圈,还抓着不可言说的地方,蹭啊蹭,磨啊磨,试图尝到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的不知名乳|液。
结果慕千秋冰冰冷冷的,跟个死人一样,不管尾巴尖尖怎么撩拨,就是不为所动,甚至还能很镇定自若地跟一旁的修士说话。
这让阮星阑很灰心丧气,觉得自己的技术太差劲了,居然连原文里一碰就软的总受都对付不了,以后还能干出啥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于是就很郁闷地垮着一张小脸,撇嘴不满。
慕千秋虽然在同旁人说话,但眼尾的余光一直注视着星阑,见他垮着脸,很闷闷不乐的小模样,心尖一软,手掌就隔着衣服,暗暗拍了拍尾巴,示意星阑乖一点。
很快,阮星阑就开始振奋了。
因为师尊居然拍他尾巴了!
这是不是说明,师尊其实很喜欢他的接触?
妈妈!师尊喜欢他的接触!
阮星阑大喜过望,觉得自己距离成功,已经不远了!
喜欢接触,愿意接触,慢慢的,慕千秋不就爱上他了?
虽然师尊现在仍旧冷冰冰的,在床上也冷冰冰的,从来不说喜欢,但是,最起码没有把他推开,这是好事儿啊!
按照一般的套路。
灵肉合一才是最高的境界。阮星阑觉得自己现在跟慕千秋的感情,还没到达那种生死相随的地步,连生死都不能相随,师尊要咋个勘破情爱?
这么一想,暗暗攥紧拳头。
攻略尚未成功,蛇蛇仍需努力!
于是蛇尾巴摆呀摆的,又开始表演了,在慕千秋腰间一圈,打了个蝴蝶结出来。
忍无可忍,慕千秋动用了听话咒,心里默念:星阑滚出去。
阮星阑只觉得浑身凉飕飕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想往地上滚,稍微一挣扎,耳朵就像被人割掉一般疼了起来。
又疼又怕,像只做错事的大黑耗子,灰溜溜地滚出去了。
等离开后,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琢磨着,林知意就是把小凤凰全身上下都包扎十遍,也该回来了啊,于是就寻思着去寻两人。
抄着近道从青黛小路上走,隐隐约约,就听见远处传来嘿嘿哈哈的声音,伴随着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的哭声。
阮星阑一愣,心想哪个丧尽天良的狗东西,前面仙门百家在搞论道大会,后面就开始搞人了?
蹑手蹑脚地往前面逼近几步,那种嘿嘿哈哈啊啊啊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光用耳朵听,他就知道是两个男修。不要问为什么,经验之谈。
不知道这种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滋味,究竟是什么样的。阮星阑很好奇,探头探脑地想看看是哪个小畜生干的好事儿。
一看之下,居然先是一条火红色的狐狸尾巴,又大又蓬松,还颤抖着甩了甩,心惊了一下,阮星阑见是自己的小狐狸出来干了这种事情,气的撸起衣袖,从旁掂了根棍子,准备上去教训野狐狸。
还没上去,后腰被人搂住,吓得要喊出来,嘴巴也被人捂住了,整个人往后一坠,阮星阑正要与人打斗,却猛然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气味。
立马收了掌心灵力。
果不其然,来人是林知意和路见欢。
林知意从后面抱住了阮星阑的腰,压低声儿道:“师兄,是我!别出声!”
阮星阑一把拍开小凤凰捂住他嘴的手,看着眼前两人,同样低声道:“怎么是你们?不是说好换药了?怎么躲这看活|春宫了?”
林知意的脸皮薄,小声道:“师兄,不是这样的,你听我们解释。”
阮星阑觉得,这种时候,应该说“不听不听我不听”,下一刻小凤凰就按着他的头,往草丛里一拉,低声道:“看看你救的那只野狐狸!”
仔细一看,还真是小狐狸。
只是,小狐狸的形容很狼狈惨烈,没了锁链桎梏后,行动方便了许多。可眼下,却被人用腰带绑住了双手,蜷缩着双腿,与一个男子双修。
阮星阑再仔细一看,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那位金儒门的黄公子!
虽然知道,小狐狸失智了,也知道被救之前,肯定遭受了不少欺辱,可真真亲眼目睹时,还是觉得很失望,很失望。
他不是对狐狸感到失望,是对林知意和路见欢感到失望。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小可爱温润如玉,气质斐然,善良明亮。小凤凰正直善良,嫉恶如仇,敢作敢当。
可两个人亲眼看着狐狸被人欺辱了,却坐视不理!
阮星阑对他们两个小畜生很失望,操起手里的棍子,狠狠往凤凰屁股上抽了一下,原本还想抽小可爱一棍子,可又对林知意下不去手,于是又抽了凤凰一棍子。
凤凰的脸色铁青,咬紧牙齿道:“你有病就去治!打我干什么?还、只、打、我!”
“为什么只打你,你自己心里清楚!”林知意赶紧拉架,小声道:“师兄,你错怪我们了,你仔细看!”
顺着林知意手指的方向,阮星阑望了过去,就见狐狸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以前唯唯诺诺,看起来怯生生的,可此刻却冷冰冰的,猛然一看,像是姓黄的在欺|辱他,仔细看看,实际上是狐狸在操纵着姓黄的……
有了这一惊天发现,阮星阑赶紧把棍子丢了,三人一齐蹲在草丛里看。
就见那嘿嘿哈哈的声音,根本不是从狐狸嘴里发出来的,不仅如此,伴随着情|事越演越烈,那黄公子的皮肤越来越干枯,灵力既然被狐狸吸走了!
不能坐以待毙!
万一搞出人命来了,阮星阑也得替狐狸承受过错。
赶紧冲了出去,阮星阑一张驱妖符炸了过去,剑指狐狸呵斥:“枉费我救你一命!你竟然背对着我干出了这种事情!快住手!”
81、哇,凤凰好懂啊
驱妖符对狐狸没什么用, 被他用爪子团成一团,塞进了嘴里,还嘿嘿笑着嚼给阮星阑看。
林知意和路见欢落后一步, 见状要一剑斩杀狐狸,哪知那狐狸手腕上的咒语禁制突然飞速转动起来,一窜窜符咒往狐狸的天灵盖上打。
狐狸痛苦地在地上翻滚,很快, 又恢复了此前柔弱不堪的模样。可怜兮兮地望着三人, 低头又看看自己身上的死男人,一双泪眼忽闪忽闪的。眼泪珠子簌簌往下掉……
凤凰见不得比女子还柔弱不堪的少年,一剑要把对方刺个对穿,阮星阑赶紧把凤凰的剑挑开,沉声道:“不要!我觉得这事不是我们看见的那样!”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都亲眼所见了, 还不肯杀他?难不成你看上他了, 也想与他欢好?你想跟谁不好,你跟他?他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玩弄过!”
凤凰刚才被冤枉了,屁股上挨了阮星阑两棍子,本来就没好利索的伤口, 现在又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既疼又委屈, 觉得阮星阑当初在密林, 选择先救林知意, 而不是自己,还能说得过去。毕竟阮星阑喜欢师尊,喜欢二师兄,喜欢天底下所有俊男美女, 唯独不喜欢自己。
可现在居然为了一只来历不明的野狐狸,抬手就打他。还只打他。
原本就不该再对大师兄存在任何幻想,凤凰偏转过脸,语气冷硬:“我早就知道你是这种人,见一个,爱一个。”
阮星阑:“……”
林知意:“……”
小狐狸:“嗷呜,嗷呜。”
那黄公子就在这时候醒了,发现自己正骑在狐狸身上,先是一愣,随即破口大骂:“你这贱人!居然还敢勾引男人,看我不打死你!”
拳头还没落到狐狸身上,阮星阑先一记手刀将人打晕。
知道自己刚才冤打了小凤凰,阮星阑心里也不好受。
想着,凤凰本来就被打得皮开肉绽了,自己方才抽得又狠,完全没留手,这会儿不知道怎么去哄凤凰。
刚开了个口,凤凰一扭头就走开了。
林知意看着小凤凰略有些不利索的腿脚,跟阮星阑说:“师兄,其实师弟表面看着很坚强,实际上内心很脆弱的。他其实也想要师兄关心关心他,可又不愿意说出来。”
阮星阑当然知道小凤凰性格别别扭扭的。
这不是冤打他了嘛,又不是故意的。
烦躁得揉了揉头发,打算先把狐狸带回去关起来再说。
这狐狸才在男人身上采过元阳,小脸通红通红的。阮星阑试了好几次,都没忍心对一个泪眼婆娑的少年动粗,只好先将人带回房间,然后设下阵法,将人关在里面。
林知意的意思是,狐狸来历成谜,乃是传说中的人妖之子,也许能从金儒门入手,打听些消息。
阮星阑现在满脑子都是凤凰转身就走时,脚下虚浮的背影,心都飞了,只得点头先应着,思及得赶紧回浮云殿,否则慕千秋会派弟子寻他们的。
于是便与林知意一道儿寻小凤凰。
为了快,两个人分头寻的。
心里琢磨着怎么哄小凤凰,阮星阑一路寻了过去,遥遥就见一道淡青色的人影站在莲池边。
小凤凰恨恨地踢着脚下的石子,传来噗通噗通的落水声。
阮星阑一阵歪风似的凑了过去,笑嘻嘻道:“哎呀,这是哪家的小郎君啊,怎生如此俊美?今年多大了,有道侣没?”
小凤凰本欲大声斥责登徒子,转头一看是阮星阑,气得就更狠了。一句话都不说,转身就走。
“别走啊,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阮星阑不依不饶,从后面拽住他的手腕,将人拦住。
其实他不太会哄人的,只会逗弄猫猫狗狗,还有小孩子。
幸好小凤凰就跟猫猫狗狗,小孩子,没啥区别,阮星阑就用手去挠他下巴:“怎么啦?真的生气啦?打得那么疼么?让我看看。”
小凤凰羞愤欲死,气地挣开他的手,冷冷道:“谁需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看来是真的生气了,让我想想,怎么哄我们家小凤凰开心。”阮星阑故作沉思,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要不然,我带你下山喝酒吧?不带林知意,就你跟我,去不去?”
前世的时候,师尊偏宠大师兄,而大师兄偏宠林知意。林知意又心心念念着师尊,没有一个人在意路见欢的。
路见欢当初很多次看见阮星阑单独跟林知意在一块儿,两个人晚上偷偷摸摸地下山买酒喝买肉吃,从来都不带他。小凤凰不是不知道,只是每次都装作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