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的力气很大,把他往床角逼去,低声道:“能不能老实睡觉?”
阮星阑又想哭,觉得师尊对自己多多少少有点凶了。抬起脸来,茫然无措地望着眼前:“师尊,我看不见师尊的脸,师尊,师尊,师尊……”
“嗯?”
“师尊,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
“可是,我觉得师尊好像有点不太高兴。”
不是好像,是真的有点不太高兴。
阮星阑从小就挺会看人脸色的。虽然此刻看不见师尊的神情,但光听师尊说话,便知师尊的情绪不佳。
摸索着去拽师尊的衣袖。蠕动着红|肿的唇,小声道:“师尊别生气。我都不知道师尊为什么生我气。”
慕千秋敛眸盯着他看。看着徒弟被缚住双眸,潮|红几乎蔓延至雪白的脖颈,那脸上还没来得及擦拭,唇瓣也红|肿不堪。
略显惊慌的小脸上,透着几分狼狈。慕千秋自觉语气过了,伸手抚摸着徒弟的头发。
抚摸着他的面庞,用手指缓缓勾勒出徒弟唇瓣的轮廓,甚至轻轻点了点徒弟精致到一口便能含住的喉结。那手指还有继续往下蔓延的趋势。
可点到为止。慕千秋道:“睡觉吧,睡醒一觉,病就好了。师尊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陪着星阑,好不好?”
阮星阑觉得还可以继续的,抓起慕千秋的手,往自己的胸口一贴:“师尊,咱们继续好不好?我觉得师尊在床上的样子,最最可爱了,床下的师尊冷冰冰的,星阑想跟师尊一起舒服。”
“本座此前修的是无情道。”
“我知道,可现在师尊不修无情道了啊!”阮星阑把滚|烫的脸贴在师尊冰凉的手背上,“师尊现在与我修的是有|情道。”
“本座……不会爱人。”
“爱人是天性,这个不用学的。师尊如果真的不爱我,就不会陪我胡闹了。”
“本座也不知道,怎么对喜欢的人好。或者说是……”慕千秋的神色略显迷茫,“怎么对你才算好。星阑,你也教教本座可好?”
阮星阑恍然大悟。
是啊,师尊修了几百年的无情道,性情如同冰雪,想来根本就不通情爱的。
心里除了道法还是道法,压根没有七情六欲。此前魔君那般疯狂地追求他,即便慕千秋不喜欢他,可多少应该也会有点感触,但最后,慕千秋诛杀魔君时,半点迟疑都没有。
师尊……师尊好像爱这个世间的一切生灵,愿意为了修真界,牺牲自我。
可唯独面对阮星阑时,忽冷忽热。
原来,自己攻略的任务目标,压根就不通情爱的。
也就是说,师尊对自己的那些好,全部来源于自己是他的徒弟。
对自己的偏袒,也只是因为自己是师尊一手养大的。
心里难过。阮星阑很羡慕原文里的孽徒,居然能被师尊养在膝下十多年,那十多年一定被师尊宠上了天。
而自己的十多年,全是泡在苦水里的,如果能早点遇见师尊就好了。
“师尊,爱一个人是不需要用嘴巴说的,得用这里去感受。”阮星阑扯下发带,望着慕千秋迷茫的双眸,右手贴在了师尊的胸口上,“这里会告诉师尊的。”
慕千秋静静感受了片刻,仍旧不知情爱究竟是什么样的,只知晓与弟子双修时的滋味让人难以忘怀,想将人生生揉碎在身体里。
他有想过要告知整个修真界,他要与阮星阑结为道侣,又怕修真界的流言蜚语会毁了阮星阑。
想过再等几年,届时把天衍剑宗交到林知意和路见欢的手里。他便带着阮星阑归隐山林,隐姓埋名,当一对神仙眷侣。
什么得道飞升,他也不甚稀罕。几百年弹指一挥间,如果活得不快乐,就是再活千年万年,也是日复一日的生活。
他喜欢阮星阑的亲近,喜欢他色胆包天地勾引,喜欢他层出不穷的花招,也会讨厌他偶尔的三心二意。讨厌他为了别人就过来忤逆自己。
总而言之,就是喜欢。
可这些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也没有被人用心喜欢过,那些人都贪图他的皮肉,遂不知道怎么去爱。
读过的那些书,学过的那些道法,甚至是师长们的谆谆教导,没有哪一条教会他怎么去爱别人。
做师尊的竟然无法言传身教,还要问徒弟什么才是喜欢。说出去也可笑至极。
可他又清清楚楚的明白。他与阮星阑之间的师徒情分,早就一去不复返了。
此刻连在二人中间的,不过一个情字而已。
“星阑……本座,喜欢星阑,”慕千秋红着脸,磕磕绊绊地说,“很喜欢,很喜欢,星阑不要离开本座,永远都不准离开。”
阮星阑的眼睛猛然一亮,有些不敢置信,居然能听见师尊的告白。
这他娘的,简直太不容易了。
赶紧转头,往窗外眺望。
想瞅瞅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夜色正深。没有太阳,只有一轮明月。
慕千秋双手捧过阮星阑的脸,冰冷冷的手指轻轻揉搓着他的唇,好似安抚又好似没能尽兴,想再尝尝这张红唇的滋味。徒弟的唇,经过此前的欺负,通红发烫,嘴边湿润,小脸粉白,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好似有了自己的主意,朦着一层浅浅的水雾。
就用那种既色胆包天,又楚楚可怜的目光望着他。在这种目光下,慕千秋的喉咙发紧,鬼使神差一般,想凑过去亲一亲小徒弟的唇。
可理智又告诉他,今夜太过分了,徒弟还生着病,不可如此欺负。来日方长。
阮星阑见慕千秋偏转过脸,心道,难道慕千秋害羞了?
都几百岁的高龄了,这种事情也要羞一羞的?男欢女爱的事情呀,两个男人在一块儿,还能拜把子么。
又不是没睡过。也不是没快活过,想要就要,怎么在慕千秋那里,就那么的难以启齿。
“师尊,想要还是不想要,一句话!”
慕千秋抿唇未言。微垂着头,漆黑浓郁的睫毛轻颤。
“我数十声,如果师尊在这十声里说要,那弟子今夜就不要命了,好好侍奉师尊。如果师尊没吭声,那便算师尊答应了?”
慕千秋既没同意,也没拒绝。只是手指微微蜷缩起来。
“一,二……”
阮星阑一边极缓慢地数数,一边偷觑着师尊的脸,见师尊的脸在灯火下,白净得如玉瓷一般,想起师尊之前在他嘴里的滋味,喉咙骤缩。
快速地数:“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好的,数完了!”
慕千秋愣了愣,抬眸第一句话就是:“你数数的节奏不对。”
“大人都是这么数数的,只有小孩子才会中规中矩的数。”
阮星阑笑嘻嘻地,伸手圈住了慕千秋的脖颈,把自己重重往他怀里一撞,“妖精要吃唐僧肉了,唐长老还不快快躺下!”
慕千秋倏忽莞尔:“你是什么妖精?变出来让本座瞧瞧?”
阮星阑想了想,把大尾巴弄出来,往慕千秋怀里一送:“我是蛇妖,大蛇妖!”
总攻不能说小,总攻全身上下各个地方都大。
伸手拽着蛇尾巴,慕千秋轻轻拍了拍,复捡起掉落在床的发带,蒙在阮星阑的眼睛上。
轻轻一推,便将人按在床上。
阮星阑心道,难得师尊如此主动。骑|乘的姿势,自己也可以。
遂乖乖等着。
慕千秋见他很老实,没有半点反抗。伸手一掀帐子,便将床榻掩上。并未宽衣解带,与他相拥而眠,耳鬓厮磨。
直弄的阮星阑眼眶通红,完全是被欲|望憋的。
想求个痛快,又被师尊死死桎梏在怀里,根本动弹不得。
他气得要死,哪有这么戏弄人的。刚想反抗,忽而又想,师尊的身体不好,禁不住一夜又一夜的折腾。来日方长嘛,好饭要细嚼慢咽才行。
于是便释怀了,大大方方地躺慕千秋怀里。但也不能落于下风,否则会助长师尊的淫|威。便悄悄去捏师尊的大腿根。
慕千秋也纵容着他,亲了亲徒弟的额头,低声道:“可以睡觉了。”
待将徒弟哄睡之后。慕千秋穿戴齐整出了房门。抬眸见林知意还被吊在大堂里,略一思忖,曲指将人放下。
林知意才一落地,立马爬起来跪好,颤声道:“师尊,弟子知错了,求师尊再给弟子一次机会,弟子再也不敢了。”
慕千秋站在二楼,语气淡然:“你想报仇。”
林知意没有隐瞒:“是!我想报仇!常家杀了我那么多族人,我不会放过他们的,我会证明给师尊看,常家就是仙门败类,我只是想替天|行道,除恶扬善!”
慕千秋道:“星阑对你很好,也很信任你。你却在利用他,达成你自己的目的。即便你伤了他,他也仍旧袒护你。”
林知意的脸色大变,猛然一抬脸:“师尊,此话是何意?弟子不明白,弟子从未想过要利用大师兄,从未想过!”
“有没有利用,你自己最清楚。林知意,有些话,本座只说一遍。”慕千秋居高临下,带着点审视意味地凝视着林知意,缓缓开口,“不管你动谁,本座都能原谅你,哪怕是本座,唯独星阑,不许你动,永远都不许你动。”
林知意愣了愣,随即便道:“师尊果真是偏宠大师兄的。如果今日,大师兄与我的身份对调,只怕他早就屠戮了整个常家,不,就以大师兄的脾气,他会毁掉整个修真界。弟子不过就是想报仇雪恨,难道也有错了?”
“星阑不会的。”慕千秋笃定道:“即便他与你身份对调,他也不会的。”
“师尊为何如此肯定?就因为师尊偏袒他,喜欢他,所以师尊就相信他不会胡作非为?”
慕千秋道:“因为星阑知道,他只要有任何行差踏错,本座会比他受更多的苦楚。只这一条,他就不敢胡来。”
林知意却道:“弟子一定会证明给师尊看,不是只有阮星阑待师尊真心实意,弟子也是!”
待翌日醒来时。
烧已经退了。
身上轻快了不少,头也不疼了,腿脚也有劲儿了。
唯一不太舒服的地方,就是嘴。
昨夜跟师尊大被同眠。两个人在被窝里打打闹闹,期间阮星阑吃了师尊好几次,差点没把师尊弄死在床上。
浪飞天的下场就是,喉咙里涩涩的疼,像是含着一块尖锐的石子,嘴唇肿的像两根香肠。就连下巴都微微有些脱臼。
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的异样,阮星阑只好一路遮遮掩掩,右手攥拳抵在唇上,同人说话时,尽量把脸偏转过去。
若是有人发觉追问,立马蹭蹭蹭地跑慕千秋跟前,如此一来,便无人敢问了。
常氏弟子们还挺知恩图报的。为了表达对阮星阑的救命之恩,遂邀请他们去常家做客。
据说常家的家主闭关三年有余,寻常族内的事务,都是交给座下大弟子处理的。
原本阮星阑还暗戳戳地担心林知意不肯去,没曾想才短短一夜的时间,林知意就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虽不至于同常家的弟子说说笑笑,但也算是相安无事。一直到了常家,众人才得以瞧见常家大弟子的真容。
是一位生得很俊美的公子,穿着一身暗红色的衣袍,衣袖上还滚了金线,单将五官提溜出来,是连阮星阑都自叹不如的俊美。可合在一张脸上,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尤其是他笑的时候,好像是把“笑”这副神态,硬生生地画在脸上,笑容未达眼底,甚至还有几分说不上来的阴冷刻薄。
听常氏弟子们说,此人名唤常陵,是常家家主十多年前打外头捡回来的,因为家主膝下无子,遂收其为义子,名义上是师徒,实际上是父子。授其一身本领。
阮星阑搜肠刮肚,还真他娘的,想起这个人来了。
只不过原文里的常陵死得极惨。
据原文里提过一嘴,孽徒领着两个师弟下山游历,因为林知意的哭诉,一夜间屠戮了整个常家,其中就包括这位常陵。
因为常陵生得实在太俊了,让人一眼望过去,就没办法忽略。孽徒当初虽然只有十五岁,但已经有了让人怀孕的能力。
孽徒就琢磨着,反正要把常家干掉,常陵怎么死不是死呢,为什么不能在他死之前,先玩一玩,爽一爽。免费的鸭子,不玩白不玩。
于是血洗了常家之后,废了常陵的修为,将其用剑,硬生生地钉在门板上,对,是钉在门板上。像对待啥破烂玩意儿,直接从骨头里钉。
然后将人扒|光,摆成不知廉耻的姿势,孽徒开始品尝对方的滋味。
据说滋味也就一般般,在床上不配合,那常陵极其有种,宁死也不肯受辱,要咬舌自尽,孽徒当时还没有魔化,记忆也未复苏,但骨子里就是恶的。
随手摸了一把剑,就捅进了对方嘴里,但并不穿透后脑勺钉在门板上,因为孽徒就想让常陵亲眼看着自己是怎么被男人干到废的。
那场面,不可谓不刺激。
不可谓不血|腥暴|力。
孽徒的那根玩意儿,又比寻常人健壮不少,少年的欲|望和精力,远非寻常人能够想象。
不带感情地将常陵玩弄得通通透透。
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居然能干出这种事儿来,别的方面暂且不论,以后一定是个能惹是生非的料子。
爽过之后,孽徒提裤无情,见地上的人半死不活的,随手将剑柄捅了进去,然后从常陵嘴里穿了出来,可怜的常陵就这么被人折磨至死的。